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兩五錢
天已經蒙蒙亮,陶蘇坐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看着窗外。
她的世界沒有光亮,心中卻明亮。
這個世界太多疾苦,怎麽就沒有一個公平的法則保護呢。
愛情如此,親情如此。
陶蘇想,她還有好多需要想明白的事情。
她的歷練還有好久。
身旁熟睡的于歸晚漸漸蘇醒,因為七點多陶蘇就要做檢查。
迷迷糊糊看到一個人坐在床上,于歸晚揉了揉眼睛。
“你怎麽起來的這麽早?”
聽到聲音,陶蘇的思緒被拉回來尋着聲音的方向側頭。
“腿疼,就醒了。”
她沒有告訴于歸晚自己徹夜未眠,自從林宇踏進陰界她就沒睡。
她看不到如今的林欣,可她想那個堅強懂事的女孩一定哭了吧。
也許,一覺醒來她變成了白靈,再也不記得那個愛她的哥哥。
于歸晚點點頭,收拾好被褥這是她的習慣不管走到哪裏都要保持整潔。
整理完畢走到她面前俯身看着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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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氣息讓陶蘇微微後仰,有些別扭的摸了摸鼻子。
“怎麽了?”
于歸晚也覺得自己似乎太近了,臉頰泛紅趕緊站直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陶蘇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笑了笑。
“幹嘛~”
她的手很溫暖,指尖卻有點涼,于歸晚拉下她的手捂在自己掌心。
“你出去了?”
不止是手指的溫度,還有石膏上的污漬。
陶蘇搖搖頭片刻之後又點了點頭。
“林宇走了。”
靈魂回到身體時,陶蘇曾嘗試想去看看林欣的狀況。
腿腳不給力的情況下,險些倒地起不來。
眼睛看不到,所有的事情都有了限制。
聽到她的話,于歸晚抿了抿嘴唇想要說些什麽。
最終輕輕抱住了她。
“他以後不會在這麽苦了…對吧?”
于歸晚看不到他們,也聽不到他們,可她能感受。
陶蘇靠在她的肩膀點點頭發出一聲嘆息。
“晚晚,有時候看不到也挺好的,污濁沒有,幹淨也不知道…”
“胡說,你會好起來的。”
于歸晚捧着她的臉,她的眼睛雖說陶于淵說是短暫失明,可醫生卻說并不理想。
查不到原因才是最壞的結果。
“都怪我…”
于歸晚想如果不是自己帶她進去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陶蘇摸索着遮住她的眼睛。
于歸晚任由她胡鬧,連她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笑容有多寵溺。
“幹嘛呀~”
輕聲細語的笑着說着,陶蘇淺淺一笑。
“你看不到我了,可卻能感受到我,晚晚,我也是一樣的。”
于歸晚的心瘋狂的顫動,她慢慢拉下陶蘇的手看着她的眼睛。
有些話在腦海中沖擊着喉嚨。
“陶…”
“陶蘇!”
這時,病房的大門被推開進來了一個女人。
女人看到陶蘇徑直走過來,于歸晚警惕的擋在前面打量着她。
女人雖不是那麽驚豔的美,卻有一種風韻淡雅的柔弱美感。
尤其一雙波光流轉的眼眸那樣的無害。
“你是誰?”
于歸晚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本能的不喜歡眼前的這個女人。
女人的手悄悄摸向腰間。
“師姐。”
陶蘇的聲音在于歸晚的身後響起,女人的手停了下來。
剛剛一閃而過的冷冽瞬間化為一灘柔水。
“小桃酥,你怎麽住院了?”
蘇真從另一邊繞了過去,來到陶蘇的身前擔憂的拉起她的手很自然為她把脈。
“我沒事師姐…”
“別動。”
陶蘇本不想讓她把脈的,本來就沒有什麽大事沒必要讓所有人為她擔心。
蘇真的眉頭皺了皺又好像松了口氣。
于歸晚盯着她的臉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一會兒,蘇真從腰間的布包中拿出了兩瓶藥粉。
陶蘇吸了吸鼻子。
“師姐,是金狐花嗎?”
“是。”
陶蘇開心的笑了,仰起頭聽話的等着蘇真為她上藥。
“什麽是金狐花?”
半天沒有說話的于歸晚因為好奇問了出來,蘇真沒有回答。
陶蘇卻笑着說。
“這是一種很少見的藥材,聽說在狐族中每百年才會誕生一只金色的狐貍,它們誕生的那天會在身旁出現一頓白色的小花,師姐我說的對不對?”
陶蘇有點獻寶的得意,蘇真寵溺的拍了拍她的額頭。
“就你知道的多~老實呆着。”
“哦~”
金狐花的香氣很濃郁,蘇真倒出一點在手心對着陶蘇的眼睛輕輕吹了一口氣。
陶蘇只感覺一陣冰涼的舒适感,甚至沒有異物進入眼睛的不适。
蘇真用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冰涼之後是灼熱感,陶蘇有點難受的皺起眉頭。
“一會就好了,忍一忍。”
蘇真旁若無人撫摸她的側臉,矮身與她額頭相抵。
于歸晚的手慢慢攥緊拳頭。
陶蘇并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從小蘇真就是這樣的。
幾分鐘後,蘇真站起身慢慢拿開手。
于歸晚怎麽覺得在她的表情中有點意猶未盡呢。
越想越生氣,于歸晚別開頭不去看。
“睜眼吧。”
陶蘇嘗試着睜開眼,幾天沒有看到陽光一瞬間還有點适應不了難受的皺眉。
蘇真剛想說話,于歸晚就已經伸手擋住了光線。
“怎麽樣?慢慢來。”
于歸晚坐在她的身邊關切的看着她。
蘇真神色古怪的看着于歸晚沒有說什麽。
陶蘇努力睜開眼,終于在朦胧的視線裏看清了桌子上的水杯。
她驚喜的側頭去看于歸晚。
“我看到了!”
陶蘇激動的抱住了于歸晚,可能是因為開心的心情無處宣洩竟然親了她的臉。
氣氛一瞬間尴尬了起來,于歸晚一怔。
摸着剛才被親的地方面紅耳赤的看向了另一邊。
而身後的蘇真眼眸中不經意間露出了嫉妒。
只有陶蘇渾然不知,轉身拉起蘇真的手。
“師姐!你的醫術進步的可真快,竟然比我媽都要厲害!”
蘇念看到她的時候只說了過幾天就好了,陶于淵更是雙手一背說了一句活該。
蘇真微笑着搖頭。
“師傅一定也有醫治的辦法,多半是為了懲戒你不聽話才沒有出手,等師傅回來可不要告訴她是我做的,不然我又要和你一起挨罰了。”
陶蘇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
“這個規矩我懂。”
從小到大,只要陶蘇犯錯蘇真總有辦法幫她逃脫,也有的時候一并受罰。
在陶蘇看來,她和師姐可是有革命友誼的。
這時,幾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
“78床陶蘇,要檢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