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麽折騰你，妹啊

第34章 ·來吧快告訴作者這一頓虐親友團虐爽了沒

楊蓮聽見叫聲，頓時一震，轉頭向後院裏面看過來。雖然在她很小的時候她就已經和母親分開了，可是對她的聲音卻還是有點粗淺的印象。但又聽玉帝說過瑤姬會回來，所以她愣了片刻便反應過來，雖不知為何瑤姬會在後院，還是叫上沉香、劉彥昌和小玉，一齊進了院中來，邊走邊笑顏以對，叫道：“娘，你終于回來了……”

瑤姬也大步向她走去，臉上卻是一點笑意都沒有，待到兩人只差一步距離時，瑤姬忽然擡起手來，狠狠地扇了楊蓮一個耳光。衆人聽得一聲脆響，皆是大驚失色，甚至暗中質疑起瑤姬的身份來。

楊蓮擡起頭來，半邊臉已經又紅又腫，眼淚也撲簌掉了下來，顫聲問：“……娘，三娘做錯了什麽？為什麽……”

“你還敢問我做錯了什麽？”瑤姬也落下淚來，卻反而有點想笑，“你竟然……好，我問你，你二哥呢？”

楊蓮怔了怔，低下頭去，半晌才道：“他已經不是我二哥了……”

沉香也跟着附和：“就是，外婆，你剛回來，不知道楊戬他做了些什麽事……我娘照顧他三千多年，可是他想把我娘壓在山下就壓了，也不為我娘想想！”劉彥昌也道：“不錯，三聖母一介弱女子，他又是三聖母的親哥哥，他怎麽下得了手！而且，不僅如此而已，沉香想救出母親，他竟然重重設阻，刁難一個孩子，甚至好幾次想殺了沉香。沉香可是他妹妹的兒子，是他的親外甥啊！”

瑤姬聽了，仿佛忽然明白了什麽，恍然道：“你就是劉彥昌？”

劉彥昌這才發覺自己失了禮儀，上前一步抱拳拘禮道：“劉彥昌拜見丈母娘。這是您的外孫沉香，這是您的孫媳小玉。”沉香和小玉便也都向瑤姬行禮，口稱“外婆”。這一番禮數全了，而且也已經說明過楊戬到底作了什麽孽，劉彥昌本以為瑤姬會稍微看開一點，總不至于再怪罪楊蓮了。然而瑤姬卻面色更冷，仿佛根本不曾看見他們三人，只瞪着楊蓮道：“跪下。”

楊蓮一直怔怔地看着瑤姬，一雙秀目淚光盈盈。劉彥昌忙幫她說情：“長公主，三聖母并沒有錯，錯的是楊戬！”沉香也道：“外婆，都是楊戬那賊人害了我母親，所以他現在落到這個地步也是應該！”

瑤姬卻充耳不聞，只看楊蓮還不肯跪，竟是至今不曾認識到自己的過錯，心中酸楚悔痛異常。若不是因為她三千年的缺席，他們兄妹兩個怎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說到底，一切禍端都源自于她，源自于她一個錯誤的決定……

可是現在，她卻沒有時間去過分自責。倒不是偏袒誰，只不過既然兒子在女兒手裏受了委屈，她就務必要為兒子讨回公道才是，否則……否則叫他們兄妹兩個以後還怎麽繼續做一家人？！兒子的冤屈女兒的誤解，也一定要她這個做娘的來親手解決。

“……你不跪？”瑤姬的聲音明顯冷了下來，“你真是再也不認你二哥了？”

楊蓮咬着唇，始終一言不發。她的脾氣和楊天佑是有點像的，犟起來簡直像一頭牛，現在讓她跪，她不服，就是死也不會跪的。然而她不跪，沉香卻朝瑤姬跪了下來，求道：“外婆，我娘她才是受害者……小玉，你快說是不是？！外婆，你不信我們，你信小玉，小玉她從來不說謊的！是不是，小玉？！”

小玉早就被抹去記憶了，哪知道這麽多，只會癡癡點頭。劉彥昌也跪倒下去，道：“長公主，說到底，不管楊戬做了什麽，現在我們一家團聚，距離那些……也已經過去三年了。不如今天就把楊戬接出來治傷，等他傷好了，我們也不怪他了，這樣……”

“不怪他了？你是說你不怪他了？”瑤姬總算聽進了一句話，卻是極為不滿地高聲反問，“這就好笑了！我瑤姬的兒子，絕不需要任何人的原諒，你不知道麽？”

劉彥昌諾諾，果然不敢說話了。

“楊蓮，你不跪，就是不認我這個娘，”瑤姬沉聲道，“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跪是不跪。”

楊蓮瞪大雙眼，眼淚不斷從眼眶中滑落下來，顯然對此不敢置信。但瑤姬的神色卻告訴她，容不得她不信，三界第一女戰神說過的話，絕沒有反悔之理。

雙腿一軟，她終究還是跪了下來，淚水還斷斷續續地落着，卻是脊背挺直，寧折不彎。

三千年過去了，楊蓮的脾氣還是和小時候一模一樣。瑤姬不禁嘆了一聲，想到方才人二說的話，看來真是這三千年來囧二把楊蓮保護得太好了，她好像根本未受世事污染一般，對每件事每個人都還保持着最真實的心性。她不高興不喜歡不願意不甘心，就全都寫在臉上——那全是囧二對她的寵愛，她可知道？！

不，她不知道，所以她把她重傷癱瘓的哥哥扔在這裏不管不顧，整整三年。瑤姬手中金光一閃，化出一條驅神鞭來。此鞭乃是洪荒神犀幼崽的皮所制，這種神犀一萬年才生産一次，幼崽又必然要遭受天譴考驗，真正能存活下來的極少，因而極其珍貴，神力也極強，凡人大多連一鞭都撐不住，故而多被用來驅神除妖。而今天，瑤姬就要用這條鞭子來懲罰她的女兒。

楊蓮看見驅神鞭，終于怕了，身體都有些發抖了：“娘……你，你難道……”

瑤姬深深吸了口氣，極力忍住下落的淚水：“三娘，你實在是太讓娘失望了。二郎現在躺在床上連動都動不了，你卻過了三年的逍遙日子，整整三年啊……你到底是怎麽把日子過得這麽悠閑，卻從來不想想你哥哥的？萬一他……你就不會愧疚半分？！”

沉香争辯道：“可他當初也沒……”

“沉香！你給我住口，”劉彥昌阻止道，“長公主，其實三聖母她……”

瑤姬喝道：“——你也給我住口！我就問一句。楊蓮，三千年來，你二哥待你如何？”

楊蓮低眉，卻不似思索，反像是在極力忍耐：“他對我不薄。可……”

“沒有可是！你既然知道，卻還懷疑他？他做了什麽，你為什麽不想想他為什麽這麽做？沒有他，你今天能出來？你們一家人能堂堂正正在一起？！”瑤姬揚起鞭子，狠狠的數鞭已經抽上了楊蓮的後背，“你扪心自問！二郎待你如何？！你這三年，到底是不是禽獸不如，狼心狗肺！”

楊蓮起初還在強忍，慢慢的卻再也忍不住了，哭叫道：“不是！二哥他明明可以……明明還有別的辦法！可是他……”

瑤姬聞言，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摔了下去，滿臉不敢相信。片刻又罵道：“你……你居然還敢狡辯！像你這樣，這樣涼薄的心性、不知回報的個性，你不配做我和楊郎的女兒……我，我今天就打死你算了！”又是重重的幾鞭子抽在楊蓮背上！

劉彥昌等人都快急瘋了，可又勸不住瑤姬。當楊蓮被打得背上衣物被鮮血染紅了小半的時候，劉彥昌再也管不了太多了，上前撲在楊蓮背上，大叫道：“沉香！你不要沖動！三、三聖母！我來陪你了！長公主，你，你息怒，請聽我，聽我，一言！”

瑤姬卻果然還是當他不存在，驅神鞭根本不停。沉香一看也不得了了，竟想和瑤姬一決勝負，誰料右手剛剛觸碰到腰間小斧，就好像被什麽東西狠狠地打了一下，整只手都麻木了；更嚴重的是，他整個人都撲了上去，伏在了劉彥昌背上，将瑤姬的鞭打全都幫劉彥昌擋了下來。小玉一看也是幹着急，沖上去想替沉香受刑，沒想到突然之間就被施了定身法，一動也動不了了。

瑤姬此時已經怒發沖冠，根本顧不得許多，直把沉香和劉彥昌打得一點力氣都不剩下，等他們兩個倒下了，又是好幾鞭子落在楊蓮身上。鞭打的聲音極為響亮，囧二躺在床上，雖然看不到外面到底是何等慘狀，但聽他們的哭喊聲，想必十分悲慘。細細數了數，差不多有一百鞭了，便問人二：“現在外面怎麽樣了？是不是差不多了？”

人二很清楚囧二的“差不多”是什麽意思，就是說不要教訓得太過火，差不多就可以了。人二漫不經心走到窗前看了一眼，正好看見沉香想要動斧頭，便順便把他也送到鞭子下面去，又施法定住了小玉，讓他們一家子好好享受一番驅神鞭的滋味，卻對囧二說道：“楊蓮大約有寶蓮燈護體，所以到現在還好好的。劉彥昌和沉香就是叫得厲害，根本不幫楊蓮說話。”

囧二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還是沒有懷疑，便又把人二叫回來，道：“到現在還只打到這個地步，我什麽時候才能回去？”

人二拍拍他：“你想回去，随時都可以。”

囧二卻又不說話了。他就是擔心瑤姬打得過分了，雖然這其實就是他的主意，但……現在看來，怎麽好像要比他想象的嚴重得多？好像，嗯，瑤姬确實比他想象的對他好太多了。以此類推，萬一以後瑤姬知道這件事其實就是囧二在自導自演，那……等着他的恐怕就不只是驅神鞭了……太可怕了，所以還是別認錯了，讓瑤姬繼續誤會下去吧。

院子裏的鞭聲已經十分淩亂，必定是瑤姬也累了，所以使不出力。囧二數啊數，又數到了一百五十鞭，當初老舅打他五十鞭他都被打得半死，這一百五十鞭……就算有寶蓮燈也扛不住！便連忙問人二：“到底怎麽樣了？你再去看看！”

于是人二又到窗前去一看，發現院子裏已經躺倒兩名，楊蓮幾乎也是伏在地上，因為疼痛而顫抖不已。瑤姬終于放下了驅神鞭，坐倒在地，喃喃道：“三娘，……到底要怎麽樣，你才肯相信……相信你二哥他是為你好……”

楊蓮倒在地上，已經連眼淚都流幹了。瑤姬的問話遲了許久許久才輾轉鑽進耳裏，她張了張口，嘴角卻溢出血來：“我……我真的，錯怪了……二哥……？”

瑤姬閉上眼，雙目刺痛，她也已經流不出淚了。

“二哥……是為我好？這不是真的，不是，”楊蓮語聲哽咽，這大半年來一直壓抑在心頭的懷疑頃刻間奔湧出來，幾乎沖垮了她全部的防線，“如果二哥……那我……我……”

這種時候，她還是不肯坦蕩地承認自己所犯下的錯……人二嘆了口氣，道：“差不多了。接下來如何？”

囧二盯着少了幾片瓦的屋頂看了一陣，終于緩緩說道：“……回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接标題：如果沒虐夠，作者也沒辦法【。

PS：明天請假一天~~~作者以頭搶地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