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1)
十月初一覺得這句話超帥,說出來的後果就是……
“咿呀呀呀呀——好痛啊!老師別再戳了!痛死了QAQ!”
十月初一幾乎都想一路淚奔而去,奈何給她雪上加霜的元兇就站她肩膀上,哪怕她淚奔走也沒用——人家一伸手就能戳到她腦袋上的包。
小嬰兒模樣的彩虹之子側頭微笑。
“我記得初一說過自己很強,還想變得更強。忍耐疼痛也是修行哦。”
“精神上的強又不代表肉體強。術士會格鬥根本就不科學!像我這麽科學的術士能随便打幾個流氓就不錯了怎麽可能打得過武鬥家!嗷嗷嗷——別再按了真的好痛啊!老師我錯了我再也不會給你紙尿片了——啊!”
再次被戳中傷處的十月初一發出一聲慘叫。
QAQ!
什麽嘛!
老師比學生強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就算被她的狂風啊火焰啊武器啊偶爾戳到也不算什麽吧!到最後搞得一身傷差點住院的明明是她吧!
為什麽這個家庭教師給她正了骨包紮好之後就不停地戳她傷口啊!
這不科學!
元素構成表上的“溫柔”一定是假的!!!
像她這樣完全不把嬰兒老師當成異形而是嚴肅認真地當做小嬰兒來對待,又準備奶瓶又準備尿布的好學生哪裏去找!
武術格鬥一看就懂一教就會哪裏找!
只不過身體素質跟不上暫時用不出來嗎,有至于下狠手把她揍得險些挂在峨眉山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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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看着十月初一雙眼濕潤滿臉悲憤地前進,忍不住笑了出來。
“初一,你……為什麽想要變強?”
“那當然是為了毀滅世界!”
十月初一理所當然地回答。
然後十月初一理所當然地再次得到一個爆栗。
“認真點。”風用他那雙烏黑的大眼睛直視着十月初一,像是要透過那雙同樣的黑眸看到她心底。
“我可認真了!總有一天我會毀滅——嗷!”
十月初一捂着腦袋上硬生生被敲出來的包,淚汪汪地改口,“因為我想活下去,我想……”她的聲音陡然間溫柔起來,“保護一個人。”
風盯着十月初一看了片刻,轉頭看向前方,笑着開口。
“我不會問你的幻術和戰鬥技巧是從哪裏學來的,如果有人問你,你可以說是我教的。不要忘記你現在的答案。”
淚眼朦胧的十月初一一愣,反射性地轉頭,只看到了小嬰兒和外表完全不符合的沉着。
“……啊,謝謝。”
十月初一低頭揉了揉眼睛,平複着心中因為這句話湧動的溫暖和苦澀,過了會兒,非常認真地擡頭,“在世界毀滅之前,我也會盡力保護老師的。”
果然還是個孩子啊……
哪裏有老師需要學生來保護的道理,該是反過來才對啊。
風輕笑着揉了揉十月初一的頭發,“你是我的學生,保護好自己就好了。彭格列不是簡單的地方。”
“啊,我跟裏包恩說過啊,我很可能‘聽調不聽宣’,裏包恩說,這事兒他不管。反正他不管就行,以阿綱的個性,才不可能強行命令我呢。至于其他人,我管他們呢。”
十月初一雙手一攤,“了不得指環扔回去嘛。我單純就是不想看到把我掄牆的六道骸太早被放出來,等過幾年,呵呵。”
“過幾年怎樣?”風笑眯眯地追問。
十月初一握拳,“把他弄出來,我要掄牆掄回來!”
她還能更幼稚嗎!
風差點笑噴出來,好不容易忍下去,正色說:“然後把霧守的位置扔給他,自己跑路?”
“沒錯沒錯!老師您好聰明!”
風嘆了口氣,沒再接口。
他忽然很同情彭格列未來的十代目澤田綱吉。
看來他注定會有一個不靠譜的霧守,或者一個更不靠譜的霧守……
雖然這兩人的實力都非常可靠,在守護者當中、不,即使在全部的黑手黨中也會名列前茅,但是性格上實在是……
——經過十天的艱苦修煉後,十月初一回到了并盛。實力增強了多少目前還是個未知數,不過腦袋上的包倒是增長了……
“初一,誰教你鍛煉基礎體力的?”
“咦,那是……”是姐姐,但是不能說。十月初一笑笑,“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為了更好地熬夜游戲,我們需要更強健的體魄——嗷!老師你就別再戳了!帶着一個大包去戰鬥真心不好看!”
風敏銳地發現十月初一回避了問題,也沒有追問。
十月初一顯然受過系統的戰鬥訓練,即使她本人未必意識到了這一點。
基礎體力、動态視力、觀察力、對環境的分析和适應能力,以及浴血後異乎尋常的冷靜和瘋狂,這些不可能是“普通人”會有的素質。只不過,不知道教導的人出于什麽思量,僅僅教了個入門之後就沒有繼續教下去。
宛如将原石打磨到剛剛散發光彩就罷手——不合常理。
“瓦裏安是暗殺部隊,有獲勝的信心嗎。”
“沒有!如果老師能提前去幹掉我的對手就太棒了!”
風伸出手輕輕一按。
“嗷——”
精神和體力都消耗到了一定程度的十月初一并沒有注意到前面的喧鬧。
“蛋糕是藍波大人的!”
“蠢牛,死吧。”
“藍波大人才不怕你!”
爆炸的聲音接連不斷,煙塵四起,十月初一捂着鼻子後退,沒想到突然眼前一黑。
火箭筒砸過來的時候風就意識到了不妙,他推開十月初一,卻沒想到火箭筒突然轉向,還是砸上了她。
粉色的煙霧炸開。
風看着被置換到了這個世界的“十年後的十月初一”,錯愕地睜大了眼睛,失神了好幾秒,才不相信地走過去。
“……這……”
不可能……為什麽……十年後的他沒有……
——十年後——
十月初一睜大了眼睛,只能看到一片黑暗,而且異常氣悶,她動了動身體,發現自己似乎被困在什麽狹小的箱子裏似的。
開玩笑,如果死于窒息簡直就是對她智商的侮辱!
暴風迷霧的銀戟瞬間出現在十月初一右手。
“感謝老師。”十月初一集中精神,右手握緊了銀戟,“岚元素真好。”
暴風化作無形的利刃,轟得一下炸開了上方的桎梏,黑色的碎片炸飛得到處都是。
空氣和光線再次出現在十月初一面前。
與此同時,激烈的警報聲響了起來。
十月初一從奇怪的箱子裏跳出來,立刻遭受了自動攻擊武器的熱烈歡迎。她揮動銀戟,密集的旋風化作護壁,所有的子彈激光炸藥都被擋在外側。
大批穿着黑色西裝的人向着發生騷動的地點聚集。
“這是哪裏……”十月初一翻手将世界之書在地上一印,“地點掃描。意大
利,彭格列家族基地——?”
她瞥了一眼地面殘存的碎片,視線在複雜的金色花紋上停留了一秒。
這麽一會兒的時間,幾十人已經包圍過來,并且跳過了喊話的階段直接展開了攻擊。
“什麽情況嘛……”
十月初一加強了旋風護壁,舉起銀戟。
火紅與靛藍雙色的火焰瞬間明亮起來。
濃重的霧氣突然充滿了大廳。
銀戟揮下的瞬間,大片的風刃随着無數小股的旋風炸裂開來。
支撐着穹頂的石柱紛紛碎裂開來,整座大廳搖搖欲墜。
“術士會格鬥不科學,我可是科學的術士。”
十月初一一擊解決了這一波的敵人,确信他們暫時沒法繼續追擊後才向外走去。
有人!
十月初一舉起銀戟,剛想動手,沒想到對面有些面熟的棕發青年以一副見鬼的神情看着她,一點沒有動手的意思。
又過了一會兒,青年竟然流下了眼淚。
“小初……”
——咦?
十月初一正想問話,眼前突然爆出一陣粉色的煙霧,等她的視野回複清晰,她已經回到了之前的街道。
小小的柔軟的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十月初一不解地看過去,“老師?”
風笑着松開手。
“回家吧。”
“好啊。老師,你認識意大利文嗎?”
“嗯?”
“唔,這個,”十月初一在空中劃出剛剛看到的金色花紋,“這是文字還是純粹的裝飾?”
“……并不是字。”
“哦……估計有字的部分被炸爛了。”十月初一收起銀戟,打了個哈欠,“好累。”
風皺着眉想着剛剛的事情。
少女的指尖在空中劃過的是漂亮的花體字。
——彭格列的花朵。
被十年後火箭炮替換到這個時代的并非二十四歲的十月初一,而是更加年輕的少女。
冰中的少女溫柔地笑着,仿佛随時都會睜開眼睛一般。
少女的時間永遠停在了那一刻。
這一切揭露出一個殘酷的事實。
——十月初一,并沒有活到十年後。
作者有話要說:我是真·喪心病狂的蓮子。
幹掉一個六道骸算什麽,我連主角都敢幹掉!
滅哈哈哈!
☆、戰争開幕
“老師,晴之守護者和雷之守護者的比試都結束了……我們是不是回來的有點晚?”
“你想看這兩戰?”
“不想!”
三秒之後。
“好吧,我們回來的還早了一點……”
叮。
時鐘整點報時。
“三點……我先去洗澡,老師,要一起去嗎?我幫你搓背——嗷,好痛!”
十月初一捂着腦袋沖進卧室翻找換洗衣服,嘴裏還念叨着“什麽嘛,京子說可樂尼洛就和她一起洗澡,老師就——完全不可愛QAQ。”
留在客廳的風捂着額頭,不知道該說什麽。
自己年輕的學生完全沒懷疑他“嬰兒”的身份,十分認真地以對待“嬰兒”和“老師”的态度對待他……
一口一個敬語,準備了奶瓶和紙尿布……
他該說什麽?
抱着一堆衣服沖出來的十月初一在桌前停了下來,盯着風看了一會兒,摘下了眼鏡,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
“老師,麻煩您幫我保管一下,千萬不能摔到啊!”
風疑惑地擡頭,看到十月初一異常認真的神情,更覺得奇怪,他點了點頭,往眼鏡放置的地方挪了一點。
“你很珍惜這幅眼鏡?”
“是的!如果碎了就完蛋了!世界會毀滅的!”
“……”
“老師您不要這種臉嘛!我很認真地在說話啊,一般人我還不告訴他們呢!老師您知道‘潘多拉的匣子’吧?”十月初一豎起手指,嚴肅認真地說,“這個眼鏡,就是匣子的蓋子。如果碎掉的話,世界的惡意就會飛得到處都是——”
“……”
十月初一覺得風的內心一定全都是“%#¥%#¥”,因為他的表情完全說明了他的想法……她趕在風有所反應之前沖進了浴室。
頭上的包真心疼……
水流從頭頂沖下來。
十月初一閉上眼睛,撩起長發輕輕搓揉。
岚、雨,然後是霧。
至少要再勝一場才會有她出場的機會吧。
本來就是黑手黨的獄寺隼人姑且不說,讓原本是“普通中學生”的山本武去和暗殺集團的劍豪比試……
裏包恩到底是出于什麽考量才會把山本武推上這種戰場?
嚴格說起來,裏包恩會在她“受傷昏迷”的期間對她發出“加入彭格列,成為霧之守護者”
的邀請,這件事就已經夠奇怪了。
黑手黨可能接受一個不知根底的人嗎?
“十月初一”在這個世界仿佛真的存在,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資料都可以查出來,物證人證俱全。
如果這也是那三個小精靈口中的“身份設定是即時生效、絕對完備”,那也未免太過完備,太過真實。
一瞬之間更改了整個世界所有相關人員的記憶嗎?
這種事情,如果有“什麽”能做到,大概只有“神”。
水汽模糊了浴室。
十月初一伸出左手,純黑的書冊翻開,三團光從書中飛出。
“回答我,‘我’和這個世界的‘十月初一’是什麽關系?”
紅藍綠三團光聚集在一處,仿佛被驚吓到一般,三團光突然明亮,又突然熄滅。
“回答我。”
依然沒有答案。
三團光向着世界之書飛去,十月初一卻“啪”的一聲合上了書冊。
“呵,不說也無所謂。從此刻開始,我們之間除了‘毀滅世界’這個共同目标再沒有其他關系,如果你們再無視我的意願,幹涉我的行為,毀滅世界之前,我會先毀掉你們。”
少女睜開了眼睛,靜靜地看着三只小精靈,半晌,挑出一抹微笑。
“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
十月初一頂着一頭濕漉漉的長發走出浴室,臉頰紅撲撲的還挂着水珠。
“老師,一起去看岚之守護者的戰鬥嗎?”
風笑着搖頭,随後皺眉。
“把頭發擦幹,小心着涼。”
十月初一吐了吐舌頭,“才——不要呢,讓它自然幹吧。”
“初一。”
“謝謝老師幫我保管眼鏡。”十月初一拿起眼鏡戴上,笑着眨了眨眼睛,“來看我換衣服嗎?”
說完之後她迅速逃逸,留下風一臉尴尬地站在原地。
十月初一換上了襯衫短裙,對着鏡子仔細地整理好領結,習慣性地看向書房,恍惚間看到熟悉的身影,下意識地嬌聲呼喚,“姐姐幫我擦頭發”。
回應十月初一的只有安靜的風聲。她沉默片刻,走到書房,在書桌前坐下,看着對面空空如也的長沙發,翻起桌上的相框,再次确認照片裏“只有”她一個人後,她直接把相框扔進了垃圾桶。
“……姐姐,我好想你。”
十月初一雙手捂臉,過了會兒才擡起頭,翻開世界之書,盯着“暴風迷霧”元素表裏的“幻”看了很久,狠狠搖頭,把書翻到了“筆記本電腦”的頁面,右手對着桌面一拍,熟悉的藍色外殼的筆記本出現在桌上。她找到地上的網線接口安好網線,擡起屏幕,屏幕下方的“ACER”符號依舊清晰,就連觸摸板旁邊貼着的配置單都和她記憶中一樣,ASPIRE 4750G,G上還被指甲劃出了一道劃痕。
開機,聯網,網絡連接成功。
十月初一還沒試試企鵝和浣熊能不能登錄,右下角突然有個形似Z的圖标不停地閃,她習慣性地點了上去,屏幕中間立刻彈出一個對話框。
光标一閃一閃,一排排字刷出來。
多啦A夢:你上次說的東西我做出來了,你要看看成品嗎?
多啦A夢:Zero,在嗎?
多啦A夢:圖片我發過去了。
多啦A夢:……你不是被那些笨蛋發現了吧?
多啦A夢:還活着的話,回複信息。
多啦A夢:最近意大利第一殺手會去并盛,你自己多小心,被發現也不要連累我。
多啦A夢:我的留言你看到沒有?!
第一條信息的發信時間是3月3日。
最後一條信息是8月10日。
十月初一正想回複,卻沒想到鼠标剛挪上對話框,整個對話框連同右下角的Z字形圖标全都“嗖”一下不見了,她傻傻地眨了眨眼睛,點開開始程序的圖标,把電腦裏的程序翻了個遍,死活沒找出她沒印象的程序。
新型病毒?
不是吧?
世界之書複制筆記本電腦還帶複制個病毒的?
還有剛剛那個昵稱是神馬啊!
多啦A夢做出來的成品難不成是四次元口袋啊!
“毛——”線還沒說出來,十月初一就愣愣地看到屏幕中間跳出個“文件接收完成,是否打開?”。
鼠标挪到“YES”上,單擊。
圖片打開後,十月初一的表情從Q.Q變成了=__=。
這……
這圓圓的腦袋、圓圓的身子、圓圓的手……
肚子上有個口袋……
摔!
這明明就是多啦A夢吧!
對面那傻逼把自己照片發過來作甚——等等,剛剛的對話是“你上次說的東西我做出來了,你要看看成品嗎?”,
難道剛剛那是藤子-F-不二雄?!
不對,我是不是有點思維奔逸……
十月初一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電腦,情不自禁地繞到背後看看屏幕後面是不是藏了什麽——理所當然啥都沒發現,等她再轉回來,椅子上多了個人,還是站着的。
小嬰兒伸手探了一下,沒摸到鼠标,他只好往前趴到桌上,右手握着鼠标,過了會兒,神情異常嚴肅地看向十月初一。
“初一,圖片是哪裏來的?”
“網上随便DOWN的。”
風沉下了臉色。
“這是市面上還沒有出現過的智能機器人。”
十月初一脫口而出:“哦,那是22世紀的人送來給——”
風的臉色猛地一變,突然從窗口直接跳了出去,幾個起落就不見了蹤影。
“笨蛋大雄的禮物。老師為啥突然走了?”十月初一完全摸不着頭腦,果斷決定還是先玩玩電腦,等時間到了再去觀戰。
——然後十月初一根本就沒觀戰成功。
作者有話要說:招聘會的季節到來了!
如果我沒有更新,那我一定在忙着找工作!
如果我沒有更新,那我一定在忙着找工作!
感謝大家的祝福!
感謝以下幾位給我愛的祝福!
散澀調扔了一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2-11-09 14:40:12
陌遙扔了一個淺水炸彈 投擲時間:2012-11-07 19:04:08
釘渣渣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2-11-05 22:36:48
☆、時間錯位
“……我就不該确認世界之書的進度……”
被粉色煙霧包繞的十月初一看着手中的純黑書冊欲哭無淚。
“十年火箭炮”這是什麽不科學的東西啊,組成元素居然包括“時間”,她才伸手摸了一把而已啊,根本就沒把十年火箭炮給複制出來,為毛線她又被這粉色煙霧包圍了……
這樣說起來上次去的就是“十年後”了?!
怪不得總覺得那個棕發青年有點面熟,現在仔細想想那個根本就是長大了的澤田綱吉!
周圍這種赤橙黃綠青藍紫的一圈圈的光環是時間隧道嗎?
到底要飄多久?
想到上次出現的情形,十月初一一陣胃疼,趕緊把她目前用的最順手的武器銀戟“暴風迷霧”給摸了出來。
幾秒後,無重力的飄浮狀态總算結束,一片燦爛的金光映花了十月初一的眼睛,本來就狹窄的通道突然間變得更窄了,有什麽擠了過來。
“滾——!”
十月初一握起銀戟用力一戳,狂風席卷了狹小的通道,燦爛金光包裹的影子被狂風硬生生地逼進了另一條道路,黑色的洞口無聲地關閉。
緊接着,燦爛的天光撲面而來。
十月初一掉出了時間隧道。
衣着華麗的中年男人高喊着“贏了,绮禮,我們贏定了!”,緊接着就像脖子被卡住一樣發出了奇怪的□聲。
首先出現的是狂風,緊接着是一個嬌小的身影。
來人在落地的瞬間調整姿勢,手中的銀戟霎那舞動,如同夜空劃過的流星一般有着炫目的光芒。
“寒暄省略,死吧——!”
遭受到狂風攻擊的時候遠坂時臣依然在想一件事。
——那位偉大的英雄王到底為什麽會是一個女孩子?
遠坂時臣堅信自己以聖遺物召喚而來的必定是那一位古老的英雄王,召喚的魔法陣中閃現的燦爛金光也是明證。
但是,最後從法陣中出現的這一位……
英雄王吉爾伽美什竟然是女孩子?!
聖杯……沒有出錯嗎……?
——距離“2002年”十年時間的“1992年”的第四次聖杯戰争,由此開始,發生了某種微妙的錯位——
——同樣發生微妙錯位的,還有同樣距離“2002年”十年時間的2012年的意大利——
彭格列
家族領地。
上一次家族陵園遭受襲擊的事件過去三天之後,早先因為各種原因遍布世界各地的彭格列的六位守護者一個接一個地回到了意大利。
托高科技的福,即使當時的情形沒有目擊者,彭格列也掌握了足以還原事态的的資料。
将幾處不同的攝像機殘存的影像資料重新編輯之後得到完整的視頻,短短數日間,這短短幾分鐘的視頻被澤田綱吉反複播放了上百次。
澤田綱吉将畫面停在“十月初一”從棺材中躍出的瞬間。
烏黑的長發被綁成了雙馬尾,因為強風飄了起來。
少女素白的手中緊握着銀光閃爍的三叉戟,雙色的死氣之炎灼灼燃燒着。
那種模樣,那種姿态——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面容,不熟悉的神情。
熟悉的身段,不熟悉的姿态。
熟悉的武器,不熟悉的持有人。
“……大家看過這段視頻,有什麽想說的嗎?”澤田綱吉皺着眉,視線從六人臉上一一掃過。
“極限的厲害啊——!”笹川了平揮動着拳頭,“十年前的小初真厲害!”
“嘁,看清楚,這個根本不是十年前的十代目夫人。”
銀發的青年皺着眉,過了會兒,像是确定了什麽,重重點頭。
“我肯定她十年前不是這樣。更何況——十代目夫人怎麽可能用那種武器!”
所謂的“那種武器”,指的自然是彭格列家族中人非常熟悉的獨屬于霧之守護者六道骸的三叉戟。
即使如今幾人能坐在同一張桌子旁邊,也不代表幾人的感情就非常好。
對澤田綱吉忠心耿耿的獄寺隼人和态度暧昧不明的六道骸的關系就從來稱不上好。
“KUFUFU。”六道骸保持着一貫的笑容發出幾聲奇怪的笑聲後,再度看向投影,像是發現什麽有趣的事情一般彎起了嘴角。
“藍波大人不記得有見過這樣的小初姐姐。”
山本武哈哈笑了幾聲,“小初紮雙馬尾也很可愛嘛!”
“棒球笨蛋——”獄寺隼人立刻投以怒視,“這種時候你說這些——”
“哈哈,獄寺你別激動。我想了想,以前有一次我們去阿綱家裏玩,小鬼讓小初試着在指環上點燃火焰,小初試了很久都沒成功,急得哭了出來,後來阿綱安慰了小初很久
,第二天,唔,除了阿骸和雲雀學長,大家都看到的吧。”
山本武一手撐着下巴,雙眸盛着刀鋒反射的冷芒。
“小初成功地點燃了火焰。她點燃的是——”
“橙色的大空之炎。”
山本武和澤田綱吉先後說出同樣的答案。
“是的,這就是我最奇怪的地方。即使十年火箭炮帶來的是‘平行世界’的小初,她本身的死氣之炎的屬性不應該變化。而且……”
澤田綱吉嘆了口氣,“她并沒有帶着‘岚’和‘霧’屬性的指環。”
十年後因為匣兵器的普及而對武器上的死氣之炎司空見慣的幾人或多或少變了臉色。
以指環為媒介,将人體內循環的波動引發出來,以覺悟點燃——在十年後的現在這是每個黑手黨都知道的事情。
但是,在十年前,沒有指環作為媒介,直接在武器上點燃了複數的死氣之炎,這種事情……
“KUFUFU,岚的指環不提,‘霧’的指環的話,她可是帶着——半個喲。”
六道骸從澤田綱吉手上順走了投影儀的遙控裝置,将畫面前進幾幀,光标停在“十月初一”的左手腕,放大畫面,直到袖口露出的黑繩和繩上串着的金屬物體完全顯露在衆人面前。
“十年前嗎……”
六道骸将遙控扔回給澤田綱吉,往椅背上一靠,雙手背在腦後,嘴角挂着微笑。
屏幕中間顯示出來的是幾人都曾見過的——HALF-彭格列指環。
以如此模樣存在的彭格列指環只會存在于某種特殊時刻。
——在澤田綱吉被九代目選為十代目并且齊集了六位守護者之後,他們分別從九代目和門外顧問組織得到了分成兩半的彭格列指環。
“這——”獄寺隼人不敢相信似的往前傾了上身,反複看了幾次之後不得不承認那的确是半枚彭格列指環,“這不可能吧!十年前的……怎麽可能會是霧之守護者!”
山本武笑嘻嘻地拍了拍獄寺隼人的肩膀,“我倒覺得挺好啊,小初這種充滿活力的樣子也很好,原來另一個世界的小初是這樣啊。”
“和那家夥一樣是霧之守護者有什麽好!”
“獄寺,你想,如果小初是霧之守護者,那阿骸就不是了嘛!”
“……”獄寺隼人給噎住了。
雲雀恭彌忽然開口,“有意思,如果她再
來一次,可以比試看看。”
争吵中的二人聞聲轉頭,獄寺隼人愣了一下,“你要對十代目夫人做什麽!”
山本武揪住獄寺隼人的手臂把他往回拉,“獄寺,十年前小初還沒嫁給阿綱啊。”
“那也是未來的十代目夫人——”獄寺隼人摸出了炸彈。
眼看着自己的守護者又要在會議上大打出手,澤田綱吉不得不開口。
“隼人,你坐下。恭彌這樣說是認同這一個‘小初’的實力?”
雲雀恭彌沒回答。
山本武盯着投影看了一會兒,“啊,果然還是有點奇怪。對了,幻術能欺騙神經,但是不能欺騙機器……也就是說,這些狂風和霧氣并不是幻覺?”
場中瞬間安靜了幾秒。
一擊打倒複數的敵人,招來狂風與霧氣,這種超自然的力量若不以幻術來解釋,那麽……
藍波吞下口水,視線不自覺地飄向了在場唯一一位幻術師。
衆人的目光逐漸聚集到六道骸身上,他笑了笑,“KUFUFU,這些都不是幻覺。恐怕這位‘十年前’的‘望月初’不僅僅只是幻術師而已。”
“你是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們的岚守大人沒聽說過術士嗎?那麽至少也聽過‘魔法少女’吧,不妨那樣想象——”
六道骸曲起手指,向着獄寺隼人做出射殺的動作。
“她召喚狂風和霧氣作戰,就像你使用炸藥一樣自然。也或者,她還能召喚水流和火焰,招來地震和隕石——”
獄寺隼人拍案而起,“少胡扯了!這根本不是人類能做到的事情!”
六道骸笑眯眯地看着獄寺隼人,“或許?在我記憶裏,很久以前,能夠做到這些事情的人的确不被當做人類對待。人類将她們綁上火刑架,屠戮她們的家人,銷毀她們存在的證據……”
藍波怔怔地說出了自己想到的事情,“魔女狩獵?”
六道骸笑了笑,閉上眼睛,過了會兒才繼續說,“那樣過了很多年之後,這些‘不是人類能做到的事情’終于從表面的世界消失了。但是,血脈并沒有完全斷絕……”
很久之前,有一位黑發金瞳的“魔女”在火刑架上流下了血淚。
她在火焰中立下了無聲的誓言。
——因為喉嚨被傷害,聲帶被破壞,她不再
能發出聲音,只能發出近似于野獸的嘶吼聲。
但是,他卻聽到了那句誓言。
——只要這片大地還沒有毀滅,我們必将回來,向世界——
澤田綱吉凝視着畫面上的少女。
記憶裏,他從未見過小初有如此淩厲的神情。
“十年前的世界……”
棕發的青年雙手交握,閉上眼睛,不知想到了什麽,幾分鐘後,露出了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祝大家節日快樂!
更祝不過節的各位快樂!
☆、英靈Caster
十月初一招來的狂風被遠坂時臣築起的魔術障壁擋住,她不由得瞳孔一縮。
這大概是十月初一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和“術士”作戰。
十月初一将銀戟一橫,旋轉着打開了言峰绮禮投射過來的武器,她的雙眸一直盯着遠坂時臣,确認着他運行力量的方式。
“……這種力量,你是術士!”
對方停止攻擊并且有交談的意思,大概是暫時平息了怒氣吧?
遠坂時臣總算松了口氣,他整理好衣服,向着十月初一恭敬地單膝跪下。
“偉大的英雄王,我是此世的魔術師,遠坂家的家主,遠坂時臣,請您聆聽我的請求。”
一個衣冠楚楚、言行舉止很是高貴優雅的中年男人突然對你跪下,說出一大串莫名其妙的話,你會有什麽感覺?
英雄王指的是歷史上那個愚蠢的暴君吉爾伽美什吧,對面這貨到底在說什麽?
誤認嗎?
不,魔術師不可能粗心大意到這種程度……
暴君吉爾伽美什會是什麽樣?
數個念頭飛快地轉過,十月初一做好了決定。
黑發的少女沉默地将手中的銀戟向前刺出,在地上的男人驚得額頭滲出冷汗的時候,她手腕一抖,銀亮的戟尖擦着對方的太陽穴揮過。
銀亮的弧光劃破夜空,最後消失在黑發少女手中。
遠坂時臣感覺到一絲火辣辣的疼痛,他依然低着頭,一縷黑色的發絲在他的注視中緩緩飄落在地,一滴血跟着低落。
他聽到頭頂上方傳來了冷淡又傲慢的聲音。
“你那卑微的請求,姑且說來給本王聽聽。”
原本緊握着黑鍵保持着戰鬥姿态的言峰绮禮在看到這一幕後,靜靜地退後,向着前方深深鞠躬,而後站到了不引人注意的陰影裏。
召喚出的英靈與史書記載的不同,這種事情并非不可能。
誰也不能保證真相經過漫長的時間能否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