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幽會
她混沌不堪的腦子裏突然出現了一絲清明——
張媽是故意帶Linda進來的!
這個老毒婆, 從一開始就不安好心!
李秋也不解,她明明已經對張媽故意報高價買菜這種事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她居然這樣對自己!!
可是, 當她站起身來的時候, 卻笑了。
或許Linda有一件事說對了,光做貴婦, 實在是無聊了一點, 也好,就讓一切都變得更有意思些吧!
深夜,李秋也卻坐在卧室裏,翻看着之前宅子裏留下的老照片。
上面的人大多都不認識, 長的嘛,也都是一副過目即忘的樣子。
她打了個呵欠, 合上了相冊。對着鏡子在眼角點了一顆黑色的淚痣。
于是她看起來更像一個妖嬈的壞女人了。
門外廊燈昏暗,樓下一片漆黑,顯然傭人已經睡了,她穿着軟綿綿的拖鞋, 輕手輕腳地在偌大的房子裏游蕩着。
別墅是照着歐式的建築造的, 所以在左側有一個尖頂的小小塔樓, 李秋也雖然把別的房間都逛過了,但是那個塔樓說是用來放一些不用的雜物的,所以她還從來沒有上去看過。
但她現在心情不好,覺得若是在塔樓上不能有別的收獲,去看看夜晚的江景倒也不錯。
上了三樓,塔樓的門就在走廊的盡頭,紅色的門,金色的把。
很多人來這裏, 都曾困惑,高靖為什麽把一個閣樓的門做得如此精致。此時李秋也站在這道門前,仿佛看到另一個世界對她這個愛麗絲發出了邀請。
她走過去,輕輕打開門,順着旋轉樓梯走了上去,才堪堪站定,黑暗中便響起一個聲音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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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那裏,也反問了一句:“你是誰?”
“啪嗒”一聲,一盞床頭燈亮了起來,一個身影慌亂地坐了起來,還不忘從床頭拿了一副眼鏡戴上,他似乎有些心虛,一下說了一長串:“我爸是這兒的園丁,我就是來看看他,但是老板突然回來,我只好躲在這,結果錯過末班車了,我爸說這上面沒人,我就在這将就一晚上,明兒一早就走……”
他啰啰嗦嗦說了一堆,才想起來忘記問眼前人的來歷,于是他小聲道:“你到底是誰啊……”
“我是住在這裏的。”她沒有說自己的名字,反而走到他身邊,發現這個男孩雖然長得算不上英俊,但是倒是挺壯實的!她不由放柔了聲音,“你多大了?”
“19……,下個月滿20了。”他簡直沒辦法直視她那從浴袍中微微透出的粉嫩。
“19,上大學了吧?”她坐到他身旁。
“嗯……”
“這屋裏的房間多得是呢,你爸怎麽給你安排在了這裏,多悶多熱啊……”她說着,仿佛真的很熱似的,脫掉了自己的浴袍,只留下了吊帶的睡裙。
男孩好像被那刺目的白皮膚晃呆了眼,不自覺吞了下口水,竟然忘了回答她的問題。
而李秋也望着他白背心外露出的結實臂膀,也感到有些口幹舌燥。她狀似無意地問道:“交過女朋友麽?”
他慌亂地搖了搖頭,不敢看她。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就算什麽也不懂,本能也會驅使着他胡思亂想。
“親過女人麽?”李秋也靠近了他。
“……”他臉紅了。
“看來是沒有……”她笑道,“你要不親我試試?”
他張口結舌:“那……那怎麽行!……我不認識你……”
“現在認識了。怎麽了?難道我不好看麽?”
“好……好看……你不會是,狐貍精吧!”
“狐貍精屁股後面都有尾巴的,你摸摸,沒有尾巴。”她抓着他的手,讓他去“捉妖”。
“不不……”他觸電似的縮回了手。
昏暗的燈光下,那細細的紅色吊帶睡裙幾乎要被她胸前的雪白撐爆開來,那迷蒙而又美麗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他這一瞬間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否則怎麽會有這麽美麗的女人半夜來勾引他呢?
她一定是只狐貍精。
“狐貍精”沒有再繼續勾引,反而見好就收,和他聊起了別的。
他稀裏糊塗地将自己的喜好合盤托出,一邊緊張着,一邊想,幸而睡前簡單沖洗了一下,不然一身臭男人味兒,她該多嫌棄!
“你……你到底叫什麽名字,你住在這麽?”他着迷地看着她,仍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不能告訴你我的真名,朋友都叫我Ja□□ine。”她笑道,“我也不想知道你的名字,你有什麽昵稱麽?”
“朋友都叫我水牛,因為我力氣大,長得也壯。”他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我叫你水牛,可以嘛?”
“可以,你叫我什麽都行。那我以後能去找你麽!”
“噓,你放心,我會來找你的,但是你可要對我們之間的事保密啊!連你爸爸也不能告訴。”
男孩堅定地點了點頭。
李秋也撫摸着他年輕的身體問道,“你什麽時候還會再回來?”
“下個禮拜!”他立刻說,“我26號就放暑假了……”
“好,那我等你。”她說着,在他臉上印下輕輕一吻。
她笑眯眯地走了,衣擺飄飄。
走下樓時,她險些和張媽撞了個滿懷。
“哎呦,張媽,這麽晚了在幹嘛?”她倚着樓梯扶手,笑得像個妖精,語氣有點譏諷。
張媽的表情飛快由驚訝變為樸實,“太太,知道你還沒睡,我就想起來看看你還需不需要喝點什麽。”
李秋也含笑望着她,半天沒說話。
張媽有點緊張。
“沒事兒了,你去吧,何必這麽辛苦呢。”她笑。
“诶诶,好的……”張媽嘀咕着,轉身下了樓。
李秋也轉着睡衣的紅色細帶,也哼着小曲兒回了屋。水牛或許不是什麽好選擇,但是總比高靖那個糟老頭子強。而且,年輕力壯的,生個孩子,應該不成問題吧。
高靖帶來的惡心感煙消雲散,她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明媚而妖豔,美麗至極。一朵含苞待放的罂粟花終于綻開,并且将面臨着漫長而美好的花期。
過了兩日,李秋也在一樓的餐廳裏膩膩歪歪地跟高靖打着電話:“怎麽還要兩個月,這都過去好久啦……”
之前Linda來家裏耀武揚威的事兒,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似的。
高靖在電話裏好聲好氣地哄着她,也聽不出來有什麽異樣。李秋也心想:原來電視劇裏貌合神離的夫妻是真的,這才結婚了小半年,我已經快成影後了.
她心裏不是不怨高靖。
只不過,就算要跑,也不能就這樣跑了給Linda騰窩,好歹也得要高靖半條命。
她心裏自嘲道,怪只怪自己,不像Linda那麽不挑食,調調情還可以,真讓她做出放浪的樣子來可能她要立刻原地“自殺”。所以,高靖不能和自己享受魚水之歡,找別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反正她已經想好了辦法,橫豎,目前高太太這個位置保住了就是了。
挂了電話,她打了個呵欠,看到園丁站在玻璃門外,欲言又止。
“怎麽了?進來說,天氣熱了,喝點水麽?”她很随和。
“不不,不敢在這裏喝水的。”園丁擦擦汗,又縮了縮,期期艾艾地說道:“太太,我……我兒子放暑假了,我想叫他來家裏幫忙,您看可以麽?剛好院子裏要砌新花牆了,那孩子挺能幹的,要錢也少,一個月1000就行……”
李秋也挑眉,半晌才點點頭,“手腳幹淨麽?”
“太太放心,從小管他嚴着呢,不叫他進屋就是了。”
她聳聳肩,笑道,“進屋也沒關系,都什麽年代了,我又不是包租婆。你确實年紀大了,叫你兒子來也可以。我給雙倍工錢就是了。”
園丁又驚又喜,立刻千恩萬謝的,轉身欲走。
“等等,你還沒說你兒子叫什麽名字?”她閑閑問道。
“叫張建國,國慶生的。”
李秋也轉着發尾微微一笑,“挺好記的。行了,你去忙吧!”
園丁又道了幾遍謝,這才轉身走了。
警局裏,沒有案子的時候就是開大大小小的會,光開會還不行,還得寫思想彙報。大家都覺得自己思想覺悟很高,不高的話,能天天廢寝忘食、抛家棄口地紮在局裏破案麽?
但是真落到筆頭上,就不是那麽回事兒了,一個個抓耳撓腮好不痛苦。唐勝男最不喜歡這些,網上七抄八抄,率先交了溜去跑步了。許蓉蓉卻很認真,一筆一劃,字極其娟秀。寫完了,她主動捧着自己的思想彙報去找趙大志:“趙隊,我思想彙報寫完了,您幫我看看呗?”
“哦……”趙大志自己都寫得頭禿,聞言感覺瞬間又多掉了兩根頭發,“你放那吧。”
“沒事兒,我不着急,你先忙着,诶,您屋子裏這花都幹了,好久沒澆水了,我澆點水吧!”
“好……”趙大志咬着筆屁股,含混道。
許蓉蓉抿嘴一笑,又趁機看了他一眼,随即轉身去接水了。
她給趙大志屋子裏的花花草草都澆了,又找了塊抹布,給他那灰撲撲的紅木沙發擦得亮晶晶的。趙大志一直在煩躁地寫報告,也沒留意她在幹嘛。
許蓉蓉又偷偷看了他一眼。
诶,趙隊實在是太帥了……鼻子又高又挺,眉毛黑且柔軟,他的睫毛也比一般男人的睫毛長,飽滿的嘴唇此時含着筆,透露着健康的色澤。
和時下流行的花美男不同,趙大志的長相是那種十分正直的帥,時常微微眯眼的樣子似乎對一切事都盡在掌握之中,像極了武俠電視劇裏行俠仗義、心懷天下的英雄該有的模樣,仿佛,他已經脫離了小情小愛,參透了紅塵,待任何人都是一樣的,但任何人都沒法真正走進他的心。
用現在流行的話來說,很有禁欲感。
他平時總是冷着一張臉,遇到任何事情都很淡定,但今天,他被思想彙報折磨,頭發抓得亂七八糟的,表情也仿佛被母親逼迫着洗衣服的小男孩一樣生氣又不耐煩,簡直有點可愛。
許蓉蓉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
她出來洗抹布的時候,張建亭叫住她:“小許!”
“嗯?”
“你跟我過來……”張建亭拉着她走到茶水間,有點兒着急似的說道,“你這是幹嘛呢?”
“趙隊屋子裏太髒了,我給他擦擦嘛。”她理直氣壯地說道。
張建亭很緊張,“你千萬別跟我說你看上趙隊了。”
“你胡說什麽呢!”許蓉蓉低聲罵他,臉也跟着紅了,“哦,你們平時跟趙隊稱兄道弟的,又一起值夜班吃宵夜,感情當然好!我一個女孩子,做不了那些,幹點這種事,讨好一下上級,有什麽不可以!”
張建亭一下子被她怼沒了詞兒,半天憋紅了臉道,“那那那最好是這樣,反正我告訴你,追求趙隊的人太多了,沒一個能挺過三個月,原來有個倍兒漂亮的姑娘,家裏又有錢,尋死覓活要嫁他,他就看着人家哭得那麽慘,跟個石頭似的一點反應也沒有!你知道人家哭完了他說什麽,他說他是刑警,不負責民事糾紛!”
許蓉蓉皺着眉。
“哦對,還有趙隊他媽媽,開公司的,特強勢一人,逼着他相親,那真是鬧上天了都沒用,還找了我們局長了,說組織不關心他的個人生活,鬧得局長都恨不得自己嫁給他算了!”
“那你們也不勸勸他?”
“當然勸,我們說他那個前女友都結婚了,他找個女朋友總是可以的。但是人家說了,他自己不想走出來,和她結不結婚沒關系。這不就等于在說,‘我願意等,你們別多事兒’麽!所以,真不是我們吓唬你,他那是走火入魔了,你這好比給石頭施肥,只能得到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
“哎呀!”許蓉蓉突然有點生氣了,把抹布往水池子裏一扔,“我都說了,我就是讨好一下領導,真煩人,早知道跟個女隊長,就沒這麽多的事兒了!”說完,她氣鼓鼓地走了。
李秋也與園丁兒子的閣樓幽會,給她無聊的貴婦生活帶來了一絲慰藉。
俗語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原來也适用于男人。
自然,她對他也還算是好的。知道他上大學生活費不夠,她給他買了很多好吃的。還給他買了新的襯衣和褲子,只不過她只光顧名牌店,又怕暴露,所以把衣服和褲子的品牌标簽都拆了。
水牛自始至終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誰,每次她來的目的似乎也很單純,只是為了撩撥他,呆不了十分鐘。
但是他愛她,享受與她在一起的每一分鐘。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美豔的女人,他懷疑她是《聊齋》裏的狐貍精——這一點疑慮是從未打消過的。後來,李秋也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pg縫上,但是別說尾巴,連微微的凸起都沒有。
這天,李秋也照例來了,他趕緊拉住她的手,開門見山地說道,“Ja□□ine,我……我想和你結婚。”
李秋也一愣,随即笑道:“你大學還沒畢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