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顧許捂着心口,魂都快吓沒了。
光頭男人看到站在窗邊的她,一手繼續颠着石頭,另一只手擡到嘴邊,對着她吹了兩聲響亮口哨。
顧許顫抖着挪動身體,将自己藏到牆後。
她從小就漂亮,生活在大城市也不是全然安全,走在街上遇到社會青年,被吹口哨,甚至被尾随,追好幾條街的情況都經歷過,但沒有任何一種讓她比現在更驚恐。
她今天剛到這個地方,對這裏半點不熟悉,一個人待着,周露又不在。
那個光頭男人會做出什麽樣的事她完全不敢想,只貼着牆發冷汗,嘴裏輕聲念着:“快走,快走……”
“砰-”
房間窗戶又被砸了一下,顧許緊張地吞咽口水,害怕地想:“那個男人不會進來吧?”
接下來的好幾分鐘都沒聽見什麽動靜,顧許放松幾分,蹲着身子,慢慢挪到窗戶下,探頭去看。
一看又吓一跳,光頭男人還在。
光頭男人依舊站在門前,周露家的大門不算太高,但做了些防盜設計,頂部是尖銳金屬,旁邊的竹籬笆圍牆同樣不高,但上面滿是碎玻璃,強行翻越一定會受傷,光頭男人暫時被擋住了,進不來。
顧許猜到周露離開時鎖了門,如果不是看到光頭男人過來,她可能會覺得周露限制她人身自由,但現在看來,還是安全重要。
看光頭男人進不來,顧許也就放心了,但敞開的窗戶還是讓她有種被窺探的感覺,她将兩扇窗戶都合上。
窗戶是帶花紋的磨砂玻璃,關上後看不清外面,外面更看不清裏面。
要是有窗簾就更好了,她在家喜歡裸睡。
經歷光頭男人的驚吓後,她在這裏是萬萬不敢裸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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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清醒了,再入睡也不可能。
顧許回到床邊,坐下,發現落在床上的手機還亮着,周露給她發了好幾條消息。
[無聊的話可以看電視,家裏的WIFI密碼是:********]
[廚房裏有個專門放飲料和水果的小冰箱,餓了可以自取。]
[有事可以直接找我,不用怕麻煩我。]
前面兩句沒什麽,最後這句看得顧許委屈感湧上心頭,傾訴欲爆棚。
[我本來都快睡着了,被人吵醒,那個光頭男人居然砸你家窗戶!]
[我有點害怕,周醫生,你幾點下班?]
[其實,也不是很怕,那個男人進不來,我現在不怕了,你工作吧。]
顧許傾訴一通後覺得好多了,但她還是不敢打開窗戶。
多少還是有些後怕,她走到房門邊,将門關上,反鎖。
剛落鎖,她又聽到響聲,依舊是窗戶傳來的。
這次不再是石頭砸在上面的短促響聲,而是連續的“乓乓”聲,像是人手在拍。
顧許瞬間想到那個不太可能的可能:光頭男人進來了。
汗毛倒豎,顧許怕到失聲,此刻窗戶被人從外面拍得震天響,好在窗戶她也鎖了。
忽然,響聲停了。
顧許一口氣頓在嗓子眼,不上不下,還沒放松,響聲從窗邊轉到了門邊。
光頭男人在外面笑:“美女,出來交個朋友啊,別一個人躲着,多無聊。”
“哥哥為了進來找你手都流血了,你不給哥哥包紮一下。”
顧許全身發涼,惡心想吐。
她抓緊手機,想起有危險可以找警察叔叔,連忙按了緊急報警鍵。
“您好,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手機裏傳出略有些疲憊的女聲。
顧許緊張得呼吸不上來,更說不出話。
“您好?”
“……救……救命……”顧許第一次覺得說話如此艱難。
“請提供具體地址。”
“地址……”
敲門聲越來越大,顧許心慌得厲害。
她不知道這裏的具體地址,公安竟然不能精準定位嗎?
顧許第一次報警,沒有獲得實質性幫助,淚流滿面,挂斷報警電話。
透過模糊視線,她看見跟周露的只有幾秒的通話記錄,顫抖着手撥通了。
周露秒接,“顧許。”
“啊!”顧許随着變得狂躁的砸門聲尖叫,說不出其他的話。
周露臉色驟變,“我馬上回來了,等我。”說完,她也沒挂電話,顧許在哭,呼吸都在發顫。
顧許縮在窗戶下,看房門被外面的人砸得震動,心髒似被人挑在刀尖起舞。
周露的聲音夾着風,讓她心髒懸于刀尖,不至墜落。
一分鐘後,顧許聽到另一種很大的動靜,有人打開了外面的大門,她先是一怔,想起來看,雙腿麻又酸,起不來。
是警察嗎?
顧許緊繃的神經得以喘息,卻聽到周露聲音,不再是溫柔的,帶着明顯的怒意。
“金樹榮?你在做什麽?”
“我……周醫生……”金樹榮看到周露,幾乎要吓尿了,“我一時……頭腦發熱,你千萬別告訴我爸媽,求你……”
顧許不自覺凝神聽,光頭叫金樹榮,似乎很怕周露。
“我早上就警告過你,是你沒聽,我已經報警了,你準備進警局接受教育吧。”
“周醫生我錯了!”金樹榮給周露跪下來了,“我爸媽給我報名了公務員,我不能進警局啊,周醫生。”
“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周露冷冷地說。
“可是我都沒碰她,一根指頭,一根頭發絲都沒碰到。”
金樹榮雙手抱頭,手上的血抹了滿臉,幾顆帶血的玻璃渣嵌在臉上。
一個勁地向周露認錯,求她留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她長得太漂亮了,我一時沒忍住,就……”
周露打斷他,“我之前就給過你一次機會,是你屢教不改。”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周醫生,你就再原諒我一次,我保證一定不會再有下次了。”
顧許在房間裏聽着男人求饒,咒聲:“鬼才信你的話!”
或許是因為周露回來了,顧許說話都硬氣不少,雖然聲音還在打顫。
大約半小時後,終于有警察過來,周露冷着臉将金樹榮送上警車。
她對金樹榮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你對不起金叔叔給你取的名字,記住我上次對你說的話,我不是開玩笑。”
周露說完,金樹榮臉色唰地白了,顧許躲在周露身後,看得很清楚。
等警車鳴笛聲遠去後,顧許依舊拽着周露的白大褂袖子。
“她之前是不是也騷擾過你?”
“你恐吓他了?”
“怎麽恐吓的?也教教我。”
親眼看見周露能壓制金樹榮這種惡勢力後,顧許心中升起一股崇拜,星星眼看着周露。
如果她也能像周露這樣,那她走遍天下都不怕。
周露不言語,只握住她單薄肩膀,将她仔細打量幾遍,确認她沒什麽事才放開。
“你就告訴我嘛。”顧許扯周露的袖子,她實在太想知道了。
周露略微低頭,平視她眼睛,顧許來不及後退,就被周露擡手捏住右頰。
周露捏着她的蘋果肌,大人懲罰不長記性的小朋友似的用了點力。
疼只是一瞬間,像被螞蟻咬了下,周露松開了她。
顧許揉着臉,不解:“你幹什麽?”
然後,她看見周露垂眸嘆了口氣,一副氣得跟她無話可說的模樣。
作者有話說:
“十萬個為什麽”顧許:
被吓到的是我,你怎麽還生氣了?
衛生所離家裏很近嗎?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那個男人說再原諒他一次什麽意思?
你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兇?
我有問題都不敢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