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喧嚣

第18章 【18、全力以赴】

全國中學生網球大賽決賽随着時間的推移，終于拉開帷幕。

比賽的冠軍将在神奈川縣代表立海大附屬中學與東京代表青春學園中産生，當地的電視臺和幾家比較有名的運動雜志都派出了數量可觀的記者前來觀看。

觀戰的學校除卻參加決賽的兩個學校的學生以外，還有由跡部帶領的冰帝、橘帶領的不動峰、白石帶領的四天寶寺、梶本帶領的城成湘南等網球部的成員統統都來到現場。

究竟立海大附屬中學能否成功蟬聯三連冠，捍衛王者榮耀？還是黑馬青春學園将創造歷史，問鼎全國大賽冠軍？

做現場直播的體育欄目在屏幕下方提早打上了兩個疑問句，意圖吸引電視觀衆的視線。

這是立海大和青學今年的第二次相遇。

關東大賽決賽，失去了手冢的青學遇上缺少了幸村的立海大，因為一個越前龍馬，青學打敗了立海大。

那場比賽成為立海大三年來最大的恥辱。

也令當時在病痛中的自己難以忍受。

重生令幸村擁有再一次的機會，如同上一次，站在這個網球場上，對上越前龍馬，最後是勝是敗，是全力以赴之後才會知道的事情。

現在他們要做的，只是享受國中的最後一年，最後一場比賽，或許會是最後一次攜手并進。

作為部長的責任，真田與柳已經替他分擔了許多。

這一次拿起網球拍，他不想再像之前那樣輕易放下。

時間回轉。

幸村和津田一同逃課的那天下午。

在拉面店裏磨蹭了好幾個小時的兩人，跑去書店淘了半天的漫畫。期間津田還吃驚了半天，直感嘆幸村精市也是普通的男生，竟然也喜歡看漫畫。

“我也是很普通的人吶。除了會打網球之外，沒什麽特別的。”幸村不太适應少女新奇的表情，放下手裏的漫畫。

“小的時候也會做夢想成為漫畫家之類的。”那時候的少年還很小并沒有到上學的年紀，總是抱着小小的畫板跟在松本老師學畫畫。

“不過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時他已經認識了同樣是小小的，完全像個淘氣包一樣的熱血代言人——弦一郎。

記不起是誰先喜歡上的網球，但漸漸的兩個人就成了互相練習的對象。喜歡的美術也慢慢被擱淺到一邊，放棄的時候，還因為老師的一句話深深疑惑過。

凡事并不僅僅倚靠愛好就足夠。

畫畫是如此，網球亦是如此。

“欸……我還以為你只會喜歡詩集之類的。”津田吐了吐舌頭，之前在醫院有看到幸村的抽屜裏有一本魏爾倫詩集。

“其實漫畫看的并不多，不過偶爾也要換一下風格。”少年像是想起家裏蠻書架都是自己在住院時迷上的有關法語文學的書籍和零零碎碎收集了許多的畫集，淺淺地微笑起來。

“決賽的對手是哪個學校？”少女右手支着下巴，思索了半天才想起來，卻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啊，是不是上一次打敗過真田君的那個小個子的學校？叫什麽……青春學園的？”

“這一次不會再輸了。”幸村眼神堅定。

很久之前就知道，喜歡一樣東西，不光要享受結果，更要注重過程。

這次他并沒有插手真田和手冢的對決，單打三的比賽贏的比記憶中的還要艱苦，兩人的苦戰結束在真田的怒吼聲中。

柳與切原的雙打二不出意外的遇到了乾與海棠組合，兩方在晚輩紛紛失控的情況下結束了比賽。

至此，立海大附屬中學VS青春學園，2：0暫時領先。

幸村知道自己很緊張，上一次也是在立海大2比0領先的時候被青學接連拿下三場比賽，最終完成逆轉。

接下去上場的是堪稱連幸村都無法看穿的欺詐師仁王雅治。

他的對手是青學擁有天才之稱的不二周助。

費盡全身解數變身手冢又變身成曾經打敗過不二的白石的仁王，最後還是被不二以7:5打敗。

立海大王牌雙打組合之一，桑原與丸井也如曾經的記憶裏一樣輸給青學的黃金組合。

現在，是2:2平手。

幸村藍紫色的發間是白色的吸汗帶，肩上披着立海大附屬中學網球部的正選服外套，還是津田紗織之前穿了之後特地洗好了還給他的。

他拿起WING HEART的網球拍，腳上是，YONEX的球鞋，如以前千萬次上場的時候一樣。

步伐穩健而淡定，不必多言便能夠感受得到的王者風範顯露無疑。

球場對面的矮個少年，一身藍白色的正選服，一雙圓滾滾的貓眼被帽檐遮擋住。

“欸……你就是立海大最強的人？”越前興趣十足的挑釁，“看起來也還MADAMADADANE。”

單打一比賽開始。

不花哨的擊球，簡單的揮拍動作，将對手的招數一一看透、破解，慢慢将對手逼入死胡同，再使出自己的滅五感。

而後，在越前開啓無我堂奧最後一道門“天衣無縫之極致”之後被逆轉，還是一模一樣4:6的比分。

真是令人讨厭的結果。

被越前打敗的幸村，站在那個從打網球開始幾乎沒有嘗過敗績的地方許久許久。

還以為這一次會有不同的結果。

“吶，弦一郎，上一次也是這樣的結果。”幸村伸出右手擋住陽光，外套已經在比賽中掉落，他知道真田明白他的意思。

遠處是青學的衆人喜極而泣抱作一團的場景。

“幸村你忘了，我們都是全力以赴。”所以即使是失敗，也沒有遺憾的餘地。真田不自在的摸了下帽檐。

“呵呵，沒想到弦一郎很擅長安慰人呢。”幸村握緊球拍。

“吶，越前，下一次再打一場吧。”他走到越前的面前，沖着那個小個子說，“到時候，我不會再輸了。”

“啊，MADAMADADANE。”越前扶了扶自己的帽檐，嘴角微揚起細小的弧度。

對比青學的興奮，立海大這邊則是一片寂靜。

不同關東大賽，卻還是有很多特地趕來看比賽的學校女生抱在一起哭了。

她們不止是喜歡着他們的長相，更喜歡的是他們那種不屈不饒的精神。三年來，一直看着網球部的這些人一路成長，即使跌跌撞撞，即使輸掉過比賽，但最後總能站上最高的領獎臺。

令她們也能夠每每在和其他學校的朋友說起時，驕傲的仰頭說自己是立海大的學生。

立海大附屬中學有着全國最好的網球選手。

他們每一個都是她們心中猶如神明一般的存在。

而今天，神一般的幸村和他的網球部，輸掉了他們的比賽。

有一種一直替大家支撐起天空的巨人，忽然倒下了的感覺。

真是一種很讨厭很讨厭的感覺。

讨厭的連眼淚充盈了整個眼眶都沒有發覺。

幸村坐在立海大的教練席上，伸手拿掉白色的吸汗帶，答應了一定會來看比賽的少女這時候才走到他面前站定，他低頭滿是歉意地喃喃，“抱歉，又輸了一次。”

原本以為可以贏了的。

少女卻淚流滿面，“謝謝你讓我有了流淚的理由。”

憋了太久，終于難受的情緒能夠一次性的釋放出來。

少年拿起原本放在一邊用來擦汗的毛巾，蓋住少女淚痕交錯的臉，微笑，“吶，你的樣子太難看了喲。”

随着全國大賽的落幕，國中三年級的第二學期也即将過去，幸村和真田等一衆網球部三年級的學生，已經慢慢開始把網球部的職責交接給了二年級的學弟。

但差不多算是退社的幾個人并沒有清閑下來，因為第三學期開始三年級的學生就要開始為升學考試做準備。

離開還是留下，是三年級的學生必須做出決定的時候了。

幸村有些頭疼地翻開化學課本，明天的化學測試如果不好好準備的話，可能會影響到期末考試的總評分數。

放在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他打開郵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To幸村君

明天有空嗎？我有些重要的事務必想告訴你。

From津田桑」

他擡頭掃了下津田的座位，少女并不在自己的位置上，郵件裏的地址是重生的幸村無比熟悉的地方。

東京綜合醫院住院部附近的小徑。

就如同是上一個十五歲的記憶重寫。依舊是個陰沉的天，當幸村懷揣忐忑赴約時，少女如之前的那次一樣已經在那裏恭候多時了。

11月的東京已經開始變冷了。少年攏了攏身上的校服外套，想要抵擋住冬天凜冽的寒風。

莫名的，出現在少女對面的少年全身近乎僵直，并且開始抑制不住的恐懼，直到那句話的出現——

“吶，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