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無心GL

第60章 幫忙

楊瓊的手一用力，康妃猝不及防，一下子倒進楊瓊的懷裏。康妃掙紮了幾下，被楊瓊用力抱緊，直到懷裏的人不再掙紮。

“楊瓊……”康妃的話從楊瓊的懷裏傳出來，悶悶的。“你如果真的喜歡本宮，就一直喜歡下去好嗎？本宮的心冷得太久了，需要找一個懷抱捂熱它。”

“秋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楊瓊覺得自己的眼眶也有些酸澀，她仰起頭眨了眨眼，逼回了眼中的霧氣。她不想哭，也不能哭。她要讓康妃感覺到，自己不是個軟弱的女子，而是個值得依靠的人。

康妃紅着臉自她的懷中仰起頭，“你既然答應了本宮，就不許反悔。”

楊瓊想笑，反問道：“我為什麽要反悔？”

“本宮是皇上的女人。”康妃別過頭，不去看楊瓊的表情。

楊瓊将康妃的頭轉過來，讓她看着自己。“秋華，我知道你是誰，一直都知道。如果我介意這些，從一開始我就不會喜歡你。如果我喜歡你，就會包容你的所有。你可願意相信我？”

康妃盯着她看了很久，才點頭道：“我相信你。”

吐出“我相信你”這四個字的康妃，在楊瓊眼裏前所未有的動人。她有些難以自制地抱緊了康妃。康妃柔軟的身子偎在她的懷裏，一陣淡淡馨香入懷，楊瓊的心裏亂七八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

“今日皇後代淑妃向六宮道歉，還額外向本宮道歉。”康妃靠在楊瓊的懷裏，覺得溫暖了很多。她覺得她們兩個人的關系似乎有些失控，她不喜歡這種感覺。但是又不願意破壞這種關系，她與楊瓊不同，她服侍皇上八年，自然知道對方情動是什麽樣子。她不能做什麽逾矩的事情，只好扯開了話題。

楊瓊心裏明白，能做到今天這一點，康妃已經做了很大的努力。這種事情急不得，只能緩緩圖之。“娘娘可知道皇後娘娘的意思？”

康妃沒等說話，就聽門外有人敲門道：“娘娘，補品炖好了。”

康妃急忙從楊瓊的懷裏掙脫出來，對着黃銅鏡理了理自己的妝容，見一切尚好，這才讓楊瓊去開門。

楊瓊心裏将這個不識趣的家夥罵了千萬遍，板着一張臉去開門。門口，如娟端着托盤，見到楊瓊一張死人臉，不禁吓了一跳。康妃面前，她也不敢多問，進門按照康妃的吩咐，将炖盅放下後，立即退了出去。

楊瓊見如娟利落地退出去，不禁奇怪道：“她會不會看出了什麽？”

康妃正在用銀湯匙将炖盅裏的補品盛到小碗中，聽了楊瓊的話，漫不經心道：“她能看出來什麽？我們的事？你我同為女子，又能有什麽事？”說着，唇角勾起狡黠的笑。

楊瓊心頭一凜，康妃此時笑得像只狐貍一般。“你心裏是怎麽打算的？”

康妃道：“能有什麽打算？這宮裏對食的人還少嗎？”說着，喝了一口補品，似乎覺得味道還不錯，她伸手招呼楊瓊過來。

楊瓊走過去，康妃讓她坐到自己身邊，将盛滿補品的小碗遞給了她。

“給我的？”楊瓊完全沒想到。

“本宮特意吩咐小廚房炖給你的。加了好些藥材，能夠幫助你補氣養血。”康妃溫柔地說。

楊瓊喝了一口。說實話，味道不怎麽樣。滿是藥材味，雖然用上好的食材中和了很多藥味，但對于從小吃西藥長大的她來說，還是很難喝。

康妃似乎看出來楊瓊的心思，冷着臉道：“這是本宮特意吩咐熬給你的。”

楊瓊急忙狗腿道：“我一定把它喝光。”

康妃這才重新露出笑容。

楊瓊邊喝邊問道：“娘娘也知道對食的事？”

康妃道：“這都是存在多少年的事兒了，本宮如何能不知道？”然後又看着楊瓊，問道：“我這珑華宮裏就有一對，你難道不知道？”

“啊？”楊瓊到嘴的補品險些噴出來。急忙捂住了嘴。康妃對于吃相如此不雅的她皺了皺眉，有些嫌棄地将臉轉到一邊。

楊瓊趁機将食物咽進肚子。然後一臉八卦地問：“是誰啊？”

“你沒看出來？”難得康妃有了調戲楊瓊的興致，看她急得不行，康妃眉目立刻生動起來。

“娘娘，告訴我嘛。”楊瓊放下小碗，拉住康妃的手央求道。

這故作軟軟的聲音讓康妃的心下一片惡寒，立刻投降道：“好了，本宮告訴你。你說話正常些。”

楊瓊立刻瞪大了眼睛，等着康妃公布答案。

“是如娟和元香。”

“啊？”楊瓊張大了嘴表示她很吃驚。她是知道這兩個人都是康妃的心腹。也知道她們兩個人住在同一間屋子裏。但是對食什麽的，怎麽看她們倆也不像啊。

“看不出來嗎？”康妃笑道：“當初本宮為了埋下暗棋，将元香調往尚儀局做掌籍宮女。那時她哭着求本宮将如娟也調出珑華宮。本宮由此知道了她們的關系，也知道了元香已經覺察到珑華宮會出事，正是這份洞若觀火的本事，才讓本宮最終答應了她的要求。”

“娘娘對元香真是信任。”楊瓊說話的語氣有些怪怪的。

康妃轉頭看着她，含嬌帶怯地戳着楊瓊的肩膀道：“你啊，元香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難得又忠心耿耿，本宮自然寵着她一些。你也不必介懷，寵她是全了主仆之情，和你不同。”

“怎麽不同？”楊瓊明知故問。

康妃氣得捶打了楊瓊肩膀一下，嗔道：“這般沒正經的，枉本宮一直牽挂你的傷。”

楊瓊抓住康妃的手道：“娘娘的牽挂我自然知道。這深宮歲月，自有我陪着娘娘一同走下去。”

康妃慢慢将頭靠在楊瓊的肩頭。“在外人眼裏，本宮是風光無限的寵妃。在其他嫔妃眼裏，本宮是個讓她們羨慕的存在。在皇後眼裏，本宮是個夠資格的對手。可是在本宮眼裏，自己不過是個可憐人。‘白頭宮女在，靜坐說玄宗。’真到了那般境地，本宮都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楊瓊伸出手臂環住康妃，心底微微嘆氣。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許人間見白頭。這是歷代美貌女子的悲哀。

兩個人竟這麽坐了很久，誰也沒有再說話。空氣中彌漫着甜甜的溫馨，康妃覺得自己的心似乎有了一點着落，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似乎減輕了一些。她是最不喜歡争鬥的人，但是身處後宮漩渦之中，不争是不行的。八年争鬥，身心俱疲。她也曾放棄過，但最終還是回到這個角鬥場，面對曾經的對手，進行曾經的那些争鬥。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楊瓊的出現吧。也許命運之神冥冥之中将楊瓊送到自己面前，算是對她的一種撫慰吧。

道歉一事出現後，柳淑妃嚣張的氣焰滅了不少。行事不再頤指氣使，但是事情依舊沒什麽進展。柳淑妃為此火氣很大。這是皇後交代她做的第一件事，已經鬧出不少的風波，若是無法調查清楚，她在皇後面前注定要被貼上“無能”的标簽。

無論如何，皇後的千秋節之前，她一定要查出一個結果來。柳淑妃暗自給自己定下了目标。

芊柔苑。

馮美人被禁足的這段時間一直茶飯不思，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宮女碧雅看着心急。

“美人，您也不必太擔心了。皇後明察秋毫，一定能夠洗清您的冤屈的。”

馮美人苦笑道：“碧雅，你也不用勸我了。我心裏頭明白，霍婕妤的位份比我高，也比我得寵。小産這種事可大可小，就看上面怎麽判了。”

碧雅道：“美人，咱們沒做過的事，上面怎麽判也不能冤枉咱們的。”

“你不懂。這完全是一個圈套。你和碧函都是打小就跟着我的。我絕對不相信碧函會去害霍婕妤。也不相信碧函會背叛我。”馮美人說到這裏，忍不住嘆氣道：“我待你們兩個名為主仆，情如姐妹。如今過去這麽多天了，碧函在執刑司那種地方，不知被折磨成什麽樣子了。”

碧雅聽了心裏也很難過，還要強忍着勸慰馮美人。“美人，碧函一定會沒事的。奴婢相信，有您的這份挂心，碧函一定可以感受到的。”

馮美人道：“是我沒用。明知道她在為我受苦，卻救不了她。我位份太低，在這皇宮之中，根本沒有說話的權利。”馮美人看着門外飄起的雪花，暗暗下了決心：只要這次能夠逃過此劫，我必定全力争寵！再也不要被人魚肉！

夜裏，馮美人脫衣就寝。碧雅剛剛退下，馮美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突然，她眼前一花，一個黑影閃過，她還沒來得及呼救，就見一個紙團朝她丢過來。她下意識地躲閃，那黑影并未停留，翻開窗子跳了出去。馮美人扶着胸口呆坐了半天，這才想起來去看看那個紙團。她輕手輕腳地取來火折子點亮了蠟燭，借着燭光将紙團打開，見裏面只是一顆小石子。她丢掉石子，仔細看紙團上的字。紙團上的字跡娟秀但是并沒有什麽體，看得出寫字者沒有練過書法。再看內容，馮美人用手捂着嘴，不敢置信地将紙團上的內容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能夠背下來了，她将紙團就着燭火燒了。吹熄了燭火，她重新躺回床上，心情卻再也無法平靜。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