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南清弦是個傻子吧
春花到死的時候臉上都帶着劇烈震驚,她從來不知道自家郡主會武功的事情!
沒錯,平山王為了保證自己這一根獨苗能順利活到成年,景钰是個男子的秘聞,除了景傳雄,沒有告訴任何人。
南清弦快步走過去,蹲下身子看着瑟瑟發抖的人,喊:“景钰,發生了什麽事,景钰?”
“南,南清弦,我,我殺人了,她朝我走過來,我只是想阻攔她,我....我不是故意的。”
景钰臉上都是驚慌無措,哆哆嗦嗦的不成樣子,都不敢回頭看那邊的屍體。
花鈴走到一邊檢查了地上躺着的人,确定是一擊斃命,但她還有旁的發現。
“嫂嫂,還好你....她手裏藏了匕首,匕首邊緣淬了毒的!”
景钰腦子一片糊塗,聽見這話也沒什麽反應。
南清弦皺眉思索片刻,說:“我早就看出這丫鬟不簡單,當初打傷了她原本想趕回皇城,省得平山王聯絡不上這丫鬟,會打草驚蛇。”
“那....那現在.....”景钰只能擡眼看着身邊的人。
南清弦瞧着人驚慌又對他依賴的神色,彎腰把人抱起來,往屋裏走。
“花鈴,放話出去,夫人的陪嫁丫鬟對本座不敬,被本座一擊斃命,草草掩埋,夫人跟着求情,被罰禁足兩日。”
“是。”花鈴點頭後,往旁邊招招手,三四個內門弟子手腳麻利的将屍體擡走處理了。
.......
房間裏,南清弦把人放在軟榻上,景钰幾乎是瞬間就曲腿縮成一團,側躺在軟榻裏面。
南清弦見狀,轉身把床鋪裏的被子抱過來,将軟榻上的人嚴嚴實實的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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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應該會好一些,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躲在被子裏發了一身汗,就好了。”
他說的很輕松,語調平穩,這樣景钰有些....
“當時有人陪着你嗎?”
南清弦搖搖頭:“我不需要有人陪着我,我只想安靜,但你.....”
“我需要!”景钰急忙接話,被子一直拉到鼻子上,只露出一雙眼睛:“我需要有人陪着我。”
“嗯。”南清弦脫了靴子,盤腿坐在軟榻上,離景钰很近。
他還拎起軟榻旁邊厚厚一疊兵書,随意翻看着,沒有再出聲音。
景钰閉着眼睛縮在被子裏,過了很久,心跳才不震的胸腔疼,他頭在被窩裏蹭了蹭,整個人如同蠶寶寶一樣。
拱着拱着,頭頂就抵在了黑袍膝蓋處。
南清弦愣了愣,想也不想的擡手隔着被子,拍了拍景钰的肩膀。
又過了一會兒,景钰才把臉從被子裏擡起來,視線微垂,盯着眼前的黑袍衣擺。
“她中了毒,想讓我也染上毒,然後逼迫你們替她解毒,我跟她說了,我可以去求鐘婆婆,但她不相信我。”
“嗯。”
景钰也沒指望南清弦會說什麽話,能這樣靜靜待着就已經很好了,他又繼續絮絮叨叨。
“我當時失憶了嘛,春花一直在我身邊,她雖然照顧的不太細致,但我一直都把她當成自己人,我還替她求情,不讓她回皇城。”
“我還想過,以後能脫離平山王府,帶着她一起闖蕩江湖,開家小店鋪。”
一般的穿越劇情裏,第一眼見到的小丫鬟,往後都會相依為命,發展成親情。
雖然景钰沒有奢望那麽多,但他打從心眼兒裏從來沒想到春花會對他動手。
淬了毒的匕首啊。
他要是當時晚一步出手,那把匕首就會刺進他的身體裏。
“南清弦,這種被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兒,真難受,你有被背叛過嗎?應該沒有,什麽人會敢背叛你呢。”
南清弦聽到這話,臉上表情不變,只是勾唇笑了笑,說:“有,其中一個是跟了我五年的弟子,最後才知道他是劍門宗的旁支。”
說到這裏,他猶豫了一下,把袖子挽起來,飽滿的肌肉手臂線條外側,有一枚梅花飛镖的淺印子。
他指給躺着的人看,說:“這裏,就是他從我身後打來的暗器,當時為了保護他,我飛身換了位置替他擋箭,碰巧讓暗器只打中了手臂。”
景钰愣愣的眨眨眼,看着梅花印子,吸了吸鼻子:“如果你沒躲開,沒替他擋箭,這枚飛镖會嵌進你的心髒。”
“嗯。”南清弦點點頭,放下衣袖。
景钰認真觀察了好一會兒,用手背抹抹眼睛,嘟囔了一句:“你都不會難過的嗎?說起這些,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他看不到這人臉上有絲毫的情感波動啊。
“難過?”南清弦擡手用指尖點在自己臉上,似乎想知道自己是什麽表情,随後搖搖頭:“習慣了。”
這三個字聽的景钰一陣氣悶,看着這張陰沉邪魅的臉,卻仿佛是個沒有生機的布偶一樣。
“南清弦,你.....”
他一個剛殺了人的人,卻因為旁人的過往經歷而完全影響了情緒,想說些什麽,又不知道怎麽說。
“哎呦,煩了。”
“....為什麽?”南清弦看着他腿邊的人,有些好奇。
他不明白這人為什麽情緒能這麽多變,臉上的表情也豐富的很,一會兒一個模樣,幾乎心裏想的什麽,就都挂在臉上。
“就覺得很氣。”景钰翻身甩開被子,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
“氣?”
“氣你是個傻子啊,被人背叛這種事還能習慣了,怎麽就習慣了?什麽暗器,什麽弟子,你就那麽有善心?”
南清弦沉默了一瞬,說:“別氣了,也不全是弟子,有時候是一同結伴的友人,還有上門認親的....”
“......”景钰撓了撓頭,頗有些難以接受:“這些人都會故意接近你,然後伺機傷害你?”
“嗯。”南清弦實話實說的點點頭,又補充了一句:“很多,江湖上想要我命的人,很多,不用在意的,他們殺不了我。”
“怎麽能不在意!憑什麽啊,那些人憑什麽千方百計接近你,然後再搞暗殺,你挖他們祖墳了?不讓人過一天安生日子嗎?”
景钰只是旁聽着這人的經歷,就覺得心裏悶燥的難受,憑什麽這麽欺負人,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