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當然,莫海倫等得了,江缇知道這事後卻忍不住給陳白玖打了電話。
陳白玖起先是問江缇怎麽知道這事的,江缇的氣焰可比他還要牛叉上兩分,就一句話撂過去:“說是不說?”
莫海倫頭一次覺得江缇這個憶失的很好。
陳白玖拗不過江缇,只好分外坦白的說:“入是入了,不過這次競争激烈,十有八`九是陪跑的。”
她十分篤定陳白玖這會兒是知道江缇開着公放所以才如此揶揄她。但心裏又覺得他說的不過是實話,別的大神不說,光是四大臺出去的袁叢叢,她都沒法越過。
人就是這樣,起先沒有盼頭的時候日子也過得挺好的,等哪一日有人告訴你有件大好事興許有你的份,于是你就自然而然期待起來,一旦期待起來就特別容易患得患失,尤其盼頭落空的時候,少不得要傷身傷神,其實這樣委實不好。
江缇見她面上有些失望,于是把手機撂到一旁,笑嘻嘻說:“你別灰心,她們有男人做後臺,你有我嘛!我把覃煥借你用用,要是還不辦成,再把我那個堂哥也借你用。”
心理如何高低起伏不要緊,但行動和語言得擺出高姿态來,所以莫海倫瞬間灑脫的表示:“陪跑就陪跑吧,就當鍛煉身體得了。”
要遇上一般人,這事大約也就到此截止了,人家當事的都說拉倒了,旁邊看熱鬧的瞎起個什麽勁兒。可偏偏江缇不是一般人,當場就要給覃煥打電話作指示。
莫海倫急忙攔住她,恹恹說:“我雖然知道現如今想要幹成點什麽事需得多方努力,但如果這獎不是真心要頒給我的,要了也沒意思,日後擺在家裏,看着還會覺得心裏沒底。江缇,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真別為了我費心思了,好嗎?”
江缇凝神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大方表示:“那些評委若是被什麽蒙了眼而偏私,我做個純金的獎座給你。”
她一雙眼睛立馬開始放光,高興地說:“那你可得做個大點兒的。”
入圍的名單果然在莫海倫收到消息的兩日後正式出了新聞。因為基本覺得自己已被三振出局了,所以莫海倫連具體各個獎項的入圍名單也懶得看了。
反倒是秦一月拉着她一道吃午飯的時候随意提起來說:“別看陳白玖回國才兩年,比起那些所謂的前輩來,他可厲害多了,不聲不響的,居然能入圍年度最具影響力的媒體人。”
她正在和盤子裏的豌豆較勁,反應稍微慢了半拍,隔了半晌才擡眼看了看秦一月,然後繼續低頭和盤子裏的豌豆較勁。
秦一月見她不為所動,一時間也沒了興致,悠悠說:“以前我對這些名啊譽啊的看的很重,就是前一兩年也覺得離了什麽都不能離了鮮花掌聲和鎂光燈,可最近身邊那幫朋友接二連三的結婚才突然發覺原來我最離不了的其實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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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海倫吃豌豆時太急,秦一月這廂剛發表完感嘆,她就十分不适宜的打了個特別響亮的嗝。
正好陳白玖和鄧副總路過。鄧副總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她也立馬回了個笑臉給鄧副總,陳白玖異常狐疑的看了她,還有她對面的秦一月一眼。
她覺得陳白玖肯定是在思考她和秦一月的關系是如何達到一日千裏的,先前去參加晚宴還可以說是人前做戲,而像吃飯這種私人時間也能在一塊兒,顯然是有隐情的。她在心裏短暫的思尋了一下,萬一陳白玖真的這麽無聊問她為什麽,她可以告訴他,她與秦一月結成了超鑽石剩女聯盟。
不過如果陳白玖真的無聊到了這種地步,那也別提什麽入圍年度最具影響力的媒體人了,直接把閑得發慌獎頒給他就完了。陳白玖把她叫到辦公室會問的,應該是她對這個入圍有什麽想法。
反正她覺得自己沒戲,于是回答起這個問題來十分的天馬行空,一會兒說覺得這種頒獎典禮除了讓一小部分因為争奪獎項而相互暗地裏使刀子之外,對絕大多數主持人來說其實就跟看電影頒獎典禮差不多,只用當好人肉背景就行。一會兒又說能入圍對她來說就已經是最大的鼓勵了,如果她也可以投票的話,她一定會投給張茹,因為張茹今年都五十有二了,尊老是我們民族歷來的傳統美德。
陳白玖一直沒插話,只等她噼裏啪啦說完了,才挑眉問了句:“真的只有這些想法?”
她差點就洩了氣,但腦子裏飛快閃過自己說出真實想法之後眼前這個刁鑽的男人可能會表露出來的各種反應,于是忍了忍,笑着說:“還有一個想法。”
陳白玖舒了舒眉:“說。”
她就跟蹦豆子似的說:“就是希望陳總你能過關斬将拿到那個年度最具影響力的媒體人獎。”
他明顯蹙了眉:“你是真心的?”
她十分違心的認真點頭:“比真金還真。”
他點了點頭,随意的說:“那今晚你請客,就當預祝我馬到成功。”
她很想當場就給他反駁了回去,可偏偏這個時候黃嘉萱敲門進來了,說有份緊急的文件需要他過目。
他壓根沒給她反駁的機會,直接下指示:“你回去吧。”
她覺得自己像是冤大頭,琢磨着是該提前下班走人還是賴皮說加班,結果好些日子不曾再叨擾過她的邵江濤又打來了電話說她有這等好事臨門,一定要請她吃飯。
她只能再一次把陳白玖搬出來,并且晦澀的告訴邵江濤,是兩人約會,不便有第三人在場。
邵江濤起先“咦?”了一聲,又“哦。”了一下,然後狠狠靜了三秒,最後尴尬的說:“那我就不打擾了。”
于是莫海倫認為自己請陳白玖吃的這一頓飯壓根不是什麽真心請他,只不過是權宜之計。
而作為被請的陳白玖當然不會知道莫海倫心裏的小九九,反倒是見她從臺裏出來就一直是心不在焉了,随意問道:“之前你是怎麽知道自己入圍最佳主持人?”
她沒想過把王洋扯進來,于是故作正經的說:“我做夢的時候夢到的啊。那個夢實在太真了,簡直讓人分不清真假,所以我才央着江缇去問你的。”
他明曉得她是在胡謅,也曉得她不愛拉扯關系、沒有後臺,唯一有可能提前知道這事又會告訴她的人大約只有王洋一個,想到這裏,他不禁覺得心裏有些躁意。
她見他靜着不言語,又覺得自己這套說詞實在太扯淡了,只好改口表示:“也就是一個朋友告訴我的,他覺得這次競争對手挺強的,想讓我提前尋些門路。可我能有什麽門路?”
他提醒她:“不是有個整日心心念念就盼着能把自己洗幹淨了送上門的邵江濤嗎?”
她睨了他一眼:“欠下這種債,萬一讓我肉償怎麽辦?”
他知道她在熟人面前說起話來一直很欠周全,而這句話是實在中帶些搞笑的成份,于是他很不客氣的笑起來,說:“你買上兩頭豬送給他不就得了?”
她皺眉看他:“那我倒要問問同樣作為男人的你,如果費了老大勁兒幫一個女人達成了她某個不大不小的願望,最後得到的是她送你的兩頭豬,你會有心思去想是把這兩頭豬烤了還是炖了嗎?”
他側頭看了她一眼,又重新看着車窗外的路,說道:“最怕是費了老大勁兒幫一個女人達成了她某個不大不小的願望,結果連兩頭豬都沒撈着。”
大概是就豬的問題和陳白玖展開了你來我往的讨論,莫海倫一個晚上做夢都是夢見自己變成了人頭豬身的模樣被一個看不清長相的人追的滿院子亂跑,這簡直比被狗追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