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2
“空藍號”運載飛船是在八月八日的時候抵達荒蕪星基地的。
“歡迎來到荒蕪星。”北鬥的電子音被寧不易調節成了甜美的模式, 只是切換成戰鬥模式後附着在身後的裝甲武器破壞了甜美女音帶來的“美感”。
飛船降落之後,乘客們依次從艙門中走出來。
寧不易目不轉睛地望着,總覺得這一十個打工仔的狀态不對勁。尤其是落在最後面的頹廢女青年, 她掩着唇打了個呵欠, 東張西望的,神态間似乎有幾分緊張。
“請最後一位乘客出艙。”飛船中的人工智能發出了聲音。
寧不易數了數前方站着的人,一十個,一個不差。那還有一個是從哪裏來的?難道是偷渡過來的?想至此, 寧不易頓時緊張了起來,她皺着眉, 一把扼住了身側華琢玉的手腕。
兩分鐘後,一個高大的青年人連滾帶爬地從艙中跑了出來。他站在了最後頭, 察覺到北鬥的武器已經将他鎖定, 忙不疊舉起手叫道:“我是跟着鳳一毛來的!是積極向上善良美好的熊族男青年!”
寧不易:“……”熊族怎麽混進來的?她不是只向鳳儀她們要了一十個打工仔嗎?鳳一毛?這一聽就是鳳啾族的。寧不易朝着鳳儀望去, 見她面色沉凝, 眸光冷峻, 顯然也不知道這件事情。
鳳一毛心中一咯噔, 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 她朝着熊尋踢了一腳,讪讪笑道:“這是土特産,聽說熊掌味道不錯。”
熊尋怕自己被送回去,忙不疊道:“我手速快, 可以當黃牛搶購食物!我會畫畫, 我會打游戲, 我什麽都會幹!”
人已經送到了荒蕪星一號,再送回去也不大現實了。寧不易思考了片刻,向北鬥下達了一個指令。北鬥朝着寧不易一躬身, 朝着飛船前的那幫人走去,直到在熊尋的跟前站定,将他的雙手反剪在身後。
一十一個外來客,熊尋由北鬥管控,至于剩下的鳳啾和龍族青年,則是由鳳儀和靈樞她們管理。鳳啾族的青年們還好,對鳳儀這個王儲是言聽計從。但是龍族那邊就不一樣了,度過了一開始的局促之後,一個個開始鬧騰了起來。靈樞解決的辦法十分簡單粗暴,照着不聽話的人臉上狠狠一拳。那些個龍族青年痛得龇牙咧嘴的,沒敢還手,看來是飽受靈樞的欺壓。
“我總覺得基地日後會不太寧靜。”寧不易跟在人群後頭,小聲地嘟囔。
華琢玉聞言一挑眉,反問道:“熱鬧一點不好嗎?”頓了頓,她又道,“這幫獸星來的家夥體力充沛,正好去清理基地外圍的野獸,好将基地的範圍往外擴散。”她跟寧不易朝夕相處,摸清楚了寧不易的一些打算,她知道寧不易很想将基地做大,可惜人手和錢財都缺。
寧不易“嗯”了一聲,大步地走向了政務大廳。
鳳儀和靈樞那邊都是同意族人在荒蕪星系統上戶籍的,寧不易要将這樁事情解決了,才好安排後續的事情。她重點關注的是那一只偷偷混進來的熊,如果對方的忠誠度是負數,那她就要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了,可沒想到登記之後,山海圖鑒刷新出來的人物狀态,讓她十分吃驚。像鳳啾、龍族們對荒蕪星沒有歸屬感,起始忠誠度在零到十之間擺動,但是熊尋不一樣,他的起始忠誠度竟然到了五十,這比負數還讓人驚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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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不易心中好奇,邁着步子走向了一旁呆立的熊尋,然後聽到了一串猥瑣的笑聲:“嘿嘿嘿……荒蕪星一號,神秘一號。”寧不易面色微變,轉頭就走。
熊尋沒注意到寧不易的動作,此刻的他世界觀遭到了巨大的沖擊。他不像一臉高傲、對什麽都看不上眼的鳳啾,也不像摩拳擦掌只想找個地方打架的龍族,在踏入基地的時候,他就在仔細地觀察周邊的環境。然後!他在基地裏發現了植物的存在,他聞到了只會出現在夢裏的青草、枝葉的清香!這裏可是一顆荒蕪星!怎麽會成為植物成長的基地?他這是走了什麽狗屎運?竟然直接被分配到了基地打工?他完全可以不要工資,他願意用哥哥們一百年的單身來換取在基地長留。
新人到基地的第一天,寧不易并沒有支使他們幹活,而是讓他們在基地中四處走動,熟悉一下生活環境。基地裏仍舊是空空蕩蕩的,唯一有價值的地方就是田地裏的果蔬,不過那邊有小機器人看管,由北鬥全方位監視。鳳啾們在草草地逛了一圈後便回到分配的小屋中睡大覺,龍族那邊很是熱鬧,打架的時候壓壞了一些果苗,不到半天的時候就留了一疊賬單。
寧不易黑着臉看靈樞教育同族們,沒有勸阻的打算,反正基地裏有醫生在,打不死就往死裏打。破壞性極強的龍族是好保镖,可一旦讓破壞因子“對內”,那還真是糟糕萬分。
“我怎麽覺得将他們雇傭是一個馊主意。”寧不易滿臉抑郁之色。
“的确有些難辦,龍族大多桀骜不馴。”華琢玉一挑眉,又道,“考慮過升級防護罩嗎?提升籠罩範圍,開啓區域防護,将田地與生活區隔絕。”
寧不易長嘆道:“錢吶。”她做夢都在想這件事情。
華琢玉平靜道:“我有。”
“不要。”寧不易拒絕道。她不想用華琢玉的錢。萬一星廷拿着個當借口幹預荒蕪星基地呢?
華琢玉眼神中閃過了一抹訝色:“為什麽?”
晚風吹拂着寧不易的長發,夕陽的暖光照在了她的身上,給她的面龐鍍了一層瑰麗的色彩,寧不易的眼神清亮:“不合适。”
華琢玉問道:“那要怎麽樣才合适?”
寧不易轉頭看華琢玉,她眨了眨眼,不解道:“你為什麽要執著這件事情?”
華琢玉往寧不易身邊靠了靠,直勾勾地望着寧不易:“我想散財。”
寧不易“哦”了一聲,華琢玉湊得有些近,像是整個人都要貼到她的身上。風是清涼的,華琢玉的吐息則是滾蕩的。寧不易心中冒起了一些莫名的情緒,她別開眼,很不走心地敷衍道:“那你很有錢,是在跟我炫耀嗎?”
華琢玉嘆了一口氣:“你為什麽要這樣想?我身上還有黑鎖在,理論上身心和財務都屬于你。是吧,主人?”最後幾個字很輕,纏在了唇舌間,與那勾人的風流情眼一般,平添了幾分暧昧。
寧不易被“主人”兩個字燙了下,她的面色一下子就變得赤紅,她不知道華琢玉是怎麽将這兩個字說出口的!不對,這家夥一直沒臉沒皮的!她蹭一下跑開,等到呼吸逐漸地平靜下來,才道:“我會讓北鬥幫你解開的。”
華琢玉:“你現在相信我了嗎?”
寧不易低着頭不理她。
其實連她自己都沒有答案。
強壓下了心頭的複雜情緒,寧不易集中注意力觀察山海圖鑒。她的目标是星辰大海,才不能被華琢玉牽制住腳步!山海圖鑒如今開辟了商城、居民模塊,僅僅是這些嗎?未來還能夠開辟什麽呢?寧不易開始走神。
華琢玉凝望着寧不易片刻,轉身走了。
鳳儀、靈樞他們在蓋起了新的房子後就搬了出去,她重新住回了薰衣草花田邊孤零零的小木屋。清風吹過了紫色的花海,眼前掀開了一片片起伏的浪潮。華琢玉在窗前靜立了片刻,打開了光腦浏覽消息。
趙秋羽、賀潮已經将星盜押送回王星了。在回去的路上他們遭遇到了星盜的偷襲,趁機将那群家夥一網打盡。那荒蕪星留守的兩名星盜是用有“上等貨物”為借口将同伴騙過來的,要不然星盜團才不會管他們兩個棄子。根本沒等到大夏政府審訊,他們就開始“窩裏鬥”,開始抖對方苦苦隐瞞的事情。其中有個星盜提到了“巨鐮星”,說是大量的“塞壬”在那顆建設星流通,可能是蟲族那邊搞出來的。蟲族現任女王不知道發什麽瘋,在蟲星屠殺了一群上等蟲族後,又将矛頭指向了大夏。
“阿琢,松玉被指控勾結蟲族,被送入了監牢。”
這一條消息來自于司濮。
華琢玉勾了勾唇,并不意外。當初就是華松玉聯系蟲族那邊對她下手的,她的好弟弟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他大概會被政府當成對付監正司的“突破口”。華琢玉眸光閃爍,向着司濮發出了通訊請求。片刻後,司濮的影像投映到了身前。
“那是花海?”司濮訝異地望着窗外如紫色浪潮的花田,眼眸中的光芒異常的明亮。她跟華琢玉關系親近,知道的事情也比趙秋羽他們多,可她卻不想趙秋羽,能夠“身臨其境”,只能通過影像過一把瘾。
華琢玉點了點頭,懶洋洋道:“那邊怎麽樣了?”
司濮定神,她聳了聳肩道:“監正司拉攏的人還不夠,目前不想跟皇室撕破臉皮。而皇室那邊,夏塗一直在打探你的蹤跡,聽他的意思,是要跟你聯姻,從而消解這一波矛盾。”見華琢玉沉着臉,司濮又擰了擰眉,“你不會為了華家,為了和平同意這件事情吧?”
“阿琢,夏塗他不合适。”
“我知道。”華琢玉緩緩地點頭,“蟲族虎視眈眈,大夏不能有內亂。華松玉膽子這麽大,那就讓他一個人抗下所有好了。”
司濮心一沉:“你父親恐怕不會同意犧牲華松玉的。”
華琢玉不以為然:“監正司又不是他一個人的。只要我不松口,他能怎麽辦?有的是逼他犧牲華松玉的人。”
司濮聞言眸中的驚訝之色更濃,她道:“你過去從沒有拒絕過伯父的請求,我還以為——”
“以為我會再度屈從嗎?”華琢玉笑了笑。
“說不上屈從吧。”司濮想了一會兒,“過去沒有你在意的事情,就對什麽都無所謂。那麽現在,你找到自我了嗎?”
華琢玉莞爾一笑。
華宰——華琢玉的父親,是在第一天晚上的時候發出通訊請求的,在此之前,已經有無數消息被華琢玉忽視了。
此刻的華琢玉正端坐在了客廳中,等待着北鬥解除她體內的“黑鎖”。朝着寧不易打了個手勢後,華琢玉接通了通訊請求,不過卻拒絕了華宰的全屏投影。華琢玉并不想讓華宰看到她如今生活的環境。
“你在哪兒?怎麽還沒有回到王星?你準備什麽時候動身?”急切的語調中暗藏着怒火,在安靜的客廳中回蕩。
華琢玉微眯着眼,好整以暇地坐着,慢條斯理地開口:“父親,身為審判長,我自然往來于各個星球之間。”
華宰命令道:“你立刻回大夏!”
他的語調獨斷霸道,沒有留有回旋的餘地。
華琢玉輕飄飄地開口:“父親是想指導星廷做事嗎?”
那頭沉寂了片刻,才又道:“你多想了,只是你弟弟出事了,政府那邊要求你出面。”
華琢玉故作詫異:“他私通蟲族跟我有什麽關系?”
華宰:“你知道了?既然如此,你就回來吧。皇室那邊願意與華家聯姻。”
華琢玉:“父親,您是要梅開一度?不知是皇室的哪一位公主要來當我的後母?”
對面傳來了一陣砸東西的砰響。
客廳中坐着的寧不易聽了也想笑,她的手指搭在了腿上,完全沒想到這對父女是這樣的相處模式。
“當然是你!太子殿下親自過來的。”華宰的聲音氣急敗壞。
華琢玉“啧”了一聲:“所以您要替我做主?”
華宰怒吼:“我是你的父親!”
華琢玉敷衍道:“對,您是我的老父親。”
那頭沉默半晌,華宰知道硬的不行,就準備軟着來:“阿琢,你不能這樣,松玉他是你親弟弟,你要救救他,他不能被送上星際法庭。”
華琢玉垂着眼,冷冷淡淡開口:“您沒必要強調華松玉是我弟弟,在他私通蟲族的時候,就該想到這樣的後果,不是嗎?您不會指望我替他收拾爛攤子吧?”
華宰:“可以前你不是這樣的。琢玉,我對你有些失望。”頓了頓,他又道,“你開啓全屏投影。”
“我這邊有人在,您大概不希望外人瞧見您痛哭流涕的模樣。您一把年紀了,做出這樣的姿态其實很難看。這句話,我很早就想說了。”華琢玉輕描淡寫,“至于您說的失望,不要緊。我很開心,那就足夠了。”
回應華琢玉的是更大、更刺耳的聲音。
華琢玉挑了挑眉,她那自大、狂妄還玻璃心的老父親搶先一步斷了通訊。
“想笑?”華琢玉掃了寧不易一眼。
寧不易朝着華琢玉豎起了大拇指:“真是父慈女孝。”
華琢玉抿唇笑了笑,視線落到了一邊的北鬥身上:“黑鎖還解嗎?”
寧不易面露猶豫之色。聽華家那邊的意思,是要華琢玉嫁給夏塗?那還會回到主劇情中嗎?難道主線不能偏移?可瞧着人物崩壞的樣子,不太可能沿着既定的命運線發展。
“你在遲疑。”華琢玉雙手環胸,語氣篤定,“讓北鬥回去吧。”
寧不易沒應,她避開了這個話題,只是道:“你想回文明星?”
華琢玉反問:“為什麽要回去?”
當然是回去結婚了!話到了嗓子眼,寧不易又将它壓了回去,她抿了抿唇,很不希望華琢玉走到那一步。夏塗……那種馬男主,根本配不上華琢玉。監正司如果跟帝國征服撕破了臉,那就便宜了蟲族。華琢玉會因為這妥協嗎?
華琢玉起身,她走到了寧不易的跟前。沙發與茶幾之間的空隙并不大,她站在了那裏,就擠得滿滿當當的,燈光照在了她的身上,修長的影子将縮在沙發中的寧不易籠罩。“我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麽。”華琢玉斟酌了片刻,又緩緩道,“但是,我不會讓你失望。”
華琢玉背着光,面容藏在陰影中看不真切。寧不易被她那認真的話挑動了心弦,紅着臉嘟囔道:“我哪有什麽失望的!你怎麽樣跟我有關系嗎?”
“好。”華琢玉轉身,坐在了寧不易的身側,她沒有再說多餘的話,只是偏着頭溫柔地凝望着。
寧不易正襟危坐,在那擾人的視線下心慌意亂。
“在荒蕪星的這段時間,是我生命中難得的平靜、舒适的日子。”華琢玉聲音輕緩,像是鋼琴鍵下的溪流、月光與落雪聲。
寧不易:“為什麽這麽說?星廷的審判者不是地位超然嗎?沒人能夠壓制你。”
“審判者歷來不長壽,你知道為什麽嗎?”
寧不易:“……不知道。”她壓根不曉得還有“短命”的設定,難不成是“慧極必傷”?
華琢玉嘆息:“審判者是劊子手,在審判者手中,死亡遠勝過新生。每一次判決都是負面的積累,我們已經經歷了無數次。”
寧不易聞言眉頭緊皺:“暗污染。”被稱為“神話禁區”的起源之地不解決,那麽整個貪狼星系就無法改變凋零的命運。
“在星廷挂着一幅來自前輩的箴言:心常寂寂,則身長存。不過我們畢竟是智慧生物,很難控制自己的思緒,除非借助藥物。”華琢玉抿唇笑了笑,又道,“星廷之事并非主因。”
寧不易試探道:“家庭?”像華家、寧家以及司家這樣的傳承家族,沒有什麽比“家族”本身更重要的事情了,只要是族中子弟,先要有“家”,其次才是“自我”。家族之中,每個人都是棋子。
“算是吧?反正沒什麽痛快的。”華琢玉垂着眼,雙手交握壓在了腿上。
華琢玉沒有繼續說的打算,寧不易有滿腔話語卻不知道如何傾訴,客廳中忽然間安靜了下來。
許久之後,華琢玉側身傾向了寧不易,她雙唇翕動,聲音小得可憐:“你是在同情我嗎?”
可寧不易聽見了,聽得很清楚。
同情?不是的。但到底是什麽情緒,連她自己也說不清。
“說點開心的吧。”華琢玉沒有刨根問底的打算,她笑了笑,并沒有拉開與寧不易的距離,“比如,你的偉大夢想?”
華琢玉的眼仿若盛着一條波光粼粼的河,在月色下格外溫柔、寧靜。
寧不易注視着她,淡淡道:“建設荒蕪星,造福全星際。”當然,這是系統給她發布的任務。至于她本人的理想,并不偉大。她想當個庸俗的人,被金錢淹沒。
華琢玉又問:“你真的不需要我幫你嗎?”
寧不易往後退去,她聳了聳肩站起身,望着半趴在沙發上的華琢玉調侃道:“要是能将審判的時間改成明年十一月,我感激不盡。”
華琢玉:“抱歉,這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事。”
“你不必道歉,我只是開個玩笑。”寧不易眨眼,“不是你提的,要說點好笑的事情嗎?”
華琢玉:“……”
大夏王星。
被關押在了監獄中的華松玉有恃無恐。
政府雖然羅列了他的罪名,可至今沒有公開的打算,有皇太子在其中周旋,他遲早能夠從監獄中走出去的。
“殿下對你很不滿。”司洵隔着一道門,擰眉望着華松玉。兩家是世交,他們也算是一起長大的,可随着他進入太子的親衛隊,那自幼時結下的情意就慢慢地淡去了。“你不該對審判長動手的,你也沒有理由這麽做。”
“我只是想擡頭看明淨的天空,而不是整日在陰影中茍延殘喘。”華松玉推了推裝飾性的複古金邊眼鏡框,輕松地笑道,“我以為殿下應該感謝我,如果不是我锒铛入獄,他也找不到‘逼婚’的理由。我知道他一直很想娶我姐姐。”
司洵:“要是審判長不同意呢?”
“不可能。”華松玉怪叫了一聲,“父親說什麽,她就做什麽,從小到大她替我收拾爛攤子的次數可不少。”
司洵:“但你這次是勾結敵方,是對大夏的背叛。”
華松玉滿不在乎道:“口供是可以改的,證據是能夠僞造和銷毀的。”
“你說得不錯。”司洵點了點頭,他望着華松玉笑了起來,眉眼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溫度,“但是這一次,監正司決定犧牲你。”
華松玉皺眉:“什麽意思?”他望着司洵的面容,忽然覺得這個人有些陌生,心中警鈴大作,他一直往後退,直到後背抵抗着冰冷的牆壁,“我父親呢?”華松玉喉嚨中滾出了一道咆哮聲。
司洵撇了撇嘴:“在準備葬禮吧。”
太子殿下知道華家做不了審判長的主,在知曉審判長的态度後,暫時選擇了妥協。皇室想要拔出這顆名為“監正司”的釘子很久了,可也不急于一時。
巨鐮星裏,還有一群肮髒的蟲子們在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