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三十九
斯內普和盧修斯一路趕來,看見殘恒斷壁,一地碎片,路上關卡統統被暴力無情狠辣的摧毀。先不說盧修斯作何感想,斯內普卻是果斷怒了。
你以為魔鬼藤好養嗎?!你以為那些鑰匙好做嗎?!你以為巫師棋便宜嗎?!(最後一條吐糟請無視。)
盧修斯來到最後一道火牆,還沒過去呢,就被斯內普給拉了回來。兩人緊貼在一起,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連呼吸也交織在一起。
“你幹什麽?西”盧修斯惱羞的回頭瞪。
“自己看!”斯內普指了指裏面。
穿着白色內單的皇景扶着牆,看着站在厄裏斯魔鏡前面的景逸,笑得很溫暖。
“我們有好長時間沒見面了。”景逸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輕松起來,但他卻清楚的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九百五十年未見。”皇景輕輕的呼出口氣,坐在地上靠着牆,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麽。
“變成小孩子了,阿景。”景逸一身血衣,把頭發認真的束好,隽秀溫和的面孔依舊是三十四歲那年的樣子,連眼角的那一道笑紋也未曾改變。
“恩。”皇景坦率的點頭,雙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可他語氣還是輕松的“再不去投胎,我就要魂飛魄散了。向我這樣的帥哥消失,孟婆和花妖舍不得,尋死覓活的讓我投胎,長得太帥也是一種罪過。”
“你臉皮倒是厚了不少。”景逸對皇景的言論一陣啞然。
“我還有更不要臉的時候,你不是也見過嗎?”不要臉的皇某人出言調戲,臉不紅氣不喘。
景逸嘴角抽了抽,突然很想把這厮人道毀滅。
“說說你吧,逸。”皇景看着天花板,胸口的痛楚漸漸消失不見,皇景不自覺全身放松。
“跟你一樣,我只是一抹執念。當年我被殺下了地獄,閻王問我要不要減你的刑。我說好,然後就成了這個世界的基石。我當初還想着和你的約定,就懇請薩拉查留下我的執念,作為代價,我把所有感情抛棄。”景逸淡淡的敘述,正如他所說,他沒有了感情,連帶對皇景的愛戀一并抹殺。景逸走近了皇景,蹲下來與他平視“那你呢?你的執念又是什麽?足以讓你心魔。”
“我生平最讨厭別人放我鴿子,而你放了我近一千年的鴿子,我才不甘心,就心魔了啊!”皇景無所謂的解釋“早點出來見本少爺不行嗎?本少爺心口都快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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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樣是不行的,皇景封印還沒松動,景逸就算出現也不會影響皇景的一絲一毫。那皇景的心魔就會一直存在,像一個定時炸彈,随時拉着皇景一起死,可鄧布利多下了一手棋,他對皇景用了厄裏斯魔鏡,皇景沒有最深的渴望,厄裏斯魔鏡只是把皇景的執念放大了。皇景的執念,變心魔了。那景逸的工作就出現了,執念因他而起,那一定也要因他而滅。
“那還真是對不起你這個少爺啊!”景逸眼角一并抽了。
整個地下室安靜下來只剩下淺淺的呼吸聲,安靜的相處着,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樣。
“我要走了。”景逸說。
“還會在見面嗎?”皇景問。
“不會了。”景逸搖頭。
“最後一個問題”皇景開口。
“我不愛你了。”景逸笑着回答。
“是嗎?”意料之中的答案,皇景沒有一點驚訝。他無所謂的聳肩,像是松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什麽愛情都不可能撐上千年,哪怕曾經是愛的死去活來,更何況他們不是在一起千年,而是千年不見。倘若現在讓景逸畫一副皇景當年的畫像,恐怕紙上只有那雪白無瑕的太師袍罷了。時間是最可怕的東西,它簡簡單單就消磨了一切,管你轟轟烈烈還是平淡如水。皇景問,景逸答,景逸若說還愛着皇景,他恐怕自己也不相信。這點,苦等千年的皇景也是一樣,他不愛了,他等了千年,只是為了當時的約定罷了,等成了執念,等成了心魔。更何況,他們遠遠沒到愛的天崩地裂的的程度。
當年皇景為天下做的再好,也始終是謀反之臣,冒天下大不為,攝政控帝,這是一根刺。再者,天下沒人知道當今白景白太師就是十八皇子,直到皇景被囚,淩遲處死那日,景逸一聲溫和的“小十八”成了兩人間的第二道刺。
不坦率的感情,卻偏偏成了對方的執念。這是諷刺,不是愛戀。
“小包子怎麽樣了?”景逸問,他是世界基石,有些事情他是知道的。比如皇景到底是什麽人,從什麽地方來,會什麽,他都知道。
“景天小包子會成為巨富,會是大英雄,有一個溫柔厲害的妹妹,有一個一直愛慕他的妻子,有一個蜀山掌門的兄弟,有一個女娲後人的嫂子,有一個修為達王的魔尊朋友。”皇景笑,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個愛哭黏人的小包子,皇景認真的看着景逸,口吻嚴肅“其實我真的讨厭小孩子。愛哭又胡鬧,任性到讓人頭疼。但,笑起來很可愛。”
“你也不看看是誰生得。”景逸聲音平平仄仄,帶着驕傲。
“又不是從你肚子裏出來的。”皇景嘟囔,在地下室格外清晰。
兩人兩兩對望,同時無語。
“心魔去了嗎?”景逸開口。
“恩。”皇景點頭。
“以後,這世上再也沒有景逸這個人了。”景逸語氣輕松,扯出一個僵硬微笑。
“嘭!”一室金光。
“我從沒後悔遇上你,阿景。”
“寒江雪,可憐白屋佳人,春華換銀蝶。這一切,只因為你的離別。”皇景起身,抛袖,滑行,旋轉。
“塵緣淺,舞休歌罷一世風流為誰演?回眸看,相逢一笑就此別。桃花面,眸光冽,笑靥輕吟,人情生滅。妝未卸,獨坐看閑庭花謝。戲如人,生卻怎堪一世風流為誰演?回眸看,相逢一笑就此別。桃花面,眸光冽,笑靥輕吟,人情生滅。妝未卸,獨坐看閑庭花謝。”
【阿景貴為太師卻唱這折子戲,低賤的戲子怕不是失了身份了?】
【你若想聽,哪怕是戲子我也給你唱。旁人言語,管他幹什麽?】
這最後一場折子戲,就算做一幹二淨罷。
作者有話要說:
完了,終于完了。有木有覺得最後一段話很有感覺?
【阿景貴為太師卻唱這折子戲,低賤的戲子怕不是失了身份了?】
【你若想聽,哪怕是戲子我也給你唱。旁人言語,管他幹什麽?】
愛死這對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