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調查身世
明明是相互沒有太多聯系的一桌人偏偏湊到了一起，而桌上的氣氛雖然是有淩雪風的刻意調節，可是章蘭因與宋辭年的争鋒相對，顧衣的心事重重，和自從聽了曲子之後一直臉色陰沉的李離，怎麽看怎麽都非常尴尬……
該賠罪的已經賠罪，聽曲子的也已經聽曲子，一番鬧劇下來天已經黑了，顧衣便與李離衆人告辭。
等着顧衣一走，方才還算是其樂融融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宋辭年看着冷氣的來源，十分心虛，求救的目光看向了一面只将自己當做擺設的淩雪風。
一面心虛的說道：“我……又不是故意的。那四小姐身份那般特殊，我怕她是那個人安插在顧家的人，所以讓嫣兒彈了曲子試探她麽……”
李離冷笑一聲，淡淡的看過了宋辭年一眼，十分平靜道：“那之前怎麽沒見你們試探過她呢。”
那還不是因為沒看見她的模樣。
偏偏是姓顧，偏偏又是生的那般模樣，偏偏又總是那般巧合的與李離糾纏在一起，如何能不讓人起疑。
雖然知道依照李離的精明不可能再上一次當，可是八年前讓李離性情大變那件事情讓他們如今想起來如今還心有餘悸。
當年的李離差點就毀了，如今他們重新回到了長安，怎麽不能小心謹慎。
是以，今日他們明明知道李離的禁忌如何，可是偏偏不得不铤而走險的犯了李離的禁忌。
李離越是平靜，可宋辭年越是不安。他倒是希望李離能夠發火，或許他的損失還小一點……這樣的李離，平靜的外表下醞釀了滔天的怒意啊……
李離知道這兩人是為了自己好，目光看向了窗外與章蘭因告別顧衣身上，眼眸濃郁，比夜色還要漆黑讓人看不清楚到底在想什麽。
“若是真的是那個人的人，你以為不過就是個曲子能試探出她的身份嗎？”李離意味不明的說道，“日後還長着呢……”
他的目光看向的是樓下和章蘭因打鬧的顧衣，可是似乎又從她的身上，越過了漫長的時光，看到了當年在越溪上泛舟唱歌的少女。
時光重疊，恍若看見的并非是冰冷大雪的長安城，而是那一年陽春三月，草長莺飛的季節。溫軟了時光，驚豔了歲月……
樓下的顧衣莫名覺得背後涼飕飕的，章蘭因不由得問道：“衣衣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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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衣摸了摸鼻子，看向了方才下樓的時候一閃而過的人影，疑惑道：“沒什麽，可能我看錯了吧，那人有點像是我二叔……”
不過是個背影罷了顧衣不想多做猜測，怕的是自己因為今日見到李離神經緊張出現的錯覺。
章蘭因神秘兮兮道：“說不定你沒看錯呢，你二叔可是長安城的風流人物，在這花容樓裏有幾個相好的也不用大驚小怪的。”
顧衣不過是随口說到，也沒放在心上。畢竟顧至齊的風流就連老夫人都無可奈何的，到底是二房的事情，她一個外人，自然是不好多說什麽。
章蘭因勾着顧衣的肩膀，冷笑一聲道：“衣衣你不要轉移話題，你老實給我交代，你和離王之間到底怎麽回事！”
見着章蘭因面色不善，顧衣只能裝傻的含糊不清的說道：“我與離王沒有怎麽回事，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
這邊卻見章蘭因還想逼問下去，顧衣一指江嘉敏拿出莫名咦了聲道：“江大人……”
聽到江嘉敏，章蘭因下意識的轉頭去看，顧衣乘機跳上了顧家的馬車，章蘭因方才知道上了顧衣的當了。
“顧衣，你太狡猾了！”章蘭因氣急敗壞的叫道。
顧衣笑，“蘭因，除夕後再見……”
上了馬車後，顧衣臉上的笑意漸漸的收斂。
沒想到今日出行，竟然遇到了李離，惹了這麽大的風波。
曼陀羅的旗幟，竟然是周家的家徽，究竟是巧合還是真的有所關聯？李離暧昧不明的态度，為何她獨獨對自己這般的在意？淩雪風和宋辭年為何在言語中對她有試探之意？越地的曲子，為宋辭年唯獨問她可曾聽過？
所有的一切，隐隐似乎有所關聯，可是若真的細細理起來，似乎又沒有絲毫的聯系。
是她的多心，還是在這其中真的掩藏了什麽秘密？
顧衣種種疑惑下回到了端居，着人吩咐遣來了吳明，囑咐了他幾句。
吳明聽了顧衣的吩咐後不解的看着顧衣道：“小姐為何想起又要查臨姨娘的身世？”
當年夫人死之後，小姐也命他查過。可是所查到的不過是臨氏自幼父母雙亡，八歲便就賣到了張家為奴，後來老夫人嫁到顧家被扶為正室後，十三歲的臨氏便就做為陪嫁丫鬟到了顧家，與顧至遠相識，青梅竹馬，一同長大。
除了比一般丫鬟出色點的外貌和心機之外，其他的沒有什麽可疑之處。
顧衣嘴唇緊抿成了一條線，說道：“再查一遍，不要驚動任何人也不要去張家那邊查。除夕後，你立即啓程去南夷那邊，在南夷邊境和……”
緊接着，顧衣的語氣頓了頓道：“陳郡去查，看看能不能查到蛛絲馬跡！”
“南夷和陳郡？”吳明疑惑的看着顧衣。
卻見顧衣微微的點頭道：“對，一定要足夠的隐秘，若是一個不小心或許……會讓你有性命之憂！”
他不是多話的人，見顧衣這般吩咐，他便沒多問，而是有些遲疑問道：“只是南夷和陳郡這麽大，沒有線索，查一個二十多年前的人，估計是……不好查吧。”
“曼陀羅，傀儡之術！”顧衣輕聲說道，“有了這兩樣線索，将會好查多了……”
見顧衣這般說，吳明領命下去。
顧衣心中隐隐有一種預感，或許從臨氏的身世查起，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說不定，能就此搬倒臨氏和……查到母親真實的死因！
而讓吳明去查，一是他跟随自己多年，值得信任；二是吳明本是軍營中探子出身，此行顧衣隐隐有一種預感，若是一時不查被臨氏知曉，将面臨這很大的危險，只有吳明才能勝任此事！
“小姐，你在想什麽呢？回來之後就見你心事重重的。”
遠書和墜兒并沒有跟随顧衣前去花容樓，而是在街上買了些小女孩家喜歡的東西，并不知道在花容樓中發生了什麽事情。
似乎是方才墜兒的聲音才将顧衣從沉思中驚醒一般，顧衣笑了笑道：“沒什麽，我在想年後我該提一壺好酒，去拜師了！”
之前她對田一比避之不及，可是如今歷經了這些之後，顧衣覺得拜師或許是不錯的選擇。
一來田一是有真實的本事的，可以從他身上學些防身的計量；二來，田一似乎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那些秘密與顧家、與她、與臨氏是密切相關的！
而此時的蓮院中……
“娘你說顧衣回來爹爹肯定會撤了你的禁足的，可是小年爹爹竟然帶了顧衣一同去祖母那裏請安，爹爹，爹爹他是不是已經忘記了我們！”
顧南月抑制不住的惶恐說道，在大房顧家，她從來都是受衆人矚目的。可是這些天，顧至遠似是已經忘記了她們母女二人一般，不曾踏足于蓮院中，也不曾遣人問候她們母女一句，這樣無聲無息的被遺忘，讓顧南月十分恐懼……
臨氏捏着杯子，幾乎要将杯子捏碎一般咬牙切齒道：“誰曾想到顧衣那個賤人竟然沒有落井下石在你父親面前告娘的狀。是娘失算了，如今的顧衣，已經非當初的顧衣了。”
經過了好幾次在顧衣手中明裏暗裏吃虧，臨氏終于驚慌的發現顧衣早就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沒有了昔日的浮躁，變得越發的沉得住氣了。
對付顧衣，可不能再用之前那一套辦法了！
“娘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啊！”顧南月如今關心的不是顧衣的轉變，而是怕她在大房中的地位不保。
“下一步……”臨氏垂眸思索着，原本以為顧衣的回歸會将這僵硬的局面打破，可是顧衣卻只言不提有關于她的事情，顧衣不提她若是等顧至遠回心轉意，又要等到什麽時候？
可是在蓮院中，她一直扮演的都是柔順不争的姨娘，但凡她若主動跟顧至遠哭訴一點委屈，那麽有些東西意義可就變了。
往常的委屈，都是她主動設計等顧至遠發現才心生憐惜，可是若這次她主動的跟顧至遠哭訴，那麽顧至遠必定會認為她是舍不得手中的權勢別有用心才這般。
一旦颠覆了她與世無争的人設，那麽在顧至遠心中豈不是加深了她加害顧泓的嫌疑！
不能主動跟顧至遠哭訴委屈，顧衣又不落井下石提到任何關于她的事情，難道局面就任由這般僵硬下去？不，不能這樣！
如今最主要的不是怎麽去對付顧衣那個賤人，而是要想辦法讓顧至遠回心轉意！
不過是思慮了片刻間，臨氏眼中閃過了一絲異樣的神色，在顧南月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顧南月有些訝然的看着臨氏。
卻見臨氏眼中閃過了一絲狠色，道：“你就照着娘說的這般做，這幾天沉住氣，等除夕晚上你好好表現！”
姣好的面容上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讓人看不透藏在笑容背後的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