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誰?”朱利安想要飛出控制, 結果那鎖鏈像是無處不在,無論他移動到哪裏都能飛到同樣的地方。朱利安煩不勝煩, 身上飛出數只蝙蝠向着鎖鏈啃噬。
空中傳來詭谲的低笑聲, 哭喪棒從空中飛來,直接擊中朱利安,讓他失去控制, 落到了地上。
周圍煙霧彌漫,将此地隔開變成一個單獨的空間。朱利安從地上爬起來,警惕地看着面前逐漸散開的黑霧。
白色制服的俊秀男人從黑霧後走了出來,看到朱利安現在狼狽的樣子, 輕笑一聲:“怎麽這幅表情,要知道不少人可喜歡單獨見到我呢。”
朱利安擦掉臉上的灰塵, 站起來瞪着他:“謝必安。”
謝必安點點頭, 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你想幹什麽?”朱利安嘴硬,“我可告訴你,我并非你們冥府管轄下的怪物, 你們可不能随便對我出手。”
“這件事的前提是你沒有對普通人出手。”謝必安聲音冷了下來, 打了個響指, 四散的鎖鏈立即将朱利安捆得老老實實,“和我們走一趟吧。”
朱利安還想要反駁,一團陰氣飛起來直接塞到了他的嘴裏,把他接下來的話全都堵了下去。
“來此地作亂還想全身而退?癡心妄想。”
風散去, 霧也消失, 月光灑落在校園內,偶爾經過的人完全不知道在這裏剛才發生了什麽。
沈榆和容與回到宿舍後就接到了消息:“朱利安已經抓住了, 白爺親自出手, 下次見面, 估計就能見到怎麽處置他們了。”
“他們?”沈榆還以為只有朱利安一個吸血怪作祟呢。
“中間出了點差錯,有幾個被朱利安影響了的人,等到那邊來接人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沈榆不再追問。反正按照裴會現在的情況,應該是遇到了一些小麻煩,那麽他就不過去打擾了。
時間一晃而逝,眼看着就要到下元節了。季溫文買好東西,然後帶他們去了自己溪川大學附近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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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季溫文吃着素食,穿着樸素。表現得格外誠心,等到了下元節那天,他在屋內點了燈,又在燈下上了香,擺上了各種糕點和雞鴨魚肉。
做完這一切,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真的不需要找個大師,做個法事,或者燒點金銀包嗎?”
沈榆搖頭:“當然不用,挺污染環境的。”
容與說道,“我有個朋友,讓他給你做個電子金銀包,你天天在手機上燒。”
沈榆驚訝:這也可以?
季溫文大喜:“也不是不可以!”
這個離譜的提議最後還是被否決了,不過看季溫文心動的模樣,也不是沒有找人做電子金銀包的可能。
不過這會他們還有正事要做。
四個人圍在桌子旁邊,看起來包起了各種團子準備之後油炸,桌上還放着季溫文買的糍粑。四個人行動起來很快,雖然捏出來的模樣千奇百怪,但也不是不可以吃。
沈榆和容與去廚房把團子油炸了,糍粑也擺盤,然後一起放在了貢品的位置。
“這樣就好了?”季溫文有些不敢相信。他可不認為自己是特殊的那一個,做完這些就會被水官大帝注意到,消解他的災難。
“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可以去放河燈。”沈榆記得溪川有條河是能放的。
季溫文猶豫了一下,起身還真打算去試試。只是半路出了門,又猶豫着倒退走了回去:“我現在出門,不會倒黴到惹到奇怪的東西吧?”
“不是沒有可能。”沈榆說道。
季溫文立即臉一塌,肩膀耷拉下來。
“那算了,不浪費這個時間了。”
山陶摸摸腦袋:“要不咱們一起去。”
季溫文臉上一喜,正要說可以可以,房間裏忽然出現一道霧氣,幾個人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呦,忙着呢。”
陌生的輕佻話語将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四人同時看去,看到了熟悉的裴會,此時他正站在一個白衣男人的側後方,而除了兩人之外,還有一個外國人。
這三人身後則是被鎖鏈捆住的朱利安。而朱利安身邊還跟着一男一女,雖然沒有被特別控制住,卻只能被迫站在那裏不能動彈。
“這是?”沈榆奇怪,和最前面的謝必安對視一眼,得到對方燦爛的笑容以後,立即匆匆移開視線。
裴會給他們解釋:“這不是朱利安這事解決了嗎?所以特意過來和你們說一聲。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謝老大謝必安,人稱白爺。”
“謝老大好,謝老大好。”山陶經過上次幕城那通嘲諷,已經了解謝必安就是白無常,所以問好得非常快。
“不用客氣,都是老朋友了。今天過來是聊聊事情。”謝必安眯起一雙狐貍眼,看着面前的外國男人,“利未安森,要不先坐下來,好好聊聊?”
利未安森聳聳肩,目光在四人身上轉了一圈,看到容與的時候神色意味深長,等到目光落到沈榆身上,立即眼睛一亮。
“親……”謝必安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笑着說道,“多餘的寒暄就不必了,我們還是說正事吧,地獄決定如何處置朱利安?”
利未安森“啧”了一聲,還是說道:“你知道的,吸血鬼和我們的情況比較複雜,并不完全歸我們管,但是他們的始祖正在休息,所以只能我們插手。”
“你這麽多廢話,可完全沒有說到正題,難不成惡魔也會懼怕吸血鬼?”謝必安笑着反問。
利未安森神色一冷,卻還是說道:“只是兩個人類罷了,而且他們是自願被吸血的,不是嗎?”
“失蹤的可不止這兩個人。”謝必安的目光落在朱利安的臉上,“這件事情沒有回旋的餘地,你們若是不解決這個吸血鬼,那麽冥府不介意幫忙,反正那地獄也不怕多增添一個苦力。”
朱利安想到那傳聞中有關冥府對于惡人的各種懲罰,臉色瞬間蒼白。
如果可以,他當然不想和那些罪人擠在一起受苦。朱利安連忙求助地看着利未安森。
蠢貨。
利未安森心中暗罵,臉上卻不得不挂上笑容:“好吧,确實這件事情的責任朱利安占了大頭,這樣如何,讓木樁刺穿他的心髒,給他一個教訓。”
朱利安下意識就想要反駁,卻被利未安森冷冷一眼制住。
“倒也可以,不過刑法得在這裏執行,你們才能帶他走。”謝必安說道。
“謝必安!”利未安森憤怒,“你這是得寸進尺。”
“我覺得這是很合理的訴求,不然等你們回去了,懲罰是否會被執行就不由我們說了算,不是嗎?”謝必安掃掃袖子。
利未安森深吸一口氣,然後冷靜下來:“你說得對,這個尊重我們還是給的。”
他的目光落到後面跟着朱利安的一男一女身上,唇角勾起:“不過這兩個人怎麽辦,他們已經接受了初擁,成為了吸血鬼。”
“請讓我們跟着朱利安一起回去。”女生說完,含情脈脈地注視着朱利安,“我是他的女朋友,不管如何,我都想要陪着他。”
男生也說道:“對,既然我們是吸血鬼了,自然不能留在這裏,這裏的土壤不适合吸血鬼生存,我也要跟着一起離開。”
沈榆眼睛睜大,有點不敢置信。他還以為之前說的,這兩個人自願跟着朱利安是假的,可看現在這樣,好像完全沒有問題。
利未安森看好戲地盯着這一幕,沒有做出什麽評價,謝必安看了一眼據理力争不想留在這裏,想和朱利安一起離開的一男一女,嗤笑一聲,沒有說什麽,繼續聽他們在那裏誇贊朱利安,最後兩人甚至一起給利未安森求情:“惡魔大人,就像是朱利安說得那樣,我們都是自願被他吸血的,與其他的無關,刺穿心髒的懲罰會不會太嚴重了一些?”
沈榆左邊聽聽,右邊聽聽,眼看着這兩人輸出地差不多了,才說出實話:“可是,你們就算想去,利未安森那裏也不一定要你們啊?”
兩人話語一頓,鋒利的視線同時向沈榆掃來:“你誰啊,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男生吼道。
“那更沒你說話的份。”同一時間,四道聲音響起。
容與、謝必安、裴會,甚至就連利未安森都不悅地看着他。
男生哪裏經過這個陣仗,吓得後退了一步,不明白自己怎麽就惹了這麽多人生氣。
謝必安冷冷掃他一眼,然後看向利未安森:“看了這麽久的熱鬧了,也該告訴他們了吧,你的決定。”
“不着急。”利未安森拽了一下自己的領口,笑眯眯看向沈榆說道,“小朋友,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沈榆扭開腦袋,有些嫌棄。
利未安森自問自答:“哦,來的時候似乎聽裴會說過,你叫沈榆對不對,親愛的榆,我覺得你很适合我們地獄,怎麽樣,要不要加入我們呢?”
他伸出手想要牽住沈榆的手腕,卻被一道鎖鏈打飛。容與冷眼注視着面前的惡魔:“有話就說,別動手動腳。”
利未安森抽抽嘴,但是礙于他的身份,還是沒有說什麽。
還是和以前一樣呢。當年利未安森代替魔王來到冥府的時候,就覺得長得角,還有尾巴的小沈榆怎麽看都合該是他們地獄的人,于是偷偷摸摸跑到甩着尾巴亂跑的小沈榆面前,笑眯眯問他願不願意和自己回地獄。
結果伸出的手就被沈榆甩了一尾巴,然後小孩躲到了察覺不對過來尋找沈榆的冥王陛下後面。
利未安森摸摸手上的紅痕,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對沈榆更有興趣了。畢竟能傷到他,那就證明沈榆一定有未發掘出的潛力,如果能弄到地獄培養的話,一定是個不錯的小殺器。
可惜,他的願望一直沒能實現,不僅沈榆不願意,冥府的人也對他嚴防死守,甚至到了最後,就差在鬼門關立個牌子:利未安森與狗不得入內。
并且拒絕利未安森再進入冥府。當年之事以後,利未安森就很久沒有過來了,這次解決吸血鬼還是他之前的同事有些忙,所以只能将差事落到他的身上。
沒想到一來就遇到了好消息,沈榆就在這裏。
結果還是被護食的家夥藏着,看來這次帶不走了。利未安森心中遺憾。
然而讓他都沒有想到的是,他這願望不僅容與不同意,就連旁邊兩個小蟲子都在叽叽喳喳提出異議:“憑什麽他就可以去地獄,我們就不可以?”
利未安森神情逐漸冰冷:“還真是稀奇了,見過一個兩個往天堂跑的,第一次見到要一直往地獄湊熱鬧。”
兩人神色微動,臉上的表情卻是不贊同。
那當然不一定了,他們被初擁以後就是吸血鬼了,可不是普通人類的下地獄,過去了跟着朱利安最起碼也能混個好位置,可在國內就不一定了。這群人可不會給他們什麽特殊權利,誰知道會怎麽迫害他們。
他們那點小心思,就算不用孽鏡臺,謝必安都清清楚楚,擡眼去看利未安森。
利未安森聳聳肩,還是諷刺說道:“兩位,看起來你們一直都誤會了一件事情,你們以為,地獄是什麽垃圾都收的垃圾場嗎?”
完全不留情面的諷刺讓兩個人都是一愣。不明白利未安森這句話的意思。
很快,更尖銳的諷刺就在利未安森口中出現:“難以想象,像你們這樣的廢物,若是抛棄現在國度,而地獄還不收你們?那你們會變成什麽,哦,可能是可憐的無國籍流浪者吧。也不知道到時候死人之國的赫爾海姆和哈迪斯的冥府會不會接收你們這種可憐蟲。”
“你憑什麽這麽說我們!”男生忍不住憤怒指責他。
利未安森不再理他,而是看向朱利安說道:“走吧,看看你找的丢人現眼的東西,這次回去還是好好鍛煉鍛煉,不要出來賣蠢了。”
朱利安也覺得丢臉,沉默不語跟他一起離開。只留下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看着謝必安不知道要怎麽辦。
他們剛才為了進入地獄,可沒少貶低冥府……
兩人對視一眼,下意識就想要逃跑。
“跑什麽?”一根鎖鏈捆在兩人身上,将他們拽了回來,謝必安說道,“新生的鬼怪,要先和我們去登記,免得你們故意作亂。”
“不要,我們要離開,我們不要留在這裏。”男生拽着自己身上的鎖鏈,回憶利未安森之前說的話,結結巴巴說道,“我們要去赫爾海姆還有……”
謝必安嗤笑:“管你們去哪裏,都得先登記一下,剩下自然有解決的辦法。”
兩人還要辯駁,謝必安直接用術法封了他們的口,然後和沈榆他們說道:“今日過來就是和你們說一下如何解決此事,既然問題已經解決,那我們就先走了。”
說罷,便和裴會帶着人離開了此處。
屋子重新回到安靜狀态,山陶拍拍胸口說道:“這位白爺還真是雷厲風行啊,那咱們還出去嗎?”
季溫文看了一眼時間,發現他們對峙的這事看着緊張,但是兩個小時就這麽過去了,而他們還沒有吃飯,現在也很晚了。沒有讓大家跟着他餓着出門的道理。
“還是算了吧,待會我叫點外賣,咱們把晚飯吃了。”這話得到衆人一致認同。
大冷天去外面放河燈可沒有窩在屋子裏吃飯來的舒服。
等外賣的過程中,季溫文放了個電影,當然不是他自己的。
山陶過去續了香,看着輕輕飄起的香煙,回到了幾人面前,苦中作樂:“咱們這模樣可完全不符合當代大學生現狀。”
別的大學生這會在幹什麽?
要麽圖書館要麽聚餐。他們擱着燒香拜佛,說出去恐怕會驚掉不少人的眼睛。他這話倒是提醒了季溫文。連忙跑到窗戶前,把門窗都給拉上。
“為什麽關窗戶?”沈榆好奇。
“這不是怕人偷拍嗎?”季溫文松了口氣,坐回沙發上說道,“不然我怕過兩天營銷號就要說我不工作,在家拜佛,養小鬼,以此來維持自己的熱度,最近休息的日子疑似被反噬,所以在靜養。”
沈榆聽得驚嘆不已。尤其是季溫文的語氣,一看就知道被這麽編排不是一次兩次了。
“之前那個惡魔……”略顯猶豫的問題在耳邊響起。
沈榆很容易就認出這是容與在和自己說話,漂亮的眼睛心虛地看着他:“怎麽了嗎?”
難道容與發現惡魔和自己認識了?說起來也很容易吧,利未安森基本就沒怎麽掩飾,剛開始還要沖過來找他說話,雖然被白叔叔半路阻止了。可容與要是有心探究的話還是能發現不對的。
“沒什麽。”容與摸了摸他的頭發,把後面的話吞了下去。
想到之前聊天時那個惡魔對沈榆輕佻的舉動,他心裏就有些不舒服。如果當時那個惡魔得寸進尺,再敢多接觸沈榆一點,那麽他覺得以自己當時的心情,可能就不只是用鎖鏈攔住對方那麽簡單了。
沈榆松了口氣。他還以為容與會追問利未安森為什麽要讓他加入地獄呢,可看容與現在的樣子,好像沒有注意到這個?那他算不算莫名其妙蒙混過關了呢?
卻不知道容與也在思考這件事情。
就算不喜歡那個利未安森,也對對方完全沒有好感。但是他也不會讓情緒也影響自己的思考能力。當時,那個利未安森進來的時候,容與分明注意到,對方最先提起興趣的時候,是在看到沈榆的時候。
當時那明顯一亮的表情,甚至上前找沈榆的熟練模樣都有些不對勁。
要不是謝必安當時阻攔,那個利未安森肯定會說些什麽。
不過容與沒有立即想到利未安森和沈榆認識,而是懷疑是不是沈榆的體質有問題。
這是結合了宋家和利未安森兩方的反應來考慮的。
按照沈榆的說法,宋家一直對待他的态度很奇怪,家裏還有被道士增了符箓的鬼,而現在這個惡魔又對沈榆特殊,難不成是沈榆身上有什麽吸引他們的地方?
容與敲着胳膊有些不确定。
說實話,宋家雖然有毛病,但是很大程度上,他只是希望他們腦子有病,而不是真的要在沈榆身上算計什麽,否則對于沈榆來說,得多麽殘忍。
他思考了太久,讓本就心虛的沈榆心裏更加犯嘀咕了。容與該不會已經想到了結果,但是為了尊重他的隐私,所以和之前一樣裝作不知道吧。
恰在此時,有人在敲門,估計是外賣到了。沈榆立即松了口氣,說了聲我去拿東西就匆匆跑離了客廳。
那背影怎麽看怎麽有問題。
容與又有些狐疑,沈榆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不同了。
四個人解決晚飯,季溫文完全沒有平時的大明星樣子,趴在椅子上,摸着肚子問道:“也不知道咱們今晚做的有沒有效果,水官大人會不會關顧一下這裏呢。”
“睡一覺吧,也許明天起來就知道了。”沈榆說道。
也只能這樣了,季溫文也不覺得自己能見到神,只要到時候能去去晦氣,以後不要再那麽容易被鬼纏着了就好。
今天忙到晚上,四人之前就說好了在季溫文這裏休息。東西也早就準備好了。好在季溫文這房子夠大,睡他們幾個絕對沒問題。
是夜,天空星光彌漫,隐約間似乎有金光逸散,落入千家萬戶。沈榆從床上縮成一團,飄散的金光同樣落到了屋子裏,把他也給驚醒。
他揉揉眼睛坐起來,迷迷糊糊反應了一會。一縷金光灑落在他的鼻尖停留下來。
他呆呆看了一會,忽然反應過來這是什麽,然後連忙從床上跳下來,繼而拉開窗簾去看天空。天空之上,隐約有人披着金色光芒從此處離開,所到之處,災厄消解。
雲層之中,那人似乎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繼而又很快離開。沈榆微微垂首當做打招呼,待到金色光芒逐漸消失,這才重新拉上窗簾。
問題解決,這下子季溫文和山陶應該就會放心一些了。
溪川大學內部教師公寓內部,一只眼睛透過窗戶的縫隙同樣看到了這一幕,等到一切異象消失,這人才松了口氣,靠着窗戶緩緩滑落。
溫熱的觸感從地面上移到懷裏,似乎是在安慰。
“沒關系,沒有被發現呢,應該只是普通路過的神吧。”這人自我安慰,“最近這段時間我們還是不要出去了,這樣應該就不會太引人注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