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過去1
◎把那天晚上沒做完的事情做完◎
張君澤當時渾身緊繃着，手都不知道該往何處放。
當那一陣陣輕軟靠在他懷裏的時候，他的呼吸都停滞了。
“江雨……”他輕喚了一聲。
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他再也沒管西江雨叫過姐。
他本來就不想做她的弟弟，他也不是她弟弟。
當初，西江雨還開玩笑，讓他去認西秋做幹媽，這樣的話，他就是她名正言順的幹弟弟了。
可是他怎麽肯呢？
他是想管西秋叫媽，不過，他是想做西秋的女婿。
西秋其實也看出來了張君澤的小心思，所以即便是照顧了張君澤這麽久，她都沒提過，要認張君澤做幹兒子。
西江雨緊抱着他，她的呼吸都灑在張君澤的耳畔。
張君澤的雙手架着她的肩膀，始終都沒敢搭在她的身上。
“我先送你回房間。”張君澤喉結微動，正要抱着西江雨離開，誰知道西江雨卻死死攥着他不放。
他聽見西江雨說：“我不回我房間，我去你的房間。”
“江雨……”他顫着聲，一個字一個字地開口：“別鬧了，這樣不太好。”
西江雨從臉到脖子都紅彤彤的，她喝酒很容易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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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的她和平時的她一點都不一樣，她嘴裏一直碎碎念，還喜歡黏在張君澤的身上。
大約是嫌棄張君澤動作太慢了，她還用力拍了拍張君澤：“快一點，我今天一定要在你卧室裏睡。”
說着說着，她竟然哭了出來：“我不想一個人面對冰冷的房間，我好害怕。我爸不要我了，我媽也不管我。沒人愛我，我以為盛浪愛我，可是他就是個垃圾，他也抛下我了。張君澤，我什麽都沒有了。”
張君澤這才終于伸出手，緊緊環抱住她：“還有我，你還有我，無論什麽時候，我都會在你身邊。”
西江雨哭得更傷心：“你不要抛下我，你今晚陪着我。”
這一句話，讓本來就不舍得放開她的張君澤，終于鼓足勇氣，說了聲好。
那天晚上，張君澤和她蓋着一床被子，默默給她擦眼淚。
他聽了西江雨絮絮叨叨說了好多話。
西江雨哭着說：“我其實很想我爸，可是他自打跟了那個女人跑了之後，就再也沒管過我。那一年，我上高一，我奶奶不知道從哪裏找到了我的電話，跟我說她很想我，爸爸也很想我。還說爸爸要過生日了，讓我給他打個電話，祝他生日快樂。”
“我就該聽我媽的，我不該回那個電話，我不該想着聯系他。我電話打過去，是那個女人接的。我問她，這是江建國的電話嗎？她說不是，她說我打錯了。”
西江雨緊緊拽着張君澤的T恤，趴在他懷裏痛哭道：“可那就是我爸的電話，他之後跟我道歉，還說讓我以後有事可以聯系他。我沒再聯系過他，我終于聽了我媽的話，從此之後，我就當這個人已經死了。”
張君澤心疼地抱緊她，他拍着她的背，笨拙地安撫着她。
“我以為，盛浪是不同的。我知道他花心，知道他喜歡撩撥小姑娘。可是他救過我，我覺得他終究是不同的。我以為，只要我對他好，我就可以改變他，嗚嗚嗚……”
張君澤嘆了一聲，每每想到盛浪對她不好，張君澤都想讓盛浪立刻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他走了，也是好事。江雨，你和他不會有未來的。早點清醒，早點忘掉他。”張君澤說完這番話之後，便鼓起勇氣，主動吻了吻她的唇。
這是他第一次吻女孩子，他不太會。只是蜻蜓點水的一下下，他的心就狂跳不止。
可是接下來，西江雨主動吻上了他。
之後的那個吻，綿長而又熱烈。
她像是急于尋找什麽溫暖一般，緊貼着他。
她當時不太老實，她還扯壞了張君澤的T恤，去捏他的耳朵，去碰他的鎖骨，以及其他那些她沒接觸過的地方……
西江雨是醉了，但是她當時頭腦是清醒的。
那一天晚上，她是真的想和張君澤發生點什麽。
盛浪跟她說，他說他喜歡跟那些女孩在一起，他覺得快樂。可是西江雨不讓他碰，西江雨總說，她要把第一次，留到結婚的那一天。
盛浪不敢相信，都這個年代了，還有西江雨這麽傳統的女孩。
盛浪也試着讓西江雨放開一點，試着哄過她，試着騙過她。
可是西江雨什麽都好騙，偏偏是這一方面，堅守住了原則。
所以盛浪出軌被抓個現行，他第一反應是心虛。可是那心虛很快就消散了，他像往常一樣，開始反過來大聲指責西江雨。
他認為一切的根源，都在西江雨身上。
之後，出軌者奪門而出，西江雨卻只能蹲在地上抱頭哭泣。
西江雨喝悶酒的時候，就一直在想着盛浪說過的話。
他說，做那種事很快樂，西江雨給不了他那種快樂，他才去找別人的。
所以西江雨跟張君澤說：“你讓我也體會一次所謂的快樂，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那麽神奇。”
張君澤按住了她作亂的手：“你現在頭腦不清醒。如果你酒醒之後，你還是這麽想的話，我不會拒絕。”
那天晚上對于張君澤而言，是非常折磨人的一件事。
而始作俑者西江雨，最後卻睡得挺香。
她整個人都挂在了張君澤的身上，直到第二天上午十點，西秋回到家，才發現了他們兩個，躺在了一張床上。
那天西秋大怒。
從張君澤到她們家以來，西秋從未對張君澤說過重話。
可是那天，西秋直接扇了張君澤一巴掌。
“我是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才照顧你的。我覺得你可憐，我覺得你乖巧懂事。我更覺得，你雖然是男孩子，但是你很照顧江雨，我覺得你不是那種人。但是你都做了什麽？你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
面對西秋的指責，張君澤一言不發。
最後，還是西江雨爬了起來，随便套了件張君澤的T恤，便走下來說：“媽，不怪他，是我纏着他，要到他屋裏睡的。”
西秋伸手也想給西江雨一巴掌，卻被張君澤攔了下來。
“阿姨，都是我的錯，您打我吧。”
西秋顫抖着身子，指着他們兩個問：“發展到哪一步了？還有你西江雨，你給我把衣服穿好，再出來說話。”
西秋知道盛浪的事，也知道西江雨和盛浪分手了。
西秋一直看不上盛浪，她雖然沒看見過人，但是從照片上，便看出這個孩子不行。
西秋本以為，小孩子談個戀愛，很快就分手了。
結果西江雨和盛浪一處就處了四年。
西秋給弟弟西冬打電話的時候，都咬牙切齒着：“西江雨找那麽個男朋友，我看着這心裏就堵得慌。偏偏這孩子還挺認真，将來真要讓這麽個女婿進了家門，我想死的心都有。”
後來西江雨失戀了，最高興的就是西秋。她給西江雨的大姨二姨和舅舅都去了電話，恨不能買煙花慶祝這等盛事。
西秋是只顧着自己高興了，壓根沒有注意西江雨的情緒。
她不知道西江雨失戀期間是如何度過的，也不能感同身受女兒的痛苦。
所以，當她指責西江雨和張君澤睡到一起，實在是太不要臉太不檢點的時候，西江雨終于爆發，痛哭不止。
“你知道什麽啊？你除了忙你的工作，你就知道罵我。我怎麽做都是錯，我長得像我爸是我的錯，你在外面受了委屈，你想起我爸對你做的一切，你就把怨氣全都發到我身上。你關心我嗎？你知道我也很難受嗎？”
西江雨沖着西秋哄完這一通，西秋下意識便想罵她：“我養你這麽大，我還成罪人了是嗎？沒有我，你怎麽住在這大房子裏？你爸都不管你，一分錢撫養費都不給，他好你跟着他啊。”
這種話，西江雨從小到大不知道聽了多少。
西秋一生氣，便會讓西江雨滾。
直到張君澤來了他們家，西秋不好當着外人發脾氣，這種情況才有所緩解。
這一次，張君澤聽不下去，他将西江雨護在身後，蹙眉道：“阿姨，您不能這麽說話。江雨是您親女兒，我知道您是愛她的，可是您不能在她傷口上撒鹽，您非要逼瘋她，您才甘心嗎？”
西秋正想擡手再去扇張君澤一巴掌，張君澤便硬是把臉伸出去，等着她來打。
聽着西江雨那令人揪心的哭聲，西秋也紅了眼。她終究是收了手，這一巴掌，沒有落下去。
而張君澤，将西江雨抱在懷裏，對西秋一字一頓道：“我們昨晚，什麽都沒做。您不相信，可以去檢查。我承認，我喜歡西江雨。我今年已經大學畢業了，我可以養活她。只要她願意，阿姨您也同意的話，我馬上就娶她。”
西秋面色松動了一些。
冷靜下來之後，她大概知道張君澤沒有撒謊。
張君澤身上的衣服還好好穿着，怎麽看也不像是做過壞事的小孩。
那天，西秋把張君澤叫到書房裏，說了很久的話。
那天之後，西秋便對西江雨說：“盛浪不會回來了，那種男人，你早點看清，是你的幸運。感情都是慢慢培養的，張君澤就不錯，他也喜歡你，他會對你好的，你們結婚吧。”
那段時間，西江雨都渾渾噩噩，她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張君澤比之前對她更好，他整日都陪在她身邊，一步都不離開她。
他再也沒有隐藏自己的心意，他跟西江雨說，他來西家，見到她的第一面，便很喜歡她。
西江雨至今還記得他當初的那番話，他說：“江雨，我會對你好，會尊重你，會寵着你，會讓着你。哪怕結婚了，我也不會逼你做你不喜歡的事。也許你沒辦法立刻相信我，但我會讓你知道，我會永遠愛着你，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
那天，西江雨坐在她工作室的二樓卧室裏，而張君澤，就是蹲在她身畔說的這番話。
這間卧室，便是盛浪帶女人回來的地方。
床單被褥包括窗簾都被她重新換了一套，可是這房間內的一切，還是讓西江雨感覺到窒息。
聽完張君澤的話，她終于有了些反應。
她伸出手，将張君澤從地上拽了起來。
她說：“幫我解開裙子的拉鏈。”
張君澤怔住。
他盯着那雙如水的眸，緊張到沒辦法呼吸。
“你不是想跟我結婚嗎？那先試試吧。我現在沒有喝酒，我很清醒。把那天晚上沒做完的事情做完，我覺得可以了，我就答應和你結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