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和你在一起1
“對申姐能有什麽不放心的呢?”連天雨露出和藹的笑容,“否則也不會把申姐叫到這邊來!總之,娃娃就交給你了!”.
娃娃從客廳可以看到廚房裏他們對話時雙方的神色,眼見連天雨笑得跟朵花似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說起結婚,說起秦雨格,說起他的孩子,他就會喜笑顏開,而面對她的時候,他永遠都是皺着眉,她在他心裏真的變得如此讓他心煩了嗎?
他把她交給申姐了!
他總是要把她交給這個交給那個!
她就是他的一個大包袱……
既然如此,他還留在這裏幹什麽呢?如果沒有她,他是不是過得更加有聲有色,毫無牽挂?
卻聽申姐繼續道,“連先生,秦小姐真是不錯的人,起先我還覺得她是個大明星,一定很高傲,沒想到一點明星架子也沒有,對連先生好是應該的,對娃娃好也理所當然,小姑子嘛,可是,連帶對我們都好,連先生能娶到她也算是絕配了!覽”
連天雨笑容微微一僵,呵呵笑了一聲,“是嗎?”
“是啊!對了,今天秦小姐吐得很厲害,估計晚上的晚飯都沒吃幾口,孕婦愛吃酸的,連先生等下回去的時候給她買點酸的吃!我看人家懷孕都一個比一個長得胖,只有秦小姐是一天比一天瘦,我們這底下的人看着都擔心,畢竟她懷着的是連先生的骨肉呢……”
申姐話多,一開口就絮絮叨叨沒完沒了,娃娃早就領教過的,連天雨在家的時間不多,平日裏又威嚴,申姐哪敢多說,也只今天,在外面的公寓,氣氛看起來沒連家那麽嚴肅,申姐才開始唠叨個沒完。
娃娃已經聽得沒了耐心,尤其話題的主角還是秦雨格,連天雨卻偏偏煞有興趣地聽她說完,偶爾瞟過來的一眼,看着娃娃時眼裏蘊滿溫柔……
這是什麽意思?娃娃不解了……
不過,聽厭了申姐嘴裏的秦雨格,她忍不住還是打斷了她,“哥!你怎麽還不回去?雨格一個人在家裏,你不去陪她?碾”
連天雨恍若夢醒般震了震,終于明确自己的任務是讓她學會獨立,此時還杵在這裏就是多餘……
嚴格來說,要她真正的獨立就該連司機和申姐都不給她,可是,他還做不到,何況她腳上石膏沒拆,還需要人照顧,這是最好的理由,或者說,借口……
他從廚房出來,擦幹手,在娃娃面前站了一會兒,“娃娃,那……哥哥走了,如果害怕了就……叫申姐,申姐就住你隔壁呢……”
他其實想說如果害怕就給哥哥打電話,但及時剎住了車,沒說出口,改成了“叫申姐”……
忽又想起了什麽,急速打開門走了。
娃娃暗自神傷,就這麽走了?提起雨格居然連聲招呼都不和她打就這麽匆匆忙忙走了?
連天雨一走,連空氣都沉寂下來,娃娃把電視機的聲音調大,再調大,大到震得窗戶都有了顫音,她的心裏還是沉寂而空曠的……
人總是這麽矛盾。
在眼前時,看着煩,橫豎鬧心,可一旦不在眼前了,更煩,腦子裏胡思亂想的只會折磨自己,這時候,便還是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好,怎麽說也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喜怒哀樂都由她……
申姐被震得從廚房裏跑出來,訝異地看着娃娃,“娃娃,你這是怎麽了?”
娃娃索性按了電源鍵,将電視機關了。
然而,只聽門一響,他又回來了,手中多了一個禮物盒子。
“娃娃,米妮杯子摔壞了,哥哥送你個新的。”他把杯子放在她手邊,“卧室裏有筆記本,無聊了可以玩一玩,哥哥走了?”
她斜眼看着那個包裝精美的盒子,“嗯”了一聲,其實心裏卻多麽希望他不走。
連天雨又稍稍站了會兒,見她沒什麽話說,便真的打開門走了。
這一次是真的走了吧……
娃娃拿起盒子,慢慢開始拆禮物,她本以為是哥哥在商店随便買的一個杯子,打開一看,着實将她驚了一大跳。
這個杯子上竟然畫着一個雪娃娃……
竟是哥哥親手燒制的?
這樣的杯子她舍得用來喝水嗎?不禁把杯子緊貼在胸口,仿佛這樣就跟哥哥隔得很近很近了……
申姐忙完廚房裏的事出來,見她坐着發愣,便提醒她該去洗澡了。
娃娃想着自己的東西都還沒帶過來,也不知洗完澡有沒有換洗的,也不想要申姐扶,她自己磨磨蹭蹭磨到了卧室。
先把雪娃娃的杯子放在她每天睜開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再打開衣櫃門,卻見衣櫃裏挂滿各種各樣的衣服,全是新的,吊牌也沒剪。
她想起了蕭蕭說的話,有錢人的生活就是好,這也算好處之一嗎?想要什麽就有什麽?可是,她怎麽告訴蕭蕭,有錢以後的生活真的遠遠不如沒錢的時候快樂?她真的只想要快樂而已……
申姐不放心她,敲門進來幫她洗了澡,給她吹頭發的時候又開始唠唠叨叨,說終于看到連先生結婚了,連先生也該結婚了,這麽多年也沒人心疼他,一個人太難……
娃娃心中最柔軟的部分被觸碰到,難道她不心疼哥哥嗎?
心中不快,頭發沒吹幹就打發了申姐出去,房間裏放了一架小鋼琴,世界著名品牌,比從前那架不知貴了多少倍,可她不會再彈鋼琴了,她發過誓的,琴在人在,哥哥只是把她的誓言當成一個小孩的胡言亂語嗎?哥哥從來就把她當小孩……
想起哥哥,想念的枝桠開始蓬勃生長,原來雖然人搬出來了,想念卻是無處不在的......不知他這時候在幹什麽呢?陪着雨格說話?陪着雨格散步?還是陪着她做胎教?總之,他們才是即将組成的三口之家,真正意義上的家,不是嗎?
這樣胡思亂想很久,她迷迷蒙蒙入睡,也不知睡了多久,便開始做夢。
夢裏回到三歲那年的夜晚,醫院恐怖的黑暗裏,爸爸死去時慘白的臉充斥了整個夢境,一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凄厲而尖銳的聲音在她耳邊嘶喊,“把他還給我!把他還給我!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