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校園婚禮(上) 檸檬:哥,等我過來娶你回家
安柚夕的生日正在春分時節, 一個春暖花開、萬物複蘇的好時候。
冉檸木特意為安柚夕準備的婚禮,正在安柚夕生日當天。
至于他倆啥時候求的婚……
當時剛剛立春,安柚夕被冉檸木帶着去花城觀看了冉檸木最後一場全國機車比賽。
那段時間冉檸木為了滿足自家老婆的X癖, 可謂是卯足了勁兒鍛煉, 身體素質大大提高, 再加上冉檸木不知怎的,那次比賽時的情緒尤為振奮,像是對冠軍勢在必得的樣子。
結局自然也是美好的,冉檸木一身黑衣如化身閃電的夜枭般貫穿終點線,幾乎與身邊之人同時到達,之後主辦方現場調出慢鏡頭, 确定冉檸木要比第二名快了那麽零點幾秒,險奪冠軍之位。
冉檸木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 像是差點錯失什麽十分重要的東西。
安柚夕倒是對名次沒那麽看中,只是在心裏默默地想, 冉檸木這次勝利并不出人意料, 畢竟那整整五百萬可不是白花的,聽說那個第二名屁股下的裝備全套下來, 才只有幾十萬呢。
哇,他對着幾十萬這個數字, 竟然不自覺地用上“才”這個字修飾,果然是跟高富帥待久了,自己也堕落了诶。
很快安柚夕就知道, 為什麽冉檸木這麽緊張這次比賽結果了。
頒獎典禮的時候, 冉檸木正式被賦予了官方認證的“地下機車王”稱號, 臺上臺下正一片喜氣洋洋, 冉檸木忽然從幾米高的舞臺上徑直躍下, 在觀衆們的驚呼聲中噠噠噠地跑進觀衆席,把安柚夕暈頭轉向地拉上了舞臺,然後當着上萬觀衆和攝像頭的面單膝跪下,從褲兜裏掏出一只絲絨小盒,捧在手心,顫巍巍打開,柔軟的絹布像綿綿的雲朵,裏面安靜地卧着一枚碎雪。
安柚夕在一瞬間堪稱不知所措。
直到現在回想起來,他也覺得自己當時的表情一定傻透了。
嘴巴本能地張大,眼睛也瞪圓了,雙手像是不知怎麽放似的,無措地舉在半空中,當然更加令他難耐的,是他幾乎瞬間爆紅的臉,以及一顆秒速五公裏直線超速的飛快跳動的心髒。
幸好他老攻比較給力,沒等安柚夕展現出窘态,忽然攥緊安柚夕的雙手,梗着脖子,氣勢洶洶地吼道:“老婆,請跟我結婚!我要你成為王的男人!”
要你成為王的男人……
Advertisement
成為王的男人……
王的男人……
男人……
人……
收音效果奇佳的話筒将冉檸木嘶啞的吼聲傳遍了會場的每個角落,并且如潮汐般層層疊蕩,久久不散。
臺下先是靜默兩秒,接着掌聲雷動歡聲不絕。
臺上先是靜默兩秒,接着安柚夕便啊的一聲,滿臉通紅地撲了過去,掐着冉檸木的脖子狠狠晃動起來,似乎想聽聽裏面到底裝了多少水。
冉檸木,這個神奇的美男子,永遠致力于拉着老婆的手,為他們的社死小家園添磚加瓦。
他老攻真的是個大傻逼吧?!!!
冉檸木一邊被搖得七葷八素,一邊锲而不舍地舉着手裏的絲絨盒,滿頭霧水又充滿期待地問:“老婆!這是我特別為他準備的驚喜,你開心嗎,老婆?別太激動啊老婆,你晃得我頭好暈诶,所以你要答應我的求婚嗎?答應我嘛,好不好?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竟然還撒起嬌來了?天吶……下面那麽多人還看着呢!!!
安柚夕羞恥大喊:“給我閉嘴!”
冉檸木吶吶地閉上嘴,眨着眼睛濕漉漉地看着安柚夕,目光專注而渴求。
安柚夕瞬間心軟了,從第一天見面開始,他就從未對冉檸木有過一絲的免疫力,只能哭笑不得地捂住臉,抖抖索索地伸出手:“還不快給我戴上?”
沒辦法,自家傻狗自家疼,誰讓安柚夕就是愛死這只傻大個了呢?
老攻再怎麽傻逼,也不能讓他在這上萬人面前掉面子的!
得到老婆應允,冉檸木當即歡天喜地地幫安柚夕把戒指戴上,然後又從另一邊的褲兜裏随便掏出一枚同款鑽戒,連盒子都沒有,直愣愣地塞進安柚夕的手心裏,兩只眼睛睜得亮亮的,趕鴨子似的催促道:“快快,老婆你快點幫我也戴上叭!求你了老婆!快點快點!”
安柚夕順着他的話暈乎乎地握起冉檸木的手,一臉迷茫道:“話說,求婚戒指應該是一只還是一對來着?也要像結婚戒指那樣互相幫對方戴上嗎?”
冉檸木完全沒想過這個問題,聞言頓了一下,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跟哥一樣而已。”他強調:“我們是一對!所以我們的戒指也一定要是成雙成對的!”
安柚夕:“……行叭,那就醬。”反正他也不是很在意就是了。
臺下的吃瓜群衆看見這兩人竟然直接站在舞臺上閑聊了起來,頓時皇上不急太監急地喊了起來:
“親一個!”
“親一個!”
“親一個!”
冉檸木眼睛噌地亮起,爪子扒拉了一下安柚夕:“老婆你聽見了嘛?大家都在讓你快點親我呢!”
安柚夕躲開他:“哎呀你好煩哦,我才不要親你呢,要親你自己親。”
“嘿!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冉檸木發出了一聲憨錘一般的傻笑,強勢地捏過安柚夕的下巴,頂着安柚夕一張痛苦又糾結的表情,吧唧一口親了上去,“拿來吧,親親!”
……
因為有了求婚時的前車之鑒,所以當安柚夕發現,冉檸木這段時間一直神神秘秘似乎在為自己準備生日禮物時,他其實是警惕大于喜悅的,心裏暗搓搓地将冉檸木可能會為自己準備的驚吓列舉了一個遍,默默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就怕生日當天實在忍不住爆捶冉檸木的狗腦袋。
事實證明,他永遠也跟不上冉檸木天馬行空的思路。
生日當天恰好是周六,像這樣沒課的早晨,安柚夕通常會遵循生物鐘醒來之後,與冉檸木來一發早安炮醒醒腦,然後再一起去浴室洗澡清理。
然而這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安柚夕迷迷糊糊睡醒時,眼睛還沒有睜開,左手已經本能地朝冉檸木的方向摸去,竟是意外地摸到了一手涼。
安柚夕皺着眉頭睜開眼睛,差點被床邊圍着的一圈金錢豹豹頭吓暈過去,從左到右一二三依次喊出了他三位室友的大名,無語道:“這周六大早上的,你們不待在自己窩裏睡懶覺,跑到我這裏來幹什麽啊?”
室友們哈哈哈地笑:“快!新娘子睡醒了!快把新娘子搶回娘家!”
說完也沒等安柚夕反應,一窩蜂地撲了上去,三兩下把安柚夕用被子卷了起來,像是扛麻袋一樣直接把人扛到了樓下,塞進車裏,自己則快速掃了三輛自行車,跟在車後用力地蹬着。
這下安柚夕算是徹底清醒了,從被子裏艱難地鑽出一只腦袋,正巧對上夏淺淺扛在手裏的攝像頭,第一反應就是用手捂住臉:“哎呀,我還沒洗臉沒刮胡子呢!別拍別拍!”
夏淺淺安慰他:“沒事沒事,你老攻在出門前就已經幫你洗過臉了,衣服啥的都是你老攻幫你穿上的,否則我們也不可能進得去啊。”
“?”安柚夕蹭地坐起來,像是才發現夏淺淺這個人,“你什麽時候過來的?”他再一看自己屁股底下,這不是五千萬嗎?連忙擡頭去看駕駛座,看到的卻不是自家老攻英俊的後腦勺,而是自家表妹一張軟萌的笑臉。
“嗨,哥!昨晚睡得怎麽樣?”
“???”安柚夕吓得差點兒從車窗裏跳出去,嚴重懷疑自己還在做夢,“蓮子?你怎麽也跑過來了?不是,你什麽時候學會的開車?你确定你會開沒錯吧???”
“哥你放心好了,我駕照暑假的時候就考上了,而且除了我,也沒其他人敢開這輛車了,你可沒得選哦。”
安柚夕想起他表妹當初在機車場裏叱咤風雲的日子,深覺這話說得真對,不過……
“為什麽是你在開?冉檸木人呢?還有,為什麽要綁架我?為什麽要用攝像頭拍我?你們現在要帶我去哪裏?”
夏淺淺輕咳兩聲:“那什麽,我先回答一下你第一個問題,我跟着他三只金錢豹一起進去的好嗎?我要負責随程拍攝的,至于其他的,你問題太多了,我統一回答一下,今天呢,是你和你老攻成親的大喜之日,嗯,就是這樣。”
安柚夕:?!?!原來這就是他老攻給他準備的驚喜嘛?!
……
安柚夕剛踏入宿舍,又被一群人風風火火地推進了浴室,洗漱完了換好了衣服,然後又被表妹風風火火地按在書桌前,不由分說地開始幫他化妝。
安柚夕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陀螺,被各種鞭子抽着連軸轉,又像是一只從流水線上生産出來的毛絨玩具,被各種機械手臂拖扯拉拽,暈頭轉向,直到表妹那神奇的魔力刷開始在自己臉上施展魔法,而他的幾位金錢豹娘家人正圍在桌邊,像是動物園裏的動物觀賞游客般地觀賞自己,安柚夕才終于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草?他似乎成為新娘子了?
化了沒一會兒,門外忽然傳來哐哐的拍門聲,是新郎帶着自家兄弟們過來搶新娘子了。
安柚夕以前沒參加過婚禮,不知道這是個什麽環節,只聽着門外的敲門聲土匪似的一聲比一聲響,撞得安柚夕的小心髒跟着哆哆嗦嗦,生怕把他們這脆皮大門一拳頭砸碎了,到時候還得給宿管道歉賠錢呢。
心裏正犯嘀咕,冉檸木的聲音忽然在門外響起:“老婆,開門!你老攻來娶你回家了!”
安柚夕也不知怎的,忽然被這句話甜了一下,那一道道重重的敲門聲也幻化成了一顆顆甜絲絲的糖果,噼裏啪啦地砸在他心口,一臉蕩漾地就想起身去幫他老攻開門,結果被自家表妹強勢地按回了凳子上,然後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自己的腦門兒:“哎呀你看你這小媳婦樣兒,一點都不争氣!我們家小柚子是這麽好迎娶的嗎?”
表妹朝安柚夕幾個室友眼神示意,金錢豹們立刻呼啦啦地湧去大門,對着門外扯着嗓子喊:
“敲嘛呢敲,敲壞了你們賠?”
“你們算哪根蔥啊?憑什麽你們說開我們就開啊?”
“就是就是,我們不面子的嗎?”
冉檸木的室友:“那要怎樣你們才願意開門啊?”
安柚夕的室友:“這都沒點兒表示你們好意思過來搶人?”
冉檸木的室友們秒速上道兒:
“有有有!表示大大滴有!”
“好說好說,不就是錢嘛,我們家大檸檬多得是!能用錢解決的,那都不是事兒!”
“你們趕緊的!給個縫兒!我們給你們塞表示!”
安柚夕的室友們:诶嘿,這面子我們還真不要喽!
他們一邊暗罵該死的有錢人,一邊喜不自勝地将大門開了一個縫兒。
冉檸木的室友們趕緊将一張張紅包從門縫裏塞了進去,金錢豹漫手忙腳亂地打開了幾張,手腕一抖,眼珠子都瞪出來了:“草!是真錢啊?!!!”
“卧槽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全特麽是真的!一個紅包裏能有好幾張呢!草,柚子他老攻是真土豪啊!”
“快別數了!門都快被擠破了!”
表妹忽然一拍腦門:“完蛋!我哥的婚鞋還沒藏呢!”
金錢豹們捏着紅票子的手一頓,下一秒啪啪啪的拍腦門聲音在不大的宿舍裏紛紛響起:
“草!我也給忘了!”
“咋辦啊?敵軍就快攻進來了!”
“快快快,現在脫還來得及!”
一只金錢豹嗖地沖過來,把安柚夕腳上的拖鞋摘了,然後又嗖一下沖回去塞進另一只金錢豹的懷裏,揪着他後衣領用力一甩:“兄弟!趕緊的!帶着柚子的婚鞋趕緊滾!”
被塞進鞋子的金錢豹默默朝前一位金錢豹比了一個中指,抱起安柚夕的拖鞋就是一個百米沖刺,直直沖到窗邊,一個鯉魚躍龍門地飛了出去。
“草?這人沒毛病吧???”表妹吓得差點兒給安柚夕的眼睛戳瞎了,連忙放下手裏的作案工具趴到窗邊去看。
只見那只金錢豹動作娴熟地踩着樓下空調攀上旁邊一根粗長的水管,無比絲滑地溜到了一樓,一看就知道平時沒少幹這種在殘疾邊緣瘋狂試探的事情。
“牛逼啊……”表妹低喃着松了一口氣,忽然猛地頓住,接着抱起腳邊一只還沒有拆封的鞋盒沖到窗邊,朝樓下大喊道,“等等!你拿錯鞋了我去!”
然而那只金錢豹一落地便鑽進他們宿舍樓裏沒了蹤影,只留下表妹一道閃閃發光的虛影。
安柚夕全程:“……”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所以到底為什麽要搶走我的鞋啊?!
與此同時,只剩兩人的金錢豹終究抵不過門外四個大漢的力量,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強勢破開,一群戴着沙雕狗狗頭的冉檸木的室友們呼啦啦地鑽了進來,分別是哈士奇、柯基、還有一只醜萌醜萌的八哥犬。
安柚夕條件反射地蜷了蜷光溜溜的腳趾頭,看見這群狗子先是默默無語,接着便看見西裝革履的冉檸木從狗狗頭背後氣定神閑地走了出來,登時眼睛都看直了。
要說西服是最能考驗一個男人身材的着裝,像冉檸木這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穿上西服,簡直分分鐘能要了色老婆的狗命。
純白面料剪裁流暢,流線型的墨黑衣領在腰間由一顆暗扣收緊,喉結之下是一枚精致的領結,兩條長度逆天的腿包裹進漆黑的西裝褲裏,皮鞋撞擊地面時有清脆的聲音,莫名有種成年人的禁欲感,是撲面而來的雄性荷爾蒙氣息。
發型也經過特別打理,臉上應該也上了妝,不過以安柚夕這淺薄的眼力,只能勉強看出眉毛修過了,雙眼也更加深邃,臉部線條也英朗許多,反正就是變得更好看了。
冉檸木原本的長相就已經戳死在了安柚夕的審美點上,現在這樣……
安柚夕感覺自己快暈過去了。
這、這不就是他小時候夢裏才會出現的白馬王子嗎?
他的白馬王子,真的從夢境裏走出來來迎娶他了嗎?
冉檸木看見安柚夕的模樣,也短暫地愣了一下,随即視線瞥見安柚夕兩只光溜溜的腳丫子,眉頭倏然一皺,嗓音低沉地問道:“襪子呢?”
安柚夕像是看癡了,氤.氲的雙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嗓音不自覺地帶上了撒嬌的語氣:“我還在床上躺着,就被他們扛過來了,還沒來得及穿呢。”
為了方便化妝,安柚夕額前碎發被表妹用一只小夾子夾在頭頂,形成一個沖天的小啾啾,臉蛋粉撲撲的,注視着冉檸木的目光直白而熱烈,幾乎瞬間能點燃心口的火。
就像安柚夕覺得冉檸木勾.人得要命一樣,冉檸木同樣也覺得安柚夕簡直可口得緊。
冉檸木難耐地躲開安柚夕的目光,轉而看向表妹,表妹趕緊從紙袋裏翻出一雙沒拆封的遞給他,他把包裝撕開,用牙齒咬斷了塑料繩,單膝跪在安柚夕面前,握起他的腳踝,将他的一只腳擱在自己膝蓋上,幫他将襪子穿好,然後又去換另一只。
在這個過程中,整個宿舍七雙眼睛就這麽直勾勾地盯着冉檸木幫安柚夕穿襪子,安靜得仿佛剛才拆房般的鬧聲只是場夢境。
安柚夕雖然私下在冉檸木面前浪得沒邊兒,但是這樣明目張膽地秀恩愛還是很不好意思的,忍不住害羞地抱住了冉檸木的肩膀,将泛紅的臉蛋埋進了冉檸木的頸窩。
表妹咽了咽口水,聲音都磕巴了:“那那那那什麽,此門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摘柚子,留下婚鞋來!”
冉檸木笑着說:“這麽大個學校,總得圈個範圍給我吧?”
“就這棟宿舍樓!你必須把我哥鞋子找回來了,再幫他親手穿上,我們才允許你帶走我家柚子!”
“行。”冉檸木幹脆地應下,起身的時候順勢摸了摸安柚夕的耳垂,又伏低身子親吻他的臉頰,柔聲道,“哥,等我,我馬上就過來娶你回家。”
“嗯,”安柚夕被甜得嘴角一翹,又去勾他的手指,眨眼睛看他,“那你快點哦,快點回來娶我。”
“尼瑪還有完沒完了,想親親抱抱等把鞋子找回來再親行不行?能不能搞快點啊,你老婆還等着呢!”現場衆人被這倆新人的小動作牙酸得不行,趕緊把冉檸木這個罪魁禍首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