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忽然間覺得沒臉見蘭畹華了!被蘭畹華小收拾了一通的景行,幹脆用被子蒙住頭, 躲在裏面當起了鴕鳥。
“我愛你, 這一點,景行不用懷疑。”蘭畹華将景行從被子裏挖出來, 安撫道。景行的不安,他怎麽會感覺不到?
圍着羽絨被坐在床上,只把腦袋漏在外面, 頭頂一根呆毛直豎,景行擡眼看着蘭畹華,弱弱得反駁:“我沒有懷疑……”
蘭畹華見狀好笑,伸手在景行頭頂揉了兩把,道:“我當然相信景行!好了, 肚子餓不餓,我們下去吃飯好不好?”
“沒有衣服穿。”景行道,有些小郁悶。
蘭畹華示意景行稍等,轉身從旁邊的立櫃裏搬出一個巨大的行李箱。翻找出一件英倫風套頭毛衣和一條西裝褲, 遞到景行跟前,笑道:“我高一時候的校服,穿上試試?”
高一?!景行更怨念了, 不過這次是對自己的身高。蘭畹華的校服顯然被保存的很好,幾乎看不出多少磨損,有八成新, 景行提起來看了看,大小……大小也是該死的合适!
想要伸手去解上衣的扣子, 景行像是忽然間想到什麽,擡頭自認為兇狠地瞪了蘭畹華一眼,道:“我要換衣服,轉過身去!”
蘭畹華情商多麽高的一個人,當然不會在景行炸毛的時候再去撩撥他,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蘭畹華轉過身,寵溺的道:“好,我不看!”
背對着景行在床邊的椅子上坐定,蘭畹華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等到終于被允許轉身,眼前的景行讓蘭畹華眼前一亮!
自己高一時候的校服穿在景行的身上,竟然還是有些肥了,略顯寬松的灰色毛衣随着景行的動作一晃一晃,讓人無限遐想!其下的腰身會多麽纖細?是不是還有更多風光?西裝褲褲腳的褶皺略微堆起,原本嚴肅的正裝,硬是讓景行穿出了休閑範兒!
兩人在樓上磨蹭許久,景行又身穿蘭畹華的衣服,所以當兩人下樓的時候,一餐桌的人看着景行和蘭畹華的眼神都帶着暧昧。
晚餐是大家一起在餐廳吃的,蘭父坐在餐桌上手,蘭母坐在餐桌右側首位,蘭馨在蘭母下手,蘭成池在蘭馨旁邊,景行則跟着蘭畹華坐在餐桌左側。
主人家坐定後,保姆陸續地将晚餐上桌,蘭家的晚餐很簡單,四菜一湯配米飯,只有景行跟前放了一碗易于消化又補腎益氣的山藥海參粥。顯而易見的意味,讓臉皮薄的景行差點兒沒把腦袋塞到桌子底下去!
在桌布的掩蓋下,景行狠狠地踩了蘭畹華一腳,沒想到卻被對面坐着的蘭馨發現了,只聽蘭馨銀鈴似的笑聲響起,道:“哎呀!剛才在樓上,咱們畹華肯定是惹到景行啦!”
蘭成池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連忙轉過頭問自家姐姐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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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的腳剛才遭殃啦!”蘭馨眼神往桌子底下一探,蘭成池立刻心領神會,用暧昧的眼神沖景行眨了眨眼。
姐弟二人這一來一往間,景行更是不知道該把眼睛往哪裏安放。
終于還是蘭父看不過去,開口替景行解圍道:“我聽老錢說,你們過兩天就要期末考試啦?考完放寒假,有沒有什麽打算?”
“下個周就是考試周了。”景行點頭,由于平日裏積累的底子深厚,加上錢教授開的小竈,景行一點兒都不擔心期末考試,“考試完我要在老師那裏學習幾天,到臘月二十八回家過年。”
幾個月沒有回家了,景行有些想念爸爸媽媽和景小弟。
“年是該回家過,”蘭父點頭,夾了一筷子烤石斑魚進景行的碗裏,道:“放了寒假,景行要經常過來玩!老錢要是不讓,你跟我說,我去找他說道!蘭畹華他們姐弟三個,自從大學畢業,就一個個的搬了出去,一兩個月不會來!家裏頭空曠的很,讓我這個老頭子閑得,頭上都要長草啦!”
對于蘭父的話,景行自然連忙答應。
反而是旁邊作陪的蘭馨忍不住要怼自己父親兩句,道:“爸爸您天天在家裏寫寫畫畫,沒事做做飯養養花,輕輕松松的,多好!我們啊,就是那套着缰繩的牛,天天起早貪黑,月月孝敬您,出大力做苦工,還讨不了您老一句好兒!”
說到這裏,蘭馨想到自己每天起早貪黑的日子,還有那一幫子糟心的親戚,都有些後悔為什麽接了這一攤子破事兒,可真要她放棄抓在手中的權利,又不舍得!
“你要是老老實實找個正經男人回來,我保準把你當大熊貓似的伺候着!把蘭成池拉回來替你當牛!”蘭母看閨女的小男朋友不順眼許久了!就算找個老實木讷,沒什麽能耐的男人,她也認了!結果蘭馨可倒好,找了個花枝招展,比女人還浪的小鮮肉,天天跟這個女星,那個富豪的傳緋聞,她真怕閨女讓人給騙了!
蘭成池見話題突然間扯到自己,害怕老太太真把自己拉到姐姐那裏幫忙去,沒了逍遙日子,立刻把手腳都縮回去,盡量縮小存在感,祈禱老太太把自己當透明人。
“媽!我跟趙陽之間沒感情,我給他錢,他讓我開心,就這麽簡單!只要他別在跟我的時候和別人上丨床,就随他去吧!”蘭馨的觀念一向很想得開,花錢買個開心而已,何必管這個管那個,自己讓自己不開心。
蘭母狠狠地白了蘭馨一眼,帶着氣道:“成!我不管你,回頭你把小寶帶回家來,跟着你,怕把我孫子給教壞了!”
“成!這不是怕您老沒時間嗎?”蘭馨連忙答應,只要母親不再數落自己,犧牲自己兒子算什麽!
吃過晚餐,景行被蘭父拉去書房,欣賞了幾幅剛淘回來的古董名家書畫,這是蘭父的習慣,抓着人就顯擺自己那點兒收藏。卻是沒想到景行鑒賞頗有幾分眼力,點評又恰到好處,讓老爺子又高看了幾眼。吃過午飯,老爺子聽說景行會下圍棋,又拉着景行下了兩盤棋,家裏沒人耐煩陪他玩這個,連棋盤平日裏都只能用來自個兒打譜。好容易抓住了景行,怎麽也得好好過過棋瘾!
一局棋下到了晚上10點,還是蘭畹華怕耽誤景行第二天上學,這才到書房把景行解救出來。
蘭畹華既然之前讓景行睡了自己的房間,那晚上自然沒有人不帶眼力界兒得給景行另外安排客房。于是理所當然的,蘭畹華和景行一個房間休息。
對于這個決定,和蘭畹華一個屋睡慣了的景行雖然有些不好意思,卻也沒有拒絕。兩人肩并肩回了卧室,分頭進浴室洗漱,景行穿着一身大一號的睡衣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正看到蘭畹華從衣櫃裏抱出來一床被子,正往地上鋪。
蘭家的別墅是上世紀80年代時候建的,內部裝修一直包養的很好,所以也沒有重新裝修過,卧室裏的地上鋪着以前流行的白色大理石,暖氣是壁挂式的。可以想象,在這樣大冬天的日子裏,在地上睡一晚,是個什麽滋味兒。
想到這裏,景行的心像是被針紮似的,疼了一下,于是他走到蘭畹華面前,止住了他繼續鋪被子的動作,猶豫道:“蘭哥……你今天晚上……睡床上吧!”
“乖,地上涼,我睡地上就行了。”蘭畹華道,顯然是誤會了景行的意思。
“不……我的意思是,”景行頓了一下,像是害羞的不可啓齒,羞紅了兩頰,接着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倆……都睡床上。”
蘭畹華聞言,終于擡頭,看向景行,無奈道:“別鬧,不是才答應了不撩撥我的嗎?”
“我沒有!我是認真的!”景行覺得自己如果是一只河豚,此刻一定已經鼓起來了,他抱起地上的被子,放到床上,用極快的語速做了決定:“我們倆,都睡床上,兩床被子,你左邊,我右邊,就這麽定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害羞,景行兩三步蹦上床,跑到了床右側,将被子往身上一拉,閉上眼睛,裝作要睡覺了。
蘭畹華聞言,怔愣了一下,随即寵溺地笑,道:“那就按照景行的安排來好了。”
景行決定做的幹脆,但當兩個人當真平行着躺在床上的時候,景行又有些不敢面對蘭畹華。由于房間一直只有蘭畹華一個人住,所以兩人此時睡的這張床,寬度只有1米5,再加上冬天厚實的兩床大被子,整張床顯得十分擁擠。
夜裏,另一個人的呼吸,第一次如此近在咫尺,景行擁着懷裏過大的羽絨被子,背對着蘭畹華躺着,甚至不敢翻身。耳朵裏聽着蘭畹華的呼吸聲,又會想,他是對着自己的背睡着嗎?還是和自己一樣,臉對着床外?他在看着我嗎?他會想要抱住我嗎?複雜的心緒裏,景行慢慢沉入睡眠,雙手不自覺放開了手中抱着的羽絨被。
羽絨被在重力的作用下緩緩滑落到地上,露出其下美神都要嫉妒的身體曲線。同樣睡不着覺的蘭畹華在這極其細微的動作裏張開雙眼,月光從窗戶裏照射在眼前的身體上,泛着柔光,仿若月光女神般讓人着迷,沉迷在這樣的美色裏許久,蘭畹華終于将自己的神志從景行身上掙脫出來。用手臂撐起上半身,蘭畹華越過景行伸手去夠落在地上的羽絨被。
身上只穿着單薄的睡衣,身體暴露在空氣中的景行近乎本能得追逐溫暖,當蘭畹華的身體籠罩在身上的時候,景行一個翻身,伸出手臂,環抱住蘭畹華的腰身,那動作,和抱着羽絨被的姿勢,一模一樣。
有那麽一瞬間,蘭畹華的身體僵住了,隔着一層薄薄的睡衣,兩個人肌膚相貼。蘭畹華松開抓住地上羽絨被的手,身體順着景行的身體側躺下,扯過自己的那床被子,覆蓋在兩個人的身上。
蘭畹華的胸膛自然沒有被子柔軟,景行不适地将頭在上面拱了拱,眉頭皺了皺又松開,仿佛對這抱枕不甚滿意,又懶得放開,就這樣湊合着用吧!
為了不打擾到景行的睡眠,蘭畹華的手臂只虛虛地在景行腰身上攏着,沒有将胳膊的重量壓在景行身上。被景行這一拱,為了掌握平衡,蘭畹華只好将手臂放下。這樣一來,景行整個人好似被蘭畹華整個籠罩,就像他的人生,從此有了一頂華蓋,可以遮擋烈日與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