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被抱錯的親兒子
在看見女人開門進來的時候, 時轍就徹底傻眼了,直到對方走近開口,他才回過神, 臉上開始燒了起來。
有個定律怎麽說來着, 你越是害怕某件事發生, 那件事就左右可能發生。
他不僅撞上了男朋友他妹, 還被男朋友他老媽也給看到了!!!
果然話說得太滿的都是在立flag!
想到這,時轍有些又羞又惱,只能用胳膊肘暗中怼了一下駱行之。
駱行之收到他的信號,垂眸看了眼懷裏臉色爆紅、滿眼生無可戀的男朋友, 也有無奈, 簡單答道:“現在這樣不方便,等會吧。”
駱婉娴自無不可, 點點頭, 又掃了這裏孩子一眼, 問:“你們這是在幹嘛呢?”
“媽,我們都沒吃晚飯,所以……”駱萱萱搶答道。
駱婉娴頓時皺眉:“不按時吃飯,這個月零花錢扣兩百。”
說完,她也不理會駱萱萱的哀嚎和不滿,又轉過去對駱行之, 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道:“平時沒少管我有沒有按時吃飯,結果連你自己都不自律不按時吃飯。”
駱行之撩了撩眼皮, 氣定神閑:“我這是特殊情況,你呢。”
“你自己都做不到,就別想着拿這來約束我。”駱婉娴搖搖頭, 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算了,我也懶得說你太多,正好我也還沒吃,就一起吧。”
駱行之對這結果一點也不意外。
時轍:“……”感情說了半天,這後面的話才是主要目的。
駱萱萱倒是瞪大了眼:“媽,你這是圖窮匕見啊!你自己都沒按時吃飯,憑什麽扣我零花錢?!”
“憑我是家裏管錢的。”駱婉娴說得理直氣壯,又想起什麽,“對了萱萱,這段時間天冷,之前的坐墊太薄,我讓阿姨買了幾個新的羊毛坐墊,你拿出來鋪椅子上。”
駱萱萱一聽就不樂意了:“為什麽是我啊!”
駱婉娴:“你動手我可以給你加壓歲錢。”
駱萱萱一秒變臉,笑容甜美:“那個新的坐墊放在哪?”
時轍看着她們母女間的互動,有些忍俊不禁,剛剛被撞見的尴尬和窘迫倒是減輕了許多。
等駱萱萱把羊毛坐墊鋪在椅子上,駱行之跟上,把時轍放在椅子上,動作又輕又小心,仿佛是在對待一件細碎的玉器。
在柔軟又舒适的羊毛墊上坐好,時轍掃了眼被換下來的那幾個坐墊,又看了一眼許久不見的駱阿姨。
許久不見,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但是在待人接物這方面,卻似乎沒什麽變化。
她沒有問自己為什麽過年不回家和她兒子在一塊過夜,還貼心地找借口給他鋪了軟墊。
之前的那些“見家長”的緊張和不知所措的情緒瞬間煙消雲散。
熱飯菜需要時間,四人各自在椅子上坐下,駱行之和時轍坐在一邊,駱萱萱和駱婉娴則坐在對面。
坐好之後,對面的兩雙眼睛都聚焦在駱行之身上。
駱行之面不改色地看了眼坐在旁邊的人:“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時轍,時間的時,車育文轍。”
駱行之介紹完,時轍見到駱婉娴朝着自己看過來,打招呼道:“駱阿姨,好久不見。”
他這一開口,對面的駱萱萱頓時瞪大了眼。
她在坐下的時候就已經認出來她哥男朋友是誰,意外的是時轍的聲音。
之前見面的那會兒時轍還是極致悅耳的男神音,現在的聲音卻有些嘶啞,聽起來像是用嗓過度……
想到這,她忍不住用看禽獸的目光看了眼自家老哥。
駱婉娴微睜大眼,同樣有些意外。
駱行之見狀,補充解釋道:“媽,他是小時候隔壁家的小小。”
聽到這話,駱婉娴明顯更意外了,又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陣時轍,說:“沒想到多年不見,以前的那個小豆丁都長得這麽高這麽帥了,我都認不出來了。”
時轍被這麽一誇,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當年……我媽她改嫁給了別人,後來又經歷了一些別的事,所以我名字改了。”
駱婉娴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笑着感嘆道:“這麽看的話,你們倆還真是有緣,當初我帶着行之出門旅游,本來是想帶上你的,結果你媽媽她不同意,結果我們旅游回來,她已經帶着你離開了。”
一邊說,她又瞥了眼駱行之,笑着揶揄:“當初你離開得突然,又沒留下聯系方式,我們都以為再也互相見不到了,行之他整整一個學期都不開心,而且他那時候在海邊給你裝的那瓶沙子,也寶貝得和什麽一樣,碰都不願意給人碰,說是答應好送給你的禮物,就算送不出去也不能給別人。”
駱萱萱在一邊聽了會兒,終于反應過來,趁着親媽開道,她趕緊跟上吐槽:“難怪有我一次想看看那瓶沙子有什麽稀奇的,被我哥給兇了一頓。”
吐槽完了,她又壞笑地問時轍:“對了,既然你們都相認了,我哥有沒有把東西送給你啊?”
駱行之瞥了眼想要看自己笑話的妹妹,波瀾不驚。
時轍想到那瓶被自己珍重擺放在櫃子上的那瓶沙子,也跟着笑了笑:“收到了,行之哥他就是靠那瓶沙子和我相認的。”
取笑老哥的想法被打破,駱萱萱頓時興致寥寥,扁了扁嘴。
駱婉娴繼續笑着說:“小時候你們倆總是形影不離,我還打趣過行之,說你那麽喜歡他,要不把他拐到自己家裏來,沒想到你們還真的成了,雖然和我想的有些出入。”
駱行之倒是難得好奇:“什麽出入。”
駱婉娴:“我當初的意思是讓你把人拐回來當弟弟,結果你把人拐回來當……對象。”
她話裏的調侃意味太明顯,時轍臉和耳朵瞬間就又紅了些。
駱行之倒是很淡定:“他現在也叫我哥哥。”
時轍瞥了眼駱行之,發現他也在偷看自己,唇角還帶着不怎麽掩飾的笑意。
果然,他男朋友又在趁機占他便宜調戲他。
時轍正腹诽,注意到駱婉娴朝着自己看了過來,連忙點頭。
結果駱婉娴目光在他倆身前來回轉悠了會兒,笑吟吟地哦了一聲。
不知道為什麽,時轍總覺得她的笑有些意味深長。
說了這麽會兒,飯菜也都陸續熱好了。
阿姨不在,只能是駱家兄妹倆去廚房把菜給端了出來。
四菜一湯擺在桌上,倒也齊全。
駱行之幫時轍盛了一碗湯,小聲提醒道:“小心燙。”
然後又起身去幫時轍盛了飯。
駱萱萱眼睛都看直了,盯着自己面前的飯,忍不住咬筷子,小聲嘀咕:“啊,我也好想談一場甜甜的戀愛啊!”
駱婉娴瞥了她一眼,潑冷水道:“高中還沒畢業呢,就想早戀了?”
駱萱萱怒了:“我想想都不行嗎!”
一頓飯,吃得倒是很輕松和諧。
吃過飯後,因為駱婉娴這個長輩沒上樓,時轍也就沒直接上樓回卧室,駱行之見狀也跟着留下。
結果駱萱萱這丫頭不知道在想什麽,也跟着沒走,最後四個人各自坐在沙發上,聊天。
畢竟是之前就認識的隔壁家小孩,駱婉娴對時轍的态度也就親近了許多,話也多了些,聊着聊着,話題就不可避免地聊到過往:“對了,小小,這些年你和你媽過得怎麽樣啊?”
聽到這問題,駱行之微微蹙眉。
雖然這是很常見的問題,不過這問題的對象是時轍,就有種揭人傷疤的話題。
駱行之有些不放心地瞥了眼身旁人,見他一臉平靜,心情稍微放松的同時,又有些心疼。
只有受傷得多了,習慣了,才會再次有小傷的時候,不會覺得疼。
他的男朋友,得是經歷過多少次的失望,才能對這些事情這麽平靜。
問出問題的駱婉娴也反應過來,暗覺不妙,畢竟小時候的時轍和他母親過得就不怎麽樣,如果現在過得不錯,那時轍現在應該是在自己家裏待着。
恰在此時,家裏的老管家突然進來彙報:“夫人,沈家家主和夫人來了,說有事想要和您聊一聊。”
駱行之見狀,提議道:“媽,你們要談事情,我們就先上去了。”
同在南城,駱家之前不是沒和沈家合作過,不過以往的合作都是公事公辦,談事情也都是在議事廳裏談得,這次突然在晚上找上門來,實在有些蹊跷,不過駱婉娴正好也想繞過那個話題,于是順水推舟:“嗯,那你們就先上去吧,日子還長,以後再聊。”
說完她又笑着補充道:“小小,你就把這裏當自己家,別客氣。”
時轍點點頭,想着自己要堅強一點,總不能回去的時候還要讓駱行之抱着回去,便在駱行之過來之前站了起來,結果腳踩在地板上,他才發現自己腿腳一軟,差點直接摔倒。
駱行之眼疾手快,撈住自己的男朋友,有些無奈,不過沈家的人快到了,他也沒再多說,而是直接把人抱起,往樓上走去。
還坐在沙發上的母女二人都看到剛剛那一幕,不約而同地抽了抽嘴角,互相對視了一眼。
駱萱萱反應迅速,也跟着起身:“那我也先回去啦。”
駱婉娴:“你回去做什麽,沈家不至于大晚上地來和我談商業合作,留着陪我。”
駱萱萱:“……”
另一邊,駱行之已經抱着時轍回到樓上。
等關上房門,時轍的臉依舊紅着,一被放到床上,他就忍不住拉過被子埋過自己的臉。
一想到剛剛腳軟走不動路的模樣被看到,他就羞恥得很。
真是太丢人了!!!
駱行之用手隔着被子戳了戳他,有些無奈地低笑:“剛剛還逞強,現在知道害羞了?”
“我坐着的時候感覺自己狀态還不錯啊。”時轍辯解道,“誰知道一站起來就……”
“沒關系,最後鍋都是我背。”駱行之緩緩說道,“昨晚我媽就以為我把你欺負暈了,剛剛開始,她頂多以為是我太過分,才把你欺負到走不動道。”
時轍掀開被子,看着自己男朋友,他又有些過意不去,漲紅着臉說:“你沒欺負我,是我自己想……”
駱行之用食指抵在他的唇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們之間不需要計較這麽多。”
時轍看着他,還是堅持着把話說完:“我自己,也……挺舒服的。”
駱行之怔了下,忽然有些口幹舌燥。
眼前的人大概不知道,他用這紅着臉的可愛模樣說這種話,有多麽勾人。
深吸了口氣後,駱行之稍微把自己和時轍的距離拉開了些。
看到自家男朋友這副模樣,時轍也意識到了什麽,下意識地噤聲。
兩人靜坐了會兒,房間門突然被輕叩了兩下。
駱行之起身去開了門,發現自己房間門口站着四個人。
除去臉色有些複雜的駱婉娴和一臉震驚的駱萱萱,另一旁的那對男女他也認得,正是沈家的家主和夫人。
只不過這兩位一向光鮮亮麗的人,如今看起來似乎都有些憔悴,沈夫人更是臉色微白,眼睛紅紅的。
不過雖然狀态不好,她依舊溫婉有禮:“打擾一下,我們……想見一見時轍。”
駱行之看着眼前奇怪的沈家人,有些疑惑,卻收到了親媽投遞過來的眼神暗示,沉默着側了側身子,讓開了視線。
時轍正坐在床邊,也聽到門口的對話,正有些摸不着頭腦這沈家人找他是要做什麽,就被一個箭步沖過來的沈夫人給抱住了。
時轍吓了一跳,抱住他的沈夫人卻已經哭了起來,他一時手足無措,只能求救般看向自己的男朋友。
不等駱行之和駱婉娴出手,時轍就看到跟着女人一塊過來的儒雅男人也邁步走了進來,把抱着自己的人拉開了一些,低聲道:“她情緒有些失控。”
見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看,眼神也很奇怪,時轍有些不自在地往挪了挪身子:“……沒關系。”
沈瑜文看着自己眼前臉色有些蒼白的青年,心情同樣在翻江倒海,以往和其他人談商業合作時的從容不迫和強勢控場一點兒也不剩,他動了動唇,好一會兒才憋出來一句話:“是這樣的,你……很有可能是我們被抱錯的親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