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要當霸道皇帝
在系統的幫助下, 背靠背比身高的顏今朝很容易就得出來,如今的俞世酒居然比自己要高上一厘米的答案,頓時五雷轟頂。
哪怕只是一厘米那也是高!
絲毫不知道這是自己原世界占竹馬便宜占久了的潛意識在作祟, 顏今朝只覺得世界要塌了,甚至開始覺得曾經總是嫌棄白鸠太矮接吻時脖子痛的自己着實不知好歹, 果然人只有在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
于是他幽幽地看了俞世酒一眼, 立刻在心中做了這個世界絕不和對方談戀愛的決定。
系統:呵, 人類,你每個世界都這麽說。
“攝政王找朕有什麽事?”
做好決定後, 顏今朝的态度瞬間冷漠了起來,從未來老婆降格為任務對象的俞世酒的腦袋也不摸了,而是直接一甩衣袖, 坐在了主位的椅子上, 居高臨下地發問道。
那副仿佛上司在考察下屬工作的模樣, 顯然是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個傀儡小皇帝了。
奈何已經完全被妖術迷了心智的實權人士就樂意捧着慣着這份傲慢,俞世酒不自覺也擺出了一副恭敬的模樣, 他看着顏今朝在陽光下格外英俊的面容,不知為何腿有些發軟。
肯、肯定是因為今天新換的靴子的關系!就知道家裏的繡娘不靠譜,好好的鞋子給裏面加個莫名其妙的墊子,走路能不摔嗎,站立能穩嗎, 看起來再高再好看有什麽用!
可憐的繡娘們還不知道,她們苦心鑽營模仿原國那邊新興的樣式,一做出成品就獲得了無數文人騷客的喜愛, 給攝政王府增添了不少額外收入的靴子即将面臨被全面撤銷的命運。
“我想……咳, 臣是想問問陛下身體何處有恙, 為何不請太醫, 臣等很是擔心陛下的龍體。”
“沒病,就是不想上朝。”還是心情很差的顏今朝也不裝了,徑直道,“朕覺得當花瓶也怪累的,反正早朝有沒有朕都一樣,你們自便吧。”
雖然不太理解“花瓶”是什麽意思,但顏今朝話中的含義還是很清晰的,俞世酒怔道:
“陛下是在責怪臣攬權嗎?如果陛下想要親政,臣很樂意将權利交出去。”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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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着實令顏今朝意外了,畢竟在原主的記憶裏,他一直都很怕攝政王,聽對方催自己上進也以為是在試探自己,表現的又懶又慫也有幾分專門讓俞世酒放心的意思,但憑顏今朝對自家老婆的了解,當然能聽出這話中的真心。
“你說的倒輕易。”顏今朝淡淡道,“朕不信攝政王願意放棄能夠掌控天下的權柄。”
“那陛下要如何才能相信?”俞世酒擡頭問道。
“那你現在就把朝堂全部換成朕的人。”
“陛下說笑了,這朝廷內哪裏有陛下的人?”
“呵,你說話倒是直接。”
“臣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一來一往的交鋒讓禦書房內彌漫出了硝煙氣,兩人注視着彼此的雙眼,居然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原本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
“陛下是真的想要收權嗎?”
俞世酒緩緩地站在了顏今朝的身邊,用飽含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一點兒都不符合攝政王氣質的小嘴叭叭道:
“您還年輕,又飽讀詩書,從現在開始學習政務也完全來得及,不如我們先從批奏折學起,之後臣再為陛下安排幾個太傅,當然了陛下如果想要自己培養信任的臣子也完全沒問題,不如我們今年開個恩科吧,陛下來做主考官怎麽樣!”
“咳,朕開玩笑的,朕只是覺得攝政王最近很辛苦,講個笑話逗你開心而已。”
其實顏今朝本來還真的想過要不要攬權來應對未來黎國的危機,起碼不能讓俞世酒在外保家衛國時被京中大臣背刺,但他光聽攝政王這蓄謀已久的一系列學習任務就頭大。
再想想歷史上那些起得比雞早的皇帝,這世上有那麽多種痛快的死法,過勞死無異于是最差勁最痛苦最煎熬的選擇,顏今朝哪怕萬念俱灰也不會讓自己淪落到那般境地。
這麽一想,只享受風花雪月之樂的原主真是十分明智,還有什麽比當一只鹹魚更快樂的呢!
本來還興致高昂的俞世酒立即蔫兒了下來,用着“你覺得這到底哪裏好笑”的目光盯着顏今朝,本想抱以譴責的目光,卻盯着盯着就紅了臉,最後反而先移開了視線。
顏今朝暗笑,俞世酒似乎沒有白鸠那麽坦誠直率,但小動作卻明顯得不行,反而有種別樣的可愛。
“不過朕在殿裏關了幾天,倒還真的對朝廷大事有了些想法,愛卿願意協助朕嗎?”
“當然!”
俞世酒将手抵在了心髒上,向顏今朝微微鞠躬,一雙狹長的鳳眼滿是認真:
“臣願為黎國鞠躬盡瘁,願為陛下死而後已。”
這話的确發自俞世酒的肺腑,不過在今天之前,也只有前半句而已——無論顏今朝到底有沒有對他施展妖術,俞世酒都确定自己已然淪陷了,這悸動也許莫名其妙,卻發自內心。
“很好。”顏今朝滿意颔首,“那就從工部開始吧。”
俞世酒:?
俞世酒:這小皇帝該不會只是突然沉迷于新的奇技淫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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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兢兢業業趕着上朝的大臣們在進殿後,在看到終于出現在龍椅上的顏今朝時,終于松了一口氣。
雖說顏今朝裝病罷朝的第二天,大臣們便在攝政王的示意下照常早朝,但上面坐沒坐一個人的感覺到底還是不一樣的,在場也有不少看着小皇帝即位的老臣,眼看他從一個奶娃娃長成俊美青年,這些年見面的次數或許比自家孫子還要多,自然很是關心。
而那些入朝堂不久的臣子的心思就更單純了,上朝上累了的時候,偷偷看兩眼顏今朝那英俊逼人的臉,就能獲得一場眼睛的保養和心靈的治愈,偶爾還能獲得一個贊賞的笑容,何樂而不為呢?
沒錯,介于原主的威嚴在整個黎朝約等于無,所以就連洗衣房的宮女都沒有不能直視聖顏的意識,就更別說這些位高權重的大臣了。
衆位大臣在聽到上方傳來的“愛卿平身”的熟悉聲音後,有幾個當場老淚縱橫道:
“陛下,微臣這些日子很是惦念您的龍體啊陛下,還好您安康無恙,微臣感激涕零!”
顏今朝:“……”怎麽回事,這個國家的君臣之間說話這麽随意的嗎,怪不得滅國滅的那麽快。
于是滿心期待着自家聖上當場感動賜詩的那位臣子,便看到顏今朝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擺擺手讓他退下了。
“行了,朕也不和你們廢話,朕這些日子不上朝是因為夢到了仙人賜福,他看朕順眼,便給了朕一個良方,朕心懷江山社稷,這不一把良方悟透,就準備拿來給我大黎朝增色了。”
尖銳直接又不留情面的口吻,和原主那委婉含蓄又愛引經據典的風格完全不一樣,但顏今朝才不管這麽多,他是皇上就得聽他的。
想到原主那險些被胡蘿蔔抓走當男寵的可怕結局,顏今朝就絲毫沒有扮演對方的打算了,再加上身為攝政王的俞世酒居然那麽乖,他很快就決定這一世要走霸道帝王路線,說一不二遇到上谏就把人拖出去打屁股的那種。
大臣們面面相觑,顯然不懂顏今朝這一席話是什麽意思,更有甚者則擔心起了他是不是也像歷史上的很多皇帝一樣突然迷戀起了仙術,追尋虛無缥缈的長生。
“陛下,請恕臣直言。”靳禦史忍不住上前道,“這世上的确是有真本事的人,但大多數的僧侶道士都是騙子,他們煉制出的丹藥也大多都對身體無益,陛下還年輕,何必去信那些坑蒙拐騙之輩?”
“誰信丹藥了?”
顏今朝無語——不過對于這群古人居然能意識到丹藥有害這件事他還是很欣賞的——他嫌棄地擺擺手,讓靳禦史退回自己的位置上:
“朕都說了,這是神仙突然送到朕腦子裏的方子,還是說你覺得朕其實是在坑蒙拐騙?”
“微臣不敢!”靳禦史連忙下跪致歉。
顏今朝暗覺無趣,突然就想念起了雖然長相不符合他的審美,但聰明貼心有眼色,總能跟上自己節奏的俞世酒,哪怕他們至今只見過一面。
說曹操曹操到,就在這時,門外的太監突然用尖嗓宣布了攝政王的到來,朝堂上的空氣陡然一變,比顏今朝剛才訓斥禦史時還要緊張肅穆,就連空氣都變得遲緩了幾分。
所以,不是這黎朝的臣子和君主說話随意,只是因為他們心中的“君主”還沒到來而已。
“微臣參見陛下。”
俞世酒腳步匆匆地走進來,向顏今朝彎腰行禮,因為他曾經奪回邊關五城的功績,原主特許他可以見聖不跪,着實是黎朝建立以來獨一份的恩寵。
“怎麽來的這麽晚?”
冷淡的口吻令諸位大臣一驚,不敢相信顏今朝居然敢這麽跟俞世酒說話,他們紛紛地擡頭看向自家聖上,拼命向他擠眉弄眼,希望今日哪裏都不太對勁的皇帝能收斂一些。
然而全部被顏今朝無視了,他一言難盡地被那群快皺成菊花的臉盯着,突然覺得俞世酒那不符合自己審美的臉變得都賞心悅目起來。
“非常抱歉,陛下要的東西比較偏,量又大,微臣置辦的時間比預想中要長一些,還請陛下恕罪。”
俞世酒倒是只從顏今朝的抱怨沖聽出了親昵,心情頓時有些飛揚,他壓着上揚的嘴角,也不顧旁邊臣子們那些震驚到以為自己在做夢的表情,像是讨表揚一般,微微擡起腦袋表功道:
“陛下要的鐵礦、石灰和黏土等物已經準備好了,随時都可以搬進宮內。”
“不錯。”
顏今朝用着贊揚會叼拖鞋道小狗勾道語氣誇俞世酒,然後就看到這威名天下的攝政王笑出了兩個小酒窩。
“不過搬進宮內就不用了,直接搬去工部吧——工部尚書何在?”
“臣在。”
一個膚色黝黑的長須中年男子走了出來,心髒突突跳,要知道工部向來是六部中最沒存在的那個,今日突然被挑出來,還是這不靠譜的小皇帝挑的,不由得就忐忑了起來。
“你在工部挑幾個聰明反應快的年輕人,再找幾個手巧又力氣大的,朕午膳後去工部傳授良方。”
“臣遵旨。”
因為今天的情況過于詭異,在場的臣子們連個敢主動吭聲的都沒有,顏今朝在說完“有事啓奏,無事退朝”卻只等來一片沉默後,便極為幹脆地要下朝走人,但還沒走出殿內,便突然止住腳步回頭道:
“攝政王要不要和朕一同共進午膳?”
他只是想獎勵一下用心幹活的俞世酒,絕對沒有想和比自己高的家夥一起吃飯的意思,絕對沒有。
俞世酒眼眸一亮,立即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留下一衆群臉懵逼的大臣——什麽!攝政王居然有酒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