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想要分手的第十天
莊澤原本還以為自己會失眠,沒想到,最後他睡得很沉,被身體的生物鐘叫醒時,已經是早上的八點鐘了。他躺在床上想了兩秒才清醒過來,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而且,這不是他的公寓。
程青放已經醒了,單臂撐着腦袋,正饒有興趣地盯着他看。
莊澤有點不太自然。
自從他懂事以來,就沒有和人用這樣親密的姿勢從床上醒來過。
他不着痕跡地往旁邊讓了讓:“有衣服嗎?我的衣服被你扯壞了。”
“櫃子裏有幾套新的,你先随便挑一套對付一下,等會兒我們去街上買。”程青放慷慨地道。
程青放的個子比莊澤高了半個頭,襯衫顯然也大了一號,莊澤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件能穿的,把袖子卷到了手肘處,勉強看起來不是那麽不合體。
吃完早飯,兩人驅車去了金冠中心。
金冠中心位于東蒲江畔,一棟主樓兩座副樓。
和旁邊林立的高樓大廈不同,金冠中心一共才四層樓高,并且毫不吝啬地設計了供游客休憩的花園、廣場、噴泉、沿江散步道……在這寸土寸金的際海市顯得分外矜貴、獨特。
廣場中心的标志性雕像是一只抽象的金雞,被一些造型奇特的幾何圖形包圍着,彰顯着它的高貴身份。
整一個一層都是奢侈品中心,莊澤駕輕就熟地到了他常去的那幾家,挑了幾套衣服進了試衣間。
沒一會兒,莊澤從裏面出來了,淺灰棉麻修身半袖襯衫,配了一條九分深色小西褲,露出了一截肉色的腳踝,配上他白皙的肌膚和精致的五官,那氣質簡直和秀場的男模別無二致。
銷售小姐一臉的驚豔:“莊先生,你穿這一身太好看了,特別有氣質,大小也和貼身剪裁的一樣,十分完美,我這裏還有兩套很适合你,要不要也一起試一下?”
莊澤點了點頭:“這一套先包起來。”
程青放總覺得什麽地方不太對勁,等莊澤試完了第三套衣服,他才回過味來,怎麽莊澤試完衣服都沒有問他的意見?合着他就是個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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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咳了一聲:“小澤?”
莊澤擡眼看他:“好了,再等我五分鐘,我付完錢。”
“我來,”程青放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說好了我送你的。”
“不用,”莊澤拿出了卡遞給了銷售,“幾件衣服我還買得起。”
程青放的臉色沉了下來,銷售小姐手裏捏着卡,卻敏感地察覺到了來自對面這個男人的壓力,有點邁不開步子,賠笑着問:“這……誰付不都一樣嘛……”
程青放起身把卡從銷售的手裏抽了出來,換成了自己的黑卡。
銷售小姐的眼睛一直,麻溜地拿着黑卡走了。
“你買回去的衣服,我不會心疼,”程青放湊到了莊澤耳邊,暧昧地道,“到時候又扯崩了,你的錢不就打水漂了?”
大庭廣衆之下,莊澤被他這不要臉的調情給震了一下,錯失了搶單的先機。
中餐莊澤挑了一家金冠中心邊上的日料店,這家日料店的刺身和螺肉特別新鮮,莊澤很喜歡,程青放不愛吃生食,則點了點烤肉和烤魚。
吃得差不多了,莊澤起身去上洗手間。
店裏的洗手間小且清幽,男士只有一個位置,莊澤出來的時候外面有人等着,他微微欠身剛要走過去,外面的那個人停住了腳步,略帶驚喜叫了一聲:“莊澤?”
那人的臉有點背光,莊澤盯着看了兩眼才認出人來,整個人本能地就僵直了。
“不認識我了嗎?”那人眼裏的失望一閃而過,“裴俊逸啊,以前你隔壁班的,高中我們還一個學校了一年,後來我去國外了,今年剛回來,上兩天我還在打聽你呢,今天就碰上了,真是緣分。”
“是你啊,”莊澤淡淡地應了一句,“看我這記性,才認出你來。不好意思,我朋友在等我,失陪了。”
“哎,你別走啊,你在哪個包廂?我過來一起敘敘舊。”裴俊逸追了出來。
莊澤停下了腳步,嘴角揚起了一個嘲諷的笑容:“裴俊逸,你覺得我們倆有什麽可以敘舊的?敘你當初怎麽和莊臻一起捉弄我,還是敘你怎麽拿我的隐私要挾我?你以為我就是個傻瓜,能一輩子都被你們玩弄嗎?省省心去玩別人吧!”
裴俊逸臉一白,站在原地不動了。
移門開了,程青放探出頭來,皺着眉頭看了他們倆一眼:“出什麽事了?”
莊澤定了定神,飛快地走進了包廂,把裴俊逸的視線阻隔在了移門外,這才讓身上那種雞皮疙瘩林立的感覺稍稍好轉了一些。
“沒什麽,以前一個的同學。”他着急想走,“吃完了沒?買單走了。”
程青放沒動,好一會兒才慢條斯理地道:“急什麽急?慢慢來。”
莊澤沒辦法,只好在位置上坐了下來,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碗裏剩餘的米飯,他有心讓自己的表現正常一點,只是一想到和裴俊逸處在同一個密閉的空間裏,他就惡心得慌,什麽都吃不下了。
“你怎麽了?”程青放坐在對面,終于有點忍不住了。莊澤從進來開始就魂不守舍的,外面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沒什麽,甜點挺好吃的。”莊澤答非所問,挖了一勺店裏送的抹茶布丁。
程青放對這個答複不滿意,可又不想表現得太過在意,佯做不經意地問:“怎麽,那人是你初戀?”
莊澤一口布丁來不及下咽,差點嗆進了氣管,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看來真的心裏有鬼。
初戀情人、久別重逢,幹柴烈火、舊情複燃。
小家夥不會給他戴綠帽吧?
程青放的腦子裏閃過數個念頭,臉色陰沉了起來。
“你……你怎麽想得出來?”莊澤一邊咳嗽一邊嘲笑了一句,“我和他根本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的。你這麽能編,可以去做編劇了。”
程青放盯着他看了半晌,臉色稍緩:“過來。”
莊澤被他弄得有點莫名其妙:“幹什麽?”
“過來。”程青放的聲音提了提,顯然有點不悅。
莊澤只好從榻榻米上起身,坐到了他身旁:“到底什麽……”
他的聲音頓住了,程青放的手指在他嘴角摩挲了兩下,替他拭去了殘留着的布丁。
這動作有着一種異樣的親昵,莊澤呆滞了兩秒,耳根漸漸地紅了。
“好好說不就行了,動手動腳的幹什麽……”他不自然地避了開來,掩飾着拿起了桌上的小毛巾擦了擦嘴,飛快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程青放滿意了。
小家夥害羞的模樣,還挺有意思的。
和初戀舊情複燃之類的事情,晾他也沒那麽大膽子,等有空了再好好去查一查,看看到底那個男人和他有什麽瓜葛。
作者有話要說: 腦補是種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