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內卷
宋清韻似乎沒有聽出裴煙這話的另一層含義, 還以為她也覺得不錯，又用征求的眼神看向歐陽浩他們。
他們點頭，“那等會兒咱們一起用早餐吧。”
本來氣氛很融洽, 裴煙當即搖頭道：“我不，我不吃。”
裴煙又來了……她作精毛病又犯了。
【裴煙其他時候真的挺可愛的, 就這毛病怎麽都改不了。】
【和宋清韻一起吃飯要了她的命嗎？真絕了。】
【裴煙事兒精，剛才不還說行嗎？掉頭又說不行, 反複無常，變臉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宋清韻一臉難受地看着裴煙, 輕輕咬唇後道：“煙煙, 一起用早餐吧, 你別鬧脾氣了，下回我一定早早叫你一起去看海上日出。”
裴煙：“我怕坐牢。”
衆人：“？？？”
哈？
啥意思？
和宋清韻一起吃個早飯就要坐牢了？
這話就說得非常過分了, 宋清韻面上浮出一層羞怒，眼眶裏漸漸氤氲出一層霧氣，她努力睜大雙眼, 似乎不想讓淚珠滾出來。
蘇禾常皺了皺眉，總覺得裴煙這話有點不對勁, 詢問道：“煙煙，到底怎麽回事啊？什麽坐牢？”
裴煙指着那海水裏的胖海螺，嗓音清脆道：“如果我沒猜錯……哦不, 我肯定沒猜錯，這是天海螺。”
天海螺？這又是個什麽玩意兒？
這名字太過陌生，不僅其餘四位嘉賓不明白, 就連節目組的人也不是很懂。
那一刻，裴煙在他們身上感覺到了“沒文化真可怕”這句話的真谛。
裴煙打着哈欠，言簡意赅地道：“天海螺是瀕危保護動物。”
昨晚在未來熱搜上看到了消息, 應該是時三少派人打漁誤抓了天海螺，剛巧被直播間拍攝進去，網友們質疑時家的早餐，在網上鬧大了。
宋清韻他們倒是沒吃，但被警察請去調查了，被好事的營銷號寫了個讓人浮想聯翩的熱搜送上去。
而裴煙天天睡懶覺，錯過了這件事，是唯一一個沒有被叫去協助調查的。
現在可好，裴煙突然早起估計帶來了蝴蝶效應，宋清韻他們竟然傻傻盯上了這只胖海螺。
刑，這可太刑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謹慎地看着那只悠閑自在的胖海螺。
這海螺除了胖，沒看出有什麽特別的，深棕色的外殼上有着不靠近就不易察覺的紋路。
好像，挺普通的。
宋清韻心頭咯噔了一下，咬咬唇道：“煙煙，你是不是看錯了？”
裴煙不高興道：“我可是《海洋世界》的忠實觀衆，我怎麽可能認錯？哼，愛信不信，難得管你們！”
裴煙擡起手，在半空中打了個響指，沖懵逼中的大廚點餐道：“我吃點簡單的就行了，給我煮一碗龍蝦粥吧，再來杯牛奶。謝謝。”
【嗚嗚嗚嗚裴煙管這叫簡單，那我現在吃的油條叫什麽？】
【龍蝦粥太補了吧，饞了饞。】
【？？？重點是龍蝦粥嗎？重點是裴煙認錯了嗎？那真是天海螺？】
【我去搜索了一下，網絡上天海螺的照片比較少，也沒辦法确定是不是，可能得海洋動物專家出面了吧？】
【這螺長得太樸實無華了，感覺和普通海螺沒區別。】
【emmmmm宋清韻他們最好悠着點，不然這可就太刑了。】
節目組，慌了。
好好的一大清早，裴煙給他們整這麽一出！
裴煙要說的是真的，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節目組工作人員小聲詢問：“導演，現在咱們是……？”
導演拿着手機快步走出餐廳，找了個多有研究海洋生物的朋友打了通電話，“兄弟，快幫我看看這螺是什麽螺，我發你微信了。”
對面那朋友顯然還昏昏欲睡，說話間還帶着嘟囔：“大清早的……卧槽，那是天海螺，誰碰了它就要蹲局子！”
那頭男人滿含倦意的嗓音，在幾秒鐘內瞬間清醒，男人從自家床上躍起來，吓得大腦清明一片。
“王導，你們把這個天海螺怎麽了？還活着嗎？趕緊聯系動保局放生！”男人急得大喊，急速下床連褲子都在慌亂中穿反了。
導演一身冷汗，聲音哆嗦：“你……你确定？沒蒙我？”
“我蒙你做什麽？你們可千萬別動它，這是犯法的事情！”那邊再次警告，聲音忽然揚高，“難不成你們已經把它……”
王導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沒有，這個沒有，而且也不是我們抓的。”
導演快哭了，怎麽節目就這麽運氣差，撞上這事？
他們不知情，而且也不是他們抓的！可實打實拍了進去，已經有直播間網友知道了。
王導也來不及和那朋友細說，挂了電話像一支離弦的箭沖了進去，看到宋清韻他們還圍着那海螺，一聲尖叫：“後退，離它遠點！都別動它！”
衆人：“……”
看王導這态度，難不成真被裴煙說中了？這其貌不揚的海螺是天海螺？
王導大步走來，不住地喘息道：“我立刻聯系動物保護局，保證它的安全，之後立刻放生。”
漁夫聽到這話，當即臉色慘白，腿一軟滑坐在地上，吓得不斷出氣。差點，差點自己把自己送去蹲局子。
大廚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整個餐廳除了裴煙人人臉色都難看。
所有人敬畏地看着那悠然自得的胖海螺，這哪裏是一只海螺，這明明就是一位祖宗！
得好吃好喝地供着！
【卧槽真被裴煙說中了？宋清韻這次傻透了，差點完蛋。】
【《海洋世界》好像是紀錄片啊，我一直以為裴煙那個小作精會喜歡看傻白甜的偶像劇，沒想到她竟然喜歡看紀錄片，好感+1.】
【裴煙不僅是錦鯉，還是個福星吧？要不是她今天突然想看海上日出，宋清韻他們都得完蛋！】
【貼貼裴煙歐皇。】
【我上《海洋世界》紀錄片去看了，的确有一期講的天海螺。安利一下，這紀錄片真的拍得超好。】
【節目組該對裴煙磕頭感謝了，要不然真完蛋。】
此時連七點鐘都還沒有到，直播間的觀衆卻空前的多，無數得到消息的網友蜂擁而至。
宋清韻歐陽浩他們面對鏡頭從來沒有這麽慌亂過，這麽一出徹底打亂了他們各自的節奏。
特別是宋清韻，白淨的臉龐此時青白交加，可是她提出做海螺粥的。
雖說不知者無罪，她的粉絲也是這麽為她洗的，但是架不住有裴煙做對比，顯得宋清韻有些沒文化。
裴煙總算放下心了，應該沒有誰會傻到往槍口上，至于那只天海螺她就更不用擔心了，節目組他們會把它像祖宗一樣供着等到動保局的到來。
匆匆緩過神的大廚忙進入開放式廚房，連時三少特意囑咐要先做的沈總點的早餐都沒有做，勤勤懇懇給裴煙做起了她想吃的龍蝦粥。
從深海裏撈出來的大龍蝦處理幹淨，大廚熟練地把飽滿的龍蝦肉取出來剁碎，小火慢炖起粥來。
裴煙眼巴巴地望着廚房裏幾個大廚忙碌的身影，餓啊……睡着不起床還好，一起床沒吃的就好餓啊。
宋清韻他們走過來，蘇禾常倒是毫無壓力，岳靈兒和歐陽浩極為尴尬，十分不自在地跟裴煙道謝。
宋清韻紅着眼眶拉住裴煙的手，聲音都有些哽咽：“煙煙，這次真的謝謝你。要不是你……”
裴煙當即把手從宋清韻懷裏抽了出來，十分果斷地掏出手機。
【宋清韻都來道謝了，裴煙何必端着呢？這簡直就是昏招，真挺招人厭的。】
【我真的求求裴煙了，明明很多時候那麽招好感，她就不要作了。】
【裴煙真的有時候非常讓人一言難盡……她除了氣運好點還有什麽啊？】
【好一點？她哪裏是好一點？裴煙是真錦鯉好不好？】
裴煙拿着手機點進微信，給宋清韻快速發了一條微信，然後朝她露出了一個微笑。
宋清韻避開鏡頭，拿出手機看了眼。
[煙煙：感謝不如打錢。]
宋清韻：“……”
讓裴煙失望的是，她并沒有看到宋清韻給她打錢，反倒是大廚道：“裴煙小姐，您點的龍蝦粥好了。這裏是您要的熱牛奶。”
裴煙，整個沈家第一份早餐。所有人的早餐單子都被推後了，連那位沈總都沒有！
新鮮出爐的龍蝦粥熱氣蒸騰撲在臉龐上，果斷拿起一旁的小勺子，往那打磨得極為光滑的木碗裏舀了一勺，輕輕吹了吹。
煮得糯糯的白粥裏有着一層淡淡的油，其中陷着一塊塊Q彈可口的龍蝦肉，她送入嘴裏，臉上洋溢出滿足的笑容：“好吃！”
無論是雞鴨還是豬牛羊，亦或者龍蝦帝王蟹，這天底下美味那麽多吃不完，不就很好嘛。
大廚聞言露出笑容，立在她身側詢問：“裴煙小姐，如果還有別的想吃的，可以随時告訴我們，我們一定第一時間給您做。”
這是幾位大廚表達感謝的方式。
【吃播煙上線了！】
【龍蝦肉太鮮美了吧？還是全別墅第一份！】
【看裴煙吃飯是真享受。】
時淮辭得到消息，也吓得火急火燎地朝餐廳奔過來。
他是放浪不羁愛自由，成日招貓逗狗，但他腦子非常清楚，什麽東西能動，什麽東西堅決不能碰。
這裏是他的地盤，漁船是他派出去的，大廚們是他帶來的，那海螺祖宗要是出事，他難辭其咎。
得虧裴煙認識啊，要不然他也跟着完蛋。
時淮辭沖過來時，裴煙正在大快朵頤。
時淮辭看着裴煙對着那一小碗龍蝦粥就吃得如此開心，忽然覺得……裴首富對自己親閨女可真狠啊。
裴煙平日裏在裴家沒吃過什麽好的吧？看她那細胳膊細腿的……
時淮辭心有觸動，立刻無聲地招來了大廚，在他耳邊低聲耳語。
随着早晨時間的推進，越來越多的賓客起床了，還有許多人納悶時家招待客人的效率有點低啊，連早餐都沒有準備好。
這上了網才知道出了什麽事，還就發生在他們身邊。
真要是被傳喚調查，他們估計也要被叫去。
于是整個早上的餐廳呈現了一股非常迷的狀态，明明裴煙只點了一份龍蝦粥，陸陸續續有其他的好吃的送來。
裴煙茫然一問，不是這個貴太太送的，要不然就是那位名媛小姐在國外買的可口小點心，再不然就是某位企業家大叔送的。
裴煙不是很明白，但深受震撼。
哇，原來她這麽受歡迎的咩？
【啊啊啊上流圈全體都在投喂裴煙？團寵了？】
【不是團寵，但裴煙這一波太招好感了，她算是間接幫了在場的賓客吧。】
【媽耶，裴煙一個人吃早餐硬生生吃出了滿漢全席的夜宴感覺……】
就兩字，豐盛！
宋清韻、岳靈兒、歐陽浩和蘇禾常四人坐在一起，默默地看了眼桌上的早餐，好像他們四人加起來還沒有裴煙桌上的多。
關鍵這還不是裴煙自己浪費，都是別人熱心送的！挑刺都找不到機會。
除了裴煙吃得香噴噴，這一餐旁人實在有些食不知味。
而且裴煙似乎對此還有些不滿意，眼巴巴地看着那些送給她美食的賓客們。
“那個，能給我微博點個關注嘛？”
裴煙：來吧寶貝們，成為我的粉絲吧！
裴煙都開口了，不少有微博的年輕富二代還真關注了她。
用過早餐後，動保局的專家來了，檢查之後把那只天海螺進行了放生，大家就準備各自回家。
節目組怎麽來的，大家就準備怎麽回去。
裴煙戴着一副墨鏡，長裙和頭發被海風吹得有些淩亂。她遠遠地看到男人長身而立如芝蘭玉樹，身側蹲着一個孩子在興奮地用沙子堆城堡，一旁還倒着一些挖沙玩具。
是沈寒川和沈賜。
男人回頭看過來，忽然屈身沖沈賜低聲說了些什麽。沈賜歪着腦袋想了想，十分利索地從沙堆裏的半成品城堡裏爬出來，拍掉身上的沙子，朝裴煙撒丫子狂奔而來。
【啊啊豪門小少爺又來了！他旁邊那個男人就是他大哥吧？好高啊！】
【這就是那位被網友淘汰了的沈總吧？這麽久了就沒看過正臉。】
【我剛才截圖了，放大了看雖然相當模糊，但是……輪廓真的帥！】
【姐妹私我一個，讓我看看。】
【姐妹帶我。】
節目組本以為沈賜是來找裴煙的，畢竟這小家夥對裴煙簡直就是自來熟。
誰知道小家夥仰着腦袋瞅着他們，小聲請求道：“叔叔們，能不能拍點其他的？”
啊？
就見那男人朝他們的方向走過來，直播間觀衆們看得嗷嗷直叫，都想看看這位的廬山真面路，直播鏡頭赫然轉向了大海，引得直播間裏網友十分不滿。
沈寒川從遠處走來，在裴煙面前站定，她柔順的發絲被海風吹拂，輕柔地刮到了他的臉上。
裴煙詫異：“你幹嘛呢？”不是不喜歡出現在直播間鏡頭前嗎？
裴煙還以為他要逃得比兔子還快呢。
沈寒川低笑了聲，壓低嗓音道：“親自來送送你，免得裴煙小姐又把我拉黑了。”
裴煙：“原來你這麽想有我的聯系方式啊？”
沈寒川：“……”
裴煙心裏大贊沈寒川現在很會自我代入未婚夫這個角色了。
“算是吧。一路順風，未婚妻。”
《海洋世界》是兩年前的紀錄片，雖評分高達9.5分，但因為受衆太小而知名度不高，評論區也不過一千多的評論。
紀錄片的導演也沒想到這部紀錄片在播出兩年後……突然紅了，而且還上了微博熱搜。
這位導演感動極了，曾幾何時他們這部片子無人問津啊，播完都沒上過一次熱搜的！
播放量和評論量開始飚增，許多吃了安利的小夥伴聞風而來，很快就被紀錄片真實而精美的畫面給吸引了。
而這一切，就因為裴煙的一口安利。
《豪門日常》節目組官博攜宋清韻公開在微博發文道歉。
宋清韻雖還沒犯錯，也不知者無罪，但掉了不少粉兒，沒辦法只能掏錢壓熱搜。
當天早上九點十五分，股市開盤。
蘇氏制藥不負衆望，開始漲漲漲，速度猶如坐了小火箭，看得股民們心率急劇飙升。
媽耶，刺激！
林平眼底一片腥紅，手在止不住地顫抖。
一夜了，他幾乎一夜未眠。
自從昨晚爆出蘇氏制藥的消息，養父林平就樂得睡不着覺。
他能拿出來的活動資金并不多，就買了一百萬的股。
按煙煙的估計，這幾天他差不多就能翻成千萬。
林平是過過苦日子的人，人到中年頭一次生出了——錢咋這麽好賺的錯覺。
林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機裏的今日股市趨勢圖，蘇氏制藥一騎絕塵，他像是魔障了般，忽然擡起手就朝自己臉上狠狠一巴掌。
“啪”的一聲，聲音格外的大。
養母劉美芝一把抓住林平的手腕，怒道：“你瘋了？自己扇自己？”
林平輕輕抽泣，哭得肩膀輕抽道：“我悔啊，昨天就應該多信煙煙的話，該把全部身家砸進去，我就是去借錢也要買啊！”
“小賺一千萬算什麽啊，這算幾個錢？不夠我塞牙縫的！”
劉美芝：“……”
你說的這還是人話嗎？
劉美芝無語了好久，只能安撫道：“這不手裏還有積攢的香茯子嗎？”
哪怕低價出售，也要小賺兩百來萬了，這生意不虧。
裴煙比養父砸得多，買了三百萬的股，這幾天差不多能賺三千多萬，小錢錢就是這麽容易。
裴煙和心不在焉的宋清韻返回裴家，宋清韻看着急吼吼忙碌的管家，詢問道：“管家，怎麽了？”
“先生他，他。”管家面上浮現出難以言喻的神色。
裴煙頓時打起精神猜測道：“難不成我爸遇危險了？”
管家嘴角一抽，道：“不是，是先生他昨晚不知道咋回事，在書房熬夜處理公司文件，結果今天一大早腦袋一暈……進醫院了。”
管家嘆氣：“先生也真是的，他現在年紀大了，不比以前年輕的時候，竟然想學年輕人996？哦不，是007。他如今都成首富了，何必這麽拼呢？”
裴煙：“……啊這。”
已經卷成這樣了嗎？
宋清韻當即眼眶一紅，緊張地道：“管家，我爸爸沒事吧？怎麽突然熬夜處理公司事務？難道公司出問題了？”
宋清韻當然知道近些年來，裴家一直在走下坡路。她心裏咯噔了一下，生怕裴家是真出事了。
管家哪知道這種事啊？
宋清韻滿臉都是擔心，緊張地在原地來回走動，“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爸爸，我現在就把工作推後去醫院。”
幫傭們看看擔心着急的宋清韻，又看看一旁一臉雲淡風輕的裴煙，心裏有些犯嘀咕。
看這裴家的兩位小姐，真不知道誰才是親生女兒。裴煙還真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親爹。
宋清韻連衣服都沒有換，一把拉住裴煙的手：“煙煙，煙煙我們一起去看爸爸，走走走。”
不等裴煙回答，直接把裴煙拉上了保姆車，讓助理聯系經紀人慧姐推遲她的通告。
經紀人當然能夠理解，當下去安排。
慧姐頓了頓，複而問道：“裴煙在你身邊？你替我問問她，她今下午的通告推遲不？”
裴煙當即坐直了身體：“不用。”她愛賺錢，賺錢使她快樂。
慧姐沒想到裴煙這個親生女兒這麽無情，只好應下來。
宋清韻和裴煙一同出現在海城市人民醫院門口，做好了全面武裝後進入醫院內部。
裴昌東是單獨地住的一間病房，宋清韻急着向醫生咨詢裴昌東的身體狀況。
“宋小姐別擔心，裴先生只是驟然熬夜才會略有不适，多休息休息就好。”
宋清韻正放下心來，就見裴煙站在裴昌東病房外的窗戶處，眼睛直直地瞅着裏面，然後她掏出了手機。
宋清韻蹑手蹑腳地走上去，震驚地看着裏面的一幕。
裴昌東穿着藍白條紋病服坐在病床上，他面前還擺着一臺筆記本電腦，身側站着他的助理似乎在彙報什麽。
竟然還在……工作？
因為醫院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宋清韻只看見裴昌東非常激動，也不知道他在激動什麽。
裴昌東是真的震撼了，昨天拿到蘇氏制藥那消息就猜到今日股票一定暴漲，卻沒想到長得如此厲害，漲停了！
裴昌東熬夜之後猩紅的眼直直地看着電腦屏幕，嘴裏不住地喃喃：“沈家厲害啊，沈寒川的信息網可真厲害……”
“咔擦”一聲，裴煙拍了一張照。
裴煙果斷把這張照片分享至沈寒川。
照片裏，裴昌東輸着液面前還放着一臺工作筆記本電腦，似乎正在和助理交代着工作。
[沈寒川：……]
男人立在海風裏，看着那張照片瞳孔一縮。
裴昌東首富擁有那麽大的信息網，如今周末他還為工作熬夜進醫院了？
[沈寒川：裴伯父難道是996？]
[煙煙：我爸007。]雖然只有昨晚一晚。
[沈寒川：……]
那一刻，巨大的壓力像巨峰般朝他傾斜壓來。
“大哥大哥，你看我的城堡好不好看？堅固不？”沈賜滿身沙，喜滋滋地站起來問。
沈寒川把他拎起來，朝直升飛機停機坪大步走去：“嗯好看，回去。”
沈賜懸空，不滿地搖晃着四肢：“為什麽現在就要走，我還要堆長城！大哥放開我，放開我。”
沈寒川言簡意赅道：“我要回去加班。”
訂婚宴上，裴昌東曾勸過他注意身體健康，不要逞能工作，多去外面旅游散心，卻不曾想原來裴昌東這個歲數如此努力。
那一刻，沈寒川想到了曾經高中時期，被他壓在下面的年級第二，總愛跟人說他從不學習而惹衆怒，當時他還不理解，如今想來——
他理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