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情令之上善若水

第7章 聽學伊始

有時候，額，我真的覺得這裏的人們上學挺難的，結婚挺難得，活着也挺難的。

凡人注定一生困苦，不怨天，不尤人，單單是無處不在的邪祟就注定，這裏的凡人別說進入現代社會，連這封建社會都得随時做好倒退回原始社會的準備。

我們假設，溫若寒陰謀得逞，陰鐵被組合起來，最終結果是仙門世家同溫氏同歸于盡，凡人沒了修士保護，連家門口都走不出去就得全滅。

回歸到茹毛飲血的野人狀态興許還能憑着一腔悍勇和邪祟鬥一鬥，然後等到某個野人突然發現天地靈氣的秘密加以利用，再慢慢進化到少數人驅使大多數人的奴隸社會，再出現幾個命運之子合起夥來推翻最大的壓迫者進入封建社會。

如今，仙門世家的生存方式，就類似于正常古代的封建制度。

仙督就是共主，各大仙門就是一方諸侯，能對抗多少邪祟就能有多大地盤。

我當年偷偷用地圖做過功課，忽然發現幾大世家的地域範圍挺科學。

岐山在陝西，溫氏就在傳統的龍興之地，溫若寒統治溫氏以來，溫家自陝西向山西、河南等地不斷侵襲、蔓延，滅掉、收編了無數個小世家。

蘭陵在山東，金氏活動範圍在山東一帶，同溫氏隔着大片河南等地的羁縻區域，一般情況下，沖突不會過于劇烈。

清河在河北，聶氏的勢力主要盤踞在此地，同溫氏之間也有山西等地作為戰略緩沖。

雲夢在湖北，江氏之地與溫氏陝西老巢直接接壤，正是卧榻之側，可謂避無可避。

姑蘇在江蘇蘇州，藍氏之地就在此處，主要發展的地域也是在江蘇、浙江、安徽等地。其實距離溫家老巢最遠的就是藍氏，可惜這些年藍家家風甚好，吸引了無數人才，家學也在各大世家中頗有盛名，早就被視為溫氏統一之路上的絆腳石了。

這個時間段，其實長江往南是很難有人生存的，不說氣候多麽令人難以忍受，光是泛濫的水域、蚊蟲、雨林就能逼死人，更南邊的珠江流域此時還是野生動物和妖魔鬼怪的樂園。不幸之中的大幸，這世界妖魔鬼怪雖多，卻沒什麽智慧，也沒有形成強大的勢力。

所以，幾大世家所在的區域向內畫圈，就是如今凡人能夠生存的地域。

生在這樣的時代，是人類的悲哀。

這是一個有妖魔鬼怪卻沒有神仙的世界，仙門世家說是修士，不如說是會些法術的儒生名士，家中門人弟子連合格的士兵都稱不上，學個布陣都要學習好久，還沒叔父訓斥這樣限制了天賦。

本身，抵禦邪祟就困難重重，導致凡人都想着進城居住才能保命，荒野就真的是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

這裏的凡人形不成國家，也沒有能夠對抗陰邪的軍隊，全憑着城裏的仙門發善心拯救蒼生，往往一死就是一城。

這時候，溫氏大肆屠戮小家族，就導致無數城池随之灰飛煙滅，無人區不斷擴大。

人越少，陰邪就越多，邪祟就越強大。

聽着叔父授課，講述着本世界的修士歷史，我總會不自覺的散發思維，想到那些流離失所的凡人，若非運氣夠，我也會是他們中的一員。

凡人想要改變命運，就要看他的仙緣和悟性，若是能被仙門收下，又能從一堆仿若道德文章的煌煌巨著裏悟出仙法，就能變作修士，斬妖除魔。

說真的，我從小到大，除了練劍還有幾個劍招可以學，其他的什麽法術啊、功法啊都是靠悟性來着。

居然就沒有什麽成體系的教人家修仙的法門，你叫我度化，那怎麽度啊，叫我善心不作惡，連草木都不可傷，難道要靠嘴炮去度化啊。

這也就導致了，一堆仙門中人湊到一起，不學畫符，不學煉丹，天天上課背語錄、背通識

因為書中自有車馬簇、黃金屋、顏如玉、自己悟啊。

悟不出來咋辦，你就練劍呗，練着練着你就成了劍修了，碰見有實體的鬼怪也能過兩招，碰見看不見的妖魔，打不過你可以跑啊。

這個世界的人為啥都練劍呢，因為劍法這個東西多少可以學啊。

哦，對了，金丹這東西練劍能練出來麽。

我二哥的金丹就是練劍練出來的，反正他悟了，就有金丹了。

至于悟性約等于零的我，靠的是雙胞胎的心電感應和兩位兄長锲而不舍的以身試法教我運用靈力的法門，我就機械的跟着做，然後學會的。

然後就有金丹了。

反正，我到現在也不知道為啥靈力要走這條線路，我知道怎麽走不就行了。

我覺得，這種才是學習的正确打開方式啊。

哪有小學生學習一加一為啥等于二的啊，學會一加一等于二不就好了。

可是這個世界就是，如果你不知道為啥等于二，你就學不會二這個結論，也不會有人去教你。

迄今為止，叔父一直引以為憾的就是，我運轉靈力的方式完全拷貝的二哥，他認為這是不對的，是本末倒置！

什麽煉丹啊，沒見過幾個人會的，因為沒人寫丹書、丹經，溫情就很了不起了，她會用金針、銀針刺穴，可是她也沒有著書立說的想法。

什麽畫符啊，魏無羨也會不少，也沒見他寫下來造福後世。

什麽音殺術啊，我家只有無數的曲譜，然後來個人教你基本指法就是很好了，剩下的自己悟吧。

我就統統拷貝二哥和大哥就好了，捂臉，至今沒學會幾個曲子。

如果我能活到大結局，嗯，我覺得我掌握了壯大藍氏的秘訣。

收回奔騰不止的思維，我看向氣得胡子都要飛起來的叔父，忽然覺得，本末倒置、罔顧人倫這句話可能會跟随我一生了。

不過現在麽，魏兄，你先頂住啊。

上課吃東西，傳小紙條，偷偷講話，還敢給老師背後貼塗鴉。

随手撕掉叔父後背的烏龜塗鴉，瞥了一眼發笑的藍氏諸人，衆人盡皆收斂低頭。

二哥瞪了魏無羨一眼，可惜罪魁禍首并不收斂，還沖着我那雅正的二兄嬉皮笑臉。

二哥不予理會，魏公子方才讪讪的。

上課的時候不想走神的話，其實觀察魏公子就挺有效，他總能搞出一些動靜來，教你想笑。

比如這張扯我袖子的小紅人二號，和那張被二兄捏扁的小紅人一號，都展現了魏公子極其精湛的禦物能力。

應當能做個好賬房先生吧。

孟公子麽，我長兄九成是拐不過來的。

這魏公子，不知道我二兄能否将人留下啊，最好不要等十六年那麽久，我真的不想算十六年帳啊。

随着叔父一聲呵，全場都看向被我二哥捏扁的小紅人，至于我袖子底下這張幸免于難，一時之間也老實下來了。

江師姐扭身看向我，似有些着急，我沖她輕輕搖搖頭示意無事。

叔父頂多罰寫抄寫，不會如何的。

魏無羨魏公子對答如流，顯然彰顯了一代學霸之神氣，正是我叔父最喜歡的那類門生。

可惜叔父天生的嘴硬心軟，口中從來不饒人，想聽一句誇獎是不可能了，被損幾句才正常。

魏公子方有些竊喜，就又被數落的嘴角耷拉。

再嘆，魏公子為人聰明伶俐，又伶俐的太過。

我這般拷貝都被叔父險些不容，他直接跳過靈氣去利用怨氣，當然要被罰了。

度化不可得，則以毒攻毒，魏公子的思路不算錯，我覺得很有道理，但是顯然這個時代的世家是不能接受的。

如何保證怨氣為你所用而不是戕害他人，魏公子尚未想到，我倒是有些思路。

但是我不敢說啊，按照特定的修行法門，利用怨氣，就仿佛其他世界的鬼修、魔修一般，應當也是能修成正果，但是太難，走火入魔的風險太大。

而且，此間并未有地府天庭一說，所有的修煉盡頭都在一片迷霧之中。

藏書閣，一千遍。

江澄同學恨鐵不成鋼，江師姐則擔憂不已。

我家那禮則篇十分之長，魏公子的禦物法門顯然還沒進化到我這樣最多同時用十支筆，看來要抄很長一段時間了。

咿！藏書閣，我記得有名場面來着，是什麽來着？想不起來的了啊。

叔父點名叫我二哥監督，不抄千遍不準離開。

這是氣狠了，魏公子啊，沒救了。

“鹹宜，你也去，務必把魏嬰帶去藏書閣！”叔父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是。”我愣了一下，方起身行禮，折身離開蘭室去追魏無羨。

有二哥監督還不夠，莫非叔父是怕魏公子太過頑劣，我二哥一個人制不住？叫我去助陣麽？

拿出幸存的小紅人，我曲指輕輕碰了一下，小紅人霍然化作灰燼，指向遠方。

“二哥，這邊。”喊上剛剛出門的忘機二哥，我前面帶路。

這是禦物的另一種法門，離開的時間不太久，走的也不遠，就能找到，這個還是長兄教我的，其實一開始只是一種想法。後來，我能同時操縱十支筆以後，就發現這種想法可以實現。

循着灰痕而來，後山瀑布下，魏公子正與溫家姐弟說話，似乎一言不合，又分道揚镳。

“果然頑劣。”二哥抽出長劍躍下，與魏公子戰于一處，兩人如行雲流水、翩然旋轉，倒像是在互相喂招，極有默契。

“機兄，原來是你啊。宜兄也來了啊，今日後山好熱鬧啊。”魏無羨哈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可愛們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