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旖旎
◎這女子...生的與柔安郡主竟有七分像◎
“青天白日的, 陛下在勤政殿還要惦記着這種事情?”霁明柔說話聲有些淡,眼神也是冷冷的。
燕珩明知道她和楚玉柔之間有什麽仇怨,卻還是放了楚玉柔進來哭求, 聽楚玉柔說那些委屈可憐的話,他什麽意思?看楚玉柔現在過的不好, 所以他對這個表妹心軟了?
都出閣了這麽多年,楚玉柔還打着燕珩的主意呢,她若是打定主意和離,就該回家去和父母商量, 而不是來燕珩面前作這副樣子。
嫁了那樣一個人, 還不是自找的麽,當年若不是楚玉柔先對她下手, 意圖壞了她的名聲清白,她也不會反擊,讓楚玉柔自食惡果, 最後被楚家三房匆匆嫁了出去。
“自然是看見你才惦記, 朕見着你,就什麽興致都有了。”燕珩好聲好氣的哄着,邊說邊伸手去牽霁明柔的手。
燕珩俯身在柔軟的唇上傾啄,保持着這樣的姿勢,緩緩掀起眼皮看她,骨節分明的手指将她柔順烏黑的長發撩到背後,手掌摩挲着她的後脖頸。
霁明柔後退一步,躲開燕珩的手, 對燕珩的溫柔一點不買賬, “但是我看見你和她同處一室, 便什麽興致都沒了, 燕珩,你明知道楚玉柔當年是如何對付我的,卻還是看在表兄妹的情分上,想要幫她和離麽?”
霁明柔知道楚國公府勢大,又是燕珩的外祖家,楚玉柔是楚家嫡出幼女,若非撕破臉,就是燕珩也不能輕易處置她。
但她心中的委屈...又要怎麽辦?她就得忍着心中厭惡,心平氣和的放下過往,任由楚玉柔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朕可沒幫她,你莫要誣蔑朕啊,她與楚行言一同進宮,朕不見說不過去,就當是給楚行言一個面子了。”燕珩笑着解釋。
“今日是我來得巧,我若不來,你是不是就會這樣順水推舟,看在楚行言出使南辰的功勞上,給楚國公府這個臉面?”霁明柔不信。
她必須得承認,楚行言此次出使南辰,促成兩國邦交貿易,确實有功在身,楚行言是楚玉柔的親哥哥,若楚行言以功勞替親妹妹求和離的恩典,燕珩無論是現在皇帝的層面上看,還是站在楚行言表哥的身份上看,都要給楚行言這個面子。
“楚行言若是舍得用這個功勞去給楚玉柔求和離的恩典,那朕也算是松了一口氣,只要他不惦記着你,就是放了楚玉柔和離歸家,朕也是願意的。”燕珩執起霁明柔的手,将她拉到書案前坐下。
“楚行言怎麽想的跟我無關,比起他,我更在意楚玉柔是不是經常過來礙我的眼!你願意看在表兄妹的情分上放過她,可我還不願意!”霁明柔當真是有些生氣了,她沒想到燕珩居然還真有放過楚玉柔的想法!
他放過她的仇人,不就是變相的與她作對嗎!
“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罷了,她哪值得你為此生氣,若是不順心,等她和離之後,朕就下旨讓她進宮...”到時候還不是随你處置。
燕珩後半句話還沒說出口,就在霁明柔能殺人的眼神中閉上了嘴。
霁明柔越是氣,燕珩就越是沒脾氣,神情和話語始終溫和,他手指刮了一下霁明柔的鼻子,“朕說的是什麽意思,你都能懂,楚家有功,皇家必須得嘉獎,但你與她有仇,朕也不會讓你忍着,楚國公府若是幫她和離,那就讓她離,等她恢複自由身,你想怎麽處置她,朕都幫你。”
“罷了,她也得到了報應,往後就随她去吧,只要不犯到我面前,我就當她不存在。”霁明柔偏過頭,面色平和了些許。
那些事過去許久了,她也沒有非要置楚玉柔于死地的心,剛剛生氣,也是她以為燕珩會站在楚玉柔那邊,才會心裏失衡。
楚玉柔嫁了一個磋磨人的夫君,與娘家離心,過了這麽多年生不如死的日子,也可以了,往後,楚玉柔不來她面前作死,那就相安無事。
“咱們成婚後,先前為難欺淩過你的,就是再不情願,也都得匍匐在你腳下,三跪九叩,比起死,這才是讓她痛不欲生的報複,你若是想,朕就召她入宮,讓她日日給你請安跪拜,你想怎麽都可...”燕珩将霁明柔摟在懷裏,擁着她往內室走。
“楚國公府到底是你的外祖家,你這樣幫我折辱你的表妹,不怕楚國公府對你這個皇帝不滿嗎?”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燕珩撫摸着她一頭烏黑的秀發,凝着她的眼,“做了九五之尊還不能為妻子出口惡氣,那我這個皇帝做的還有什麽意思,無論是南征還是集權,我為的,不就是讓你往後能肆意妄為,随心所欲麽。”
霁明柔環抱住燕珩的腰,擡頭看他,喃喃道:“明君是不能這樣的。”
“朕寵你,為你出氣,就不是明君了麽?君王的功績所能被這些小事輕易毀掉,那就不算是功績了。”燕珩低頭,輕柔地蹭着她的唇角,“你只需要記得,有朕在,你無論做什麽,都可随心,無需瞻前顧後,不必顧忌任何人,任何事。”
霁明柔主動啓唇,讓他的進來索取香甜。
不過就是唇齒相觸而已,這股心火就湧動上來,燃了他的黑眸。
霁明柔啓唇咬住燕珩的嘴角,稍微用了力,淡淡的血腥味就從唇齒間蔓延開,染紅了兩人的唇角。
“放肆。”燕珩一把掐住霁明柔纖細的腰肢,兩人貼近了些,夏日衣衫單薄,即便是皇帝所穿的帝服,也是薄薄的一層外衫而已,肌膚隔着布料碰撞上,他眉眼微蹙,但眸中醞釀的不是怒氣,而是想将她吞吃入腹的深深欲|念。
“陛下剛剛還說,随我放肆。”
“當然随你,就是...得有點代價。”燕珩一手扣緊了她,一手在她身前作亂,指尖沿着起伏的曲線打轉。
霁明柔擡眼,視線撞進燕珩那雙裝滿她的眸子裏,她勾起唇角,擡手摁住那只在她領口邊打轉的大手,“陛下還想白日宣、不成。”
“不可以嗎?”燕珩淺笑,打橫将她抱起來,往勤政殿的內室走去。
三千青絲披散在軟塌上,逶迤飄動,兩道身影在黃昏的夕陽下纏綿,黏膩暧昧的氣味和聲響回蕩在勤政殿內,本是君王處理政事接見臣子的地方,莊嚴肅穆,卻被無邊春色沾染上旖旎的色彩。
......
春陽殿中,宴席初啓,歌舞絲竹齊齊動起。
上首的主位空着,兩側幾個位置都已坐滿。
因着帝王身邊的太監早就來知會過,說陛下晚到,不必等他,所以晉王就吩咐下去,讓宴席先開始了。
今日宴上的,大多數都是楚家人,為楚行言一人辦的慶功宴,雖不算隆重,但是楚家人指定是到全了的。
楚玉柔紅着眼回來,安安靜靜的坐在楚行言後面,不置一言。
楚家三房夫人一見女兒這個樣子,就知事情沒成,她拍拍女兒的手,心疼的嘆氣,卻也沒什麽辦法。
她是想要女兒和離歸家的,但奈何楚家的幾位長輩不允,女兒的婚事是陛下當年一手促成,沒陛下點頭,楚家沒人敢替女兒做這個主,都怕得罪了君王,連累楚家其他人失了帝心。
“阿言,你可一定要救救你妹妹啊,沈家那個火坑,她可是萬萬不能再待了。”三房夫人語重心長的對楚行言說道。
楚行言回頭看看母親,沒有給楚玉柔半個眼神,他沉默半晌,最後面無表情的轉過頭去。
“娘...”楚玉柔有些急了,抓着三房夫人的胳膊喚了一聲。
三房夫人無法,只能再度将兒子叫回頭來,眼泛淚花,“行言,算是為娘求你,你就幫幫你妹妹吧,玉柔過成這樣,你真的忍心看着她在沈家被人折辱嗎?她可是你的親妹妹啊!”
楚行言冷眼看着,咬緊後牙床,逐字問道:“那我呢?母親就忍心看着我一次次錯過,始終不得所求之人?”
“行言,娘求你了,你就幫玉柔一次吧,娘答應你,只要你幫了玉柔這一次,娘過陣子就親自去謝家提親,謝家那個丫頭...她、她都被陛下厭棄到這種地步了,哪裏還有人敢娶她,只要咱們再等等,等霁家的事情過去,那時候你還肯娶她,她定是求之不得,巴不得攀上你。”
“說到底,還要我退步的。”楚行言淡淡說道。
“行言...”三房夫人要不然顧忌着現在是在宮中,那眼淚說不準就要落下來了。
楚行言握緊拳頭,深吸口氣,終是妥協了。
“好。”
楚玉柔壓下眼中妒色,手中的帕子都要扯爛了。
瞧吧,就連她親生的哥哥,都為了求娶霁明柔,要放棄妹妹了。
呵!想吧,再想也是求不得的。
又過了半個時辰,就在衆人以為陛下不會來的時候,外面的宣唱聲響起,聖駕姍姍來遲。
楚家本就有了楚行書一個重臣,現在又多了個楚行言,可真是烈火亨油,門庭鼎盛。
在諸位權貴羨慕的目光中,燕珩一揮手,就有一個太監端着聖旨念了起來。
又是賜封楚行言的聖旨,年僅二十三的大理寺少卿,是多少人奮鬥一生都爬不到的位置。
果如燕珩所料,楚行言在接旨後就為楚玉柔求了和離的恩典。
燕珩滿意楚行言的識相,沒說什麽讓他動怒的話,所以他也沒多廢話,大手一揮,給準了。
燕珩酒量不算好,再加上楚家幾位長輩一杯杯敬,更是抵不住,宴席散時,他自然是有些醉了,步子漂浮着。
福安要上前去扶,但沒想到有一宮女比他快一步上前,扶住了燕珩的手臂。
福安擡頭看去,愣了一下。
這女子...生的與柔安郡主竟有七分像,不經意看,還以為是郡主本人過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