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有時候他禁不住會想，如……
十分鐘到了，陸曉澈是個守信用的孩子，雖然還是萬分不情願，但也乖乖地跟小胖揮手告別了。
離開之前兩個小孩當然又是信誓旦旦地約定明天一定又要來玩。
小胖媽媽其實并沒有太放在心上，小孩子說話嘛，哪有說得準的，能不能來主要還是看她或者小胖他爸爸有沒有空帶他來。
以前也經常這樣，小胖哪次跟小夥伴告別的時候不是說第二天還要一起玩的，可是到第二天他自己就忘了。
但英姐卻不這麽想，她一邊給陸曉澈擦汗喝水，一邊擔憂地看了看陸淮暄：“三少……”
她知道陸淮暄從來不把陸曉澈當成什麽都不懂的小朋友，自己答應了孩子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同時也要求孩子要講信用，說話算話。
他不阻止陸曉澈跟別的小朋友約定見面，那說明他是默認了明天也還出來玩這事了。
可陸先生一定會不高興的。
英姐口中的陸先生是陸銘勝，在陸家，陸銘勝是陸先生，曉澈那已經過世的爸爸是大少爺，太太帶來的陸逸川是二少，陸淮暄是三少。
在外面別人尊稱陸淮暄一聲陸先生，可是回到陸家，他也只能乖乖地當個三少而已。
如今看似陸曉澈的日常學習生活都歸陸淮暄管，但實際上，真正做主的人還是陸銘勝。
陸淮暄點點頭：“我心裏有數，英姐，你先回去，給澈澈準備好洗澡水，我跟她說說話。”
陸曉澈也揮揮小胖手：“英姐快走快走，爸爸要跟我說話了。”
說說話這種說法，是大人之間才會這樣說的，爸爸這麽說，是把澈澈當大人了呢，澈澈好激動啊！
“爸爸快說。”
“昨天澈澈跟小胖玩的時候，是不是叫謝老師媽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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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曉澈小身子僵住了，低下頭不敢看他，眼珠子骨碌碌地亂轉。
“乖小孩不許說謊的哦！”
“叫了。”陸曉澈的聲音低得像蚊子叫。
“為什麽？”
“因為別的小朋友都有媽媽，澈澈不想讓別人知道，澈澈沒有媽媽。”
陸淮暄腦海中浮現出嫂子臉色蒼白，卻用盡全力拉着他的手把女兒托付給他的樣子：“澈澈自己有媽媽啊！”
“可是我不想要照片裏的媽媽，我想要可以帶我出去玩的媽媽，謝老師也答應了的，我喊她媽媽，她都沒有生氣。”
陸淮暄輕輕嘆氣：“以後不要叫謝老師媽媽了，以後澈澈會有可以帶你出去玩的媽媽的。”
陸淮暄知道，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要給陸曉澈找一個媽媽很容易，不管對方是不是真心實意，至少表面上，也會做一個标準的完美繼母。
可這個人不僅僅是陸曉澈的養母，還是自己的妻子。
也許在幾天之前，他還對這個人選并不怎麽在意，但現在，只要想起“妻子”這兩個字，他腦海裏控制不住地浮現出的，居然是躲在他房間裏的那個小東西。
有時候他禁不住會想，如果那天，她沒有離開酒店……
“爸爸你不喜歡謝老師嗎？可是她們都說，謝老師以後會變成澈澈的媽媽呢！”
陸淮暄臉色一沉：“她們是誰？”
“就是家裏打掃的阿姨，洗衣服的阿姨，給澈澈收拾玩具的阿姨啊！”陸曉澈天真地說。
在陸家，謝語詩的身份算是比較超然的，也算是為數不多的能夠跟陸淮暄說得上話的人，其他阿姨想要讨好謝語詩，不免就會順着她的意奉承一些她喜歡聽的話，又當陸曉澈是小孩子，什麽都不懂，所以說話的時候也不避着她。
小孩子哪裏分辨得清楚客套還是真話，就聽進心裏去了。
“她們說錯了，謝老師不會變成澈澈的媽媽。”陸淮暄想，這些人是該好好敲打一下了，以前曉澈的媽媽，他大嫂管家的時候，哪有傭人敢背後揣測雇主的心思，胡亂講閑話的。
可惜這幾年，之前大嫂留下的人，被繼母田淑敏換了許多，就連曉澈身邊的那些人，雖然都是陸淮暄自己安排的，但也被帶壞了不少。
住在這個大宅子裏，其實挺心累的，等解決了田淑敏、陸逸川這些人，曉澈的病也徹底好了之後，就帶着她搬出去，給她找個學校，讓她像普通人家的小孩一樣長大，安安靜靜地過日子，就很好。
以往，陸淮暄設想這些的時候，只想着帶上陸曉澈以及照顧陸曉澈的保姆英姐，但現在，想到要搬出去，他會不由自主地去設想，該找個什麽樣的房子，才能讓那小東西過得更自在些。
想到那個今天努力了一天想要好好直播卻沒有成功的小東西，陸淮暄的眼中多了幾分溫柔。
回到家裏把陸曉澈交給英姐，陸淮暄準備找謝語詩談一談，卻被等在客廳裏的陸銘勝叫住了。
英姐擔心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
“我聽說這兩天你都帶曉澈到外面的游樂場去玩了？”
陸淮暄點頭：“是的，曉澈長大了，需要一些同齡的朋友。”
“外面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你怎麽保證曉澈的安全？況且外面的游樂場衛生安全也得不到保證，這些游樂設備家裏都有，在家裏玩就好了，曉澈需要小夥伴的話，你可以在附近挑選一些安全可靠的孩子送進來。”
陸淮暄無奈地說：“爸，曉澈不是生長在真空環境中的溫室花朵，她需要像一個普通孩子一樣成長，才有利于她的身心健康。”
孩子又不是囚犯，怎麽能一直把她關在家裏不讓出門呢？就算是他挑選了小孩子進來陪她，那些孩子必然也是被父母耳提面命，一定要好好奉承陸曉澈，千萬不能惹她不高興的。
但孩子需要的是小孩子之間的正常交往，就算是吵架、打鬧，也是很正常的，只有通過這些，她才能學會如何跟人相處，如何融入集體之中。
陸淮暄知道，陸曉澈是陸銘勝唯一親生兒子的遺孤，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血脈，謹慎一些是應當的，可他現在這樣，是不是謹慎過頭了？
他記得，他和大哥小時候，陸銘勝也不是這樣的啊，那時候他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并不怎麽管他們兄弟間的事，怎麽到了孫女這兒，就完全不一樣了呢？
卻不知道，陸銘勝之所以這樣，除了年紀大了，再加上痛失獨子，脾氣也變得固執之外，更多的是因為田淑敏長年累月在他耳邊吹枕頭風的結果。
兒子的出事已經讓他成了驚弓之鳥，田淑敏又整天在他耳邊說小孩子多麽脆弱，多難養大，有多少人看她不順眼想要對她不利之類的話，讓陸銘勝覺得外面的世界對陸曉澈來說極其危險，一聽說陸淮暄居然帶她出去玩，就吓得心驚肉跳了，哪裏還聽得進他說的話。
“好了，你不用說了，我們家的孩子，本來就不是一般人，不需要像普通孩子一樣成長，你只要好好地替曉澈守好這份家業就可以了，從明天開始，再也不允許帶曉澈出去。”
陸淮暄臉色一黯：“好，我知道了。”
他不是感覺不到，陸銘勝對自己的防備，但他确實不明白，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陸淮暄發誓，自己從未觊觎過陸家的家業，這些東西以前是大哥的，以後也必然是曉澈的。
只是，他不觊觎，有人卻觊觎得很，陸淮暄自己不要，卻也決不能容忍這些東西落到陸逸川的手中。
時機未到，如今他尚且還需忍耐。
這麽一來，陸淮暄暫且也沒心思去找謝語詩了，他現在只想快點回房間。
只有跟他的小可愛待在一起，才能讓他暫且忘卻現實中這些令人窒息的煩惱，獲得暫時的安寧。
人生其實真的沒必要過得那麽複雜的，就像她一樣，即使遭遇了天大的困境，也要拼盡全力地讓自己過得好一些。
陶醉地享受食物的美味，就好像下一頓再也吃不上了一樣；即使是在空無一人的直播間，也要用盡渾身解數，仿佛置身于萬人空巷的中心舞臺。
認真地活在當下。
陸淮暄想起許嘉瑤今天抱着奶酪棒啃的時候一臉陶醉的模樣，忍不住也有些心癢，從茶幾上的零食盤裏揀出一個平時從來沒有多看過一眼的奶酪棒，拆了包裝送進口中。
彈彈軟軟的，微酸甜，奶香濃郁，居然還挺好吃。
難怪陸曉澈那麽愛吃。
美食确實能撫慰人，一個奶酪棒不過兩口就吃完了，不過卻讓陸淮暄的心情好了許多，回想起這幾年自己苦行僧一樣的生活，确實是有點自苦了。
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內疚，是不是真的有這個必要呢？
陸淮暄端起許嘉瑤吃剩下的那個果盤，一口一口地吃了起來，唔，這個草莓不錯，明天可以讓人繼續準備多一些。
平緩了一會兒情緒，陸淮暄走進了衛生間，如果不能找出讓她受傷的原因，那明天他還真的不放心讓着衛生間的門繼續打開着了。
很快，陸淮暄就發現了一樣，他是個很敏感的人，只要是他的東西，被人動過，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都能一眼看得出來。
很明顯他的牙膏和洗面奶就被人動過了，陸淮暄微眯着眼睛，盯着洗手盆的下水口，緩緩地彎下腰，用手指從裏面撚出一絲粉色的布料纖維。
正是小東西之前兩天一直穿在身上的那套裙子上的布料。
破案了，陸淮暄幾乎已經能想象得到，她在這邊試圖清洗一下身體，結果卻不小心滑落的盆底，險些被沖進下水道的驚險一幕。
盡管明知道她現在安全無虞，陸淮暄還是後怕得心悸不已，萬一她真的被沖了下去……
後果不堪設想。
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陸淮暄找到王管家：“給我找一些浴室防滑墊。”
随後又補充要求：“要薄的，透水性好，還要柔軟一些，算了，多找幾種過來，讓我自己選吧！”
“好的，三少。”經過這兩天的鍛煉，王管家已經學會對陸淮暄提出的所有要求都不提出任何質疑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不到半個小時，市面上能找得到的高檔于是防滑墊都出現在了陸淮暄的面前，王管家還恭恭敬敬地問：“三少，需要現在請工人過來鋪設嗎？”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陸淮暄挑選了滿意的防滑墊，自己動手，裁剪了尺寸，把衛生間的每一個角落都鋪滿了，連下水口也不放過，每一個下水口的上面都鋪上兩層有濾水功能防滑墊，保證除了水，連一只蚊子都無法沖下去。
他挑選的這款防滑墊柔軟又有彈性，就算不小心從高處摔下來，也不容易受傷。
想到她有可能會需要爬到洗漱臺，或者是浴缸上去，陸淮暄又在旁邊牆面的光滑瓷磚上貼上一條一條的防滑條，這樣她就能像攀登樓梯一樣，順着這些防滑條爬上去了。
這下可以确保杜絕了任何安全隐患了吧！
陸淮暄站直身子，看着自己的勞動成果，揉了揉因勞累而酸疼的後背，滿意地點了點頭。
然後目光落到了洗漱臺上的那一排洗護用品上。
女孩子好像一直都很講究這些，就連陸曉澈這個小小女孩，沐浴露也一定要挑她自己喜歡的味道。
雖然他并不介意她用自己的東西，但她應該不太喜歡吧！
可憐的王管家又被叫了上來：“給我準備一套女性的洗護用品，齊全一些。”
王管家有些為難：“那個，三少您的指示可以再明确一點嗎？”
女性洗護用品，那可比浴室防滑墊複雜多了，各種不同的種類、功能、價位，怕不是有成千上萬，最主要的問題是，他也不懂這些啊！
他真是越來越懷疑陸淮暄在自己房間裏偷偷藏了個女人了。
陸淮暄疑惑地看着他：“什麽意思？”
“就是……，要什麽功能的，适合什麽樣的膚質之類的吧！”
陸淮暄也不懂啊：“算了，你就拿一套曉澈平時用的吧，家裏應該有備用的吧？”她個子這麽小，成年人的産品也不知道适不适合用，小朋友的東西應該安全性比較高。
“有的有的，我這就給您準備！”王管家送了一口氣。
小孩子的洗護用品造型十分可愛，粉粉嫩嫩的擺放在嚴肅冰冷的洗漱臺上，特別不搭調，陸淮暄卻很滿意。
他現在就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她最後下播之後為什麽會不高興，總覺得是因為他做錯了什麽。
到底是有哪裏不對呢？
躺到床上的陸淮暄，破天荒地刷起了平板，登錄了飛魚直播，看看別人是怎麽當觀衆的。
随便進入一個直播間，也是一個年輕的女主播，正在跳一個今天許嘉瑤也跳過的舞，于是他便停了下來。
只是忍不住挑剔起來，長得不夠好看，動作也不夠純熟自然，跳着跳着，衣服的一邊肩膀都掉下來了，大概是因為夜深了，主播們的尺度也漸漸開始大膽了起來，在平臺規則的邊緣瘋狂試探。
陸淮暄只覺得厭煩，跳舞就好好地跳不行嗎？為什麽非要搔首弄姿？
要不是為了學習觀摩，他一秒鐘都不願意再看下去。
不過效果似乎确實挺好的，彈幕不停地滾動，都是在誇贊小姐姐好美的，跟白天許嘉瑤的直播間比起來，熱鬧程度完全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然後屏幕上還不停地有煙花爆炸的效果，每到這個時候，主播就會用甜膩膩的嗓音感謝某些粉絲的名字。
陸淮暄仔細觀察了一下，才發現，原來有煙花效果的時候，粉絲在打賞主播。
打賞有不同的等級，最便宜的一朵鮮花，對應的是一點飛魚幣，換算成現實貨幣也就是一元錢。
接下來還有對應八塊錢的高跟鞋，八十八塊的珍珠項鏈，五百八十八的限量包包，九百九十八的鑽石珠寶，九千九百九十八的別墅豪宅，以及九萬九千九百九十八的高級游艇。
還有一個終極最高等級的打賞，差兩塊錢不到一百萬的夢幻海島。
打賞的價值越高，煙花的效果就越燦爛。
特別是在表演結束的時候，粉絲們的打賞是最積極的，陸淮暄看了一下，送一元的鮮花最多，但八塊，八十八塊的也不少，還有一個主播特別感謝的土豪大哥，送的是九百九十八的鑽石珠寶，粗略算一下，這麽一波下來，打賞收入至少有兩千以上。
也就是跳了一段五分鐘不到的舞蹈而已。
從這位主播的話裏可以聽得出來，那位土豪大哥之所以會打賞那麽多，是因為這支舞是他點的，主播特地給他跳的。
大概這在粉絲群中是一種有面子的體現。
陸淮暄明白了，是他不懂規矩了，讓人唱歌，卻沒給人打賞。
明天吧，明天一定給補上，如果她明天還願意玩直播的話。
這一晚陸淮暄和許嘉瑤都睡得很好。
陸淮暄是因為心情平靜了，而許嘉瑤則是因為折騰了一天，太累了。
第二天早上許嘉瑤在要不要再去衛生間洗個澡這個問題上考慮了好一會兒。
昨天發生的慘案還歷歷在目，她是心有餘悸的，但又覺得那只是一場意外，現在她已經知道了那洗手盆的使用方法，小心一些，就不會再發生那樣的情況了。
最後對于幹淨舒适的渴望壓倒了對危險的恐懼，她決定再試一次。
說真的，人一旦有了更好的選擇，就不太願意退而求其次了，那茶杯裏的茶水，還是留着喝比較好，不然的話她一大早上的就把茶水弄髒了，接下來一天都沒有水喝，多難受啊！
走進衛生間，許嘉瑤就愣住了，怎麽，一夜之間，就大變樣了？
原本光滑冰冷的地板上鋪了一層橡膠墊子，應該是橡膠吧，她伸出腳試探着踩了一下，軟軟的，又有彈性，仔細看看，還有細密得如同頭發絲的小孔，應該是用來讓水滲透過去的。
許嘉瑤高興地在上面跳了一下，哇，好舒服。
再也不用擔心她光着腳會滑到了呢，而且軟軟的也不冰腳了。
許嘉瑤扛着昨天用來攀爬用的繩梯，帶着準備好的替換的衣服，以及當成大毛巾用的純棉手帕，往洗漱臺走了過去，忽然又發現了新大陸，這牆上怎麽多了一道由橡膠條貼成的……，怎麽說呢，可以将之形容為——樓梯——的東西？
當然，也只有對于她這樣體積的小小人才能把它當成樓梯，對于正常人來說，這就是牆上的一道奇怪的裝飾吧！
真是好奇怪哦，而且顏色還是七彩的，按照彩虹的顏色依次排練，好看是挺好看，但跟陸淮暄整個房間的風格完全格格不入啊！
難道是陸曉澈非要這樣弄的？不然真的理解不了，他怎麽能答應把自己的房間弄成這個樣子啊！
許嘉瑤試探了一下，這“樓梯”還挺結實的，以她的體重爬上去，紋絲不動，并且一直延伸到洗漱臺的高度，簡直就像是專門為她量身定制的一樣。
既然這樣，她就不客氣啦，把随身攜帶的東西用繩梯卷起來挂在身上，許嘉瑤手腳并用，一步步地往上爬。
一邊爬還一邊高興地唱了起來：“這是一條神奇的天路，帶我們走進，人間天堂。”（注1）
多虧了昨天晚上的藥膏，她身上的痕癢已經完全褪了，肌膚也恢複了白皙無暇，腿上受傷的地方也好了很多，只剩下一點淺淺的痕跡，果然不愧是富貴人家用的東西，效果就是好。
大概也跟她現在這個小小的身體恢複能力強有關系，照理說她現在生活條件這麽艱難，應該會被折磨得不成人樣才對，可是每天早上起來照鏡子，許嘉瑤都會覺得自己精神特別好，簡直可以說是容光煥發。
要不是這樣，她也不至于好了傷疤忘了疼，這麽興致勃勃地又來洗澡了。
等上到洗漱臺，看到那一排粉粉嫩嫩的兒童洗護用品的時候，許嘉瑤更高興了。
肯定是因為陸曉澈偶爾也要使用這裏的衛生間，所以才特地鋪上了防滑墊，貼上了可可愛愛的裝飾，還把她平時用的産品都放在這裏了。
雖然并不知道陸淮暄怎麽突然間就願意讓陸曉澈占用他的空間了，不過這樣的變化對她有好處，她是樂見其成的。
不但地板上鋪設了防滑墊，連洗漱臺上，包括洗手盆裏，都鋪滿了防滑墊，也就是說，昨天的危機是再也不會發生了，而且她還可以先沖個淋浴，再放水泡澡。
天哪，這是什麽神仙享受。
感謝小魔女為她帶來了如此福利。
許嘉瑤用陸曉澈的洗發水沐浴露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先沖幹淨了，再在洗手盆裏放滿了大半盆的溫水，暢快地游了個泳。
比小小的茶杯舒服多了。
出來之後，許嘉瑤用一塊純棉的手帕把全身擦幹，擠出一小坨淡粉色軟綿綿的兒童潤膚露，全身上下都抹了一遍，連腳趾頭都沒放過，抹完以後只覺得整個人都滑滑的軟軟的，還散發着甜甜的牛奶草莓香味。
自己聞着自己的手臂都忍不住想要“啊嗚”咬一口呢！
換上用絲綢手帕自制的衣服，感覺自己又是一個精致Girl了。
心情好極了。
香噴噴的許嘉瑤先去享用了今天的早餐，巧克力夾心軟面包和什錦水果拼盤，然後再去床頭的茶杯裏喝水。
今天的茶水好像有點不一樣，不是平常的綠茶，而是淺黃色的，看不出來是什麽，但喝進口裏甜絲絲的，喉嚨涼涼的，特別滋潤的感覺。
她昨天唱歌太多，正覺得喉嚨有點幹癢呢，這茶水一喝進去，簡直就是久旱逢甘霖，被潤澤得整個人都舒坦了。
今天運氣怎麽會這麽好呢，是不是預示着她要苦盡甘來了，待會的直播也會很順利呢？
喝完茶，就該開工了。
許嘉瑤決定自己要努力一些，今天盡量播的時間長一些，這樣被選中在首頁上展示的機會也比較多啊！
像昨天不就是被她吸引了一個野生游客進來了嘛，盡管是個摳門鬼，但也總比沒有強啊！
哼哧哼哧地把當背景的手帕貼好，平板擺好，又要開始直播啦！
許嘉瑤今天選的是一套白色的棒球服，小裙子短短的，特別俏皮可愛，搭配了一雙長到大腿的長筒靴，剛好擋住傷處的瘀痕。
而且這靴子除了鞋底是塑料，其他地方都是由彈性的布料做成的，雖然不算太舒服，但好歹不會弄傷腳。
一頭長發束成了高馬尾，在昨天自己做的那套真絲衣服上撕了一小條布料下來綁的頭發，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寶藍色的發帶映襯得膚色特別白。
一個俏皮可愛的造型就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