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被嫌棄的第七十五天
“陸止, 是你害死的我。”
無盡的黑暗籠罩着陸止, 他行走在夜晚的長街上。
也不是,他只是站在高空, 低頭俯瞰到了夜晚的長街。
有些冷, 風呼呼地吹, 一個人推開了餐廳的門走了出來。
路燈照在他的身上, 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 很長。
他站在路燈旁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陸止想要走過去,但是他動不了,他只能看着那人在路燈下站了好一會, 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盒子, 打開,裏面是一枚戒指。
那個人盯着戒指不知道在想什麽, 許久,他嘆了一聲, 又把戒指收了起來。然後打開了車門, 把手裏提着的食物和蛋糕放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陸止動不了,他掙紮着,想要沖過去, 拉住上車的人,但是他不能,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人發動了車,開了出去, 然後因為神思不寧,為了躲避一只突然出現的小狗,錯打了方向盤,和一輛貨車相撞。
陸止猛然從夢中驚醒過來,他站了起來,直接沖出了屋外,沖出了大門,站在了走廊上,睜大了眼盯着對門的屋子,大口的喘息着。
冷靜點,陸止,他還活着,他睡的好好的,他不會有事……
那只是一個夢。
潛意識裏,好像有聲音在告訴他這個事實,但是很快就被清醒過來的陸止推翻了。
那不是夢,那是真實的,司信言經歷過的事情。
他真的死過了。
因為他,才有的那一場車禍,死掉的司信言重新活了過來,所以他決定離他離得遠遠的,再不要和他在一起了,他也不想再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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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什麽是真實,什麽是虛幻并沒有讓陸止好受,他的整個人都已經碎成了無數塊,即便是勉強的拼湊到一塊,也始終被那種要碎裂的痛苦所籠罩。距離他和司信言那次見面已經過去8小時了,天黑了,司信言可能已經睡過去了,但是陸止卻是睡不着的。
司信言的話始終在他的耳邊回響,就算他放空了自己,那句話一樣砸在他的心上,一字一句,讓他整個心碎成一塊塊,拼湊都做不到。
司信言是他害死的,是因為他,司信言才會死的。
所以現在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他活該,是他咎由自取,是他罪無可恕。是他親手推開了最愛自己的那個人,司信言已經因為他而失去了一次生病了,他怎麽有臉讓他再愛自己一次?
回想起自己晚上說的那些話,陸止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他已經沒臉去見司信言了,那些乞求的一樣的話他再也說不出口了,他甚至都不敢出現在司信言的面前了。
陸止甚至想去死。
如果他的死可以彌補這一切的話,他一定毫不猶豫。
但是不行,那樣只會讓司信言更加厭惡自己。
陸止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這裏的,他魂不守舍的看着司信言摔門而去,一路跟着司信言進了小區,回了這座房子。
從前他覺得這裏和司信言的房子只有一牆之隔,如果他們能和好,就把這裏打通了,當成他們新的家。
但是現在他沒臉去見司信言了,回來之後他一直都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态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昏睡了過去,然後又被噩夢驚醒。
這次的噩夢和以往的那些夢都不一樣,卻是讓陸止最直觀的看到了司信言出事的場景。
陸止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現在想來,大概是想要他贖罪吧。
一遍遍的看着司信言出事的畫面,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比起死亡,好像也沒有什麽可比性。
陸止想起來司信言的話了,他說過“你以為你為了我殉情我就要感動嗎?我不需要你這樣像是施舍一樣的感情。醒醒吧陸止,我們完了。”
司信言要他把那個孩子放回去,但是他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只知道是那個保镖幹的事情。
陸止還在出神,他的手機卻響了起來,他快速的關了門回到屋裏,接通了電話。
他之前錯過了好多的電話,現在接到,只聽到對面的人有條不紊的彙報工作:“陸總,你讓我們找的人找到了,也聯系到了,那個孩子現在沒事,我們的人已經去救人了。”
陸止嗯了一聲,然後又想起來:“是誰幹的?”
“額……”那邊的人猶豫了一下,道:“陸總,雖然人還沒抓到,但是我們查到了之前聯系他的一個號碼。”
“那個人很謹慎,用的是街邊小店的電話,不過我們找到了他們見面的證據,是之前陸總和我們交代過的那個小明星。”
陸止握了握手,冷聲道:“安素?”
“嗯,是他沒錯。被陸氏封殺之後他好像四下活動過,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怎麽勾搭上的,我們已經把證據交給了警方一部分,現在警方應該已經把人控制起來了。”
“嗯。”陸止的聲音沒有波瀾:“讓人盯着,不要在讓他從裏面出來了。”
“是。”
陸止沒想到會是安素。
事實上自從司信言和自己分手,陸止就再沒有和安素見過面了,後來他發現安素可能給自己下過精神暗示,還惱怒了一陣。只是那個時候他還在治療,還要想着怎麽把司信言追回來,而安素已經被他大哥收拾了一頓了,所以他就想等一等,等把司信言追回來了,再去處理安素。
沒想到卻是放過了一枚□□。
陸止不知道安素到底想要幹什麽,他也不感興趣,他只需要知道自己再也不想見到那個人,也不想那個人見到外面的世界就是了。
這輩子都在監獄裏待着好了。
夜深了,陸止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走神的盯着屋子的門,只要穿過這個門,再進入司信言的家裏,就可以見到司信言了。
現在的司信言在做什麽呢?
他也在為那個孩子擔心嗎?還是因為自己被氣到睡不着呢?聽到他說那些話的司信言到底是怎樣的心情呢?
陸止不知道,他也不敢去見司信言。
盡管他現在瘋了一樣的想他,但是只要一想到今晚他們的談話,整顆心就冷了下來,他連思考都無力,只知道自己根本不配出現在司信言的面前,甚至會髒了司信言的臉。
陸止精神恍惚,他察覺到自己的精神狀态太不正常了,他的問題可能比之前争診斷的還要嚴重,畢竟他現在有了自殘的想法,桌子上就擺了好幾把刀,只是每次拿起來,他就想到司信言,就下不了手了。
他死了有什麽意思呢?司信言大概希望他生不如死?
現在這種行屍走肉的狀态,會不會讓司信言高興一點呢?
如果說今晚之前他還想着挽回司信言,那麽此刻此刻的他,已經完全沒有這個想法了。并不是他放棄了,只是他不敢再奢求而已。陸止清醒的意識到,他和司信言真的不可能了。
從前他便一直想知道,司信言為什麽會突然和自己說分手,現在司信言親口告訴了他為什麽了,陸止卻沒有像從前想的那樣放松。
因為這個真相太過可怕了,他明白這是他們之間橫亘着的一條,永遠都跨不過去的溝壑。
與陸止想的不同,又有些相同,此刻的司信言的确還沒有睡着,包包一直沒找到,他也不可能安心睡覺。
紀銳一回來就看到看他困不行又不合眼的樣子,皺着眉道:“怎麽回事?難道還是在迎接我?”問完他就發現司信言的臉色很差,人看上去也不精神,就透露出一種頹廢的感覺。
紀銳多了解他,馬上就猜到他出事了。“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
司信言抿了抿唇,道:“包包丢了,現在還沒抓到綁架犯……”易鳴晟還在警局,司信言聯系的那些人也沒有具體的消息傳來,所以他坐着發呆,心不在焉。
不止因為包包的事情,司信言坐着發呆更多的是因為晚上和陸止吵得那一架。
司信言走的時候真的是心灰意冷,對陸止特別的失望,雖然他沒有任何的證據,但是那個時候熱血上頭,他直接就是想當然了,罵完了人回家冷靜了,他就發現這裏面有問題了,陸止估計是真的不知道出什麽事情了。
但是罵也罵了,話也直接說開了,別說陸止做的那些傻逼夢,司信言自己的不滿說出來,他倒是真的舒服了許多,離開的時候就好像卸下了重重的擔子,感覺非一般的輕松。
只是回到家冷靜下來了,司信言也猜到自己可能是誤會陸止了。可包包還沒有消息,也不知道具體是再怎麽回事,他就只能坐在家裏發散思維,一會是包包會不會出事,一會是陸止為什麽會做那種夢,一會有思考,如果他的經歷并不是真的,只是一場夢而已呢?
如果說他的經歷是真實的,那麽他做夢的時候看到的那些畫面,在他死去之後瘋了的那個陸止,又是不是真的呢?
有太多的問題困擾着他,司信言一個人坐着也是胡思亂想,又困,又覺得沒有包包的消息,自己不能去睡。
如果真的和陸止有關,那就是他害的包包和學長,他可能要愧疚一輩子。
紀銳坐到司信言的身邊,戳了一下司信言的臉,問:“綁架?說清楚一點,我來給你分析分析。”
司信言正好缺一個傾訴的對象,就把自己今晚幹的事情省略去了自己和陸止說的話,給紀銳講了一遍。
紀銳聽完之後臉上是一言難盡,他抱了一下司信言的肩膀,道:“難得你這麽不冷靜,來,抱抱你,我保證這事你的影響不大,不要庸人自擾,等消息就好了,不要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扛。不管是陸止,還是易鳴晟,誰都怪不到你的身上。誰因為你而去做什麽事情,那是那個人的錯,你只是單純的受害人,現在不流行完美受害人了,乖,不要鑽牛角尖。”
司信言眨了眨眼,靠在了紀銳的身上。
不是一個人的感覺,真好。還好他還有朋友在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晚了,都是稀有暖暖害我。
emmmmm因為沒有閃耀,所以是稀有暖暖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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