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善
陶蘇左手三山訣托住清水杯,右手拿揚枊支。
一邊灑水一邊念淨天地神咒,要灑淨全屋。灑到全壇後再灑看光童子。
後放水于壇上,上香後虔誠再拜。
"皈依三天金闕門下,經箓圓光事,多方尋找無果,懇乞神光下降,照清孩兒去跡,盼垂光象,以便尋回,不盛感恩。"
陶蘇跪在地上雙手結印叩拜。
"弟子陶鶴媣九叩上申。"
緊接着,在陶于淵而指引下按部就班開始施法。
将表文焚燒在壇前,再上香再敬酒。
左手叉腰,右手結靈官訣,念請土地神咒。
"承差土地,倏忽千裏,上天入地,出入幽冥,速速開召,不得留停,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焚請光符再上香,稍靜身心。
"孟津看向牆壁,快!告訴陶于淵能不能看清。"
陶于淵一聲大呵,孟津趕緊轉過身。
面前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光點,在它不遠處有一抹極為虛弱的紅光在交相輝映。
"能看到,就是看不懂也看不清。"
孟津回答。
"明黃色的是你們所在的位置,紅點是失蹤者的位置,你集中精力看。"
陶于淵解釋完再次指導陶蘇。
"左手持符右手靈官訣,口念退妖催光咒!"
陶蘇趕緊照做。
"土地使者,勅奉號令,急如火雷,迅比風雷,倘遇惡魔在途戲弄,冒頂幻形……"
孟津眼前忽然豁然開朗。
"一臺面包車,好多孩子,幾個男人……"
孟津開始敘述自己看到的場景。
"別說沒用的,去找一切可以讓你确定位置的标志物!"
陶于淵心急如焚,這樣大型的法事是在消耗施法者的元氣,時間長了就是折壽。
他不敢明說,她怕陶蘇害怕亂了心智。
而她看不到的陶蘇面如死灰的臉色。
"陶蘇……"
于歸晚看的一清二楚,她想幫陶蘇卻又不知道怎麽做。
陶蘇緊咬牙關一遍又一遍的念誦催光咒。
一絲鮮血從嘴角流下,這讓她不得不停止念誦。
"陶蘇,你是不是堅持不住了"
陶于淵聽到念咒的聲音戛然而止心中大驚。
"我可以!"
陶蘇大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就這樣任其消耗自己的身體。
電話那邊的陶于淵沉默許久。
"快看位置,快啊!你他媽的快啊!"
身旁的于歸晚心急如焚,孟津也急的滿頭大汗。
終于,他看到車子拐進了一個村子。
而他看清了門口石碑上的字。
"是錦恒村!"
于歸晚聽到趕緊回頭
"陶蘇,陶蘇,好了可以了。"
陶蘇卻沒有停止的意思。
汗水早已打濕了她的道袍,眼前模糊僅靠着意志在念誦。
"陶蘇!好了!"
于歸晚蹲在她的身邊束手無策,眼睜睜看着她的眼底開始充血脖子上青筋暴起。
她的每一個字都踩在血跡上。
可她沒有放棄。
"陶蘇念停光咒!"
陶于淵一聲大吼将陶蘇的神識喊了回來。
她停下了念動的嘴唇。
鮮血 不斷流下染紅了她胸前的衣服。
"星星靈靈,星靈吉兵,吉兵祝将,祝将令行,明光顯示,天地合心,道歸一無,清淨天其"
她顫抖着手拿起符咒點燃。
"七正八令,太上號命,長镥旗節,幹執金鐘,天奏急裏,丹夜霜對,唱入落處,威九同天,去屈百祥,伏以奉送。"
送神咒念完,這場法事正式結束。
"噗……"
血霧升騰,陶蘇的頭重重垂下。
她真的太累了。
她真的盡力了……
"陶蘇!"
于歸晚抱住她的頭不斷呼喊着她的名字。
抱起來拔腿就跑。
她太害怕了。
她怕陶蘇有事。
她怕陶蘇再也醒不過來。
"于歸晚停下!将她放在祖師爺腳下不會有事的,去救那個孩子。"
陶于淵及時叫住了她。
她的腳步一頓往回跑去,小心翼翼的将人放下。
可她沒有離開。
理智不斷的在告訴她解救孩子刻不容緩。
可……陶蘇就躺在那裏氣若懸絲。
"于歸晚,你別忘了,你是警察!"
陶于淵嚴肅的聲音響起,于歸晚攥了攥拳頭跑了出去。
孟津早在法事結束時就暈了過去。
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真的是不容易了。
"陶蘇,陶蘇。"
陶于淵就算在着急也無法穿過手機去救人。
陶蘇的手指動了動。
可陶于淵看不到。
"我的孩子,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累,不要放棄,你可以挺過去的,你不是只救了一個人,你是我驕傲……"
陶于淵第一次在陶蘇的面前哽咽了。
她知道陶蘇的情況不容樂觀。
那不是一個人的命,她在用自己孩子的命拯救更多的人。
陶蘇只感覺身上刺骨的冰冷,周身疼痛讓她已經麻木身體不住的顫抖着,四肢痙攣的蜷縮起來。
嘴裏發出陣陣痛苦的□□,好似有一只猛獸正在撕裂她的身體。
"陶蘇……"
陶于淵不斷的呼喚着她,就是怕她真的睡過去。
手機傳來了低電量的提示音,手機不消片刻關機了。
電話自動挂斷,陶于淵激動的站起身跑了出去。
陶蘇已經神智模糊起來。
這時門外走來一個人。
輕輕将她抱起。
"誰傷了你"
陶蘇依稀聽到了那人的聲音。
很熟悉又陌生。
"蘭時,殺了她。"
話音落地,陶蘇徹底失去了意識。
另一邊,于歸晚已經召集了警員開往了錦恒村。
那是這座繁華城市中的黑暗處。
那裏住着的大多都是無業游民,政府也曾想好好安頓他們的奈何那裏的人每天混吃等死沒有辦法只能擱置。
車子漸漸靠近,于歸晚穿上防彈衣指揮着警員們步行包圍。
所有人都不理解為什麽她可以這麽快鎖定嫌疑人的位置。
她也不會進行無味的解釋。
"記住,不要打草驚蛇,我們面對的很有可能是拐賣團夥,這一次絕不可以有漏網之魚!"
于歸晚無比嚴肅,對于她來說放跑一個就是辜負了陶蘇的犧牲。
村子寂靜的可怕,可能是因為下雨泥濘的小路上空無一人。
在村子的一處偏僻平房中傳出陣陣叫罵聲。
"你他媽會不會玩牌這都能讓他贏"
"我不會玩,你會玩"
"是不是要打架啊!"
"來啊,我怕你"
幾個男人劍拔弩張之際。
裏面走出來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
男人滿臉的麻子,眼角還有一道猙獰的傷疤。
那雙三角眼中露出令人發豎的寒芒。
"吵吵鬧鬧的,都沒事幹嗎?"
那幾個男人縮了縮脖子退後幾步不敢再說話。
這時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走過來在男人耳邊嘀咕了幾句。
"嗯好貨色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