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待兩人走近,加入圍觀人群當中,果然愈發覺得那少女的相貌和身手都很漂亮。
“不錯不錯,阿劍,你眼光還行,這小丫頭倒真有兩把刷子。今天我心情好,就賞她些銀子吧。”宇文翰一邊稱贊着,一邊也伸手去掏錢。然而,他摸到的不是錢,卻是另一只手,“……?!賊?!”他一聲大吼,一把抓住那人的手,将那人狠狠拉住了人群,“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偷到本公子的頭上來了!!活得不耐煩了嗎?!”
圍觀的人群頓時被驚動了,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宇文翰和他抓住的一個□歲的男童。
楊劍一時也顧不得去看舞劍了,連忙也擠過去查看情況。
男童抽泣着往地上一跪,“大俠饒命啊!!我今天沒吃飯了,是餓得實在受不了,才……”
“我呸!!”宇文翰“啪”的一耳光打了過去,“這些鬼話誰還會信?!聽說現在做賊的比我們這些正經人賺得還多呢!!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說着,他不顧男童的高聲哭泣和連連央求,開始了一陣猛烈的拳打腳踢。
“………………”楊劍冷眼旁觀着,也懶得去勸阻。他可從來不是個同情心豐富的人。辰龍教之所以被那些名門正派稱為魔教,就是因為辰龍教之人大多都行事狠辣,殺人不眨眼。
其他人當中有的對小偷恨之入骨,有的則是從宇文翰的穿着和身手看出他不是一般人,怕得罪了他,所以所有人一時間都默不作聲。
“住手!!”這時,只聽人群中傳來了一聲女子的嬌喝。
衆人循聲望去,原來說話的不是旁人,卻正是方才那舞劍的少女。
少女厲聲喝斥道:“別打了!!他還只是個孩子而已!!你難道真想打死他嗎?!”
宇文翰暫時停了手,冷笑道:“都說小時偷針,長大偷金,就因為他小小年齡就不學好,那麽小都知道偷金了,才更可惡!!你少多管閑事!!”
“像你這種從小就錦衣玉食的大少爺,怎麽知道我們這些窮人的苦?!我們為了活下去,才只好什麽都做!!”少女将手中的劍鋒一轉,指向了宇文翰:“你再打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誰怕你不客氣啊?!”火爆的宇文翰被她這麽一激,也頓時“唰”的一聲拔出佩劍。
“哎呀,等等!”楊劍眼看兩人就要打起來了,這才終于上前阻止,“阿翰,好了好了,你打這小子我不管,可人家那麽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你怎麽能那麽不憐香惜玉呢?”
宇文翰冷笑道:“我自然從來都沒你楊大護法憐香惜玉!!你給我讓開!!”
Advertisement
楊劍又開始裝可憐:“是是是,宇文大人,我知道您一向大人有大量,看在小人的份兒,就饒了他們吧?”
“……你少給我老來這一套!總有一天會不靈的!”宇文翰雖然嘴上這麽說,但總算是把劍收了回去,對男童道,“今天算你運氣好!!你馬上給老子滾!!”
“是是是,多謝大俠不殺之恩!!”男童連忙爬起來忙不疊地拔腿就跑。
“……呼~”少女像是長松了一口氣,對楊劍抱了抱拳,道,“多謝這位大哥仗義執言!”
楊劍轉過頭對女子笑了笑,“不敢不敢,為姑娘這樣沈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大美人解圍,這是在下的榮幸。”
“……嘻嘻~”少女第一次見到楊劍的正臉,這才發現他長得如此好看——他一頭烏黑長發松松地绾起,披散在腰間,一身紅色錦袍,背後一柄金色佩劍,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美麗得似乎模糊了性別,邪魅的臉龐上透着幾分漫不經心,卻又別有一番成熟的魅力。方才笑起來的樣子就更是讓人覺得似乎渾身的骨頭都酥麻了——天!!這不就是自己一直期盼着邂逅的夢中情人的形象嗎?!少女想到這裏,頓時興奮地嚷了起來,“不不不,認識你是我的榮幸才對!!你長得實在是太符合我的擇偶标準了!!你叫什麽名字啊?”
“……!呵……”楊劍一驚,心想,這女孩倒真是天真爛漫得可愛,雖說天下女子很少有能抗拒自己者,但那時的女子多含蓄內斂,像方才那個女子般提出想認識一下通常已經是最最大膽的一種了,而即使是宇文菁這樣自诩為巾帼英雄的女俠也不會像眼前這個女子這樣把對自己的仰慕表現得如此直白。在好奇之下,他也就直說了姓名,“在下叫楊劍,楊柳的楊,刀劍的劍……不敢請問姑娘芳名?”
“你姓楊?哈哈哈哈哈!!”少女忽然大笑起來,“好!!太好了!!隋炀帝曾給柳樹賜名為‘楊柳’,我姓柳,我們的姓剛好是一對的啊!!”
“………………”這下楊劍真有點被她的坦率程度給吓到了,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哈哈哈!!”這時宇文翰也笑了起來,“阿劍,平時只看見你調戲那些女人,這應該是你第一次被女人調戲吧?!”
“……這……”楊劍苦笑了一下,發現似乎還真是如此,“……呵呵,這位柳姑娘的确是率真可人得緊吶。”
“那是,我這人一向有什麽說什麽!”少女仿佛覺得兩人剛才的話是稱贊,照單全收了。她笑道,“我叫柳淩霄,是淩霄花的那個淩霄。”
“哦?”宇文翰笑道,“淩霄花火紅嬌豔,傳說中生存能力很強,倒和你的性子挺合的。”
“切,合不合要你管啊?!”柳淩霄還記恨着剛才的事,對宇文翰沒什麽好聲氣。
“……你這女人怎麽回事啊?!我是在誇你!!”宇文翰莫名其妙地碰了個釘子,悻悻地回了一句嘴,倒也不想和柳淩霄多做計較。他這人雖然脾氣暴躁,卻也很少記仇,對于心如海底針般難測的女人們,更是從來都懶得多打交道。
“柳淩霄麽?的确是個好名字呢。”楊劍雖然表面上附和着宇文翰的話,心頭卻在暗嘆:可惜了這樣一個與衆不同的美人,卻也無法免俗地取了個花的名字。他這輩子最讨厭的,就是名字裏含花名的女人。
“嘻嘻,謝謝劍哥哥誇獎~”柳淩霄被楊劍用和宇文翰類似的話一誇,反映卻截然不同。
“…………”他們三人都沒有注意到,遠處有一個人,正用無比幽怨的目光注視着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