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而不得就別求了

第2章 章節

而是站在外頭的走廊裏靠着牆抽煙，細長的手指夾着女士煙，神色有些複雜。她轉過頭來沖着高榮點點頭，也沒說話，對比起高榮滿臉笑容的模樣着實有些冷淡。

對方沒有出口問自己近況如何，空氣安靜了一秒，高榮不得不繼續自己說下去：“這次回來要待一段時間？接下來忙嗎？”

“忙，我就是路過，過兩天就要飛G市了。”

“這樣啊。不過你現在可是大紅人了，忙一點再正常不過了，”高榮笑道，“折騰這麽久，累了吧？回家歇一晚上？”

大學時高榮和安姚迪一起租了現在的房子，當時兩人細心地一起挑選家具，布置溫馨的裝飾，還一同收養了一只小流浪貓，就和所有情侶一般親密又黏糊，而且計劃着未來某一天一同步入婚姻。

畢業後高榮先一步掙到了錢，加上家裏給了他一些錢，拿來将那個租屋買了下來。但于此同時，他們的生活并沒有就此穩定下來，那之後沒多久，安姚迪因為運氣好替演了一個小投資的網絡劇，陰差陽錯地火了一把，她很會抓機會，曝光率持續上漲，很快就紅得小有名氣。

安姚迪開始到處跑通告，一開始還會在工作間隙回來找高榮，分享她最近的趣事。後來漸漸地，兩人見面不知怎的就沒什麽話說了。高榮發現安姚迪變得有些陌生，他以前從不知道對方是個會在背後咒罵同行的人，他将這歸于對方太疲累了，需要宣洩。

就像第一次撞到安姚迪在走廊裏抽煙，高榮完全不知道她這習慣是何時開始的。

很快安姚迪便越來越忙，再不怎麽回家了。

也許這兩年那已經不能稱之為“家”了。

安姚迪聽到這個字的時候情緒沒有什麽大的波動，反倒是嘆了口氣，張口道：“高榮，我……”

高榮心裏突然很難受，像是預知到什麽一樣，匆忙地開口打斷她：“你訂好酒店了是吧？我這兒也結束了，我送你……”

“高榮，”安姚迪有些無奈地又重複了一遍，強硬地将高榮不想聽到的話說了出來，“我們分手吧。”

高榮頓了頓，突然笑了一下：“你別這樣。”

安姚迪擡頭，這是她今天第一次和高榮對視。她自顧自地說下去道：“前段時間小劉幫我和張老板搭上線了。人家不是很樂意我有這麽個關系，我呢是真的也不想瞞着你。咱們好聚好散。”

高榮嗓子發幹，他并非沒有想到過，只是有時候話不說出來他就當作不知道。安姚迪的語調很輕松，輕松地就像用小拇指輕輕地捅破了一層窗戶紙。

高榮良久才緩緩道：“我們現在這樣不好嗎？”

“是我覺得不夠好……我不滿足，”安姚迪對高榮倒說不出假話，直白地說道，“我們在一起也沒意思了，高榮。”

高榮愣愣地看着她，有點無法将面前的人和幾年前那個與他一起笑鬧着布置房間的小女生重合在一起。

他也想不出說什麽，就是胸口堵得難受，突然想離開這個圈子，離得遠遠的。他不說話，安姚迪也不吱聲，一句也不跟他多說。沉默了一會後，高榮點點頭，半天勉強蹦出一句：“好吧，那祝你好運。”

安姚迪稍微松了一口氣，也許在她想象中高榮可能會更加糾纏不休，現在這樣和平地分開再好不過了。

“我的東西抽空我會讓助理去取的。”其實這半年來安姚迪早就沒什麽太重要的東西還留在那屋子裏了。她見高榮偏着頭，不準備再回她話的模樣，沒多做停留，轉身就離開了。

高榮不知道站了多長時間，腦袋裏有些放空。

這段早就岌岌可危的關系這一刻是真的結束了，而一旦真正結束後，高榮才覺得以往覺得清晰的那些回憶一瞬間變得遙不可及起來。

他發愣着，卻聽到旁邊傳出了另一個人的腳步聲。他第一反應是安姚迪回來了，腦子不清醒了一瞬間，高榮才意識到，腳步聲是平底鞋發出的，不是安姚迪剛才穿的高跟鞋。

高榮轉過頭，十分意外地看到孫睿一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模樣。

“……孫睿？”

“不是，我剛把晚上定的餐廳取消了，有點無所事事。剛才我就是沒事兒幹，滿劇組閑晃悠……”孫睿尴尬道，“碰巧，真是碰巧，不是故意偷聽的。你放心！我保證不亂說。”

高榮：“……”本來還不知道你聽着了，你倒是爽快，一口氣全承認了。

将高榮的表情錯當成擔憂和懷疑，孫睿開口反問：“你信不過我嗎？我難道還差這點錢，要拿你們去賣八卦？”

“我……”

高榮這會兒剛受了打擊，說話本來就有點慢，開口才冒了一個字就被孫睿打斷道：“而且也不怪我啊，這麽重要的大事兒你們哪能就這麽在走廊上說？”

高榮氣極反笑：“是我想說的嗎？你也聽到了。我有準備嗎？”

“也是……我說你也別太傷心，俗話說人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我看比她好的人這個圈子裏多的是——今天和我對戲的那個小姑娘不就蠻好的？……失個戀算什麽？看開點，你就想想，明天戲還是要照常拍的。”

不提拍戲還行，一提到高榮就想起來了，明天早上還要接着看這個坑貨拍那一段破戲，頓時已經灰暗的人生更加沒有了光彩。他很想回家長眠不起個一年半載，醒來的時候忘了安姚迪的事，這部戲也能直接圓滿結束。

“你閉嘴吧。”高榮火上心頭，撂下這句就轉身摔門進了休息室。

“你……！”孫睿從小到大就沒怎麽被人這麽摔過門，心道自己剛才的态度自覺不錯，頓時有些不滿。但他想到對方剛失戀，肯定內心脆弱，小氣點也正常，也就懶得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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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榮已經記不清這晚他是怎麽昏昏噩噩地回到家裏的了。進門後種種回憶便湧上心頭，讓他難受得喘不過氣兒。高榮開了瓶酒，也沒吃晚飯，就坐在客廳地毯上面借酒澆愁。

安姚迪比起他，寧可去選擇老得比她大兩倍的男性。高榮越想越憋火，卻無可奈何。

“喵——”

一只三花貓湊過來蹭了蹭高榮的褲腿，高榮轉頭去看它。

“……小花。”

小花好像知道高榮此刻心情低落，拿腦袋一下下地蹭他的褲子，不一會兒自己從喉嚨裏發出“呼嚕呼嚕”的舒服叫聲。

高榮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腦袋，心情複雜。

這是他大學的時候在學校附近撿到的小流浪貓，安姚迪覺得它挺可愛的，就沒有送去救助站，而是兩人一起留下來養了，只不過後來大部分時間是高榮在照顧它。

高榮一方面被小花這麽撒嬌心裏感覺被治愈了一些，另一方面又想起以前的事情，實在說不好心裏是個什麽滋味。

本來打算開瓶酒獨自喝到天亮的，最後高榮還是控制住了。他想到第二天一早還有工作，而通宵後狀态必然很差，最後還是在三點多的時候爬上床眯了一覺。盡管電影小成本小制作，目标也只是能賺就好，高榮還是想對此負責。

負責歸負責，分手帶來的創傷還是不可避免的。

第二天的片場，氣壓十分低。

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了，高導今天心情非常、非常的差。

平時出了問題，高榮還會說上兩句。今天拍攝過程中他基本不說話，臉色十分不好看，有問題就一個詞：“重來。”

還好他不是會亂發脾氣的人，拍攝氣氛雖然有些緊張，但也順利進行着。演員們松了口氣，只能力求自己做到最好。

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有高榮的助理隐約猜到了。高榮昨天見安小姐前心情都還正常，也許兩人昨天發生了什麽争執。

孫睿也知道——而且他是唯一一個知道完整真相的人。

在吃力地過了那條昨天拍了不下十遍的鏡頭後，孫睿左右看了看，見沒人關注自己，“嗖”地一下挪到高榮身邊。

“你還好嗎？”

高榮轉頭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勉強道：“你覺得呢？”

“剛才那條還好吧？我晚上回家又練過了你看出來了嗎？”

“……”說實話高榮已經對那幾句反反複複的臺詞有抗性了，再來幾遍只不準接下來幾天閉上眼睛就要腦內循環。

“還成吧。”高榮昧着良心擠出來一句。

孫睿立馬一副挺自滿的模樣。

高榮不知道一條這麽簡單的鏡頭拖到第二天才過有什麽可開心的。

“哎，你和安姚迪談了幾年了？我就是好奇。”孫睿卻沒立馬就走，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問道。

在此刻八卦無異于在高榮的傷口上撒鹽，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