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晚些時候, 江渺接到了于仙的電話，她在那頭神神秘秘地說道：“二嫂嫂！你知不知道趙如水請來的‘高人’是誰啊？”
江渺假裝思考了一下，才回道：“讓我猜猜, 會不會是青城歐陽家的叛徒呢？”
于仙：“……二嫂嫂你真神！”服了服了。
于仙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送到江家來的那堆髒東西就是出自青城歐陽家門人之手。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二十年前名震玄門的歐陽家首座弟子歐陽爍。
傳聞歐陽爍天賦異禀，根骨驚人，年紀輕輕就修煉出了很深的造詣；可惜的是這人天性乖戾, 自視甚高, 為了尋求更高的境界，不惜叛出歐陽家去修習邪門歪道, 從此下落不明。
這麽多年來, 歐陽家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歐陽爍的蹤跡, 前些年聽說他早就拜了一個邪宗高人為師, 只是這些修習邪術的人一向行蹤詭異, 難以追尋，線索又生生斷了。
前兩天歐陽家忽然從帝都的朋友口中得知了一些端倪，經過商量, 決定由現任歐陽家家主的長子歐陽鳴和次子歐陽正親自出馬, 順便帶着歐陽正的一雙兒女歐陽軒和歐陽婉北上清理師門。
于仙還告訴江渺, 歐陽家的人打算周末這兩天就去清理門戶, 她也想跟着去見識一下, 跟師父打電話申請過了, 同意她随行順便跟着前輩長長見聞, 只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就行了。
“那正好, 你明天記得先來東山拿點東西。”別人家清理門戶，江渺是不打算插手的, 況且她最近還有另外一件事得忙，特別特別重要的事，不能分心。
“什麽東西啊？”
“護身符。”
周六這天下午上完課，于仙就坐上了歐陽軒來接他的車。在這一整天的時間裏，他們幾個人租了一輛車去了羅盤指示的那幾個方位，最終确認了歐陽爍所在的方位。
歐陽爍近來似乎是遭到了邪術的反噬，能力大不如前，不然是不會像現在這樣坐以待斃的。
歐陽軒開車經過學校外面的時光咖啡店時，查爾斯正好從店門口走出來。
坐在後座的歐陽鳴在目光落到他身上的那一刻，瞳孔微張，面色忽然變得晦暗不明。倒是歐陽婉乍然看到這麽個大帥哥，連連驚嘆了好幾聲。
于仙就随口說了一句他是這家咖啡店的老板，至于別的也沒敢多說。
歐陽軒按照于仙的要求，先開車去了一趟東山。
“東山哎！是不是特別厲害的那座東山？”歐陽婉也聽過這個地方的大名，難免有些好奇，抓住于仙的手迫不及待地問：“仙仙你去東山幹嘛？”
“我……我有個朋友在那兒，要我去拿點東西防身，她、她也特別厲害，就是不知道是哪宗哪派的……”
“嗯？仙仙你還結識了其他門派的高人嗎？什麽樣兒的，有多厲害？”歐陽軒開着車也不忘好奇。
“我也不太清楚啦，她很神秘的。”于仙不敢把底兒全交代了，只能打了個哈哈繞過這個話題。
車停在東山下面的公園，再想往上就是私人區域，一般車輛不能通行了。
就在他們車剛停下沒多久，一輛令于仙眼熟的黑色轎車從山上的公路開了下來，她連忙下了車走過去。
江渺沒有下車，直接把那只裝了玉佛的盒子交給于仙，還意味深長地說了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黑色轎車駛離，在歐陽家衆人的視線裏緩緩消失。
于仙似懂非懂地抱着禮盒回到車上，迎上幾人詢問的目光，她只好解釋道：“這個就是那位……‘高人’給我的護身符，這東西之前是被歐陽爍施了邪術放了好多髒東西在裏面的，現在已經被淨化過了。”
不僅被淨化過了，于仙還發現，玉佛身上多了一層神奇的氣澤，一種讓人感覺很舒服的氣澤。
歐陽正從于仙懷裏取過禮盒打開來看，那尊白玉佛映入眼簾的一瞬間，歐陽正歐陽鳴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睛。
“這可是難得的靈物啊！竟然半點都看不出曾經沾染過污穢之氣！”
“于仙，你認識的這位高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于仙幹笑了下，“就是……我師父結交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受了東山上的氣運影響，造詣比較深，嘿嘿……”
“想不到啊想不到！江山代有人才出！”想到這樣的高人，歐陽鳴不免想起在L市那座千年古墓裏遇到過的男女，那対男女年紀輕輕就已經擁有深不可測的造詣，看來玄門的未來還是大有希望啊！
只是他回去後，也暗中打聽過是否有一些造詣高深、避世不出的宗門，卻再也沒能見過那対男女。
心裏唏噓完了，歐陽鳴又拉着歐陽正興致勃勃地対着玉佛研究起來，対于于仙認識的那位“高人”的身份，倒也不怎麽刨根問底了。
玄門中人，講究的就是順其自然，不可強求。
*****
三月底時，江渺迎來了一個特殊的日子，那就是江明淮的生日。
她特意躲着江明淮學了很久的烘焙，打算自己親手給他做一個生日蛋糕。畢竟能用錢買到的東西他都不缺，不能用錢買到的東西他也不缺，所以這個禮物只能由繁入簡。
生日當天的江明淮本人毫無反應，自從成年以後他就很少再過生日了，這些年裏，他把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自己的很多事都無暇顧及。以前曾祖母還會在這天給他打個電話，如果他在帝都的話，東山別院或者是江宅都會囑咐人做一碗長壽面給他送來。
去年老太太去世了，他又不在國內，這一年的生日便草草略過。
中午江渺送午餐到江海大廈時，特意添了一碗自己親手煮的面。
等到江明淮吃飯那會兒，她也沒明說，就看着他把分量不算多的一小碗面吃完了，才期待地開口問道：“好不好吃？”
江明淮伸手過來捏了捏她的臉，“江太太做的當然好吃。”
“你怎麽知道是我做的啊？”她最近又不太喜歡自己做飯了，所以送來的午餐都是傭人準備的。
“你做的味道和別人不同。”他答得認真。
江渺卻癟了癟嘴，“是不是沒有傭人做得好吃？”
居然有小脾氣了。
江明淮無奈地把人拉到懷裏坐着，輕輕地圈住她的腰靠在她肩上，“多了一種味道。”
“什麽味道？”
“你対我的愛。”
“啧……”江渺歪過身子托起他的臉，一臉驚喜的笑，“我老公什麽時候學會說這麽肉麻的情話了？”
男人輕笑一聲，把人摟回懷裏，“対着你，無師自通。”
哈，這倒是實話。
沒有談過戀愛沒有碰過女人感情生活一片空白的江明淮一遇到江渺，好像什麽都無師自通了。
晚上江明淮回到東山別院時，整幢樓房都煥然一新，外層被繁花綠葉包裹，一路鋪滿了玫瑰，就連屋子裏的每一個角落也被盛放的嬌豔玫瑰占滿了。
只是再嬌豔，也比不上站在花簇中央等待着他的絕色美人。
總感覺他和江渺的角色互換了。
“老公~生日快樂！”江渺從豔麗的玫瑰花捧後跑出來，一下子撲進他懷裏，江明淮穩穩将人接住抱在身上。
“給我的驚喜？”落在她耳邊的低沉男神夾雜着愉悅滿足，還有一絲細微的期待。
江渺點點頭，朝他笑道：“対啊！可是我老公太笨了，我中午都給他做長壽面了他也沒反應過來今天是什麽日子。”
対于江明淮來說，今天是什麽日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感受到了她的愛。
這才是送給他的，最好的禮物。
兩人在紅玫瑰包圍的花叢裏互相交換了一個長達幾分鐘的熱吻，江渺才把江明淮帶到了頂層閣樓，這裏的布局和上次來時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就像時光咖啡店裏的時光走廊一樣，牆上是滿滿的時光的痕跡。這個時光，要更加漫長而久遠。
石板，絲帛，羊皮，絹紗，宣紙，黑白照片，彩色照片……從遙遠的過去到現在，這些各式各樣的載體上面都是屬于一個女人的記憶，也是她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痕跡。
時光流逝，載具變了，服飾裝扮也在不停變換，只有畫裏的女人沒有變，青春不改，美麗如初。
而與這面牆正対的另一面牆上，則挂着三十一幅畫像。
懵懂無知的嬰孩，牙牙學語的孩提，青澀帥氣的少年，最後長成器宇軒昂的男人。是江渺一筆一筆精心勾勒而成。
她不能從江明淮的記憶裏看到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的一點一滴，只能通過江家其他人的記憶，還原他成長的每一個時刻。
“這裏的三十一幅畫，就當做在過去的三十一年，我補償給你的生日禮物，以後每一年，我都給你畫一幅畫當做生日禮物怎麽樣？”
懷裏的女人笑靥明媚，令江明淮沉醉不已。他低下頭在她唇邊落下一吻，才微啞着聲問道：“今年的生日禮物呢？”
江渺拉開最末尾的簾子，一幅新的畫像映入眼簾。
一対男女相擁着彼此，対視的雙眼中也只裝得下彼此，仿佛就此地老天荒，一眼永恒。
他們的外貌，就和站在畫像前的男女一模一樣。
江渺靠回江明淮的懷裏，仰頭看他時眼裏是星星點點的光：“我想了下，你這次生日收到的最好的禮物，只有我。”
他終于按捺不住，把人緊緊圈在懷裏吻了下去。
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江渺才艱難地停止這個吻，“我還給你做了生日蛋糕，我們先去吃蛋糕好不好嘛？”
江明淮十分為難，“能不能先吃你再吃蛋糕？”
江渺也很為難，兩個人為難地抱着抱着，又親到一塊兒去了。
蛋糕可以忍忍再吃，嬌妻（老公）在懷是真的忍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
倒計時日更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