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辰龍教的大殿。
宇文濤怒氣沖沖地瞪着跪在地上的兒子，厲聲喝道：“你真是越來越長勁了！！竟敢私自殺害洪長老！！你知錯了嗎？！”
“我有什麽錯啊？！”宇文翰一臉的傲色，“洪崖居功自傲，在教中任意妄為，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就算今天不殺他，我明天也會殺！！”
“混賬！！”宇文濤“啪”的一聲重重拍向桌子，竟霎時間将桌子震成了碎片，“你居然還不知悔改？！說！！依照教規，和同門自相殘殺，應該受何種處罰？！”
“哼，不就是重則處死，輕則逐出辰龍教嗎？你是要殺了我，還是趕我走啊？”宇文翰明知道父親絕不可能因為一個洪崖就這麽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可謂是有恃無恐。
“翰兒！你別再嘴硬了！”蕭水仙的心卻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忍無可忍地插嘴道，“老爺，都是我教子無方！你要打要罰就沖着我來吧！！”
宇文濤不悅地瞟了妻子一眼，“夫人，你一向識大體，這次怎麽如此沒有分寸？我在處理教務之時，婦道人家不要插嘴。”
蕭水仙激動地道：“你我夫妻二十多年，我怎麽時候幹涉過辰龍教的事？！只是這次，你要處理的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啊！！你要是殺了他，我就陪他一起死；你要是攆走了他，就連我一起攆走吧！！”
“……娘……”宇文翰見母親已經急得眼淚直流，态度也終于軟了下來，“……爹，孩兒知道錯了。”
宇文濤冷笑了一聲：“你以為你說句知道錯了我就可以輕饒你嗎？！念在你娘活到這把年齡只有你一個兒子的份兒上，我就留你一條小命！”
“……說得跟你有兩個兒子一樣。”宇文翰輕聲嘀咕了一句。
“…………”宇文濤沒有去理會他的話，厲聲道，“但死罪難饒，活罪難饒！來人！把少教主拉出去，重責五十杖！”
“……啊！！”蕭水仙一聲驚呼，“老爺，不可啊！！那木杖又粗又硬，五十杖會要命的！！”
宇文濤冷笑道：“要是區區五十杖，就會要了這小子的命，那他的功夫算是白練了，死了也罷。”
“……可是……可是……！！”蕭水仙焦急與心疼之下，一時間也口不擇言了，“老爺您為何不問問他為什麽會忽然殺到要殺洪崖，是受了何人的撺掇？！這個人，是不是應該和他同罪？！”她說着，狠狠地瞪了楊劍一眼。
宇文翰卻不領母親的情：“娘，你別這麽說，沒人撺掇我……不過是五十杖而已，我才不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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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閉嘴！！”蕭水仙真是快被自己兒子的愚蠢給活活氣死了。
“夠了！”宇文濤對妻子喝道，“該閉嘴的是你！！你今天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我知道你兒子受罰你很心疼，可你一定要把旁人一起拖下水嗎？！你要再說一句話，我就打他一百杖！”
“……！”蕭水仙知道丈夫向來說到做到，只得狠狠咬了咬嘴唇，乖乖閉上了嘴。
“……教主，請聽屬下一言。”這次，插嘴的卻是楊劍，“夫人說得對，這件事屬下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屬下的确曾和少教主不止一次地私下議論過洪長老的為人，讓少教主他早就對洪長老心生不滿，所以這次才一時沖動……屬下願替少教主受這五十杖！”
“阿劍，你別胡說！！”宇文翰重重跺了跺腳，對父親道，“爹，這不管他的事！”
“哼，我知道不管他的事。”宇文濤把目光轉向楊劍，瞬間變得十分溫柔，“劍兒，你就別蹚這渾水了。你們私下議論教中之人，雖然不對，但也最多該受些言語上的指責，算不上什麽了不起的罪過。這次的事，與你無關……好了！”他的聲音又威嚴起來，“從現在開始，所有人不得再對此事多一句嘴！來人！行刑！！”
“………………”楊劍也只得閉上了嘴。
宇文翰沖他笑了笑，又沖母親笑了笑，然後就如同英雄般大義凜然地向門外走去。
這時，正在大殿外偷看的青蓮對柳淩霄輕聲道：“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那血淋淋的場面我可不敢看。”
“嗯，我也不忍心看啊。”柳淩霄點了點頭，就蹑手蹑腳地拉着青蓮一起開溜了。直到走出很遠，柳淩霄才長嘆一口氣，“哎~剛才真是吓死我了，還以為劍哥哥真的也會受罰呢……不過，他真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啊！明明不管他的事……”
“是哦，他這一步棋，似乎走得有點不太高明呢。”青蓮喃喃道，“雖說這樣有利于塑造他對少教主忠心耿耿的形象，但不就讓旁人知曉他曾在宇文翰面前說過洪崖的壞話了嗎？”
“……啊？？”柳淩霄聽得有些莫名其妙，“青蓮姐姐你在說什麽啊？！”
“……呵呵，沒什麽。”青蓮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把真實想法給說出來了，她在柳淩霄面前總是格外地放松。不過也沒關系，因為毫無心眼的柳淩霄太容易被敷衍過去了，“你還說呢，剛才我才是快被吓死了，要是楊大哥替少教主挨打，那就太不值了。”
“哎呀，也不能說不值吧？”出乎青蓮意料的是，柳淩霄卻并不完全同意她的意見，“宇文翰那小子一開始我覺得挺讨厭的，不過現在越看越順眼了……你不覺得他今天一人做事一人當的模樣很帥氣嗎？”
青蓮掩口一笑，“莫非淩霄妹子現在是看上他了嗎？這樣也好啊，我和楊大哥在一起，你和楊大哥最好的朋友在一起……”
“不是不是！！”柳淩霄聽了這話，頓時羞得滿臉通紅，“青蓮姐姐你在亂講什麽啊？！我哪兒有那麽容易那麽快就移情別戀啊？！……呃，不對，我也不是說我還喜歡你的楊大哥，我的意思是……”她忽然發現自己是越描越黑，“……哎呀，算了！青蓮姐姐你真是壞心眼！我不理你了！”說罷，她拔腿就跑。
“呵，好可愛的丫頭。”看着她的背影，青蓮露出了格外燦爛的笑容，“也許，如果真的和你做一次好姐妹，也是件愉快的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