第89章 負面新聞3
程音自然不會去關注這些,他回到宿舍都已經八點鐘了——成員們說要去吃火鍋,他心情不好,就沒跟去,打算回宿舍煮點面吃就算了。
“叮——”
電梯一出來,就看見謝以崇站在他們宿舍門口,他穿着白襯衫、黑毛衣和黑色的長褲,整個人顯得高大而清瘦,俊美的臉上帶着點慣常的冷漠,只有看見程音從電梯裏出來,黑眸才化作了一層溫柔:
“小音。”
“咦?崇哥,你怎麽來了?你怎麽上來的?”
他們公司安保很嚴格,連電梯都要刷卡,沒有他打電話下樓,謝以崇是怎麽上來的?
“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打算永遠不找我了?”
程音吃了一驚,對上謝以崇的眼眸,才發現對方眸光晦暗難明。
自己有意不理睬他,被他察覺到了嗎?
“我只是工作太忙了。”程音說着,開了門,“崇哥進來說吧。”
他先進屋,一邊說一邊假裝去開放式廚房拿水喝,以此逃避謝以崇的目光。
“我們錄歌錄到剛剛才結束,成員們去吃火鍋了,我打算回來煮面吃。”他假裝很平靜地喝水,轉頭看謝以崇,“崇哥吃了嗎?”
謝以崇沒說話,黑眸複雜而深邃地看着他。
程音下意識地覺得那雙眼睛能洞穿他的心思,好像在他面前,自己無所遁形。
長長的睫羽落下去,覆蓋着明亮的眼眸,目光垂在腳尖,一手揪住自己的衣服下擺,程音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房間裏靜靜的,連一絲聲響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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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以崇見他這樣,主動開口道:
“我幫你拿到了監控視頻。”
“啊?”程音一怔,才反應過來,“崇哥是說昨晚在餐廳的視頻?”
“嗯。”謝以崇從長褲口袋裏掏出一個黑色的U盤,“我看了前半部分,也猜到你應該不需要了。”
程音的目光落在他的掌心裏,寬大的手掌中,靜靜地躺着一枚小巧的U盤——
崇哥這是,專門幫自己去要來的嗎?
雖然不知道他是通過什麽途徑要來的,但肯定不容易——畢竟先得知道餐廳是哪一家,然後才能去要,而那個餐廳私密性極強,輕易也要不到視頻的……
程音一想到這裏就心裏難受,謝以崇這樣體貼關心自己,可是自己……
唉,一團糟。
他目光閃爍地看着謝以崇,卻不去接U盤,他在想,自己要和謝以崇說什麽呢?
說謝謝他?可是要怎麽跟他解釋說,自己一直都不回複他,也不跟他說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還是趁着這個時候跟他說,他們兩個還是不要在一起了?
“程音。”
謝以崇突然叫他。
程音一激靈,對上一雙冷涔涔的黑眸——謝以崇很少用這樣的眼神看他,看得他心下一凜,不自覺地就害怕起來了。
“崇哥?”
謝以崇站在那裏,不遠不近地看着他:
“為什麽每次給別人解圍都不考慮自己?”
程音有點發怔,不知道謝以崇這是什麽意思。
“為了簡樂,把何森放進房間,為了支雪,跟制片人勾肩搭背進包廂,你從來不顧慮你自己的嗎?”
謝以崇的聲音慢慢的,可是程音明顯感覺到了他的不悅。
程音這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忙解釋說:
“不是,崇哥你多慮了,我有自保能力,我……”
他還想再說,卻被謝以崇打斷了:
“你覺得我這是多慮?”
程音怔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謝以崇的目光更加晦暗,深邃的眸子裏,好像在醞釀一場暴風雨,只是落在程音臉上,冷得如有實質:
“……是的,你有自保能力,無論遇到什麽都不需要我,也可以一整天都不聯系我,這一切都是我多慮了。”
謝以崇說着,把U盤放在開放式廚房的吧臺上,也不再說話,轉身走了。
程音張了張口,想叫住他,但是最終也沒有出聲,只能眼睜睜看着他走出去了。
他從謝以崇的話中聽出了弦外之音——自作聰明撒的慌,其實謝以崇都看穿了,他敏銳地覺察到了自己對他的疏離。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程音看着U盤,喉頭幹澀——也許,趁現在,和崇哥分開,否則以自己的行事,一定會拖累他的。
這次沒有實錘,下次呢?萬一自己有什麽重大負面新聞,和自己捆綁的崇哥肯定也會遭殃的。
他和PT團的成員們不一樣,他可是科學家,他不能有一絲的行将踏錯呀!
将U盤捏在手心裏,只覺那U盤沉甸甸的,仿佛有千鈞重。
“以崇,音音到底怎麽回事啊?”
剛到家,謝以崇就接到了自己堂姐謝以岚的電話。
謝以崇坐在沙發上,俊美立體臉一半隐沒在陰影裏:
“是有人故意黑他,只截了前半個視頻。”
“我就知道!”謝以岚很是憤憤不平,“最近音音太紅了,肯定會有人眼紅的!不過既然是故意黑他,他怎麽不放視頻澄清啊?”
長長的睫羽落下,謝以崇的表情越發晦暗:“他有要保護的人。”
“哈?”謝以岚一怔,“他談戀愛了?可他喜歡的人不是你嗎?”
謝以崇沉默了半響。
謝以岚還以為他對自己過問他的私事不滿了,正想說什麽,就聽他說:
“你怎麽知道他喜歡我?”
“這不明擺着的嗎?”謝以岚激動起來,“他看你的眼神就跟看別人不一樣,有什麽事都護着你,上次你被非法扣押的時候,他發的那條微博我幾乎都要以為他是出櫃了……你難道一直沒察覺到嗎?”
謝以崇沒說話,好一會兒才說:
“那是他自以為是的喜歡。”
謝以岚“啊”了一聲,以為自己弟弟不喜歡程音,忙幹笑了兩聲轉開話題:
“那行吧,我就八卦一下,你別放在心上。”
“嗯。”
“這邊還有點事,我就先挂了哈。”
“嗯。”
挂了謝以岚的電話,謝以崇弓着背,靜靜地坐在沙發上,高大的身影清瘦而落寞。
夜風從窗戶裏穿過,吹動桌上的書頁,“嘩嘩”作響,可他就像是沒聽到似的,跟個木頭人一樣枯坐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