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周黎安将來會怎麽死，損死。◎
鳳霓裳的戲份不重, 到九月底，顧笙就基本結束了拍攝工作，殺青了。
周黎安來這一趟, 雖然時間短, 但給顧笙帶來的變故還是蠻大的。劇組大部分工作人員對她的态度驟變，從一開始邊緣化到衆星捧月, 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洋溢着熱情真摯的笑臉。
看菜下碟在娛樂圈這個地方, 表現得非常的赤.裸。顧笙有點不适應, 但總體來說還算能接受。每天妝造都有化妝室給她用，妝造師用的服裝配飾也比以前上了一個檔次。就說這個旗袍, 顧笙之前的旗袍都是那種有點廉價的普通款, 後面戲份穿的每一件旗袍都很精美。
不僅妝造逼格擡了一大檔次, 演對手戲的男演員對她的态度也正經了很多。最明顯的就是男主胡翊。之前胡翊總會借着各種理由，增加一點肢體接觸。後面要多正經有多正經，說話也客氣了很多。
顧笙聳了聳肩, 能減少難度當然是最好的。
順利地結束戲份，她就準備回帝都。
臨走之前，幾個老戲骨前輩特別照顧人, 都跟顧笙聊了聊。
除了一開始就給過顧笙名片的林清玉，還有兩個老戲骨說要給顧笙介紹角色：“小顧有沒有興趣簽娛樂公司？你這個外形條件和悟性, 不演戲太浪費了。幾個好的角色拍下來, 基本能在圈子裏站穩腳跟……”
“目前還沒有簽約公司的打算。”
才開始接觸這個圈子, 顧笙就已經遭遇了三次網暴。她現在對娛樂圈的印象是真好不起來。雖然演戲挺好玩的，可要承受的非議也很多。
幾個老人看她這個樣子, 也沒有強求。事實上, 能在娛樂圈打轉的人都不傻。《風雷》這一個本質接觸下來, 劇組的人都知道顧笙背後有人了。這個人什麽身份他們不知道, 但看王安導演的态度，他們當然樂得跟顧笙交好。反正交好是沒錯，不說借人攀上關系，至少以後碰見了也能好說話。
手頭有适合顧笙的機會和資源的，跟自己的事業不沖突的情況下，他們十分願意給顧笙：“……也不是非去不可，看小顧你自己。覺得合适就聯系一下劇組，說不定能有收獲。覺得不合适不去也沒關系。”
顧笙接過來，一一道了謝。
晚上收工又被王安導演拉着去吃了一頓飯。
其實，這一次啓用顧笙，其實是冒了險的。但好在結果不錯。
一幫人陪着，顧笙被拉倒主桌上坐着。幾個男演員都來了，袁惜君從頭到尾沒露過面。她不露面氣氛反而更融洽。王安導演喝了兩罐啤酒下去，特意留了顧笙的聯系方式。雖然沒明說下部電影如果有合适的角色還會聯系她，但該給的暗示也給到了。
“小顧啊，”王安導演有點摸不清周黎安的脾氣，他來探班說的那幾句話像一塊大石頭更在他的心口，搞得他一直沒辦法放下心去，“有機會跟周公子解釋一下，拍攝過程中，演員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并不是故意針對你一個新人，你讓他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那天之後《風雷》劇組照常拍攝，周黎安并沒有做什麽，但王安總覺得心裏不踏實。他們在圈子裏混久了，都會特別小心。因為人家大資本一個不高興，電影能卡三四年上不了院線，要命的。
顧笙其實不覺得周黎安會在事後翻舊賬。周黎安雖然态度嚣張，但本身是個很有素質的人。至少顧笙認識他到現在，沒見他做過什麽仗勢欺人的事。
不過看王安導演這麽擔心的樣子，她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我只能答應會勸，他聽不聽我不敢保證。”
“這肯定！周公子的脾氣也不是任何一個誰都能壓得住的。”王安導演當然能理解。畢竟袁惜君的前車之鑒特別印象深刻，那位都沒把袁惜君放眼裏，更別提別人。他連連地點頭，表示顧笙不要太為難:“你能幫着勸一下就已經很感謝了，那就麻煩你了。”
顧笙給他敬了一杯酒。王安導演也很給面子的喝了。
酒桌上一聊天，就有點聊嗨了。顧笙看着幾個中年男人呼呼喝喝的，默默将酒杯推得遠一點。王安幾罐啤酒喝完臉就紅了，扭頭又問起了顧笙。
他其實挺好奇顧笙跟周黎安之間關系的。雖然男女之間也就那點事兒，但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一開始他以為兩人算是金.主跟金絲雀，畢竟圈子裏闊少包.養小明星很普遍。說句武斷的話，這個圈子就沒有身家幹淨的。除非家底子夠厚可以無視潛規則，否則能闖出名頭或者背後有一點小資源的男明星女明星，基本背後都有金主。但經過周黎安這次過來探班的表現，他又不确定了。入圈幾十年，他就沒見過哪個金主會這麽維護金絲雀的。
“男朋友。”顧笙想了下，說。
“男朋友？”這個詞并不精準，畢竟有的明星為了面子也會稱呼金主男女朋友。王安擡頭瞥了一眼顧笙，見她臉上挂着不谙世事的單純，忍不住追問：“你們怎麽認識的？看起來感情不錯。”
顧笙覺得他問的有點多，皺了皺眉頭：“導演對這個很好奇？”
“沒，也不是那麽好奇，随便問問。”
王安見她不想多說，很給面子的轉移了話題，說起電影。不過心裏也篤定了，顧笙這個新人要抓到手裏來。怎麽說他都是她入圈的第一個導演，也算是個伯樂。
這個交情處得好，後面再有恩師也比不上他。
顧笙的戲份雖然結束了，但片酬還沒有拿到。王安導演講戲和電影，她都沒打斷坐在一邊聽。陪他一頓飯吃到八九點，顧笙才回酒店修整。
她定了第二天下午的機票。
這段時間真的把人累慘了。拍戲雖然不算體力活，但一天時間耗下來也很需要精力。平時繃着神經不覺得累，一停下來才感覺到真的很累。洗完澡，顧笙往床上一倒，不到三秒鐘就睡了過去。她連鬧鐘都沒訂，打算一覺睡到自然醒再趕飛機。
第二天顧笙起來已經是上午十點多。
收拾行李從房間出來，到電梯非常不湊巧地遇到了袁惜君。
袁惜君的狀态看起來不算太好。
自從周黎安走後，袁惜君短暫的消失了幾天。別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兒。等再回劇組，整個團隊都規矩了很多。沒有再出現心情不好就一個人霸占整個化妝室，不準其他藝人進的現象。對顧笙的态度也變了。雖然還是不搭理，但沒再用那種挑剔的目光看她。
兩人狹路相逢，顧笙站在電梯外面沒動。袁惜君的表情不那麽友好，但也沒有阻止顧笙進去。
顧笙沒進去，任由電梯門合上，等下一班。
但她不想跟這人打交道，袁惜君偏偏按住了電梯門：“你以為你贏了我嗎？”
“？？？”顧笙正在看手機，聽到她說話擡起頭。
“不過是給了他一點肉.體的新鮮感，真以為自己了不起？不知道哪裏來的小野雞，看不清楚形勢。”袁惜君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刻薄，“顧笙，我跟他從小認識，沒人比我更了解他。周黎安那個人看似紳士，其實心最冷了。根本不會為哪個女的心動。”
顧笙不懂她突然巴巴地說這些幹什麽，想想自己不回話有點不禮貌，就回了話：“……哦。”
“你！”袁惜君被她的态度氣到了，“你該不會以為自己是最特別的那個人吧？別做白日夢了，平民。”
……平民？這是什麽形容詞？
新華國成立都這麽多年了，還有貴賤之分呢？不都是大華國社會主義接班人？
“我是平民沒錯，”顧笙也沒生氣，只是有點好笑。感覺為了這個形容詞生氣特別的腦殘，“不知道袁小姐是哪家貴族的千金？還是說袁家有皇位繼承？”
袁惜君被她給氣得臉都紅了，想說什麽，被身後的助理怼了怼胳膊又住嘴了。
她胸脯一起一伏的，拿起別在衣領上的墨鏡往鼻梁上一卡，按了電梯的關門鍵。
顧笙看着電梯門關上努了努嘴，給‘女大學生在線熱舞’群直播了這件事。笑笑笑得頭都要掉了，那興奮勁都要從手機屏幕沖出來。
令人俯首稱臣的仙女：【幹得漂亮顧小笙！】
令人俯首稱臣的仙女：【對付這bitch就要狠狠地扇她的臉！看她還狂什麽！】
令人俯首稱臣的仙女：【這bitch被江陵郭荀他們幾個給寵的不知道天有多高海有多深了，真以為自己是天下第一的仙女呢！別人不喜歡她就是不喜歡女的？】
令人俯首稱臣的仙女：【笑死，她長那麽醜，別人就一定跟她一樣醜嗎？沒點逼數！】
她在群裏狂噴，顧笙無奈地等她刷屏過去，才發了一條消息。
【今天下午三點半的飛機，六點到。】
顧笙這一條消息發出去，很快被笑笑的刷屏淹沒。不過謝思雨還是精準地在一堆謾罵中找到顧笙的話，發了一個安特。
十院-xsy：【哪個機場？我去接你？】
顧笙剛準備說機場位置，詐屍一樣只在半夜出現的某人非常精準的一條消息過來。
十院-zla:【什麽時候回來？】
顧笙心裏一動，忽然開玩笑地問了一句：【幹嘛？你要來接我嗎？】
周黎安那邊不知道是在忙還是怎麽，消息發出去，好久沒動靜。
顧笙的眉頭皺起來，隐隐有些激動的心沉下去。
電梯來了，顧笙鎖了屏拖着箱子進了電梯。直到下到一層，手機都沒有響。顧笙的心情忍不住喪，直到坐上車，她手機才嗡嗡震動了兩下。
十院-zla：【嗯。】
十院-zla：【把航班信息截圖給我。】
看到這個‘嗯’，顧笙腦海中浮現那天周黎安開車接十院領導電話的樣子。那天他也是這樣，嗯了一聲就定了機票趕回帝都。雖然語氣輕飄飄，但其實答應了就很靠譜。
飛機只用兩個多小時。
顧笙離開的時候是八月初，回來已經是十月初。
魔都十月了還不算冷，帝都卻已經實現了降溫。顧笙一下飛機就感受到了涼意。她拖着行李箱快步走出來，一陣冷風吹過，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走了好久好久，顧笙都在機場轉的迷了路才想起來，手機開了飛行模式，忘了打開。
趕緊打開，周黎安果然打了電話也發了消息過來。
都是在問她：【班機已經抵達半小時，你半途跳傘了？】
顧笙：“……”
如果有人問他周黎安将來會怎麽死，她一定會很肯定的回答：損死。
作者有話說：
今天會雙更的，作者君家人陽了，經歷了一天的恍惚，終于鎮定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