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被嫌棄的第五十九天
兩個高大的男人目光一接觸, 便一發不可收拾,他們都看清了彼此眼底的惡意和獨占欲, 一時間現場的氛圍一觸即發, 好像下一秒他們就要不顧一切的扭打在一起。
司信言往後退了一步, 轉身就要走, 陸止卻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言言。”
司信言打開了他的手:“在這等我,我一會下來。”
陸止笑了。“好。”
“言言。”易鳴晟抱過站在原地有些無助的小包子,有些猶豫的喊了一聲。
但是司信言并沒有回頭,只是道:“打擾師兄了, 我沒事,師兄先回去吧。”言下之意, 這是他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師兄來幫忙處理。
易鳴晟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魯莽和沖動了, 他現在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的确有些不适合, 所以他只是道:“好,如果有什麽事情,可以和我說一聲, 我都可以幫忙。”
司信言沒有回應。
易鳴晟也不知道再說什麽好, 只是抱着包包跟在他的身後,就連包包,似乎也察覺到了司信言的奇怪之處, 閉上了嘴不敢再多話。
和易鳴晟在電梯裏告別,司信言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忍不住按了按眉心。
雖然易鳴晟藏的很好, 但是今天還是多少露出了一些馬腳,再加上安素對易鳴晟那完全不隐藏的态度,司信言大概有點懂,為什麽安素這些年來會這般的針對自己。
在人際交往這件事上,司信言一直都是廣交友的,但是真正和他交心的人少之又少,到現在也就一個紀銳而已。
一開始見到易鳴晟的時候,司信言是把他當成一個偶然遇見的師兄去看待的,雖然在一起玩了兩天,但是轉身就各奔東西,不會再見的。
後來他們幸運住在了一棟樓裏,司信言偶爾也邀請他和小包包一起上樓吃飯,但是也只是把他當成一個前輩看待,可以是朋友,但是不會像紀銳一樣的肆無忌憚。連交心的朋友都不是,就更不可能有什麽繼續發展的可能了。
司信言在這種事情是非一般的遲鈍,當年明白自己喜歡陸止這件事情,廢了不少的時間。而且他并沒有從上一段感情之中走出來,他覺得可能走不太出來了,就沒想要禍害其他的人。
讀書的時候他不會喜歡這位師兄,現在也一樣不會。司信言有些發愁,覺得紀銳真的是個烏鴉嘴,整天就知道瞎比比,現在真的和他說的一樣了,他根本不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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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對陸止狠,那是因為他了解陸止,知道他再怎麽狠,對陸止來說傷害程度就在那裏。但是他沒辦法直白的拒絕師兄,因為易鳴晟只是露出了一點端倪而已,他根本沒有直接和司信言表白,這一點的端倪還是司信言自己的猜測,這萬一猜測不準呢?
心裏暗暗決定以後和易鳴晟還有小包包劃開界限,司信言進屋換了套衣服,給手機拿上充電寶之後下樓了。
陸止就站在車庫下的電梯旁,見到司信言下來眼睛亮了亮,眼中是滿滿的笑意,亮晶晶的,看得司信言直皺眉。
他沒有給陸止什麽信號吧?他這副模樣是什麽意思?
“言言,我們去哪裏談?去你店裏嗎?”
“随便,路邊找家咖啡廳吧。”司信言給手上插上充電寶,無視陸止給他開的副駕駛的門,直接坐進了車子的後座,讓為他開好了門想要邀請他進車的陸止嘴角拉了下來。
不過陸止很快就回過了神,關上了門,繞到了駕駛座道:“言言想讓我當司機,我就給言言當一次優秀的私人司機。”
司信言淡淡道:“我只是覺得,副駕駛這種位置,不适合我而已。”
陸止系安全帶的手一頓,他回頭看司信言,認真道:“我的副駕駛只會是你的,我說過的話不會變。”
司信言呵了一聲,沒有看他。
陸止有些無奈,也知道他不相信,只能是有些頹廢的啓動了車子。
雖然司信言說随便哪家咖啡店都可以,但是陸止還是選了一家比較貴的咖啡店,要了個小包間,力求兩人來之不易的獨處不會因為什麽奇怪的原因而中途夭折。
“說吧,找我什麽事情。”司信言一坐下,就直擊問題核心,沒有要拖泥帶水的意思。“媽媽今年的生日有什麽需要我配合的嗎?”
沈敏的生日一直都是陸家比較大的節日了,孩子們還小的時候,這種日子一般都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一頓飯,然後把時間留給沈敏和陸啓。但是三人長大之後,就沒有那麽乖巧的給他們二人世界的意思了,沈敏的生日一般都辦的比較大,陸家一旦要辦宴會,那絕對是複雜而麻煩的,一年也就那麽一兩次。
這在豪門之中屬于特別少的那種類型,不過沈敏和其他的貴婦追求的也不一樣,所以每年的生日她都放開了手,讓家裏的男人去忙活,她就負責安靜的等待驚喜就好了。
“爸爸說今年要到新西蘭去給媽媽過生日,不準備辦宴會了,準備去五天,到時候你要把時間空出來。”陸止也不是沒有理由和借口過來的,這件事情本來是陸始接的,但是他知道了之後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就是料定了大哥上班時間不會聊私事,要說也是晚上說,所以争取一個時間差。
“嗯。”司信言點了點頭。“就家裏人去嗎?”
“小姑姑也要一起,然後小姑姑要和我們一起回國。”陸止看着司信言,一臉的溫柔。“你的簽證什麽的,我來幫你弄,到時候我去接你?”
司信言皺着眉看他:“就這件事情,需要我們坐下來談?”
陸止露出了苦笑,果然言言現在對他特別的不耐煩,沒有好的理由和借口出現在他的面前,只會讓他厭煩而已。“往年媽媽的生日,禮物都是你啊準備的……今年我……”
司信言嗤笑一聲:“自己做不了,所以來找我?”
陸止趕緊擺手。“我只是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我們還是送一份?”
對于陸止小心翼翼的試探,司信言無感,他只是靠着椅背,默默地打量他。“我今天見到安素了。”
陸止一頓,神色微變。“言言,我和安素之間的關系,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想追他,我只是想氣一氣你……或者說,是氣一氣我自己。”
“都已經過去了,提這些做什麽,改變不了任何事。”司信言并不想聽他的解釋,他曾經給過陸止無數次的機會,但是那個時候的他沒有要解釋的意思,現在的司信言也不想聽了。終究是要分開的,聽這麽多只會徒增心煩而已。
“我覺得有必要說清楚。”司信言不想聽,陸止卻不能不說。“我懷疑他對我下過心理暗示,放大了我心中的陰暗面,還有對你的不滿,讓我對你左右搖擺,毀掉我們的感情。”
“我們的感情是因為什麽毀掉的,你不知道嗎?”司信言笑了一聲。“陸止,如果你能夠被心理暗示,那說明你的心不是沒有空隙的,你心中對我未必沒有不滿。也許我們一開始就不應該在一起。”
“我……”陸止張了張口,卻不知道如何說好。
司信言說的沒有錯,若是他的心中一點想法都沒有,安素又怎麽放大他內心的陰暗面呢?
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就出現了裂痕,安素只是借着這道裂痕,撬開了一個巨大的坑而已,現在陸止就掉在坑裏,掙紮着想要出來,卻無能為力。“言言,不管如何,不要否認我們最初在一起的那顆心,好嗎?”他啞着聲懇求。
司信言抿了抿唇,轉移了話題。“媽媽的禮物我們分開送,至于安素的事情,我會去查清楚。雖然我想要和你分開,但是不該你背的那些事情,我不會都扣在你頭上。”
陸止的眼睛亮了亮:“言言,那我是不是還有機會?”
“沒有。”司信言那叫一個殘忍冷酷又無情。
“言言,給我個機會吧。”陸止近乎哀求。“你不能就這樣判我死刑,連挽回的機會都不給我。”
司信言起身道:“沒有其他的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言言!”陸止趕緊道:“我不逼你,但是你別躲着我,別冷着臉對我好不好?”
“……”
“你知道的,哥哥離不開你。”
司信言回頭看他,那眼神讓陸止的心瘋狂的跳動,像是要從他的胸腔之中蹦出來一樣。陸止不知道他為什麽這樣看自己,他的眼中有不舍,有悲傷,更多的卻是決絕。
陸止不知道他為什麽這樣的決絕,他們之間真的無法挽回嗎?
為什麽呢?
司信言到底經歷了什麽,司信言生日的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他為什麽離開的這麽堅定,對自己一點都不留戀?
這不是他知道的司信言,一定還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不知道的話,他這輩子,也沒辦法把人重新帶回家。
司信言走的很幹脆,關門關得有些大聲,吓了旁邊的服務員一跳,但是司信言還是冷着臉走了,連平日裏最堅持的禮貌都沒有。
陸止最後那句話,讓司信言心中燒了一把火,他以為自己不會生氣的,不會再和陸止生氣,以為自己已經可以死心了,可以冷靜的面對和陸止有關的一切了,但是聽到他那句話,司信言發現他還是不甘心。
他還是有怨。
憑什麽?憑什麽他死過了一次,陸止卻能夠好好的活着,還對他說出那樣的話?
他不能離開自己,那他死前,陸止在做什麽呢?
他死後,陸止又做了什麽呢?
現在的司信言倒是希望夢裏見到的那些場景都成真了才好,他滿心的報複,想要看陸止崩潰,撕心裂肺的模樣。
讓他嘴裏再也說不出這些惹人煩心的話,他怎麽可以自稱“哥哥”。
這個稱呼,司信言已經很久不叫了。
對于司信言來說,這個稱呼有着極為特殊的意義。他可以放下現在的陸止,但是當年他愛的那個少年還在他的心裏,他不能容忍陸止利用那個陽光明媚的少年來動搖自己的心。
司信言滿是惡意的想,告訴他吧,告訴他自己死了一次了,告訴他,想要他給他機會,那就去死一次,去體驗一次,那種與死神共舞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QAQ存稿箱空了,我錯了,晚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