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删除
◎老婆沒看到，老婆看到了……◎
張君澤過了好一會兒才收了眼。
他小聲問她：“老婆，你在找什麽？”
“想找見合适的衣服，當睡衣。”
這個家裏确實沒有幾件西江雨的衣服，張君澤道：“明天再去買吧，今晚先将就一晚。”
西江雨還是一臉為難，在櫃子裏翻來翻去。
張君澤忍不住開口：“我知道你不喜歡穿睡衣睡覺，我不在家的時候，你都果睡。可只要我在家，在你身邊，你就總是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其實你沒必要這麽防備我，我們是夫妻啊。”
西江雨頓在那，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他。
她只是覺得難為情，她不習慣在他面前那樣。
西江雨回過身看向他的時候，就看到了他落寞的表情。
其實從前的張君澤不這樣。西江雨想，他現在可能是因為受傷了，孤單了，所以格外脆弱。
一想到他今晚不肯休息，眼巴巴等着她回來的場景，西江雨就有點心軟。
她關上了櫃門，然後低着頭爬進了被窩裏。
爬進去之後，她才将浴巾從身上抽出來，丢到一邊。
張君澤沒想到，西江雨竟然真的順着他了。
驚詫之餘，他也在想，是不是他以後只要開口提了，西江雨都會滿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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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西江雨，也有點喜歡他的吧？
畢竟他們結婚兩年了。他從十八歲那年就跟她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如今都過去六年了。
岳母說，感情都是慢慢培養的。也許，培養了這麽多年，看似毫無成效，實則在潛移默化中，西江雨待他還是不同的。
卧室內的燈光已經全部熄滅，黑暗中，張君澤側頭看着身畔那個窈窕的身影，他鼓起勇氣，緩緩伸出手，慢慢靠近她……
許是碰到了西江雨的癢處，她往邊上瑟縮了一下。
張君澤吓得縮回了手，連聲說對不起。
西江雨怔了怔，這才重新靠了過來。
她也覺得自己反應過度，小聲回他：“沒事，就是突然一下子，不太适應。”
她解釋不了這種不适應，張君澤碰過來的時候，她吓得一激靈，下意識便要躲開，心跳也很快。
張君澤不敢出聲了，黑暗中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他發現西江雨也沒睡着的時候，他才出聲問：“那你…可不可以…像今天下午那樣，抱着我？”
遲遲等不來她的答複，張君澤洩了氣，他正要說一聲那睡吧，結果西江雨便靠了過來。
貼近他的時候，張君澤也猛地顫了一下。
這和白天的時候不一樣，白天的時候，好歹還有層布料遮擋着。
此刻難得如此相近，張君澤卻因為身上有傷，不能把握機會。
心跳聲噗通噗通，分不清到底是誰的心跳聲更洶湧一些。
當西江雨不小心察覺到他的變化時，她才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不該這樣，你就應該好好休息，大晚上這樣，你還怎麽睡？”
想到這裏，西江雨忽然想起身，想着還是找件衣服穿上為好。
張君澤可不想破壞此刻的氣氛，他一把按住了她：“別去，不用穿，你不是更喜歡這樣嗎？如果是靠着我不舒服，你可以挪開一些。”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
西江雨剛要解釋，便被他打斷：“我喜歡這樣。”黑暗中，他盯着她，仿佛能看懂彼此眼睛裏的光一般，他笑了笑說：“其實，哪怕你包裹得嚴嚴實實，只要躺在你身邊，我便會有這樣的反應。”
西江雨微一怔忪，她低下頭，避開他熱烈的眼神，小聲道：“可你從未提過，也沒有要求過。”
“我不敢要求，因為你說過，不喜歡我碰你。”
西江雨聽到這話，下意識握了握拳。她還保持着貼近他的姿勢，心裏卻已經翻江倒海。
是啊，她是說過這話，是在兩年前剛結婚那會兒說的。
從那之後，張君澤便沒有碰過她。
她本以為是他工作太忙，忙到忽略了個人需求。
可原來，他是在忍耐。
“對不起。”她說。
如果不是張君澤提了出來，她從未意識到自己居然這麽過分。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他俯身吻了吻她的發絲。
西江雨深吸了一口氣：“我一定是一個非常不負責任的妻子。”
她從未盡過妻子的義務，不喜歡跟他同房，沒給他做過一餐飯，不關心他的事業和去處，更沒有愛過他。
她理所應當地承受着張君澤對她的照顧，卻對他毫無付出。
這本就是不對的。
結婚的這兩年，她都把自己包裹了起來，她不肯相信愛情，她甚至把自己關在一間空房子裏，除了創作和發呆，她便沒做過什麽其他有意義的事情。
“不要這麽說，你很好，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和你結婚。”
西江雨還是想說對不起，最後，她伸出手輕輕碰了碰他的眼睫：“不早了，快點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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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田又夏離開盛浪所在的酒店之後，一直等着盛浪哄她，跟她道歉。
可是等到最後，她卻發現她看不到盛浪的朋友圈了。
她給盛浪發了個怒火的表情，顯示消息已發出，但是被對方拒收了。
盛浪慣來如此，當年他和西江雨分分合合那麽多次，每次鬧分手，必拉黑西江雨的V信好友。
他和田又夏在一起之後，也鬧過矛盾，也冷戰過，不過拉黑田又夏，倒是第一次。
田又夏又去檢查其他社交軟件，微博扣扣，甚至是視頻軟件的好友都被盛浪删除了。
他這是什麽意思？她當時說要不然就分手只是一句氣話，盛浪當真了？
田又夏氣悶不止，她和盛浪在一起也快兩年了，在國外的時候還好好的，結果他一回國看到前女友，就走不動道了。
同是女人，田又夏看到西江雨那種類型，也忍不住有危機感。
但是她明明記得盛浪說過，前女友西江雨，已經結婚了。
所以現在，這是在鬧什麽？
可是田又夏，并不想真的跟盛浪分手。
她今年已經二十八歲了，不是小女孩了，她不會哭哭啼啼的。片刻兒的失落之後，她在想，該如何挽回這段感情。
而此刻的盛浪，倒是完全沒有顧及到田又夏的心情，他一整晚都在打聽西江雨的事，聯系了好幾個朋友和圈內人，才終于要到了西江雨的電話。
淩晨一點，盛浪忍不住給西江雨發了一條消息。
這條消息，他曾删删改改好多次。
起初的版本是：“我還愛你。”
後來又說了很多抱歉的話，甚至不擅長寫小作文的他，還在備忘錄裏寫了一篇道歉信。
可是最終，這篇道歉信，他也沒有發出去。
盛浪措辭了很久，才終于寫道：“當年我突然離開，是有苦衷的。不管如何，江雨，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讓我解釋一下？難道分手之後，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嗎？”
這條消息發出去之後，盛浪才終于放下手機，進入了夢鄉。
夢中，全是他和西江雨從前的過往。
他還記得，初次見她，就看到了她滿是晶亮的眼眸。
那個時候的她，看起來比現在清純可愛得多。她當時身上都是水，看起來那麽狼狽，卻又那麽好看。
她連連對着他道謝，她的聲音很甜，打濕的衣裙上，還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玲珑的輪廓。
盛浪一直沒敢告訴西江雨，當初他之所以對西江雨有興趣，正是因為看中了她那傲人的事業線。
要不是後來西江雨不肯讓他碰，他是不會那麽快找別人的。
後來找的女朋友，哪怕是田又夏的身材，都不及西江雨。
偏偏西江雨，單純得像一張白紙，盛浪當時的明示暗示，她是真的聽不懂。
盛浪甚至都懷疑，她上學的時候，是不是都沒好好聽生理課。
就是因為這樣，盛浪才不忍心下手。盛浪對自己倒是有清晰的認知，他知道自己不算什麽好男人，臭毛病也一大堆。
但他也不算是個十足的惡人，每次對西江雨有邪念的時候，看到她那雙清澈的眼，他都不忍心下手。
可是結了婚之後的她，明顯不一樣了。
盛浪做夢的時候，還夢到了現在的西江雨，她慵懶随性、美豔惑人。她只站在那裏，随便地說幾句話，便獨有一番風情。
深埋于心底的妄想，漸漸生根發芽。
盛浪不僅想要再次攀上西江雨這顆大樹，他想要得到她，完完全全，從身到心地得到她。
盛浪這一整夜的夢，都與西江雨有關。零零落落的片段，逼得他要發瘋了。
而此刻，晨起剛剛清醒的張君澤，也不太好過。
西江雨還保持着昨晚的姿勢，小腦袋瓜就伏在他的胸膛上。
張君澤伸出手臂攬過她，輕吻過她的發絲，額角，還有眉眼。
這感覺真好，她在身邊的感覺，真的很好。
張君澤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他覺得像眼下這樣的場景，就可以讓他很滿足。
他和西江雨的手機，都放在一旁的床頭櫃上充電。
他随手拿起手機的時候，剛好拿錯了。正要将西江雨的手機放回去，卻看到了她手機屏幕上陌生號碼的那條短信。
雖然沒有署名，不過不用想也知道這人是盛浪。
張君澤的臉色沉了沉，本想直接放回去，又不太甘心。
他知道西江雨的手機密碼，輸入之後，他狠下心，把那條短信删除。
許是第一次做壞事，有些緊張。動作幅度太大，驚醒了西江雨。
西江雨睡眼惺忪地望着他，張君澤也搞不清，她到底看沒看到自己删她短信。
四目相對，西江雨沒說話，她還有點懵。可她越是沉默，張君澤便越是心虛。
西江雨哼唧了一聲，一派懶洋洋的模樣。
只那麽清淺的一聲，卻低醇又醉人。
張君澤心跳加速，愣怔地看了她幾秒之後，突然猛烈地吻了上去。
“嗚……”
作者有話說：
幹完壞事的張君澤，坐在那裏撕紙條：“老婆沒看到，老婆看到了，老婆沒看到，老婆看到了……”
誰能告訴他，老婆到底看沒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