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矛盾
張媽聽到李秋也在樓上叫喚了。
說是在挨揍, 好像又有點嬌嗔似的,說是在□□,又有點凄慘, 還帶哭腔。
但是她覺得李秋也一定是挨打了, 挨打了也故意叫得那麽浪,叫高靖心疼而已。
高靖沒有錯過張媽臉上得意的笑容和算計, 心裏狐疑又起。
“高先生, 她招了麽?”她急切地問道。
是了,她未免太急切了,就像為了掩蓋什麽,才如此急切。
高靖淡淡道:“就一個包裝麽, 裏面的東西呢?”
“哎呦,她那麽猴精, 怎麽可能還把東西留着呢!”
“裏面的東西都不留着,為什麽外面的反而叫你撿到了?”
“她大意了……”張媽一頓,随即意識到了什麽,“先生在懷疑我?先生啊, 我為您工作了多少年了啊, 良心天地可鑒啊!”
高靖心裏冷笑。她或許是工作了很多年, 但是背地裏搞得那些事兒他又怎麽可能不知道,不過是懶得跟個保姆計較罷了。
面子上,他仍好聲好氣解釋道,“不是,只不過,證據不足。你這樣,明天去挑個新手機吧,回頭拍視頻給我看。不一定要捉奸在床, 哪怕兩個人前後腳從房間出來也算。”
“哦……”見高靖不買賬,張媽很沮喪。
“對了,園丁那兒子還在麽?”
“不在了,牆壘完了我就趕緊打發他回去了。”
“你這樣,之後我假裝出個短差,你就說我還要再建一個水池子,給他再叫回來。這次,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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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認真地密謀着,二樓上的李秋也,在睡夢中不知夢到了誰,露出了甜甜的微笑來。
第二天下午,高靖才開完一個電話會議從書房走出來,就發現李秋也沒了蹤影。
忠心耿耿的張媽一邊擺弄着新手機,一邊沖着一樓的衛生間努了努嘴。
高靖走過去正要敲門,卻突然一頓,耳朵貼在了門上。
門內,李秋也嬌滴滴地撒嬌道:“……我也想你的!超級想超級想!哎呀,不和你說了,我還得去忙呢!恩恩,麽麽噠!再親一個,在親一個,哈哈哈,好了,挂了哦!”
一打開門,高靖正寒着張臉站在門口。
“哎呦!”李秋也吓得大叫,“你要吓死我是麽?”
“你在和誰打電話?”
“和我閨蜜啊……”
“和閨蜜說話,還超級想?”
“你偷聽我們說話?”她佯裝生氣似的笑着撲上來,“你居然敢偷聽,你是變态嘛?”
“我沒她媽的和你開玩笑!”他勃然大怒,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說是不說!”
此時客廳三個保姆都在準備下午的飯,除了張媽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剩下的兩個都震驚地看着高靖發飙。
“你有毛病吧!都說了是我閨蜜……”
“啪!”高靖一巴掌扇在她臉上,打得李秋也軟軟地倒在了地上。他上前奪過她的電話來,看了下通話時間,點了重播鍵和公放。
“喂!秋秋!又打電話來幹嘛!”趙娜充滿元氣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實在想我別憋着,剛助理說我們公司請了個一個超級牛逼的女攝影師!讓她給你拍拍照吧……喂?”
高靖忙把電話掐了。
李秋也仍坐在地上,長長的頭發遮着臉,空氣裏的氣氛十分冷凝,又像是一塊大石頭壓在人心頭。
高靖尴尬地伸手要去扶她,卻被她一把把手打開,哭着跑上樓了。
高靖轉過頭,發覺張媽一臉掩飾不住的開心的表情,另外兩個保姆則回避地在低頭洗菜。
張媽猶不覺得有什麽,笑問道:“先生,晚上這魚怎麽吃?”
他感覺一種惡心的感覺代替了饑腸辘辘,向上翻湧——
張媽這條挑撥離間的老狗……
高靖這一巴掌不但扇了李秋也,也扇了自己。
拍賣會幾千萬的粉色鑽石送了,全球限量50輛的豪車送了,琉森湖畔的豪宅送了,還有花錢都買不到的、他求爺爺告奶奶請的國內最有名的人像油畫大師給她畫的巨幅肖像。大師的成品拍賣都是2千萬起,更別提專門上門來給李秋也畫了。
他甚至想好了,給Linda的孩子抱過來給李秋也養。既然要舊社會,就索性舊社會到底!舊社會裏小妾的孩子都是妻子養,不想做私生子,就得管李秋也喊媽!
他現在覺得,李秋也挺好,那模樣誇了一千一萬遍了,就不說了,關鍵她之前從來沒說過,她學校那麽好,還是他招來私家偵探偷着去搜她那個閨蜜才發現的,比Linda的學校好好幾個level。
高靖也是上過大學的,但凡做過學生,都對學霸+校花這樣的組合有一種天然的崇拜,更何況李秋也這麽美麗的學霸。她就是小龍女,就是黃蓉!
孩子讓她養肯定行。
高靖想得挺美,也覺得自己足夠有情有義了,可至今,半個月了,李秋也都沒和他說過話,就算是畫像上,她也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連個笑都沒有。
園丁家那小子也叫回來了,但是李秋也一張厭世臉看誰都一副冷笑,對張建國的腱子肉和關切也毫無反應。
張媽着急地跟高靖面前煽風點火:“先生,絕對不是我胡說的,她逼着我讓我給那小子倒水,叫我拿他當半個主子呢!”
高靖明白了,張媽這老東西是養刁鑽了,給別人倒水,她不樂意。
看明白了張媽的所圖,他一點也不再懷疑李秋也了。他本性裏的賤骨頭病發作,越發覺得李秋也真美豔,跟個神女似的,連她小手都不敢拉了,唯恐給她亵渎了。
哎,就是真的離婚了,也不能放過她,得讓她一輩子在自己身邊,哪怕用不了,一輩子看着都開心!
李秋也每天還是要煲電話粥,和她那群小姐妹,和新認識的富太太,人人都喜歡她。高靖仍不放心,讓私家偵探又跟了她半個月,還給她近半年的通話記錄都打印了下來——
幹幹淨淨的。
就算和男的通話,也是跟奢侈品店的店員訂貨,或者要增加wish list。
此時正臨近晚飯,保姆們又在忙忙碌碌的,高靖盯着張媽那肥碩的背影,感覺自己徹底被她戲弄了,這個老殺才,枉李秋也還為她求情!她卻敢玩兒陰的!
真想一刀捅在她的肥屁股上!
高靖對張媽滿腹憤怒的時候,他自己的公司最近也出了些問題。
——這些年,高靖的公司一直在走下坡路,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公司的問題,影響不了他的生活,可是就在前兩個月,中央突然向各地下達了□□除惡的精神,雖然目前還沒有任何官方文件發布,但是區委書記和他通了氣,說等不了幾年就會出來專項組,所謂的小組辦公室也已經在籌備了,讓他趕緊想辦法把自己手底下的不幹淨的東西處理好,不要等到來不及了兩眼一抹黑。
高靖是怎麽發家的,他心裏再清楚不過,他的妻子與他的行事作風如出一轍,出了事兒也跑不了。實際上,與前妻離婚時,他已經勸過她了,告訴她之後行事務必要低調謹慎,盡量不要再給公檢法遞把柄,但是前妻對高靖厭惡至極,連帶着對他的話也當耳旁風。
現在市法院和檢察院對這件事高度重視,經濟犯罪科已經先行對他的前妻目前的公司開展了調查,這讓他有點不安與被動。
內有悍妻,外有豺狼,他今日的着實心情不太美妙。
正難受着,李秋也站在二樓道:“高靖!”
“诶!”高靖忙答應着,老仆似的腆着臉笑出一堆褶子,“哎呦,我的李大小姐,您有什麽吩咐,盡管說。”
李秋也垂下眼簾:“我們離婚吧!”
三個保姆錯愕地看了過來。
高靖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燒了起來,眼角的褶子展開,眉心的褶子加深,他三步并作兩步上了樓,急道:“有什麽話屋裏說!”
“我不!我沒什麽見不得人的,”她倔強地說道,“高靖,我知道別的女人懷了你的孩子了。我也試着挽留過你,但是你出軌、家暴,我不可能再和你過下去了!”
“你……你別胡說,我什麽時候家暴你了,我就打了你一巴掌,在我們老家,那打一巴掌是常事!狗屁家暴!”
“随你怎麽狡辯吧。”她淡淡道,“我想清楚了,我寧願找個合适的人,對我好,過一輩子。”
“你……你想得美,你拿了老子那麽多東西,就想跑?你做夢吧你!”
李秋也笑了,“我就知道你要用這些東西威脅我,我告訴你,我淨身出戶!你的東西,我什麽也不要。”
就連張媽也震驚了,這小騷貨嫁過來不就是圖錢麽?現在為了離婚,錢也不要了?
“你淨身出戶?你怎麽淨身出戶,好,就算所有的東西你都不要,我每個月給你那個狗屁遠方親戚打的錢,算下來快要有400萬了,你還我啊。”
“我還你!”她認真且冷漠道,“我給你寫欠條,我把我爸媽在北京的房子賣了,還你。”
當年為了阻止李秋也想不開跟高靖結婚,李正遠真的托關系搞了個北京戶口,咬牙在北京為她買了一套房子,想讓她知道她的家庭沒有窮到需要她去嫁給一個老頭子的程度。160萬的學區,現在剛好漲到380萬。這件事高靖一點也沒能插上手,所以他知道李秋也說的是真話。唯有這份父母的饋贈,是她清清白白的財産。
但是她是他的,他是不可能放她走的!
受不了張媽等人在這裏看好戲,高靖一把捉起她的胳膊,把她拖進了卧室裏。
“你放開我!”李秋也尖叫着掙脫開,跑到窗戶邊大喊,“救命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