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龍修神

第11章 假裝我是頭蛟

帝龍的眼珠子一轉，又瞅着姜懷憂，說：“你說你要助我重返巅峰境界？”

姜懷憂點頭。

帝龍說：“那你教我修煉吧。”

姜懷憂訝然，真龍為仙應該有比修仙界更為強大的修煉功法，怎麽還讓她一個不成仙的修仙者教它修煉？她問：“你以前是怎麽修煉的？”

帝龍說：“我沒修煉過。”

姜懷憂驚訝地問：“生而為仙？從一出生就是大圓滿境界？不需要任何修煉？”

帝龍扁嘴了，它發現姜懷憂比它的問題還多。它沒辦法一一解釋，只好把自有記憶開始到遭遇追殺逃到這一界的經過用幻術在面前的虛空中顯化重現。它知道的所有一切都在這了，別再問它了。

姜懷憂看完帝龍顯現的影像卻是震驚和沉默了：問道求仙，成仙只是一個夢想，如今親眼見到外界更為廣袤的世界才知道自己所立足的世界是多少渺小，在這個世界修至極巅，也不過是井底之蛙。縱然帝龍生而為仙，瞧它出生時的幼龍形态，就算肉軀不曾毀滅，它也需要修煉、成長。通常修煉都是以肉軀為基礎，修煉元神只是修煉中的一部分，極少人會只修元神。修仙界有許多強者肉身被毀元神逃脫，元神離體極難長活，需要依靠外界法寶靈物滋養才能勉強維持從而不滅，通常情況下是“奪舍”去搶奪被人的身軀占為己有重新修煉。“奪舍”的風險極大，那是以元神進入別人的身體裏與別人的元神、意識進行搏殺強奪身體的控制權，若控制不住那身軀的原主人，輕則元神愛損從此神志不明，重則元神毀滅從此煙消雲散。“奪舍”這條路明顯不适合帝龍走，一來是帝龍的元神過于強大沒有那麽強悍的肉軀為它所用，二來，“奪舍”非正道所為，且帝龍只怕也幹不出滅人魂魄搶人肉軀的事。

姜懷憂反複思量，最終說道：“照你眼下的情況來看，唯有修煉元神以元神得道。只是這路無比艱難，能成者萬中無一，失去肉身保護的元神太過脆弱。不過你也不必過于憂心，若将來能尋到适合的仙材煉治出法寶與你元神合一煉就無上法身也是可以的。”她說到這裏又皺緊了眉頭，別人以元神修煉得道極難，帝龍只怕更難。想想她那小世界裏有多少奇珍全讓帝龍吃了，若是旁人修為早躍進不知多少，但看這帝龍竟一點反應也沒有，看起來吃了和沒吃沒兩樣。她問帝龍：“你吃了那麽多靈藥靈果，可有長進？”

帝龍歪頭想了下，好像沒長進。它聽到姜懷憂問，還是變回龍身仔細查探自身情況。

帝龍化成巨龍騰在空中，脖子彎向身後，爪子往龍角上一摸，頓時喜道：“有長進，龍角長了一點點。”小小的龍爪曲起兩根指頭一比，說：“大概長了這麽長。”

十幾丈長的龍，将近一米長的龍角只長了不足一寸高？真是白瞎了那麽多的靈物！

姜懷憂意識到自己養不起這條龍，想讓帝龍修煉起來耗廢太大，放眼修仙界沒誰可以承擔得起。她略作思忖，便打定了主意：放這吃貨自己出去覓食！她對帝龍說道：“你身而為仙，修仙界沒有适合你修煉的功法，但你能靠汲取天地靈氣粹煉元神強大己身。飄散在天地間的零氣過于稀薄，對你的提升很難起到作用，你去尋找由天地靈氣精華凝結而成的靈石或許對你有益補。”

帝龍問：“怎麽尋找靈石？”

“在地下有靈石礦脈，修仙界的靈石都是采自靈石礦脈。各門各派都有靈石儲備，靈石乃修仙門派的根基所在，門下弟子修行需要靈石，山門法陣運轉需要靈石，煉制法寶丹藥也不少了用靈石作輔助補充修仙者元氣。”姜懷憂細細地向帝龍講解目前已知的靈礦分布以及修仙界的許多常識問題，說完之後，她還送了一件儲物法寶和一塊玉牌給帝龍。

帝龍收下儲物玉瓶挂在腰間，掌托玉牌問道：“這玉牌是做什麽用的？”

“在你受到致命傷害這玉牌或許能救你一命，它只可以用一次。”

經常被追殺、追捕的帝龍喜滋滋地收下玉牌，又問：“可不可以多給幾塊？”

你當這是白菜啊！姜懷憂說道：“如果一塊救不了你，就算有一百塊也無用。”

*******************************************************

姜懷憂打開山門放帝龍離去。

帝龍踏出山門後就摸出玉瓶把儲物戒指與儲物袋裏的東西全部移到玉瓶裏、把儲物戒指和儲物袋給扔了 ，直奔離此地最近的天元聖地。天元聖地是一個盛産靈石的大勢力，姜懷憂說天下靈石有一半出自天元聖地勢力範圍內的礦脈中。

被全天下追捕的帝龍自然不敢招搖，它化身成一個十五六歲面容清秀的少女慢慢的、以普通修仙者的飛形速度朝天元聖地的主城飛去。

一路上，它看到無數的動植物化成人形在天上飛奔與它朝相同的方向趕去。

忽然，一個穿着黑袍的道人追上了帝龍，問道：“小友可是去天元城拜見妖神？”

帝龍驚愕地眨了眨眼望着面前這條黑色蛟龍所化的老道士，着實地驚了跳：妖神在天元城？它很快反應過來，順道黑蛟老道士的話應道：“是啊，尊駕也知道妖神在天元城了啊！”

黑袍道人“哈哈”笑道：“妖神重現人間召集我等在天元城見駕，又到我妖族揚眉吐氣的時候了！小友，走，我們一起去。”

帝龍眨眨眼，它看這老黑蛟的态度顯然是把它當成妖了？帝龍問：“我自認化身術過人，尊駕怎麽看出我不是人的？”

黑袍道人再次發出一聲大笑，說：“老夫乃蛟龍得道，身上流有龍血，又修煉三千多年共渡大小劫七十多次，已初聚龍氣，對龍氣最是敏感，小友，你身上的龍氣能瞞過別人可是瞞不過老夫我！”他笑呵呵地問：“若老夫沒猜錯，你也是蛟龍一脈吧？”

帝龍汗顏，點頭稱是。

黑袍道人又問：“不知小友在何處修行？我輩修煉出龍氣的大成者不多，像小友這樣有濃郁龍氣者應該早就威震我族才是。”

帝龍硬着頭皮說道：“我一直隐世修行，這兩天才出山，寒舍孤陋，不足挂齒。”

黑袍道人突又想起一事，嘆道：“人族實在欺人太甚，前不久一位隐居于洪荒森林修煉的同族慘遭人族修仙者毒手。”

帝龍也是一嘆，說：“可惜我聽得動靜趕去時已經晚了一步，且後來幾大聖地主人現身，我就離去了。聽說後來真龍元神現身了？”

“天下萬族都在尋它，神龍見首不見尾，難覓其蹤啊。”

一龍一蛟龍邊聊邊飛，速度越來越快，沒多久便抵達天元城門口。

天元城是人族天元聖地的要城，如今天下妖族共聚于此，天元聖地開啓護城法陣禁止任何人從天上直接入城，進出都要落地從門口步行走進入。

黑袍道人與帝龍一起進入城中，立即有大妖上前來與黑袍道人見禮，把黑袍道人請進天元城內的一座大酒樓。

這座酒樓堪比宮苑，酒樓中間是一座小湖，湖中建有雕镂畫廊、停有畫舫，絲竹歌舞、高談闊論之聲正從四面八方傳來，人聲鼎沸好不熱鬧。湖岸，一棟棟獨立的小樓繞湖而建，金碧輝煌的小樓被一座座法陣護着，顯得十分非凡。

帝龍好奇地左右打量，問：“這是什麽地方？”

黑袍道人應道：“醉仙樓！碧霄宮經營的風月場所，這次妖族聚會就選在這裏，妖神也在此樓中。”

帝龍想了下，問：“碧霄宮？是紫天君的碧霄宮嗎？”

“正是！”

接迎黑袍道人的大蛇妖回頭打量一眼帝龍，叫道：“小友竟然不知道醉仙樓！”

黑袍道人說道：“這是我族小輩，之前一直隐世不出，當然不通這俗塵風月。追求仙道，風月之地不沾也罷。”

“是是，黑袍道長說得極是。這邊請。”那大蛇妖引着黑袍道人來到一座小樓前，說：“蛟龍一族的大能都在此樓小聚。”

黑袍道人領着帝龍進入小樓裏直接上了二樓。

帝龍進到二樓門口當場就呆住了，暗叫一聲：“好多蛟啊，好多顏色啊！”黑蛟、紅蛟、白蛟、青蛟、紫蛟、還有脖子青色身子紅色尾巴黃色爪子的花蛟！它擡指往圍聚大條桌邊的蛟一數：“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又再往黑袍道人身上一指，瞪圓眼拖長聲音叫道：“十二頭蛟！好多蛟啊！”

大條桌上的衆蛟一見帝龍擡點指數它們，紛紛面露怒容，再見它這副鄉巴佬沒見過世面的呆樣、又是和黑袍道人一起進來，雖沒立即讓它難看，卻也沉下了臉。

一人站起來，剛想怒叱，便被黑龍道人的笑聲打斷：“小友，錯了，是十三頭，你把自個兒數漏了。”

帝龍擡起爪子一拍額頭，很不好意思地“額”了聲。

站起來的那頭紅蛟問道：“老大，這是從哪裏來的土包子？連我蛟龍族堂堂十二大妖都不認識！”

“四弟莫怪，這位小友之前一直在洪荒森林裏隐世修行，從未出世。前不久洪荒森林裏的同族遭人族毒手驚動了它，它這才到人間走動。”黑袍道人從剛才帝龍的言談中推測帝龍是來自洪荒森林，這會兒張嘴就說它是從洪荒森林來的。

“原來如此！”紅蛟坐了回去，說：“既然是同族，又與大哥同來，我便不與她一般見識。”

坐了最末席的花蛟掃一眼帝龍，說：“我族向來陽盛陰衰，難得見到一頭雌蛟，小蛟友可算得上的難見的異數了。來，化個本體讓哥哥看看你是什麽蛟？”

帝龍眨巴眨巴眼睛，望向黑蛟，見黑蛟沖它輕輕點頭，它又看向在座的衆蛟，結果全都朝它望來，一副等着它化出原形的眼神。它把嘴巴一噘，手臂一擡，直接化成一條全身金光燦燦猶如真龍臨世卻頭頂金色獨角的大蛟，“嗚——”地吼出一聲類似龍吟的嗷叫——讓這小樓給擠出的慘叫！小樓太小，龍軀太大，化形的龍軀撞破法陣連屋頂都撐得在插在頭上的蛟角頂着。

屋子裏的十二頭蛟直接被它壓到一樓去了，被二樓的地板砸個滿面花。

這屋子好擠！帝龍趕緊又化成人形，站在二樓唯一沒塌下去的一角低頭看向跌坐在一樓目瞪口呆的衆人問：“看清楚了嗎？要不要我再變一次？這屋子好擠，我去外面再給你們變一次。”它對自己的化身術很自信，僞裝成蛟絕對不會被認出來。

“咳！不用了不用了！”黑袍老者狼狽地從滿是狼藉的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說：“你這是快化龍了嗎？”

帝龍扁嘴，委屈地說：“化不了，頭上的角怎麽也化不成龍的犄角。”

黑袍道人說道：“真到犄角也化成的那步就該成龍飛仙了，但在這世間想踏出這步太難。”

花蛟從地上爬起來，一抹額頭上的冷汗，說：“媽的，小丫頭看起來年齡不大，修為這麽高！”話一出口，立即想起對方的境界遠比它高，應當禮敬，當即行禮抱拳，說：“方才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帝龍呆呆地望着花蛟一臉茫然地問：“你剛才哪得罪我了？”

十二頭蛟一起默然，腦子裏都只有一個念頭：這從來沒出來見過世面的蛟好傻啊，被調戲了都不知道！

花蛟突然打了個激靈，暗叫一聲：“哎呀，這雌蛟這麽傻要是出去被別的妖族調戲叫他們蛟龍族的臉以後往哪擱啊？要是尋常的小蛟也就罷了，修煉到這種境界的蛟龍還被調戲，那他們這些蛟龍族大妖就不用出去見人了。”他當即把他的顧慮傳音給衆兄弟，衆人互看一眼，都讀懂彼此眼裏的意思：千萬不能放它出去讓別的妖族調戲了。

白蛟說道：“小友修煉到這等境界，理當踏入蛟龍族大妖行列，不知小友可否願與我等結拜以兄妹相稱？”

白蛟的話一出，在場的蛟又變了臉色，又開始用元神密語傳音。

紅蛟：“我們妖族以實力論尊卑，按實力，我們該叫她老大。可你看她那傻樣，叫她老大不妥吧？”

花蛟：“反正她傻，讓她當老幺，蛟十三的位置給它坐了。”

衆蛟紛紛點頭，同意。

好歹帝龍是真龍出身，這群蛟當着它的面用元神念力傳音，那聲音化成一條條細線從它的面前飄過，它想不聽到都難。聽到這群蛟這麽小瞧它，當即怒了，俏臉一沉，大聲說道：“我才不傻！你們休想聯合起來坑我，論實力我該當老大，你們就得叫我老大！”

黑袍道人的臉色頓時一黑，說：“還是照老規矩，比試一場以輸贏排大小。”這小蛟不谙世故，顯然也不常和人動手打架，戰力估計強不到哪裏去，他還是有自信贏它坐穩老大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