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心妄想

第27章 有一根刺

兩人開了個房，霍敏在浴室裏洗澡。姜竣在外面走來走去，隔着玻璃撓頭：“要不要我幫你？”

霍敏道：“不用。”

氤氲的熱氣蒙了玻璃，包裹着若隐若現的輪廓。水嘩嘩地往下流，惹得人心緒不寧。姜竣在沙發上默默地等着，霍敏濕着頭發出來了。他只穿了一件浴袍，中間松松垮垮系了根帶子，晃蕩着兩條長腿去冰箱找喝的。濕着的頭發滴滴答答往下流水，他仰起脖頸，喉頭一滾一滾，灌着果汁。渾身散發的熱氣，微微顫動的眉眼，盯着果汁若有所思的那股勁，健康的、生動的、活生活色的，都堆到他眼前來了。姜竣的心軟得一塌糊塗，是什麽時候愛上他的呢？

雨天的那個吻？天窗下的那場性事？亦或是無數個日夜的纏綿相處……他已經記不清了。似乎是那天早上要走了，他抱着自己的胳膊無意識地磨蹭，被子裏溫熱的身軀、綿長的呼吸和模糊不清的呓語都像一個魔咒一樣召喚着他。他都穿戴整齊，走出門了，又迫不及待倒回來，吻住那雙唇。只有身邊的這個人是熱的、活的，一點一點地溫暖着他、感染着他。

他喜歡他，喜歡看着他笑、看着他鬧，只要他在身邊，做什麽都不覺得膩煩。忙的時候不打電話，霍敏就給他發一些表情包。一個人自說自話刷爆他的屏幕，他在工作間隙回一個笑臉。不用說什麽，彼此就能意會了。偶爾也會抱怨，抱怨他離得遠了、工作忙了，在外面若即若離沒有安全感。于是，每次回家都會搞得驚天動地，小別勝新婚，怎麽都親近不夠。每次分別，也都是撕心裂肺，好像從身上撕下一塊肉來。不是霍敏離不開他，是他自己就已經依賴他了。

這樣牽腸挂肚地想着一個人，甚至想要在他面前放下一切，坦露自己的軟弱。在經歷了那場恸變，和這些年漂泊不定的生活之後，他只是想要他。

姜竣從身後過去，摟抱住了霍敏。

霍敏一頓：“幹什麽？”

姜竣磨蹭了下他的頭發，又抱得緊了些。

霍敏無奈道：“熱。”

俊美的男人埋頭擁抱他的身影，影影綽綽地倒映在地板上，像糾纏在一起的愛侶。男人吻着他的脖頸，厮磨着他耳垂，他閉上眼，呼吸粗重幾分。一個不防，便被他捉住唇吻了上來。

久違的熟悉的氣息，夾帶着男人身上慣有的香氣襲來。他放任着，唇齒交纏，傾訴着許久來的想念。男人摟緊他的腰，越吻越深。濕滑的舌頭闖入進來，舔着敏感的口腔內壁，裹着他的舌尖糾纏吮吸。他仿佛是被一個餓了許多年的人噬吻，他吮着他、咬着他，把他弄痛了也不肯放手。從開始的溫柔強勢到漸漸失控不過一瞬，霍敏猛地推開他，看到的是姜竣紅着眼眶劇烈喘息的模樣。

他嘶地呻吟一聲，怒道：“你幹什麽？”

嘴角的口子又被他咬破了，他是屬狗的嗎？

姜竣慘淡一笑：“對不起，太想你了。”

霍敏懷疑地看了他一眼，去沙發上坐着玩手機。姜竣靠過去，他又挪開一個位置。姜竣再靠過去，将他擠在那張單人沙發上。他橫眉冷對，男人吻了吻他的臉。

霍敏不再理他，自己玩手機。姜竣從浴室拿來吹風機，摩挲着他的頭發為他吹幹。吹風機嗡嗡的響動，男人的手指穿插在發間，稍微一停，又一個吻偷襲在臉上。霍敏扭頭看他，姜竣腼腆地一笑。

吹完頭發，霍敏也沒有要動的意思。姜竣坐他旁邊：“玩什麽呢？”

霍敏眼睛都不眨：“沒看見嗎？游戲。”

姜竣虛虛将手臂搭在他身後，像半摟着他的樣子。

“我和你一起玩？”

“不用。”

“額，明天有工作嗎？”

“這應該要問你吧？”

姜竣小心翼翼地摟住他的肩，燦爛一笑：“我沒有。”

霍敏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我很忙。”

掌下的軀體溫熱生動，頭發上潮濕的水汽頻頻飄來，電視機轉播着夜間球賽，他慢慢又靠近些許，将人摟進懷裏。霍敏不舒服地掙紮，他抱着人，幾近窒息般地說了句：“別動，讓我抱抱就好，就抱一抱。”

兩人沉默地抱了一會，姜竣收緊手臂像得了一個寶貝一樣，不時蹭蹭他的臉。過了許久，霍敏感覺到熱，更有什麽堅硬的物什抵着他的臀。他臉頰微紅，惱羞成怒：“你在想什麽？”

姜竣抱緊了他：“想你。”

“別抱我了，那麽熱。”

“再抱一會。”

“我要睡覺了。”

“我抱你去。”

“不用你抱！喂——”

男人一把将他橫抱起來，霍敏像條活魚一樣在他懷裏掙紮，撲棱着就被放到床上去了。

兩人各占床的一邊，霍敏霸道地把被子都扯到自己那邊。

姜竣關了燈，吻他的額頭：“晚安。”

姜竣和衣躺在他的身側，看天花板上搖曳的水光。霍敏關了手機也躺着，沉默。有什麽暧昧的因子在水裏咕嚕咕嚕沸騰開了，但誰也沒去開這個閥門，就讓它在裏面煮着。姜竣任由下身膨脹堅硬，直直地頂着褲子，心甘情願地熬着。現在，霍敏在他身邊，他就已經足夠了。能讓他抱着睡的話，就更好。他心猿意馬地想着，霍敏忽然問道：“你和我在一起後，有沒有和他做過那事？”

“沒有。”姜竣不假思索道。說完，慢慢蹙起眉。

“前幾天……”

他和別人，弄得遍布全身的吻痕……

“不告訴你。”

霍敏翻身而睡。

月光從窗外漏進來，瀾門的靜音很好，房間裏只有被褥摩擦的沙沙的聲音。夜深了，他們卻誰也沒睡着。姜竣望着那個朦胧的背影，起了毛邊的起伏輪廓在夜裏好像發了光，攏在手裏就是一片月光。他忍不住靠近一些，又靠近一些，貼着青年呼吸綿長的脖頸，摩擦着他柔軟的頭發，靜靜地閉上眼睛。

被一個大男人以如此親密又依賴的姿勢貼着，霍敏沒一會就出了汗。他動了動，身上更熱。不僅姜竣不舒服，他也在苦苦熬着。熬得心煩意亂、輾轉反側，眼睛都紅了。而那人只顧貼着他、粘着他，一步都不肯離開似的。兩人這麽粘着，熬到了月上中天，霍敏實在忍不了了，手默默地往下滑。落到腰間的時候被一雙神秘的手攏住，男人的大手包裹着他的手指往下逡巡，指腹溫熱粗糙，撩開睡袍就鑽進去了。霍敏屏住呼吸，睫毛抖動，身體繃得像一張弓。男人溫存的吻落了下來，落在脖頸、發間，蜻蜓點水似的。而那只手便是魔術師，幹淨修長的手指在月光下幾近透明，輕攏慢撚的手法帶給他無限快慰。霍敏繃緊了身體，脖頸後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姜竣亦有些迫切，聲音破碎：“寶寶，讓我幫你……”

霍敏在他手裏發洩了一次，兩人均像打了一場硬仗。男人不知什麽時候已鑽進了他的被窩，汗膩膩地和他疊在一起。姜竣還在不斷地吻他、親他，口水黏膩地塗了他一身。霍敏翻身而起，壓在他身上。目光灼熱，在夜裏像一頭小豹子。姜竣愛憐地吻他，霍敏無聲望着，亦不肯落了下風。兩人激烈地吻在一處，霍敏撕衣服，姜竣也撕衣服，兩人赤裸裸地抱在一起。霍敏伸手在床頭翻箱倒櫃，裏面的東西噼裏啪啦地掉了一地。霍敏拿了套子，咬開，姜竣目光幽深、危險，帶着不可抗拒的力量掰過他的脖頸，吻住他。霍敏拼命從他手裏掙紮出來，給自己戴上套子。姜竣疑惑地看着他，霍敏拍了下他的屁股讓他轉過去，分開腿。男人遲疑，霍敏吻了吻他的臉。

兩人目光相視，霍敏依舊平靜無波，仿佛很随意的，他要做就做，不做也沒什麽關系。姜竣心裏泛起一絲苦澀，他第一次趴伏在床上，霍敏壓了上來，緩緩侵入他的身體。潤滑劑又涼又黏，異物侵入的感覺不太舒服，姜竣皺起眉頭。肉體交纏，霍敏沉迷地在他身上酣戰，強勢進攻的姿态充滿驕傲，恣意風發，連黑發上滴落下來的汗珠都在飛舞。姜竣大開着雙腿，使得霍敏的侵入更加方便。撞擊的肉聲黏膩色情，狂野的交合在這種激烈的節奏中讓整個房間都沸騰起來。姜竣看着他的小豹子，內心的情感鼓脹、蓬勃，從指甲蓋裏鑽出來，從頭發絲裏鑽出來，從皮膚汗水裏鑽出來，纏繞在他身上。他蹙着眉頭，性感地喘息，勾過他的脖頸接了一個水聲的吻，低啞地喚他：“寶寶……”

霍敏惱怒地推開他，專注地動作着。

進攻、進攻，還是進攻。

他要強、他很強，他是最強。

姜竣盡量溫柔包容，照顧着他的感受，也不讓自己受傷。兩人做到最後，幾乎翻到床底下去。霍敏沉甸甸地壓在他身上，汗流浃背，急促喘息。性器從他身體裏緩緩滑脫出來，套子早已破了，挨着強勁的大腿肌肉滑下些許液體。姜竣摟抱住他，兩人沉默着都沒說話。半響，霍敏的性器又再勃起，姜竣看了他一眼，低頭俯身為他纾解。霍敏抓着床頭，太舒服了，忍不住呻吟出聲，兩人的床事一向默契，姜竣知曉他所有不為人知的敏感點，刻意的讨好，更是讓他銷魂蝕骨，欲仙欲死。

霍敏又發洩了一次，全身毛孔都張開了，快慰的電火在身體裏流竄，高潮的餘韻讓他久久無法回神。他癡癡看着姜竣，親了親他的嘴，給了他一個鼓勵似的吻。姜竣喉頭滾動，沒有咽下去的液體在兩人嘴裏融化、癡纏，滿滿都是他的味道。黑夜裏霍敏的眼睛又黑又深，發着妖冶的光，他緩緩爬到他的身上，将他按倒在床上。一晚上都沒發洩過的性器又粗又大，青筋繃起了，馬眼張開了，不斷地往外流着液體。霍敏往手上吐了一口唾沫，摩挲了那粗壯的巨物一把，姜竣不禁屏住呼吸，叫了他一聲：“敏敏……”

霍敏看了他一眼，擡起屁股，自己摸索着将性器塞入體內。溫熱的內壁包裹着巨物緩緩往下坐，霍敏哼了一聲，姜竣緊張道：“慢一點。”霍敏沒聽，抓着他的肩一鼓作氣坐到了底。進去了，兩人完完全全地結合在一起。姜竣撫摸着他的背脊，想要吻他。霍敏将他推開，自己岔開了雙腿，以坐蓮的姿勢開始動。性器不小心滑出來了，他又自己塞進去。鼻翼翕張，喉頭滾動，他自己找着性器的角度前後聳動，上下搖晃。性器捅進去了，刁鑽地磨到深處，他高昂地叫了一聲，滑出來了，又縮動着屁股夾緊，猶覺得不足似的。他激烈地挺腰，連番地颠動，根本不顧姜竣的感受，晃成了一片淫靡的肉色。姜竣的眼前便如一株妖冶的花在開放，開得盛大，開得荼蘼，直到攀升到最高點，霍敏叫了一聲，全身痙攣顫抖着停了下來。腳趾蜷縮着，小腿蹲得有些抽筋，霍敏閉着眼睛，還是沒從他身上下來。

姜竣心裏越來越涼，身上濕冷冷的都是汗，他試探着問：“你就是和他們這樣玩的嗎？”

霍敏沉吟了一會，一個晚上做了四次，每次時間都很長，天已經有些亮了，他還有些食髓知味，意猶未盡。他吻了吻姜竣的臉，晃蕩了下屁股：“動一動。”

姜竣道：“你告訴我，是不是這樣。”

霍敏有些煩：“有時候是，有時候也不是……”

他笑了笑：“但不管怎樣，都是我主動。”

姜竣推開他，從他身體裏出來，下床進了浴室。霍敏呆呆坐着，懶散又玩世不恭。氣氛忽然變得凝重，所有暧昧情熱一下煙消雲散。姜竣将頭浸到水裏，只剩下蝕骨的冷。頭發上的水嘩啦啦地落下來，霍敏從身後擁住他：“怎麽了？”

“以後別再和他們來往。”

霍敏蹙眉，有些猶豫。

姜竣道：“我一個人會滿足你所有要求。”

霍敏趴在他背上，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