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爺爺在七十年代

第28章 我只有一個哥哥

最終, 武俠魈是被朱肥肥一腳踹飛的。

林長遠震驚地看着蕩走的山魈，和脫離他的懷抱, 落到地上被樹葉掩埋的深藏功與名的朱肥肥。

朱肥肥只剩一個尾巴尖留在落葉之上，說實話, 跳起來時他自己都是懵的。

跟随了自己的心意踹了山魈後, 朱肥肥就在林長遠驚訝的目光中, 做了自由落體運動, 然後落葉飛揚，把自己埋了起來。

疼倒是不疼，只是朱肥肥把臉死死埋在樹葉中，他不想出來了！太丢人了！！

細細的小尾巴一抖一抖, 朱肥肥屁股朝上，又往裏面鑽了鑽。不, 他就是不出來！打死也不出來！

看着只剩尾巴尖的朱肥肥，林長遠由一開始的震驚，到擔憂, 再到忍不出“噗嗤”笑出了聲。

他是看出來了，小家夥沒傷到, 要不早就嗷嗷叫着撲到懷裏來了，現在還往裏面鑽，估計是覺得丢人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

……

他都聽到了！白癡鏟屎官笑了！

嗷嗷嗷嗷嗷嗷嗷竟然敢笑話他！！！！

朱肥肥一下子跳起來, 頗有武俠大片的感覺，地上的落葉紛紛飛揚起來，呈順時針旋轉。

而林長遠還沒得及看清朱肥肥惱羞成怒的小臉, 朱肥肥就再次落到地上，樹葉紛紛揚揚，朱肥肥...又被埋了。

朱肥肥：……

林長遠：！！！

朱肥肥覺得，他此後怕是都無臉見人了...所以他該不該殺人滅口呢？？

此時天還未大亮，樹林中還比較陰暗，又沒有別的人，正是犯罪的好時機！

不對！

他作為受過新時代社會主義教育的豬，怎麽能做那種事呢！殺人，是要坐牢的，還會被抓去研究。

一邊勞改，一邊研究，飯還很難吃... ...

朱肥肥埋在落葉中，亂七八糟地想着，一動不動。

林長遠見此忍不住嘆口氣，上前彎腰将僵硬的小豬豬撈起，塞進衣服裹在懷裏，“冷不冷？”

朱肥肥：……

感受到滑嫩嫩的肌膚，和鏟屎官身上不斷散發出的熱氣……

不，不大冷……

朱肥肥不知道為什麽，豬臉慢慢就紅了……

所以，他沒事臉紅什麽！

這不是很正常的嗎！又不是第一次了！！

大概是，熱，熱的吧！

...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長遠總感覺懷中的小蠢豬好像正一點點升溫，熱了？？

朱肥肥：...嗯，嗯哼！

...

... ...

幸虧沒讓朱肥肥尴尬多久，高效率的武俠魈就回來了。

朱肥肥差點熱淚盈眶！雖然這倒黴山魈很倒黴，但也有靠譜的時候嘛！

武俠魈圓滿地完成了老大交與的重大任務，興高采烈地蕩着藤，将三只山雞放到地上，自己獻寶一樣的趴下身子，大臉沖着朱肥肥，屁股一搖一搖的。

朱肥肥作為老大，當然不能躲在鏟屎官的懷裏了！從林長遠懷裏爬出來，朱肥肥又想往下跳，結果被林長遠死死按住。

朱肥肥不解，回頭滿臉問號。

林長遠盡職盡責，“還是我抱着你吧，”又瞥了一眼山魈，偷偷湊到朱肥肥的耳邊，“這樣比較威風！”

朱肥肥一瞧，倒黴魈趴在地上，自己要是被林長遠抱着，确實比較高，比較威風！

朱肥肥哼了兩聲，贊賞地看了林長遠兩眼，轉過身低頭看着倒黴魈，頓時覺得自己威風凜凜。

微風吹過，朱肥肥眯起了眼，頗有種蕭瑟之感，難道，這就是傳說中高處不勝寒的孤獨嗎！？

…

……

武俠魈眨着星星眼，看着自家老大窩在一個人類的懷裏，小耳朵貼在頭上，眯着大眼睛，這是要睡着了？？

朱·沒有睡着·肥肥終于睜大了眼睛，看了看山魈帶來的三只山雞，都是羽毛鮮亮，又很肥的雞，十分滿意。

只是這三只雞一般大，看樣子都是壯年，怎麽會這麽巧死一塊兒了呢？

這山中不知有什麽緣法，朱肥肥不想輕易殺生，便讓山魈找來枉死的動物，此時看這三只雞的樣子，下意識有些懷疑。

“哼哼哼——”

你沒動手吧？

“嗷嗷嗷嗷——”

沒有啊老大，它們自己死的。

“哼哼哼——”

咋死的？

“嗷嗷嗷嗷嗷嗷——”

唉，老大，這可是一個悲傷的故事，簡直是見者落淚聞着傷心啊！

“…”

說人話！哦不，好好說話！

“嗷嗷嗷嗷——”

此事，說來話長啊……

…

……

一只豬一只山魈煞有其事地讨論起來，說到激動之處，山魈猛地一下蹦了起來，手舞足蹈，朱肥肥也是一臉的震驚，時而點點頭，時而嘆口氣，覺得荒謬，又頗為惋惜，最後感嘆一句——世事無常啊！

問世間情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

林長遠：……

林長遠臉都黑了，又頗為郁悶。這注定是一段他插不進去的對話！

山魈直到講完還意猶未盡，朱肥肥也是回味無窮，用鏟屎官的袖子擦擦莫須有的眼淚，轉而就用蹄子拍拍鏟屎官，示意趕緊帶上山雞趕路，回家先煮一只！

不是聽故事聽得快哭了嗎，最後這快要流出來的口水是怎麽回事！！

林長遠之前仿佛一個畫外人物，此刻才有了一點參與感，但還是不高興！

他不高興！！不過，雞還是不能不要的……

将山雞放到背簍裏，又鋪上一層幹柴，看來他帶的午飯是白帶了，以為會在山上轉一天，沒想到，世事無常啊！

抱着小蠢豬，背起背簍，林長遠剛想走，就見山魈不知何時突然擋在了他前面。

剛剛不是還在身後嗎？？別說山魈長得比較魁梧，反應還挺靈活！

林長遠：……

所以這是什麽意思呢？？

林長遠沉默了，随即小心翼翼，擡起手招了招，“再見？”

山魈：……

這怕不是個傻子吧！

不理林長遠，山魈讨好似的低下頭，湊到朱肥肥臉前，雙手扭捏的纏在一起，滿臉嬌羞，小聲“嗷嗷嗷”。

朱肥肥：……

他真的不找媳婦啊喂！

其實，山魈是來要靈果的。

“哼哼哼——”

你上次才剛吃了，是想把自己撐爆嗎！做動物啊，不能太貪心，你連妖都不是呢！

聞言，山魈嘆了口氣，有些惋惜，但也知道朱肥肥說的是真的，自己心裏要有點逼數！

不過，有數歸有數，還是很傷心呀！

身後的尾巴耷拉了下來，山魈整只魈都沒了精神，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林長遠：……

一直山魈，為什麽戲這麽多？

朱肥肥：趕緊走！吃雞！！

***

林長安早早到了學校，先幫着老師把辦公室打掃了一下，随即拿着大掃把去掃院裏的落葉。

公社的學校有小學部和初中部，都在一個院中，說是學校，也只是幾間土屋，院子比較大，可以讓學生踢踢球、毽子什麽的。

初中部早已經考完試了，今天也是要回來打掃衛生，因為批卷時間長，到時候可以和小學部一起領成績。

七點後，學生漸漸多了起來，林小玲這兩天和家裏鬧得不愉快，林長安走了，許多活兒就落到了她身上，在加上覺得家裏不會再讓她繼續念書了，考試的時候也有些心不在焉的，還有劉雲……

林小玲又紅了臉，哎呀，好煩呀！

…

剛進學校，林小玲就看到了不遠處一個人在樹下掃落葉的林長安，孤零零的一個小豆芽菜，這麽認真做給誰看！

林小玲翻了個白眼，林長安慣會如此，讓別人都以為他是個能幹的好孩子，不過誰願意幹活啊，心裏指不定怎麽罵呢！

故意咳嗽了兩聲，林小玲大步走過，又偷偷回頭瞥了一眼，見林長安沒什麽反應，依舊不緊不慢掃着地，林小玲更生氣了，轉身上前将簸箕踢倒，樹葉撒了一地，又随風飄遠了。

林長安這才擡頭看了她一眼，不過依舊面無表情，乖乖蹲下身将簸箕撿起，又重新開始掃被踢散的樹葉。

林小玲這才舒心一點了，仰着腦袋笑得一臉惡毒，“林長安，見了我也不會叫姐姐！”

林長安沒有說話，默默幹着自己的活，直到林小玲推了他一把，倒是沒推到，不過林長安眼睛“唰”地一下就紅了。

不是疼，也不是覺得丢人，說不上什麽滋味，好像這許多年來受的欺負屈辱什麽的齊齊湧上心頭，林長安死死握住掃把，手忍不住微微顫抖。

“我，我只有一個哥哥。”

林長安小聲哽咽，頭低得死死的。

“什麽？”林小玲沒聽清，又往前一步。

“我說，”林長安猛地擡起頭，淚水終于在這一刻滑落下來，“我說，我只有一個哥哥，他叫林長遠！”

被突然的大聲吓了一跳，林小玲後退一步拍拍胸口，滿臉不耐煩，“林長安你幹嘛這麽大聲！而且你說你只有哥哥，那你奶你爺呢？你就不怕我告訴奶嗎？！”

後半句，林小玲是壓低了聲音說的，還威脅似的看了林長安一眼。

林長安比林小玲低了一個頭，他死死握住掃把，擡起頭抿着嘴角，眼睛睜得大大的。

林長安只覺得自己從沒有這麽勇敢過，他站得筆直，目光堅定，聲音雖然依舊帶着兒童的甜軟，但再沒了以往不住的道歉與讨好之意。

“你說吧，我們已經分家了，你要是再欺負我，我就告訴我哥。”

林長安突然這麽強硬，林小玲也很意外，見已經有人注意到這邊了，林小玲咬了咬嘴唇，又狠狠瞪了林長安一眼，轉身走了。

一直以來的壓力、恐懼、郁結之氣好像在這一瞬間全部抽離了，林長安長長舒了一口氣，手指還在微微顫抖，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滴淚還挂在酒窩上，林長安随手抹了一下，低下頭繼續掃起地來。

他不是喜歡被欺負，不是喜歡一直幹別人都丢給他的活兒，只是他沒有辦法，只能咬牙堅持。

現在好了，他和哥哥分家了，不會有人再欺負他們了。

想到這兒，林長安又彎了彎嘴角，如果，如果能徹底脫離林家，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有存稿，就會鹹魚，所以現在沒有存稿了，蠢作者撲倒在地，痛哭流涕！

上火真的太難受了，感覺怎麽都不對，小可愛們一定要多喝水，換季最容易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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