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老實 越來越會發揮主觀能動性……
南江市圖書館。
這是個占地面積很大的建築, 與沿街的小門小戶相比,更是顯得它宏偉廣闊,是能與火車站、市民廣場之類相提并論的處所, 大門口有許多層階梯,來來往往的人員不多,要麽是學者打扮, 要麽是學生。
蘇曉蔓和謝明途兩個人站在市圖書館的門口, 并不算突兀, 像是兩個中專學生, 他們倆走進了圖書館,一進門,視野便豁然開朗,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書架,空氣中隐約帶着點紙墨香氣。
市圖書館比縣城圖書館要大無數倍, 足足有上百萬冊藏書,入口處右側, 都是一排排的紅木座椅,有閱覽坐席三百多個, 現在這個時間點, 座位上還有不少人安靜地看書。
對于謝明途來說,他是第一次見到世上還能有這麽多書, 眼前的這一幕帶給了他極大的震撼。
他從小所能接觸到的,也就只是教科書, 或是教科書上偶爾提到的書籍,這些書大部分用于掃盲,對于他來說,也不過就是花一點時間就能背下來的事。
謝明途也曾看過幾本雜書, 但是那些書跟眼前這浩如煙海的書庫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蘇曉蔓拉着他,兩人先去看了圖書館的總覽介紹,和圖書分類目錄所在的位置,謝明途一條條詞目看下去,哲學、文學、經濟學……農林畜牧養殖、外語……
居然還能有這麽多種類。
“全部看完要多少年?”謝明途喃喃感嘆了一句。
蘇曉蔓:“??!!”
她心想你這太有野心了吧。
還想全都看完,撐不死你這個臭狗子。
蘇曉蔓也很好奇像謝明途這種記憶力好的,他要是看完這一本本書都記了下來,他的大腦會不會爆炸?不過人的大腦潛力是巨大的,最聰明的人腦域開發也不過百分之二十……
一般人見到這麽多書首先是感嘆書多吧,怎麽會想到把書全都看完,蘇曉蔓可知道這家夥他不僅是想想,他可能還想做。
可她就喜歡他這種看起來老實巴交又很有野心一往無前的樣子,初生牛犢不怕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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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蔓偏過頭看他俊美的側臉,頭發比之前稍稍偏長了一點,下颔線條還是那麽的瘦削緊實,剛才他們走到這裏,原本還在認真看書的小姑娘,一擡頭瞥見了他,現在都沒了看書的心思,時不時往他們這邊瞥過來。
也是個招花引草的臭狗子。
蘇曉蔓挽着他的胳膊,兩個人在借書登記處詢問了怎麽才能辦理借書卡,那邊的人卻回答說要有市裏工作單位,或是市內學校的學生,或者擁有市裏戶口等,才能在這裏辦理借書卡。
他們倆是不符合條件了。
原本蘇曉蔓還以為可以用交押金的辦法辦理租借,沒想到這邊并不要押金,金錢不重要,身份更加重要,問她能不能通融一下,那女人也只說不行,這是硬性規定。
那也沒辦法了,不過蘇曉蔓也不是特別失望,畢竟市裏圖書館雖然比縣圖書館藏書多,但也距離他們太遠了,借書還書都不方便。
以謝明途不同凡俗的大腦和他的記憶力,他看書的速度很快,頻繁租借也不适合。
雖然他們也沒有縣上的戶口,但是蘇曉蔓可以拜托在鋼鐵廠工作的蘇家二哥幫忙,弄到一張縣上的圖書館借書卡,方便給謝明途借書。
這麽好的記憶力,不多看點書實在太虧了,想到這個家夥過去那十幾年荒廢學習的生涯,蘇曉蔓簡直覺得那就是在暴殄天物。
不僅沒有接觸到正統知識文化,還被迫聽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牆角。
也怪不得這狗子一點自信都沒有。
他從小就生活在一個知識文化貧瘠的地方,讀書對以種地為生的人來說沒多大用處,孫梅也不願意他多學知識……想到這裏,蘇曉蔓又不免對孫梅多添了幾分怨氣。
蘇曉蔓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平複自己的心情,她牽着謝明途的手,“反正咱們已經來了,就在這裏逛逛吧。”
哪怕游覽一下種類書名也好。
謝明途點點頭,主動握緊了蘇曉蔓的手,兩人并排走在圖書館的過道上,走過一排排書架,時不時低聲交流幾句。
待在這個充滿書卷氣的地方,牽着身邊人的手,蘇曉蔓有過一瞬間的恍惚,覺得他們倆像是大學校園裏的一對情侶,手拉着手在圖書館裏約會。
兩人走過許多種類的書,這邊的藏書的确十分豐富,還有不少外文原版書籍,他們兩人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外文著作的區域,蘇曉蔓在書架前停下來,拿起了一本頗有名的蘇文小說。
翻譯本估計很多人都看過,但是原版的應該極少有人能看得懂,蘇曉蔓将它拿下來,好奇地問謝明途,“能看得懂嗎?”
“略懂一二。”
蘇曉蔓:“……你還學會咬文嚼字了是不是?”
她笑着把書丢進謝明途的懷裏,謙虛的謝狗子這麽說,那麽意思肯定就是能流暢看懂。
真的是……
有點後悔讓這個臭狗子多讀書,等他真知道自己是個天才,現在的謙虛是不是慢慢就會變成凡爾賽。
“蔓蔓你不喜歡有文化的嗎?”就在剛才路過文學古籍區域的時候,謝明途想着以後多讀幾本。
那些知青不過也就是多讀了幾年書,會寫情書,念情詩來哄小姑娘開心,謝明途心想他從現在開始奮起直追,多讀書,哪怕在感情方面不怎麽開竅,但是他能背個幾百上千首情詩,以後念給蔓蔓聽。
謝明途如此在心裏做下決定。
如果蔓蔓聽膩了國內的,他還能默寫國外的。
蘇曉蔓盯着他的臉,總覺得他在暗自背着她計劃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謝明途這個家夥,聰明是聰明的很,但有時候想法就是比較清奇。
“啪!!嘭——咔。”
幾道碰撞的悶聲過後,又是一道清脆的響聲,似乎是一本厚厚的書籍砸在地上,撞碎了玻璃類的東西。
“我的眼鏡……我的眼鏡……”一個頭發白了的老頭子身體踉跄着試圖蹲下來摸索,可他現在正站在一個板凳上,剛才在拿頭頂的書籍時,一本書沒拿穩摔了下來,連帶着他鼻梁上厚厚的眼鏡跟着摔到了地板上。
失去了寶貝的眼鏡,他幾乎是什麽都看不清楚。
這個老頭子往前邁了一步,他扶着書架,忘記了自己還在板凳上,整個人險些就要踏空,眼疾手快的謝明途趕緊扶住了這個老爺子。
“小心!”
剛才聽到了動靜,蘇曉蔓和謝明途就往這邊走了過來,正好看見這個小老頭和地上的一片狼藉。
“老爺子,您沒事吧。”蘇曉蔓撿起了地上的那本書和老人家摔碎了的眼鏡,她把眼鏡交還到老大爺的手中。
這個小老頭一副老學究的打扮,明顯是個文化人,興許是個學校的老師。
“這眼睛摔碎了,看不清了。”王懷先皺着眉頭,沒想到自己一個老頭子今天會遇見這樣的事情,“年輕人,謝謝你們倆個。”
王懷先沒有了眼鏡,對眼前的一男一女模樣也看得不是太清晰,他聽兩人的聲音,猜測他們可能是一對青年學生。
“老頭子我現在看不清楚,能不能麻煩哪位送我回家,我家就在附近,家裏才有替換的眼鏡……”
既然借不到書,在市圖書館逛也逛了小半天了,蘇曉蔓兩人當然不介意做點舉手之勞的事情。
他們倆一起把王懷先送回家。
“王老先生,您家就在前面吧。”
“哎,對,就在前面,不遠,我找找鑰匙,對鑰匙。”
謝明途接過了老先生手上的鑰匙,把門打開,扶着老先生進去,映入眼簾的,還是牆上的一排排書架,蘇曉蔓在老先生平常伏案工作的桌子上,找到了他的備用眼鏡。
王懷先戴上眼鏡之後,模糊的世界瞬間清晰了,他看清了送他回來的兩個人。
看清了兩人的長相之後,他現在心裏哎呦喂的感嘆了一句,是對俊男美女送他回來的。
人長得好看,心地也善良。
估計就是一對在談對象的青年學生,看着挺相配的。
王懷先笑着感謝他們倆,“謝謝你們兩個好同志送我回來,你們是附近師專的學生嗎?”
謝明途老實道:“不是。”
蘇曉蔓搖了搖頭,在心裏暗自吐槽,他們只是兩個平平無奇的鄉下小學生夫妻。
想到這一點,蘇曉蔓就忍不住想要笑。
她大概掃了一眼王懷先的藏書,書架上各種人文社科中外古籍都有收藏在其中,猜測這個老先生估計是個博學多才的老教授。
王懷先學識淵博,曾經是地方大學的教授,還留過洋,精通四國語言,幾年前被暫停了工作,下放到工廠勞作,後來又被找回,如今從事一些國外文學翻譯工作。
“老先生,您的藏書可真多啊。”蘇曉蔓由衷地感嘆了一句。
一提到自己的藏書,王懷先的确很得意,他是個愛書的人,家裏可以沒有錢財,但是不能少了這一排排的書籍。
“老先生,我們能不能在您這借兩本書回去讀?我們倆去市讀書館,本來想借幾本書回去讀,但是因為不是市裏人,辦不了借書卡。”
聽她這麽一說,王懷先點頭答應,他本身十分欣賞愛讀書的青年,笑道:“可以啊,你們若是喜歡,就拿兩本看看,不過我現在這裏最多的,還是一些外國原文書籍,有各方面的,這邊是數理化方面的……”
王懷先在理工科方面并不擅長,但是為了協助相關方面的著作翻譯,他也收藏了不少數學物理學方面的論述書籍。
聽到有數理化方面的書,蘇曉蔓就覺得很适合身邊的這個謝狗子,雖然這家夥的記憶力超凡脫俗,但是他在文學方面……肯定是沒得救的。
上帝給他打開了一扇門,必定還關了他一扇窗戶。
蘇曉蔓和謝明途一起挑了兩三本書,她給自己選了本英文小說,謝明途則挑了兩本物理學相關的書,是他自己挑的,反正蘇曉蔓看不懂。
蘇曉蔓:“……”
吃了沒文化的虧。
見他們倆挑的都是英文書,王懷先格外好奇了,他們又不是附近師專專門學外語專業的學生,按照現在一般中學生的外語能力,并不能流暢看懂這些書。
尤其是這個姓謝的年輕小夥,挑的還是……連王老先生自己看着,都覺得頭皮發麻的東西。
——他們是要借回去看書嗎?
“你們倆外語學的怎麽樣?”王懷先疑惑道。
謝明途實誠道:“沒學過。”
王懷先:“????”沒學過你還拿這兩本書?
蘇曉蔓捂額,在旁邊解釋道:“我們倆沒正經在學校裏學過外語,但是看過一兩本外語字典,我旁邊這個家夥他記憶力非常出色,很多書他看兩三遍就記下來了,記這些外文單詞也特別快。”
“知道了詞彙的含義,看懂這些外語書不是很難。”
從事了多年教學工作的王懷先愣住了,他見過不少學外語的學生,最重要的當然是要記外語單詞,大部分記了又忘,忘了又記,若是沒有留洋的實地經歷,普通的學生看懂這些外語書還是有點吃力的。
學外語,有這麽簡單嗎?
他随意拿下來一本英文小說,翻開到某一頁,讓謝明途翻譯給自己聽。
謝明途一五一十地翻譯了。
王懷先:“……”雖然翻譯的句子在通暢度方面還有點問題,但是意思大差不差。
他又讓蘇曉蔓試試,蘇曉蔓也裝模作樣的扯了幾句。
上輩子作為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蘇曉蔓的英文水平不低。
把文章翻譯完了之後,蘇曉蔓補充道:“老先生,我們學的都是啞巴外語,知道是什麽意思,但是不太會讀。”
王懷先原本還在驚奇這兩個青年在外語方面很有天賦,這會兒聽她這樣說,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的确,這也是很多外語學生的通病。
他拿起書,用十分地道的腔調将剛才那頁念了出來,王懷先對自己外語口語方面的能力格外自信,他希望兩個孩子能從中學到點什麽。
“你們嘗試着念一遍。”
王懷先正要把手裏的書遞給旁邊的謝明途,就見他看了眼蘇曉蔓,而後一板一眼地用同樣的腔調将王懷先剛才所念的那一段複述了出來。
他完全是照搬宣科,發音語氣跟王懷先一模一樣。
王懷先拿着手上的書突然五味雜陳:“……”
他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麽這個小姑娘說眼前這小子記憶力好了,都不用照着書念,聽他說了一遍,就這樣原原本本的複述了出來。
這小子可真是……
這是誰家的學生?
“你這小子記憶力還真不錯,比得上我年輕時候那會兒,也是這麽聽一遍就記住了,只不過現在人老了,記性越來越不好,說到底,還是年輕好啊……”王懷先如此感嘆道,心裏有點微妙的泛酸。
因為現在記憶力不大好了,他也記不清年輕那會兒是不是這樣輕輕松松就能把書給背下來。
謝明途聽王懷先這麽說,他信了,在心裏暗自想,之前蔓蔓一直誇他很優秀,說他記憶力好,說他是難得一見的天才,應該是在安慰他。
實際上這些個有文化的老先生,年輕的時候大概個個都是這樣過目不忘,他也并不是多麽出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稍微記憶力好的平凡人罷了。
更何況他還比這些文化人少讀了幾年書,以後要更加努力才行。
王懷先讓蘇曉蔓念了一遍,蘇曉蔓倒沒有謝明途那麽出色,她老老實實拿着書,沒出什麽錯地念出口中的英文句子。
“你們倆娃子都是塊學習的好料子,以後想來我這邊借書看,就來吧,歡迎你們。”
說罷,王懷先又問了他們倆是哪裏的學生,蘇曉蔓才跟他解釋他們倆只是村裏的普通村民,讀完小學後就沒怎麽讀書了,自己偷偷自學看點書而已。
聽到這樣的答案,王懷先失望也不是很失望,前幾年學生罷課,很多都沒上課就回家了,哪怕是現在的中學裏,其實也學不到什麽東西。
老師跟學生的重心都不在學文化上。
這幾年中學生的水平是很差的,大部分比不上之前的老三屆,他們才是真正接受過高中文化教育的學生,因此在恢複高考後,成績最出挑的,還是當年的老三屆。
“你們在家自學也好,也好啊,若是有什麽問題可以來找我,你們可要記住,千萬不能放棄學習,讀書不一定能帶給我們金錢的回報,但是能豐富一個人的精神世界,這才是最重要的。”
在蘇曉蔓兩人離開之前,王懷先給了他們幾份文件,是一些評述類的外文材料,他讓他們試着回去翻譯成中文。
“我現在從事翻譯工作,你們嘗試着翻譯一遍,若是質量達标,我能幫你們争取到一些翻譯費。”
蘇曉蔓聽到這個眼睛一亮,他們兩人出來一趟,又發現了一個賺外快的機會。
現在這個年代晚上基本沒有什麽娛樂夜生活,還不如幫忙翻譯一些文章,賺點外快。
蘇曉蔓和謝明途帶着這些書和材料回去了,他們倆回去之後,王懷先也找人去查了下兩人的底細,都是根正苗紅的農民出身,他不由得站在窗邊看着落日唏噓人才浪費啊。
之後的幾天,蘇曉蔓和謝明途兩人夜晚點着油燈湊在一起翻譯文章,大部分是由謝明途寫初稿,蘇曉蔓負責幫他潤筆,最後再由謝明途整整齊齊地謄抄一邊。
蘇曉蔓還在縣裏給謝明途買了本行楷字帖,現在這個謝狗子已經逐步達成了“狗爬字”的進階。
寫出一手漂亮的行楷字。
曾經謝明途的字是那種一筆一劃的,規規矩矩而又沒什麽特色,如今蘇曉蔓再看他的字,總覺得那字體裏透着一股倔強張揚的意味,龍飛鳳舞的,只是還缺了點自信。
這麽多年,在不受重視,辱罵和打壓下長大的謝明途,挺不直自己的腰背,低着頭在角落裏如同一點不顯眼的塵埃。
他現在或許意識到了自己是一顆蒙塵的明珠,只是還不敢确信。
蘇曉蔓只好在旁邊鼓勵他,給他加油鼓勁,同時蘇曉蔓同志也有點惱火,她也真是受夠了這家夥不自覺表現出來的凡爾賽。
在一個自卑的天才面前安慰他,真的很想打他。
同時也很開心,蘇曉蔓為他感到開心,她擡手撫摸過謝明途額頭前的碎發,看着他年輕而又俊美的臉龐,“你的頭發有點長了,我幫你修一下。”
蛟龍騰淵,鱗爪飛揚。
哪怕從小生長在這樣知識貧瘠的鄉野中,也不會埋沒他天生的才能。
“謝謝蔓蔓。”燈光下謝明途抓住身旁女人的手,周身是一片書墨的香氣,謄抄好的紙頁墨跡還沒幹,夜風沙沙地吹動樹葉翩飛。
他凝視着蘇曉蔓的眼睛,以前他不太敢仔細去看這雙眼睛,現在恨不得時時看着她。
這是他心愛的蔓蔓,她的眼睛漂亮又水潤,比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寶石還要好看三分,暖色的光映照在她的臉上,明豔的臉龐妩媚動人,讓他忍不住心神蕩漾。
現在明明已經天涼了,他卻還是滿身燥熱,需要多洗幾個冷水澡。
謝明途在她的手心裏,用食指尖輕輕地撓了下,趁着她一時不注意,就把人拉進了懷裏,咬上了她的唇。
蘇曉蔓被他吓了一跳,在他的後背不滿地拍了幾下,眼前這個原先還老實巴交的臭狗子,會問她“蔓蔓我能不能親你”的家夥,已經學會皮了。
薩摩耶蛻變成哈士奇。
真怕以後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蘇曉蔓今早上起來的時候,穿衣服發現脖頸邊又添了幾塊被吸出來的紅印,到了現在都還沒有消退。
就是這家夥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記,就跟圈地盤一樣,留下自己的氣息和标志,透出了那骨子裏的霸道勁兒。
“謝狗子,你知不知道在我面前,你都快要原形畢露了。”蘇曉蔓掙開他的懷抱,在他的俊臉上扯了下。
謝明途眨了下眼睛,顯得十分無辜,“蔓蔓,我怎麽了?”
“你啊,一點都不老實。”
蘇曉蔓想起那不堪回首的過去,相信這家夥本性純良老實的自己真是個傻子。
“村裏人都說我聽媳婦兒的話。”
蘇曉蔓:“……”
可你背着外人的時候,已經越來越會發揮主觀能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