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043
大夏王星首都, 松蘭公寓。
火紅色的三尾狐優雅地踩在了沙發上,跳到了一個滿身書卷氣的年輕女人膝蓋上,伸出了前肢去扒她手中的古老的書籍。
在星際時代, 紙張早已經被淘汰了, “書籍”本身更是成為“古董”的象征,可仍舊有不少人保持着閱讀紙質書籍的習慣, 千金一擲只為了各大文明的“孤本”,實際上內容本身已經作為知識儲存在庫中,他們所購買的是一種翻閱書籍的感覺。
“你要念書嗎?”女人伸手将三尾狐揪到了一邊,慢條斯理地詢問。
三尾狐——也就是塗山叁叁女士有些生氣,她在沙發上磨了磨尖利的爪子,開口道:“水, 我要喝水!”
女人随意地指了指不遠處的“水盆”。
那根本就是給寵物準備的水碗!塗山叁叁見狀更是生氣, 她從沙發上跳了下去,一腳踹翻了水盆,蹲坐在了地上朝着女人搖着尾巴示威。
女人沒有生氣, 只是溫和地笑了笑道:“我要是将你的舉止上傳到星網會怎麽樣?”
塗山叁叁:“……陸知微, 你變态!你神經病!”
陸知微:“你欠我錢,我現在是你的衣食父母。”
塗山叁叁嚣張的氣焰在陸知微一句輕描淡寫的話中熄滅, 她耷拉着腦袋偃旗息鼓。就在這個時候, 老舊光腦發來了一條來自遙遠星球的通訊請求。塗山叁叁一開始還以為是糟心的經紀人呢, 仔細一瞧,看到了鳳二毛那标志性的騷包頭像, 立馬接通了訊息。看着投映出來的鳳二毛,她兩眼淚汪汪地喊了聲:“鳳二姐姐!”
鳳二毛被塗山叁叁這一聲喊得惡寒,渾身雞皮疙瘩豎了起來,她打量着塗山叁叁的居住環境, 調笑道:“你這居住的環境還不錯嘛,看來最近生活滋潤起來,不用去住橋洞了?”
塗山叁叁的一張毛茸茸臉上看不出情緒,她縱身一躍離開客廳奔向了自己的小房間,這才變成了一個風情萬種、嬌媚入骨的女人。只不過從她口中出來的并非是蠱惑人心的暧昧話語,而是夾雜着一串和諧詞的抱怨:“不是我家,這大夏王星我跟買不起房。”
鳳二毛:“所以星網上的負面新聞是真的了?”
塗山叁叁無所謂道:“是對方瞧上了我的美色,每天都要撸一把才舒坦。有人伺候我,我高興着呢。”
鳳二毛不信,正色道:“塗山叁叁,請你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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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山叁叁奇怪道:“這你都知道?”
鳳二毛:“要是真有人伺候你,你這張嘴早嚷嚷的整個朋友圈都知道了。瞧你一聲不吭的慫樣,八成是被人拿捏了吧。”她幸災樂禍地看着塗山叁叁,“有什麽倒黴事情,說出來讓姐妹也開心開心。”
塗山叁叁:“滾!”
鳳二毛見狀哈哈大笑。
塗山叁叁捋了捋頭發,嘆氣道:“不是金主,是債主。我頭兩個月運氣一直不好,一不小心步上了你的後塵。”
鳳二毛一聽不樂意了:“你什麽意思啊?”
塗山叁叁露出了一抹妖媚的笑容:“你網戀被騙。”在鳳二毛跳腳前她又将話題拐了回來,“那糟心玩意兒欺騙我感情還腳踩n條船,我一氣之下找上門去,要給她點顏色瞧瞧。然後找錯了人……反正就是欠下了一筆賣了我也還不上的債。”塗山叁叁後半截話有些含糊,她耷拉着眉眼,垂頭喪氣的。
鳳二毛又問:“那……要賣身到什麽時候?”她想了一會兒,沒忍住,“只是撸毛?”
塗山叁叁一聽鳳二毛不着調的話語,氣得臉色都變了,她大聲道:“這已經很屈辱了。”鳳二毛腦袋嗡嗡的,她暈乎乎地點了點頭,結果塗山叁叁又小聲補充了一句,“還出賣聲音。她是個變态,竟然要讓一只狐貍念書!”
鳳二毛一臉同情:“那你準備怎麽辦?”
“想逃。”塗山叁叁磨着後槽牙,“但是除非離開大夏地域回到獸星,不然去哪兒都沒有用處。”
鳳二毛挑眉:“這麽有權勢?”
塗山叁叁:“她爺爺是大夏上一任元帥。”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倒黴,就撞到了陸知微的手上去。對着鳳二毛将心情好好發洩了一通,她才想起了正事,“找我做什麽?姐妹發達了要給我打錢嗎?”
“差不多吧。”鳳二毛哼了一聲,一臉好心情地開口,“我們給你争取了一個代言。”
塗山叁叁眉頭一蹙,不滿道:“們?你有別的狗了?”
鳳二毛笑嘻嘻道:“是熊尋和金斐斐。”
塗山叁叁自動忽略了“熊尋”二字,恍然大悟道:“是你的金大腿啊。什麽代言?宅女游戲機嗎?”
鳳二毛清了清嗓子,一臉得意道:“木神。”
塗山叁叁驚了一驚,滿臉不可思議。從小一起落魄的狐朋狗友無聲無息地發達了?不,她寧願相信是個謊言。畢竟鳳二毛出了名的不靠譜,說謊都不打草稿的。“你是不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塗山叁叁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鳳二一直喜歡追逐“潮流”,“潮流”幹什麽她就仿什麽,哪天給自己整上斷頭臺就不奇怪。
被小瞧的鳳二毛眉頭頓時一蹙,好在她已經想到了這種可能,立馬提出了禮盒,全方位展示給塗山叁叁看:“香水是金斐斐研發的,禮盒包裝的設計師是我——鳳蘅!”
塗山叁叁買不起“木神”,她也壓根沒有這麽想過,不過多多少少從網上得來了一些訊息,知道“木神”跟“神秘一號”息息相關。收起了面容上的懶散,認真道:“你說得是真的?”
鳳二毛:“不信你去問熊尋或者金斐斐。你好好想想,要是決定了告訴我,我們領主會派遣飛船來接你。”
塗山叁叁點點頭,沒有直接給鳳二毛回複,東拉西扯說了一大通,她才挂斷了通訊。在房間中站了一小會兒,她重新變成了一只小狐貍,從那門的縫隙溜了出去,只是一擡頭便瞧見了抱着雙臂的陸知微,塗山叁叁吓得炸毛。她順着陸知微垂下的手跳到了她的懷中,大聲嚷嚷道:“你怎麽偷聽我跟人通訊?!”
陸知微輕輕地撫摸着塗山叁叁的豎起的耳朵,看着她在自己懷中癱成了一張狐貍餅,才慢悠悠道:“你那朋友不錯,竟然還與神秘一號有關系。”
塗山叁叁不滿地瞪着陸知微,龇牙咧嘴的,發出了一道威脅的氣音。
陸知微目光微微一沉,她嗤笑道:“你不喜歡,我不問就是了。畢竟那些事情跟我無關,我沒必要知道。”抱着小狐貍回到了沙發上,将書往前一探,她指着泛黃的紙張上密密麻麻的鉛字,溫和道,“念。”
塗山叁叁身體一僵,朝着陸知微的懷裏鑽了鑽,三條毛茸茸的尾巴輕輕地掃在了陸知微的臉上。陸知微神情不變,手指圈住了一條大尾巴,一直沿着尾巴根方向滑去,塗山叁叁身體抖得更厲害,一雙狐媚的眼可憐巴巴的,泛着水光。
“念。”陸知微重複了一次,溫和的語調藏着不容置疑的堅定。
山海星基地。
鳳二毛思來想去,覺得有必要向寧不易報告塗山叁叁的近況。畢竟塗山叁叁的那個“金主”涉及了大夏的高層。就算是退役的元帥,那在軍方和政府也有着舉足輕重的能量。
寧不易對“陸知微”這個名字沒有任何的印象,不過她也知道“劇情”的不可靠了,在這些未知的事情上不如詢問華琢玉來得恰當。
于是,在分別之後,她第一次聯系了華琢玉。
“抵達王星了嗎?”寧不易的語氣比她自己想象得要平靜。她擡眸望着投映出來的華琢玉,一颦一笑如往常一樣,可隔着千山萬水,總覺得多了幾分陌生感。
華琢玉彎着眸子輕笑:“快了。我本來準備抵達王星的時候再聯系你。”
寧不易抿了抿唇,聽到了自己幹巴巴的“噢”字。她的緊張終于在華琢玉的注視下跟了上來,心跳的速度驟然加快,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跟華琢玉寒暄。沉默了一陣後,她直接進入了正題,問道:“你知道陸知微嗎?”
“知微?你怎麽問起她來了。”華琢玉眼中閃過了一抹詫異之色,沒料到寧不易會提起這個名字。
寧不易道:“鳳二和金斐斐她們有個朋友跟陸知微……”琢磨了一陣,寧不易才又補充道,“關系匪淺。”
“原來如此。”華琢玉沒有細問,而是和寧不易解釋陸知微的身份,“她出身軍政世家,不過本人沒有從軍也沒有從政。她的祖父是大夏上任元帥,父親戰死,母親是暗污染研究員之一,二十年前,作為領航員前往神話禁區探測,那個小隊……全軍覆沒。”說到了後頭,華琢玉的語調有些沉重,“說起來陸元帥提前退役,也跟體內暗污染堆積有關,雖然通過醫療手段淨化了幾次,可效果并不太理想。”
整個貪狼星系,尤其是前往戰區暴露在暗污染之下的戰士,深受暗污染所苦。寧不易意識到了這點,面色也有些蒼白。
華琢玉又緩緩道:“陸家,是潛在的合作對象。”她很快便收起了沉重的表情,冷靜至極的語調平白地增添了幾分寒意。她凝視着寧不易,“你不用擔心,我會掃開前方的一切障礙。”生命複蘇是整個星系的機會,而不是某些人争權奪利的武器。審判者是至高的使者,在生死之間審判星球,為的也是文明。
十二月,星廷。
環狀的天橋如行星的環帶,圍繞着一座橢圓形的白色建築物。無數的飛車堆積在了停車坪上,在日光下五花八門的外殼折射出五彩的光芒。一個個西裝革履的人想要通過那一道門,可不管來自何處,都被阻擋在外。
建築物內部。
熾亮的燈将長長的廊道照得透亮,牆壁上繪制着無數的天體,仿佛此處存在着另一邊深邃的星空。
在最中央,一張橢圓形的桌子外放置着八張椅子,只不過如今只坐着七個人,他們等待的審判長華琢玉不知所蹤。
賀潮皺着眉,他一臉失望地望着寧默,試圖從她的口中打探消息:“琢玉沒跟你一起回來嗎?”
司濮替寧默答道:“她還有事,一會兒回來。”
賀潮神情一凜:“是因為外面的人?”自從華琢玉要回王星的消息傳來後,太子以及華家都不停地派人來星廷打探消息,甚至直接讓人守在了外圍。
“這不重要。”司濮似笑非笑地瞥了賀潮一眼,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審判之月到來了,在各個星球探測的衛星也将報告傳輸回來,只是其中有一百零八個星球的資料在半道被人劫走,甚至連探測的衛星、飛船都被銷毀了。”
“還不是因為到了臨界點?他們這樣做,只會引起星廷的重點關注。”賀潮冷笑了一聲,眸中閃爍着寒光。在他正式擔起審判者的責任後,已經無數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了。
司濮慢條斯理道:“在阿琢回來之前,先将那些星球搞定吧。”
寧默點頭附議。
其實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但是在此時找點事兒可以堵住賀潮那張不住追問審判長下落的嘴。他對審判長的心思頭些年就有苗頭了,近些年越來越明顯,可也沒見審判長與他有什麽親近的,甚至與他保持着充分的距離,若非在必要時刻,否則也不會借助賀潮的異能來淨化暗污染。
此刻,被衆人惦念的華琢玉正在陸家公館。
頭發花白的老元帥陸将離坐在了輪椅上,精神矍铄,神采奕奕。
可是比起始終在王星養尊處優的同輩人,他那如同枯松的臉皮仍舊是呈現出了老态。遺留在體內的暗污染每時每刻都在侵蝕着他的器官,縱然可以通過手術更換體內的“零件”。可在暗污染後遺症的影響下,能支撐的時效也越來越短,等到超過了那個限度,就徹底藥石罔醫了。
“你那父親和弟弟都很不像話。”老元帥語氣嚴厲,只是望向了華琢玉的視線多了幾分柔和與欣慰。
華琢玉笑了笑,從警衛員的手中接過了輪椅,推着老元帥沿着石子路在人工仿造的花園裏走動。“畢竟是親人。”華琢玉悵嘆了一聲,“可惜還是沒能夠挽回什麽。”
“你替他們收拾的次數太多了。”陸将離扭頭看華琢玉,一雙如瀚海般深邃的眼眸中充盈着關切之色,“你要是回到了華家,別聽你父親的話。他也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怎麽就糊塗了呢!”
“我知道的。”華琢玉應得乖巧。
陸将離長嘆了一口氣:“你這孩子每次都這麽說。我這具身體也不知道能支撐多久。”
華琢玉蹙了蹙眉,她溫聲道:“爺爺,會好的。”
陸将離擺了擺手,灑脫一笑:“你別安慰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有數。”
華琢玉低頭:“之前知微不是讓人給您送了果蔬嗎?”
陸将離聞言眸光一亮:“我嘗過一次,這樣的好東西,怎麽能不給實驗室做研究呢?也不知道是哪個基地培育出來的。”
華琢玉聽了這話,頓時了然。怕是實驗基地的那些老家夥以“實驗”為名從陸家要走了。作為晚輩,華琢玉也不好指責什麽,順着陸将離的話提起了實驗基地:“有果實在手中,基地那邊有結果了嗎?”
“那群酒囊飯袋,能研究出什麽來?”陸知微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到的,她仍舊是一副溫柔的面孔,可說出來的話語卻極其不符溫柔的神态。假裝沒看見老爺子一臉的不悅,她又擡眸望向了華琢玉,“你怎麽不先回星廷?”
華琢玉笑如春風:“拜訪陸爺爺應該放在第一位。”
陸知微觑了華琢玉一眼,她可不像老爺子那麽好哄。可她也知道老爺子最喜歡華琢玉,恨不得将她拉回老陸家當閨女,就沒在老爺子跟前擡杠,只是溫聲道:“您該去休息了。”
“還早呢。”陸将離嘟哝了一聲,他盯着陸知微半晌,才板着臉道,“聽說你最近跟一個小明星走得近?”
陸知微:“……”抿了抿唇,她道,“要是星網上的流言可信的話,阿琢如今早已經兒孫滿堂了。”說着也不管老爺子的神情,她朝着一邊站着的警務員打了個招呼,示意他将老爺子推進屋中去。等到瞧不見老爺子的身影,她才轉向了打量着花園的華琢玉道,“比不得真實存在的花海,是嗎?”
華琢玉懶洋洋地觑了陸知微一眼:“這還用說嗎?”
陸知微不想跟華琢玉廢話,直接道:“找我有事嗎?”
華琢玉偏頭望着陸知微,饒有興致道:“聽說你家養了一只三尾狐?”
陸知微擰眉:“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八卦了?”
華琢玉挑眉,莞爾一笑道:“放人。”
陸知微心思一沉,她直勾勾地望着華琢玉,想從她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上看出些許真實情緒來。半晌後,她才笑微微道:“那基地跟你有關?”
在華琢玉失蹤的這段時間,可不少人想跟星廷打探消息,然而自司濮到賀潮都是諱莫如深。這個星系有什麽地方值得華琢玉停留的?要是神秘的一號基地,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華琢玉聳了聳肩:“被對方收留過。”
“收留?你也有落魄的時候啊?看來華松玉那厮十分心狠手辣,我聽說星際法庭審判的結果,說他私下聯系了蟲星的那個瘋王。”陸知微一臉優雅地說着風涼話。
“不提掃興的事情了,你就說放不放人。”
陸知微瞧着華琢玉那張平靜得近乎冰冷的面孔,頓時興致缺缺。不過她仍舊問了一句:“要她去幹什麽?”
“朋友需要。”華琢玉語調漫不經心的。
陸知微瞳孔微微一縮,她的視線掃視周圍,盡管知曉在這公館之中不可能出現別人“眼線”。“跟我來。”她的語速很快。自花園中快步地走過,眼角的餘光瞥見了倒地的花枝,她的心中沒有任何的憐惜之情。
盡管多年沒有等來主人的留宿,這個擺設精致典雅的房間裏仍舊幹淨得一塵不染。黃昏的輝光自透明的窗紗照在了深色的仿木地板上,鍍上了一層暖色。陸知微反手關掉了門,直視着半個身體陷入了沙發中的華琢玉,沉聲道:“星光號平臺上架果蔬之後,我搶購的次數不少,都送到了陸家公館中。可惜除了第一次進入老爺子的口中,剩餘的都送往了各大研究室和基地。只是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的好消息傳來。”她停頓了片刻,溫和的面容上出現了幾分刻薄和嘲弄,“當然,我不覺得未來會有什麽成功的可能。”
“為什麽這麽想呢?”華琢玉擡眸注視着自己的好友,她背對着陽光,神情藏在了陰影中。
“如果能成功,那它将揭去‘神秘的面紗’。可至今無人所知,足以說明它的不可替代性。你怕那些人像是聞了腐肉氣息的禿鹫一樣沖上去。”陸知微的面孔恢複了溫柔,卻像是藏着某種令人悚然的東西。“你要什麽?”她望向了華琢玉,視線就像是一柄切開暗影的利劍。
“要……和平。”華琢玉撐着椅子的把手站起身,她慢悠悠地走近了陸知微,慢聲細語道,“聽說夏塗在拉攏軍方?”
陸知微看着華琢玉,她的身後是落日最後的霞彩,勾勒出了耀眼灼目的輪廓,而她的前方則是重重的陰翳。“審判者不能幹政,你是要玩火**嗎?”陸知微問道。
華琢玉輕笑:“我用星廷審判者的身份影響公民的意志了嗎?我影響內閣的選舉了嗎?我插手皇位的承繼了嗎?我什麽都沒有做,怎麽能算幹政?”
陸知微深深地望了華琢玉一眼:“你不看好夏塗。”見華琢玉沉默不言,她的語氣逐漸嚴厲了起來,甚至隐藏着幾分诘問,“你要站監正司了?!”
華琢玉莞爾一笑:“直接将棋盤掀翻,不好嗎?”
陸知微吸了一口涼氣,瞪大眼睛望着華琢玉。
華琢玉:“我不能讓生命在臭水溝裏萌芽。”
陸知微質問道:“所以你要利用我陸家去當護盾?”
華琢玉對上了陸知微的視線:“二十年前領航之事,你能釋懷嗎?”沒等陸知微應聲,她又繼續道,“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