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魏王府,魏将輕車熟路地到了父親的書房,那裏等着的是他的父親,是他敬重的人。不管怎樣,至少現在他不想和父親正面對上。這般想着,魏将已經輕叩房門,得了應允進了屋。
“父親,我回來了。”魏将立在一旁,眼睛看着面前這個五十有餘的人,他是都城百姓愛戴的魏王,本朝唯一僅存的掌握着一定兵權的外姓王爺。外人只道他位高權重,卻不知伴君如伴虎,五十有餘卻華發早生。
“将之,你回來了。管家跟你說了吧,明日去見見相國千金。”開門見山地要求着,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桌上的那一張新送來的畫圖,娘親不在了,這些日子他就靠它陪伴了。
魏将已經習慣了父親對于機關圖的熱衷,這般的冷淡,好似全不在意。但是魏将知道父親只是不善于表達罷了,他還是在意着自己的,就像他那樣癡迷地想念着娘親,卻從來不說,但是魏将知道,他的心裏有多愛,有多痛。
每年娘親的生辰和死忌,父親總是早早一個人到城外的靜安寺,那是他們初遇的地方,那是愛與傾慕開始的地方。
娘親的生辰是他們初遇的日子,相同的地點,一切好像重新開始了,卻也永遠的結束了。
“嗯,孩兒自然明白,只是......”魏将走近幾步,想要引起父親的注意。
果然,魏王擡起了頭,“只是什麽?”
“只是孩兒還未立業,這麽早成家怕是不妥。再說,孩兒只想如同父親一樣,能找到一個像娘親那樣可以相守一生的人。相國大人的千金......”魏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父親大人是不會逼自己的了,憑着父親對娘親那樣執着地愛戀,他是不忍心的。
從小知道,娘親雖然不在了,可是父親這些年來依舊愛着娘親,不娶妻不納妾,只一心一意地鑽研那些機關圖。這些年相依為命的父子之情深深烙在魏将的心裏,此刻的他甚至想以後等父親接受了他和江墨,他們就一起來孝順父親。
現在的魏将幾乎是肯定父親會同意他和江墨的事,卻不知,等父親同意了,他自己卻再不能如同此刻一樣篤定了。
這世上,最悲哀、最無奈的事情莫過于此。所有的外部阻力都消失了,可是,你自己卻辦不到了,不能辦、不敢辦。
“将之,為父和你娘親都希望你能找到個好姑娘,這樣我将來才能放心地去見你娘親。相國千金的事只是前幾日相國偶然提起,這次叫你回來也只是問問你的意見罷了。不礙事,既然你不願意,那便算了。朝中這幾日不安寧,少些事也好。”說罷,魏王放下手裏的圖,長嘆一聲。
原來如此,昏君當道,魏王作為唯一的外姓王爺,一直被視為他的眼中釘肉中刺,幾次三番想要陷害父親。只怕這次是有什麽大動作,父親才會想要自己和相國千金成親,這樣将來也好有個保障。
“父親,很棘手嗎?”魏将擔憂地看向父親。
魏王笑了,從書桌後面走出來,站在魏将面前,本想伸手像小時候一樣摸摸兒子的頭,卻發現兒子已經比自己高出了不少。帶着欣慰,拍了拍兒子的肩,“只是最近那昏庸皇帝怕是有些不耐煩我們這些老家夥了!好好讀你的聖賢書,為父還應付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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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在娘親十年前去世之後父親就不曾這般親昵地表達對自己的喜愛了,一時間魏将居然有種回到了娘親還在的時候,一家人和樂融融,父慈、母賢、子孝。那樣的日子多久沒有出現過了。
幾乎是哽咽着,魏将伸手握住了父親的手,像小時候那樣,“嗯,孩兒會的,父親萬事小心。”看着面前的父親,鄭重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像是要彌補自妻子逝世之後對兒子的虧欠。
寂寞的老宅,因為父親不喜吵鬧,只有那麽幾個人,今晚自己還是留下來陪着父親吧,江墨那裏只能差管家去說一聲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