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完--
第49章 不可說、有些事情不是我不說,而是不能說。
随着A大隊衆人下了飛機,登上了前往任務目标區域的汽車,資料被分發到了衆人的手上。
“這次的對手比較特殊,人販子,帶有武裝。這次警方查出來的地方,叫林家村。這村子非常偏僻,為了不驚動目标,咱們不能直接坐直升機過去,車也只能開到山腳下幾公裏外的地方。進山之後路途難行,估計還得走個把小時才能靠近目标地點,到時候會有警方的人給我們引路。”劉大勇的聲音沉穩而不沉重,既不會讓大家輕忽對手,也不會給大家造成過大的恐懼感與壓迫感“正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當一個區域足夠閉塞,甚至與世隔絕,那麽法律在他們心中的約束力就會大打折扣。與此同時,當地一些約定俗成的規矩反而成了天條一樣的存在。警方已經多次進駐林家村,但是這裏的人極其排外,互相包庇,非常令人苦手。上面的要求是,盡量留活口,畢竟,這些人手中還掌握着被拐賣、或是被非法囚禁的被害者信息。”
“現在搞人販子交易的,都開始配備武裝了麽?”陳伯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在我的概念裏,人販子還都是我小時候聽家裏人說的那種,會用幾顆糖騙小孩子的老太太之類的……”
“我也是我也是!小時候經常聽說,有那種看着無害的老太太,會趁人不注意,用抹了迷藥的手帕捂住年輕女人或者小孩兒的口鼻,将人迷暈了賣掉。”楚雲荊也忍不住插嘴。
“我發現,你們東北人對那種單身高齡女性似乎有着天然的恐懼感,我已經聽過不止一個人說過在你們東北老家那邊流傳着的各種版本的拐賣手段,共同特點就是,執行拐賣的人必然是老太太。”曲毅是不折不扣的南方人,看着幾個北方人在那談論人販子,忍不住發問。
“存在即合理啊,既然這麽多人說,就說明曾經發生過類似的事情!”陳伯生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對了!我之前在師偵營的時候,有一回聽我們高營長提起過,他很小的時候差點就被人拐了,不過他說的那個拐子不是老太太,而是一個很壯的男人,騎着輛摩托車,真的就是當街搶人。那次他運氣特別好,那人扯着的是他外套的衣領子,還沒将他拉上車,他那衣服的拉鎖忽然間就裂開了,然後他順勢一掙紮,就摔下了車,被路上的好心人給救了。”
劉大勇也跟着笑了起來“我也記得這個事情!那年他從東北老家回大院的時候,手臂上打着石膏,非得跟我們吹牛說那是他徒手打老虎傷的。”
佟彤在一邊跟着嗤嗤地笑,沒想到師兄家那口子還有這一面,想着回頭一定要說給師兄聽。
劉大勇嘆了口氣“時移世易,現在這些人販子手段越來越複雜,狩獵的對象也不再局限于女人和小孩兒。他們販賣人口不全是賣給那些深山老林裏頭娶不到媳婦的單身漢,生不出娃娃的人家,還有可能是為了向國外輸出做一些不法交易,或者搞一些人體器官買賣,反正就是各色情況層出不窮。只要有市場,有需求,罪惡就不會消失。”
等衆人下了車,與警方彙合,已經是傍晚時分,警方派出的向導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便衣警察,雖只有四十多,人卻已經是兩鬓斑白,十分滄桑,從他的臉上就能看出,他這些年來的工作是怎樣的熬人心血,耗人氣力。
衆人跟着這位警察在深山老林中穿梭,又走了四個多小時,最終在林家村附近埋伏了起來。佟彤看着這個寧靜的村莊,無法想象,這樣的祥和之下竟然隐藏着那樣的罪惡。
“各小組注意,本次任務各行動小組拆組行動,A、B、C三組機槍手與A組狙擊手編為伏擊組,由A1帶隊,從東側潛行至村北提前占據有利地形,部署火力點,截斷敵撤退路線。其餘人員與D組則作為火力組由B1帶隊,在主幹道對敵進行火力壓制。E、F、G、H四組由各自組長帶隊,作為突擊組分別從四個方向進入民居清理敵人,解救人質。注意,盡量留活口!I組在火力組兩翼提供火力支援,随時彙報位置,一旦出現傷亡,随時補充火力組或突擊組的人員缺口。G組留守原地等待調度,各小組收到回複!”
随着步話機裏各組組長一聲聲的“收到”,劉大勇繼續開口“林家村依山而建,道路崎岖,火力組壓力比較大,突擊組行動前,先協助火力組推進,占據有利位置,而後再進入民居,不要貿然行動!老規矩,我要零傷亡!準備,出發!”
随着劉大勇的指令下達完畢,訓練有素的老A們無聲無息地開始了動作。
A大隊基地,袁朗辦公室內,他擡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時針已經指向了十,他看向窗外的濃濃夜色,今天陰天,天上一片漆黑,沒有星星,更沒有月亮。按照慣例,四中隊出任務,一中隊則是備份,要時刻準備出戰,以防任務過于棘手的情況,或是緊急突發的其他任務。故而,一中隊的宿舍仍舊是燈火通明。與此相對的,二中隊的宿舍都已經熄燈,他們今晚沒有訓練內容,可以早早休息。而三中隊則在照常進行夜晚射擊訓練,遠處的靶場上時不時傳來陣陣富有節奏的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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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彤還沒回來,袁朗睡不着,也坐不下,他比自己出任務還要擔心,可他知道,他除了等待,什麽也做不了。他走到了佟彤的宿舍,看着他因為忽然到來的任務而随手丢下的還沒來得及洗的衣服,索性端着洗衣盆将他的髒衣服收了進去,走向了水房。
隊裏出任務,同樣無法安心的便是鐵路了,他想着四處看看,沒想到就遇上了正在一邊吭哧吭哧洗衣服的袁朗。
“怎麽,我們隊裏的洗衣機就這麽不招你待見?”鐵路一步步走到了袁朗的身邊,這離近了才發現,那盆子裏面的訓練服分明就不是袁朗的尺碼“合着我這是打擾你當二十四孝好丈夫了!”
袁朗一邊挫洗佟彤衣服的袖口,一邊回道“別說您在家裏不做家務,我可不信啊!嫂子一看就不是慣着人的性子。”
“我是沒想到,你還挺慣着人的。”
袁朗勾起唇角“還行吧,我做這些不算什麽,他更慣着我一點。”
鐵路斜斜靠在了門邊“我就是好奇啊,袁朗,你跟前面那位的時候,也這樣麽?”
“前面那位,不是沒這個條件和機會麽?”現在,說起王婉婷,袁朗已經不會覺得難受了。他很坦然地看着鐵路“鐵大,您老要是沒事兒呢,就先回去休息,明兒一早,這次任務報告一準兒放您辦公桌上!”
鐵路點了根煙 “你這是不準備睡了啊?”
“睡不着。”袁朗擰幹了衣服,将盆裏的水倒掉,又開始接清水。
“你睡不着,那我就睡得着了?”
袁朗無話可說。
“以前能跟着出任務還好,自從打一線退下來之後,才知道,在後方等待的人,不比前線的人輕松,反而因為未知更揪心。你小子早些年總給我玩心跳,還有臉跟我嬉皮笑臉,現在也讓你嘗嘗這滋味兒!”
袁朗将漂洗幹淨的衣服挂在了衣架上,仔細地将衣服上的褶皺一一抻平,春天的水仍舊帶着寒意,在冷水中泡了這半天,袁朗的指尖被凍地發紅,他握了握拳,試圖用掌心的溫度來溫暖冰冷的指尖“鐵大,有話直說吧,咱們就沒必要扯閑篇兒了。”
“還不準備跟我說?”
“說什麽?”
“你瞞着我的事。”
袁朗走到水槽邊倒水,刷盆,動作一氣呵成,而後拿着盆子往回走。鐵路跟着他到了他的辦公室,袁朗擦了擦手“鐵隊,有些事情不是我不說,而是不能說。但是我能保證,這絕對不會損害我們的利益,不會有礙于我們的國家、軍隊和信仰。”
“是跟佟彤的身世有關吧。”鐵路看着袁朗“能讓你如此的,除了佟彤,我想不到別人,佟彤的經歷一目了然,社會關系也簡單得很,唯一能算得上成謎的,就是他的出身了。他的父母是什麽來頭?犯罪分子?海外人士?我們的任務目标?還是其他的?”
袁朗看向桌上的玻璃杯,那裏面是珍珠,也是佟彤流下的眼淚。鐵路順着袁朗的視線,看到了桌上的珍珠,他拿起珍珠仔細打量“珍珠?成色不錯,應該挺值錢。這不像你會買的東西,佟彤送你的吧?”
“很美,對吧。”袁朗長舒一口氣“可是對我來說,我更希望這些東西從來沒有出現過,最好以後也不要出現才好。”
鐵路蹙了蹙眉,不明白袁朗的意思,還沒等他開口,袁朗桌旁的電話響了起來。袁朗接起電話,而後便是一陣心慌。電話是劉大勇打來的“任務完成了,只是楚雲荊受了傷,現在正在醫院做手術。”
靜谧的夜裏,聽筒的聲音清晰可辨“袁隊,佟彤他的情況也不太對,你盡快過來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