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想要分手的十三天
程青放坐在車裏,看了看時間,二十五分鐘過去了。
莫名的怒氣在胸口盤旋,一時找不到出口。
他打定主意晾了莊澤三四天,原本以為莊澤很快就會找上門來,可沒想到,這個小家夥倒是邪性,居然連個動靜都沒有,結果還是他主動給莊澤打了電話。
這幾天沒見,他時不時地挂念着莊澤,莊澤倒好,居然還這麽自在地和同事在聚會,男男女女、喝酒唱歌,真是翻了天了。
離他給的二十分鐘已經過去五分鐘了,從安覓科技到寧達公寓,就算打車也才只要十五分鐘,他的耐心向來不多,五分鐘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程青放點着了車子,正要踩油門,忽然看見對面的馬路上有人一路飛奔了過來,在寧達公寓門口站定了四下張望了片刻,這才發現了他的車,疾步跑了過來。
透過車窗,可以清晰地看到青年的鼻尖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臉頰因為奔跑而透出了一層緋色,原本總是一絲不茍的襯衫領口被解開了,一副氣喘籲籲的着急模樣。
這樣的莊澤,看起來分外真實可愛。
胸口憋着的悶氣,好像氣球破了個洞,一點一點地開始洩露。
不過,不能慣着,得讓他知道點教訓。
程青放坐在駕駛室裏,一動不動。
“篤篤”兩聲,莊澤在玻璃窗外往裏張望了兩眼,黑漆漆的看不清楚,敲響了車窗。
車窗徐徐降了下來,程青放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還以為你舍不得出來了,正準備走了呢。”
“打車打到一半堵車了,”莊澤解釋,“我下車坐地鐵過來的,然後一路從地鐵站跑到這裏。”
看來是知道錯了,所以才會這麽急匆匆地回來。
程青放臉色稍霁,這才熄了火推門而出:“走,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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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莊澤有點遲疑,“我朋友現在應該在家。”
程青放自顧自地朝前走去:“我想上去坐一會兒。”
莊澤有點洩氣。
他扔下一群同事急匆匆地跑回來,可不是為了和程青放去公寓聊天喝茶的,可他又說不出口,只好沉着臉跟在後面。
他不信程青放不想,這家夥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電梯很快就到了,莊澤剛走出去又倒了回來:“走錯樓層了,我在二十層,這是二十一。”
程青放一把拽住了他:“沒錯,就是二十一層。”
對面的房門打開了,一個三十上下的幹練女人從裏面走了出來,恭謹地道:“程董,裏面都已經整理幹淨了,你和莊少爺看一下,要是有什麽不妥當的,我再去辦。”
莊澤有些懵,被動地被程青放拉了進去。
這是一套将近二百平方的平層公寓,軟裝和他樓下的卧室一脈相承,選用了白色為主色調,十分幹淨簡潔。中島式的大廚房、将近百來平方的主卧套房,書房、客卧一應俱全,甚至還配備了專門的健身房和視聽室。
莊澤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但還是被震驚到了:“你……你這是幹什麽?”
“酒店住得膩了,剛好這裏還有一套新房沒賣出去就買下來了,”程青放輕描淡寫地道,“你不是不放心你那個好朋友嗎?樓上樓下,這下總可以放心了,有什麽事讓他叫你一聲就好了。”
“就因為這個你買了一套房子?”莊澤咋舌。
這可是在寸土寸金的際海市,程青放買房子和菜場買白菜一樣,資金實力可見一斑,怪不得莊祁安和餘長浩見了他都要忙不疊地去套近乎。
程青放的心情大好。
此刻的莊澤,滿臉的驚愕,整個五官都鮮明生動了起來,尤其是那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眼底仿佛一下子亮起了火苗,讓人想要親上一口。
“我說了,不會虧待你的,”他輕描淡寫地道,“以後你要是喜歡,這房子可以改成你的名字。”
莊澤怔了一下,忍不住嘲諷了一句:“程董,你可真是闊氣啊,要是每一個相好的都這麽大方,你這不是要送得破産了?”
吃醋了。
程青放篤定地想着。
手下一使勁,把莊澤往裏一拉,莊澤猝不及防,一下子撞進了程青放的懷裏,還沒等莊澤回過神來,眼睛上一熱,眼睑被親了一下。
莊澤呆了兩秒才回過神來,耳根一下子紅了,慌張地轉頭一看,剛才那個女秘書正站在卧室門口,神情自若,仿佛什麽都沒看到。
“沒有別人,以前的都是随便玩玩的而已,”程青放在他耳根說着情話,“只有你我才是真心的。”
莊澤力持鎮定,推開了程青放:“你……你幹什麽……有人在呢!”
程青放招手:“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秘書安曼女士,以後有什麽事如果我不在的話,你直接找她,她會幫你解決的。”
安曼颔首致意,彬彬有禮地遞上了自己的名片:“莊先生,你好。以後有什麽事盡管吩咐我。”
安曼将房間的設施挑着要緊的講解了一遍,随後就識趣地告辭了。
門剛剛關上,程青放便輕輕一推,将莊澤按在了牆上,低頭去摩挲莊澤的耳垂和脖頸。
他總算發現了,莊澤這一處分外敏感。
莊澤忍不住輕哼了一聲,這聲音連他自己都聽着臉紅,慌忙想要避開:“別……”
然而晚了,耳垂落入了被吻住了,莊澤倒吸了一口涼氣……
和上幾次的相比,這一次程青放的技術越發高超了,一直隐忍不發,到了最後,莊澤的眼裏都被逼得泛起了一層水意,看起來分外乖巧可憐,程青放這才放過了他。
去沖澡的時候,莊澤看到了脖頸和鎖骨處的點點吻印和咬痕。
被迷惑了的心智這才猛然清醒了過來,他惱火地用毛巾使勁搓了搓,妄圖把這些印記洗掉,然而,皮都快擦破了,紅斑起了一大塊,那些吻痕反而更明顯了。
狗才這樣亂咬人吧?
他放棄了,面無表情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白皙的皮膚上紅痕點點,暧昧無比;眉梢眼角還殘留着剛剛的幾分激情,眉眼含春;肩膀和腰形成了一個漂亮的倒三角,剛才被程青放掐過的淤青若隐若現……
一陣過電般的感覺襲了上來。
他慌忙披上了浴袍。
性谷欠真是一種可怕的毒.藥,讓人上瘾,尤其是他這樣清心寡欲了二十多年之後。
這一晚,莊澤睡得不太好,程青放的手一直霸道地摟着他,壓得他胸口喘不過氣來,一大早就醒了過來。
把壓在胸口的手拿開後,莊澤剛要起來,程青放睜開了眼,一把把他拉進了懷裏,啞聲問:“去哪裏?”
莊澤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身上的變化:“別鬧,我要上班。”
“上什麽班……”程青放不想放開,這具身體既有着未經人事的青澀,又有着渾不自知的誘人,讓他有點入迷。
這要是胡鬧起來,莊澤真的就不用上班了。
他慌忙推了程青放一下,飛一樣地下了床:“我今天有事,還要去樓下拿點資料,你再睡一會兒。”
總算擺脫了程青放的糾纏,莊澤快速地洗漱完畢,去了樓下。
才六點多,魯呈安應該還在睡懶覺,莊澤蹑手蹑腳地推開了房門,被吓了一跳。
客廳裏亂糟糟的,沙發都被搬到了一旁,原本在角落的跑步機搬到了中間,地上還七零八落地推着補光板。
莊澤頭疼了起來。
他喜歡幹淨,有輕微的潔癖,最讨厭這樣亂哄哄的場面,這間公寓裏,魯呈安和簡徵的房間裏怎麽折騰都行,但客廳、廚房這樣的公共場所,他向來收拾得一塵不染,也不許他們弄得髒亂不堪。
再走過去一看,魯呈安高大的身影蜷縮在沙發上,睡得正香,嘴巴還微翕着,發出了輕微的鼾聲,看起來有點可愛。
乍看到客廳亂哄哄的惱火,被這副傻呵呵的模樣驅散了不少。
算了,別折騰魯呈安了。
他正要去自己的卧室,魯呈安的小腿抽搐了一下,猛地醒了過來,茫然的眼神落在了莊澤身上:“莊子你回來啦……啊!”
他一下子驚跳起來,慌忙去收拾那些亂糟糟的東西:“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昨天我直播弄得太晚了,就沒收拾……你別生氣,我馬上整理幹淨!”
“別弄了,”莊澤阻止了他,“睡你的吧,我來拿樣資料,馬上就走。”
“這樣啊,”魯呈安撓了撓頭,舉手發誓,“你放心,等你晚上回來以前,這裏會一塵不染,要不然的話你揍我。”
可能這是老天爺的暗示吧,暗示他應該和程青放同居,享受這一段暫時偏離了他人生軌道的禁忌。
莊澤拍了拍魯呈安的肩:“不用了,你剛開始你的直播大業,收來收去得太麻煩,這陣子我搬去樓上住了,一個朋友在這裏買了房,挺方便的。”
“這麽好?”魯呈安一臉的意外,“哪個朋友啊?”
“這你就別管了,管好你的直播吧,以後等我回來了你要是還這麽亂糟糟的,信不信我把你這些玩意兒都丢垃圾桶了?”莊澤指着地上的這些東西一臉的嫌棄。
“放心,我這兩天在調試設備才這麽亂糟糟的,”魯呈安趕緊解釋,“過不了幾天就好了。”
“你要注意點,別熬夜了,小心賺了錢沒命花。”莊澤毒舌了一句。
“你小子,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魯呈安捶了他一拳。
日子過得好像順心了一點。
莊澤從客服部調到了研發部,擔任了副經理一職。經過在公司各個基層一年多的磨練,他對客戶的需求和産品的流程都了若指掌,再加上他原本的專業和技術儲備,在新職位上游刃有餘。
莊祁安和他讨論了幾次“安加計劃”,覺得方向可行,開始讓研發部進行前期調研,如果合适的話先設計個概念機出來。
和程青放同居的感覺好像也不賴。
程青放很忙,呆在公寓的時間并不多,一個星期也就三四天,平常公寓裏都很安靜,莊澤看電影、讀書都沒人打擾,鐘點工把晚餐、衛生都安排得很妥當,偶爾興致來了,莊澤還能下廚做幾個自己愛吃的小菜。
當然,最美妙的還是兩個人越來越契合的床上生活。
程青放給他開啓了一扇一直密閉的窗戶,讓他沉迷于那種感覺不可自拔。
就好比現在,兩人剛剛翻雲覆雨過一次,程青放卻好像不知餍足,在他後面啃噬着,他一下子又有了感覺。
當然,他很有節制,回頭瞪了程青放一眼:“別鬧,睡了。”
這一眼帶着事後的慵懶,非但沒有半點威懾力,還越發讓人心癢了起來。
程青放笑吟吟地湊了過來,故意捏了捏他的耳垂:“啧,這兒又紅了,真的不想嗎?”
身體的自然反應,莊澤控制不住,呼吸有點急促了起來,自制力有繳械投降的趨勢。
手機很突兀地響了起來。
這鈴聲很特別,是錄制的一段小提琴曲,拉得也不流暢,斷斷續續的,程青放聽了幾秒才聽出來是卡門,剛要嘲笑幾句,莊澤卻一下子推開了程青放,從他的懷裏坐了起來,急匆匆地拿起了床頭櫃上的手機。
朝着程青放“噓”了一聲,莊澤接起了電話,深吸了兩口氣,調勻了呼吸。
“莊子,”聽筒裏傳來了吊兒郎當的聲音,“我回來了,可把我給憋死了,有空不?出來吃個小龍蝦。”
作者有話要說: 程董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讓人不忍心戳破它的美好[狗頭保命.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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