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其實，在這二十年來的愛恨糾葛中，最大的受害者不止有宇文濤，還有劍舞。
自從知道事情的真相以來，楊劍就總想着要把母親從薛群的控制下救出來，卻總是被父親攔住——畢竟，這麽做實在太危險了。
身為人子，楊劍不能讓父親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同時身為一個男人，他也不能留下自己的未婚妻柳淩霄不管，也就只好暫且打消了營救母親的想法——何況柳淩霄已經快從未婚妻升級成妻子了。
轉眼間，兩人就迎來了洞房花燭之夜。
楊劍滿心期待地掀開喜帕，只見平日裏不施脂粉但今日卻被人好好打扮了一番的柳淩霄顯得格外美豔動人，神情又煞是嬌羞，讓人恨不得立刻好好疼愛一番。只是在歡喜的同時，楊劍也有些微微的歉疚，“……淩霄……”他伸手輕輕摸着妻子的臉，“我忽然覺得，自從和你在一起以來，我總是忙這個，忙那個，操心這個，操心那個，都不曾好好地與你在一起相處。”
“……咦？有嗎？”柳淩霄卻是不明所以，“我覺得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挺多的呀！”
“呵呵，多是多，只是我總是讓你幫我的忙，卻很少專心地陪着你幹你喜歡做的事……淩霄，你知道嗎？”楊劍忽然話鋒一轉，“被那些所謂的江湖正道稱之為魔教的，并不只有我們辰龍教。正派除了猛虎派外，還有峨眉派、青城派、星月山莊、葉家堡、紅葉谷等等，而我們也和他們一樣有着大大小小的各種派別。前些年，一個叫五毒教的組織可謂名聲鵲起。”
“…………？？？”柳淩霄一臉茫然地看着楊劍，然後撇了撇嘴，“哼，你剛剛還怎麽說的來着？怎麽在我們這樣的大喜日子我要聽你說這些武林中的事啊？！”
楊劍淡淡一笑，“你先別生氣啊，聽我說完。五毒教的前任教主餘煉，由于父親早逝，他雖與我年齡相仿，但早早地就已經是一教之主了。辰龍教向來與五毒教交好，所以我和他雖然稱不上是什麽至交好友，總也有些交情。我們一起談武學，聊詩詞，也算是志同道合。他從前偶爾也會跟我說起他和喜歡的人相處的情形——他們時而騎馬射箭，時而爬山觀景，時而琴簫合鳴，時而對弈一局，時而觀星賞月，時而又去逛街玩樂，甚至還一起去過窯子……”
“……啥？！！”柳淩霄一聲驚叫，打斷了楊劍的話，“那種地方女人也可以去的嗎？！”
“……呵！”楊劍饒有興致地欣賞着柳淩霄的表情，“與怡紅院相似的，有一個地方叫翠竹苑，在那裏的全是男人，男人可以去玩樂，女人也可以去……得了得了，這個問題我還是不多解釋了。總之，我的意思，我陪你做這些事的時候實在太少了……對不起！”
“呃，這個不怪你啦……”柳淩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曾騎馬爬山，更不會琴棋書畫，也沒文雅到會喜歡風花雪月人，比起看星星和月亮，還是更喜歡小動物……所以說，應該我說對不起……要是你和青蓮姐姐或者菁姐姐在一起的話，就可以做那些事了……”
“淩霄！”楊劍嚴肅地打斷她，“你怎麽又開始妄自菲薄了呢？！我不是早就說過很多次了嗎，在我心中，你是世上最完美的女子！什麽青蓮啊宇文菁啊，連你一根小指頭都比不上！會不會那些事，又有什麽要緊？你從前整天忙于生計，哪裏會有閑心去騎馬打獵、爬山觀景？以後，我自然可以慢慢帶着你做這些事。至于什麽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你還那麽年輕，又那麽聰明，想學什麽也很快，我都可以教你……當然，你要是不想學，我也不會勉強，總之，你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嘻嘻！”柳淩霄甜蜜地莞爾一笑，“……對了！剛才你說的很多事我雖然都不會，但逛街還是可以的啊！我打算明天一早上街買匹布，然後給你做件新衣服，你陪我去好不好？”
“……明天一早麽？這……”楊劍面露難色，“辰龍教每日都有早會，我雖新婚燕爾，一日不去也情有可原，但只怕有些人會說閑話……尤其是那些從前和蕭水仙近的人，本就對我當少教主一事諸多不滿……要不這樣，我們晚些時候再……”
“好啦好啦，你不用說了。”柳淩霄不以為意地笑笑，“我只是随口那麽一說，又沒說非要逼你陪我去。我們還來日方長嘛，有什麽事也不用急着明天做啊……嘻嘻，‘來日方長’這個詞我沒說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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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說錯沒說錯，我的淩霄越來越會咬文嚼字了。”楊劍笑着稱贊道。
“嘿嘿！”柳淩霄一臉的得意，“其實吧，縫衣服這種事我也是第一次做……不過你放心，我雖然不會的事還很多，但我一定會努力做個賢妻良母呢！”
“……哦？”若說柳淩霄不會做那些事情是在情理之中，但她既然燒得一手好菜，不會縫紉之術就有些出人意料了。楊劍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那你以前身上的衣服哪裏來的？”
“撿的呀！”柳淩霄不假思索地答道，“以前我們哪兒有錢去買布來自己做新衣服啊，都是看着別人的衣服不合身了扔掉，就撿起來穿……”
“……淩霄……”楊劍一陣心痛，忍不住将柳淩霄一把摟入懷中，“以後你跟着我，我絕不會讓你再過這樣的苦日子了。”
“嘻嘻，這個人家知道啦！”柳淩霄卻仍舊燦爛地笑着，“別說和你成親了，就是自從當了這裏的丫環，我的月俸也足夠我們生存啦！”
“……你們？”楊劍聞言一愣，“你爹娘不是都已經過世了嗎？你現在還有家人？”
柳淩霄笑道：“雖然沒有，但以前我和一幫孤兒在一起生活，我們相互照應，他們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樣。”
“原來是這樣啊。”楊劍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
“……唔，好困啊！”柳淩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成親的儀式也太麻煩了，一會兒又要跨火盆，一會兒又要拜天地，一會兒又要喝交杯酒，折騰得我累死了……我們還是早點睡吧，我明天還要早起呢！”
“……呵，急什麽？”楊劍邪惡地一笑，“最重要最愉快的事還沒做，我們怎麽能睡覺？”
“什麽是最重要最愉快的事啊？”柳淩霄一邊說，已經一邊三兩下扯下喜服往床上一趟，“你知道嗎？青蓮姐姐也要成親了！她正在給她的未婚夫薛子煦縫新衣呢！她說這是她這輩子做過的最心甘情願最愉快的一件事……要不是受她啓發，我也不會想到要給你縫衣服……”
“……嗯？！”楊劍一驚，“她怎麽跟你說的？！你們還有聯絡？！”
“……哎呀！剛才太困了，意識恍惚得就一不小心說漏嘴了！”柳淩霄又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算了算了，看來只能告訴你了……其實，青蓮姐姐前段時間有給我飛鴿傳信……她說她現在過得很好，就快和喜歡已久的人成親了，叫我不要擔心她，我也有回信過去，說我也很好，也快和喜歡的人成親了……我怕你聽到她要成親了不高興，所以才一直沒告訴你……對不起啊！”
“真是的，我有什麽可不高興的？”楊劍笑着搖了搖頭，“其實你那時候說得很對，我對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愛，只不過是看她和娘一颦一笑都很像，所以才有些懷念的感覺罷了。……對了！”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這麽說，你現在有辦法和猛虎派通書信？！”
“主動我是沒辦法啦……不過等下次青蓮姐姐的鴿子飛過來了，我就可以給它綁一封信再讓它飛回去……咦？”她忽然聽到一陣咕咕叫的聲音，忙循聲望去，“劍哥哥，你看窗外！那只鴿子好像就是青蓮姐姐養的！”
“……真的？！”楊劍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窗邊果然正站着一只灰色的鴿子，連忙伸手捉了進來，取下鴿子腿上綁着的信件。只見信上寫着：“恭喜淩霄妹子！姐姐真的很為你高興呢！坦白講，當日我接近楊劍雖有所圖，但和你在一起卻一直十分愉快，真的把你當成了親妹妹一般。所以當自己有了好消息時，才第一個想到告訴你。只可惜，不知我們姐妹倆何時才能再有見面之期……呵呵，不說這些了，算算日子，這封信送到之時應該正是你們新婚之日吧？你倒是趕在姐姐前面了呢！祝新婚快樂，天長地久！”
“哇哇，真的是青蓮姐姐寄來的！”柳淩霄也湊過去看，“這是不是就叫說曹操曹操到啊？”
楊劍笑道：“她的本人并沒有到，意思有些微妙的區別，不過也差不了多遠……淩霄，抱歉，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寫一封信過去。”說着，他從床沿邊站起來，走出了房間。
“……劍哥哥？”柳淩霄在他背後叫道，“房裏就有筆墨紙硯呀！你要去哪裏？！”
但楊劍卻似乎沒聽見，已經迅速走遠了。
“……哎呀呀，好久沒和我一起偷聽了，耳朵都不靈光了嗎？”柳淩霄一邊自言自語般地開着玩笑，一邊幫楊劍準備好了紙筆。
過了片刻，楊劍手中拿着一個檸檬回來了。他将檸檬剝了皮，在柳淩霄方才拿出的硯臺上滴了幾滴檸檬汁，然後用毛筆蘸着檸檬水在紙上書寫。
“…………？？？”柳淩霄越看越是一頭霧水，“劍哥哥你怎麽拿這個寫字？！”
“呵呵，你一會兒就知道了。”楊劍頭也不擡地奮筆疾書了一陣，等大功告成以後，才對柳淩霄道：“抱歉，有些冷落你了……不過都已經忙完了，等檸檬汁幹了，咱們就可以把信給寄出去了。”
“……檸檬汁幹了，又會怎樣？”柳淩霄還是什麽都不明白。
楊劍故作神秘的一笑，“就拭目以待吧！”
等到檸檬汁真的幹了，柳淩霄才恍然大悟——原來，用檸檬汁書寫的信件，在汁液幹後就什麽都看不見了。必須用火烘烤之，字跡才會再次顯現出來。“哦哦哦！！我懂了！！原來劍哥哥是要寫秘密信件啊！！不過，青蓮姐姐會知道這個方法嗎？”
楊劍微笑着：“以她的聰明機智，收到這封空白的信，豈能不多加研究？”他一邊說，一邊綁好信後把鴿子放飛，“好了好了，都忙完了，該說說咱們之間的事了……等我這陣子忙完了，我就帶你去周游列國，好不好？也許是我把自己逼得太近了吧，我剛才提到的餘煉，現在成了星月山莊的新莊主，不也照樣和他喜歡的人一起整天游山玩水……”
“……嗯？按你剛才的說法，五毒教和那個什麽星月山莊不應該是敵對勢力的嗎？怎麽五毒教的前任教主可以當星月山莊的莊主啊？！”柳淩霄越聽越是迷惑。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不重要不重要，這些事都不重要，我改天再慢慢跟你講，好嗎？”楊劍笑着在柳淩霄唇上啄了一口，“娘子，現在就咱倆之間的事最重要！”
“……嘻嘻！”柳淩霄紅着臉笑了笑，對這個稱呼有些害羞，岔開了話題，“不過，不管怎麽說，那個餘煉的妻子真是個幸福的女子啊！……啊，你別誤會，我不是說我不幸福啦！”
“呵呵，我知道……你說程韻琴是個幸福的女子啊……”楊劍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似乎想說什麽，但又吞了回去，“可他們不管怎麽幸福，有件事是只有我們能做的，那就是——生兒育女！”他說着，向柳淩霄猛的撲了過去。
“……咦？為什麽他們不能生兒育女？”
“我覺得你現在不該有心情關心這個了！”
“……啊！！！你要幹什麽？！”
“做生兒育女前必須做的事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有《星月3》人物的少許客串，不過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露面要到最後去了~沒看過星月系列的朋友請放心，所有客串不會影響本文情節，只是你可以體驗一下和女主角一樣驚奇的感覺而已，哈哈！這段情節是表達下我對本文男女主角間太少的花前月下的歉意，和《星月3》各種娛樂和約會方式簡直形成了鮮明對比啊……因為現在對男女間的肥皂劇情節有點不太感冒的說，也許等我以後有個真正兩情相悅的男朋友了會來補寫這一部分吧-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