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1)
池田少爺在被帶來參加會議之前, 家主對他千叮萬囑,讓他多聽、多看、少做、少說,他此刻雖然已将這叮囑抛之腦後, 但殘存的那點智商,好歹還記得提醒自己,不要招惹那些有權有勢的人。
他記得雷是跟着克麗絲一起來的,一直跟在克麗絲半步之後的位置,這些年輕人聚在一起說話的時候, 也沒有一個人與這個蒼白的像鬼似的家夥說過話。
這家夥, 應該是克麗絲的保镖?
不對, 兩個人站的那麽近,肯定上過床了!
喂喂,該不會是情人吧?這家夥長得比死了三天的小白臉還要白, 是純天然的小白臉呢!
柿子要撿軟的捏,在殺馬特的眼裏, 貝爾摩德也不過是個明星罷了, 在資本的眼中, 明星算什麽?還不是玩物?
頂多是現在這個玩物比一般的要美麗些, 地位高些, 能來參加輪船會議,肯定也是背後捧她的家族帶她來玩兒的。
看泷澤和月對她殷勤的樣子,估計也是他的入幕之賓吧?要是知道她随身還帶着情人,難道還會稀罕她?
況且泷澤和月不會因為一個玩物就找自己的麻煩吧?
他可是池田家唯一的兒子,長老可是告訴過他,以後老頭子死了, 池田家都是他的東西,幾位長老都會支持他的!
池田桑那個蠢貨, 一個女人也想繼承家族,又學做生意、又去考學……
有什麽用?等他繼承了池田家,自然是要把她趕出家門的!
自認為腦袋轉的飛快,因此而有些得意洋洋的池田少爺仰起頭挺起胸:
“泷澤君,我與桑那家夥的關系倒是不用您費心了,倒是溫亞德小姐,枉費泷澤君這麽殷勤,您卻帶着小白臉這麽不知羞恥的來參加輪船會議,怕不是一會兒還要住在一個房間裏?”
這一番話的槽點多的現場衆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泷澤和月看了一眼笑容越發豔麗的貝爾摩德,在心裏默默給這位少爺點了個蠟燭。
池田家主明明是個英明的家主,池田桑也是個十分優秀有能力的繼承人,這一家子的基因怎麽會有殺馬特少爺這樣的孩子出現?
這位到底是誰的私生子?池田老爺子該不會被外室綠了吧?這絕對是被綠了吧!
幹脆讓他繼續得罪貝爾摩德然後被弄死算了,泷澤和月眼神漠然的捧起酒杯飲了一口香槟,喜歡自己找死的蠢貨沒有被拯救的價值!
一群接受過精英教育的繼承人們大概從沒見過在輪船會議上幹出這麽蠢事兒的家夥,他們用看蟲子的眼神看着殺馬特,一時間,現場竟鴉雀無聲。
殺馬特還以為衆人都被自己這一番精巧絕倫的話震撼住了,于是得意洋洋的截住一位經過自己身邊的服務生,從他手中的托盤拿了一杯雷司令,準備儀态優雅的飲一口。
此時,他聽見一個冷淡的聲音毫無起伏的響起:
“蠢貨。”
聲音雖然毫無情緒,但正因如此,反而顯得比破口大罵更有嘲諷力度。
殺馬特舉着杯子的手頓時一僵,他眉頭猛地皺起,詫異的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
“你說什麽?你是不是瘋了!”
只見那個站在克麗絲身後的男人,黑發黑衣,于是更顯得膚白若紙,面色如霜。一雙紫灰色的瞳孔,像是潛于深海的千年陳冰,令人視之心顫。
池田對上他的眼神,随即被那刺骨的眼神驚了一下。
随即他反應了過來,覺得自己居然被一個小白臉的目光吓到了,簡直是受到了巨大的侮辱,聲音驟然變得尖利起來:
“你算什麽東西,你居然敢對我說這種話,你是不是……”
見殺馬特一邊罵別人是瘋子,一邊自己像個瘋子,雷也從服務生那裏拿過一杯雷司令,淡定的向對方示意了一下,随即再次開口,打斷了他的叫聲:
“說的就是你,傻(哔——),怎麽,腦袋被驢踢了,腦子裏的東西都變成了豆漿,連耳朵也聾了嗎?見到一男一女站在一起就只會想到(哔——)的狗,怪不得一副腎(哔——)的樣子,你父親當年(哔——)的時候,怎麽沒把你(哔——)在牆上?”
泷澤和月看着一臉面無表情,用清冷的聲線說了一整段(哔——)的安室透,嘴巴不自覺的長大。
(哔——)的,這是誰?這是那個永遠泰然自若、笑意盈盈,殺人的時候用詞都禮貌溫和的安室透?
這幅形象,這麽高嶺之花的外表,說好了表面高冷實際溫柔容易害羞的人設呢?!
他還想看雷被氣得眼眶發紅的情境呢!
這滿口髒話的冰山設定,實在是……
安室透冷冷地說完這一段話,仰起頭,用一副睥睨的眼神掃了眼被罵的傻眼的殺馬特,随即将手中的酒杯傾倒,透明的酒液劃出長長的銀線,無聲的撒落在地毯上。①
“敬你的,去死吧,腦子裏只有(哔——)的傻(哔——)少爺。”
實在是帥爆了!
如果一個人的心情能夠具現化,在場所有人就能看泷澤和月到眼睛化為桃心狀,熾熱的目光像是下一秒就要将安室透吃拆入腹!
他确實想看透眼眶泛紅看着自己的樣子啦,但是僅限于他泷澤和月親自動手讓對方露出這種表情,如果透因為殺馬特而露出難過的表情,即使是演戲,那他也會因此而記恨整個池田家哦~
畢竟他就是這麽小氣的人。
…………
雖然是私生子,但從小到大養尊處優,完全一副纨绔子弟做派的池田少爺捧着酒呆呆的站在原地,剛才趾高氣昂的樣子完全不見了。
他這輩子都從沒聽過這麽密集的髒話,尤其是這些話夾雜着冷嘲熱諷,從一個面無表情的男人嘴裏吐出來。那一瞬間,他想沖上去将這個男人暴打一頓,然而欺軟怕硬的個性,又讓他心底裏對眼前的人們升起無比恐懼,雙腿打顫的想要立刻轉身逃跑。
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駁,他只覺得頭腦發脹、眼睛發紅,嘴唇都劇烈哆嗦了起來:
“你……你你你……”
還沒等他“你”出個什麽章程來,泷澤和月已經十分不耐煩的将他忽略了過去。随手把手中的酒杯塞給風間莉緒,然後大步上前,雙手按住安室透的肩膀:
“你叫什麽名字?”
安室透,為了讓各位入戲,現在應該稱呼他為“雷”。
雷見這個少爺莫名其妙的上前按住自己,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厭惡。
他猛的後退一步,将泷澤和月伸向自己的手拍到一邊,随即冷冷的說道:
“你有病?”
也許是一時有點入戲,他拍向泷澤和月的力氣不小心大了些,“啪”的一聲脆響,清脆的讓周圍的人都驚呆了。
泷澤和月的手腕和手背部分肉眼可見的紅了一片。
安室透:……
他不自然的擰了擰頭,心裏開始嘀咕:
糟糕,他也沒用多少力氣啊,就是輕輕地掙脫了一下……和月會不會生氣啊?他疼不疼?
然而,青年很有職業道德的維持住了人設,面上一副漠然,配上剛剛把池田少爺差點罵哭的豐功偉績,擰過頭去時閃爍的眼神便被解讀成了不耐。
本來因為安室透剛才罵了一通殺馬特少爺,覺得神清氣爽、特別解氣的風間莉緒眉頭一皺,上前一步斥責道:
“你這家夥……”
“你這家夥,真的很特別!”
泷澤和月突然提高了聲音,打斷了風間莉緒的話。
還沒來得及發火的風間:???
泷澤和月對風間莉緒安撫的笑了笑,随後一邊撫着自己被拍的生痛的手背,一邊再次走向安室透,臉上的表情帶着精準的三分邪魅、四分狂熱和四分垂涎:
“從來沒人敢這樣對我……你是第一個”
“男人、很好……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收拾好行禮,迫不及待趕來餐廳看戲的白石,剛剛邁入餐廳大門,就聽見自家二少爺邪魅猖狂的說出了一句霸總臺詞,驚得腳下一個趔趄,直接被地毯絆倒在地。
………………
“男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句話說的邪魅狷狂、蕩氣回腸,說這話的青年,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霸總。
樣貌英俊的天之驕子一臉驚喜與狂熱,看向雷的時候,灰色的眼眸如同水晶一般閃爍着熠熠光輝。
盡管臺詞既老套又狗血,但這一幕着實唯美,若是錄下來換給懷春少女看,怕不是要捂着胸口,心神蕩漾的發出尖叫聲。
只是這一幕發生在輪船會議上,說話的不是那些被偶像劇弄壞了腦子的年輕人,而是泷澤和月。
龐大的那伽帝國年輕的實權派,古老那伽家族的二把手,獲得過的專利數量比殺馬特今天挨過的罵還要多。
摔倒在地的時候因為驚訝而嘴巴微張的白石,覺得自己下巴似乎都脫臼了,不明白自己不過晚到了這麽一會兒,這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麽,難道自己不小心穿越到什麽異世界了嗎?
比起白石,其他人的表現倒是相對正常了些。
比如,風間莉緒只是瞪大了眼睛,貝爾摩德只是挑了挑眉毛,殺馬特少爺倒是氣得半死,只是現在誰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了。
雷本就如同冰雪一般蒼白冰冷的面孔變得更加冷烈,仿佛分分鐘就要散發出殺氣來。
他盯着眼前說出惡心臺詞的男人,薄唇微張:
“有病就去治,別……”
“啪。”
在他右前方的貝爾摩德突然伸出手,用手背在他臉頰甩了一記不輕不重的耳光:
“雷,跟泷澤君說話怎麽能這麽失禮?”
這一巴掌用的是巧勁兒,力氣不大,聲音卻不小,雷順着這個力道垂下眼眸後退了一步,面無表情的閉上了嘴。
“別動手啊!”
泷澤和月聽見清脆的聲響,眼神一下子就急了,他上前一把拽住安室透就往自己身後帶:
“我又沒生氣,你輕點。”
貝爾摩德:……
她這次不是要演的黑心組織成員賣下屬的那個黑心組織成員嗎?她還沒來得及展現自己黑心的一面呢你怎麽就心疼上了?你這樣這戲還怎麽演下去?
還好,作為演員之一的安室透同學還是十分敬業的,他毫不猶豫掙脫了泷澤和月的手,再一次退到了貝爾摩德身後。
還是同為組織成員的波本比較靠譜啊,貝爾摩德一邊在心裏感慨,一邊佯裝不虞,瞪了安室透一眼,随後岔開了話題:
“先去吃飯吧,在這種香氣的環繞下,光是站在門口喝酒,是不是有些可惜?”
“是啊,我也餓了~”
一個聲音突然從貝爾摩德身後傳來。
迅速的整理好心情,白石一臉吊兒郎當的模樣走了上來,順手攬住安室透的脖頸,同時對泷澤和月斬了眨眼:
“正所謂吃飯是了解彼此最佳方式,不要那麽心急啊,二少爺?”
雷像是完全沒有看見白石似的,跟着貝爾摩德向餐廳內部走去,另一邊,泷澤和月的眼睛落到白石搭在雷肩膀的胳膊上,眼神似乎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殺氣。
白石感覺到了,但佯裝不知,就是不肯離開安室透的身邊。
泷澤和月、雷、貝爾摩德、白石和風間莉緒一起坐到了一處相對僻靜的邊緣位置,而那些八卦之火熊熊燃燒的青少年們不敢明着貼上去,于是有的拿着盤子有着捧着酒杯,三三兩兩的在他們附近打轉,并相互串桌碰酒,同時豎起耳朵傾聽那邊的動靜。
要的就是他們偷聽,不然這出戲演給誰看?
泷澤和月窺破了這些人家夥的心理,但是完全不打算拆穿,而是十分配合的略微提高的聲音:
“雷,是你的名字?”
安室透夾起一塊壽司,恍若未聞。
貝爾摩德則坐在一邊捧着臉看戲,完全沒有要插話的意思。
方才是形勢所逼,畢竟不能真讓自己帶來的人當衆辱罵泷澤和月,所以才出聲制止。但她畢竟是代表組織來參加會議的,不可能對泷澤和月有求必應,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手下丢出去讨別人歡心。
黑衣組織雖然低調,但是在裏世界的名聲卻不小,輪船上來參加會議的,或多或少都知道她的背景,不然這些人也不會對一個普通的女明星衆星捧月。只是那個臨時拎過來充當參會人選的倒黴殺馬特少爺不清楚,一下子,正好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按照劇本,貝爾摩德最終還是會因為利益交換而出賣屬下,不過那是需要她出演無情黑//道上司時候的戲碼了,絕不是現在。
好歹也是組織的核心成員之一,她也要為組織的名聲考慮。
她一副樂于見到泷澤和月吃癟的樣子,坐在一邊悠閑的搖晃着酒杯,時不時還跟身邊的白石風間莉緒碰一下杯。
白石一向聰明,對泷澤和月也很了解,聞弦知意,看了開頭便知道泷澤和月想做什麽,現在心裏早就有了譜。
何況他明明中午見過這個名為“雷”的家夥,這人還被狡猾的二少爺欺騙,對他冷嘲熱諷威逼利誘還把他丢到了大街上,那時候這人表現出來的性格明明就是個笑面虎。
不過才半天,他就跟着組織的人出現在輪船會議上,用着冰山毒舌這種槽點滿滿的人設,還跟自家二少爺玩一見鐘情……
他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少爺之前說的那出戲到底是哪出戲了!
只是現在需要配合少爺演戲,他便擺出一副老父親的表情,時不時用警惕的眼神看看安室透,再用嘆息的眼神看看泷澤和月,與身邊的大美人碰杯時也一副強撐精神,實際心不在焉的樣子。
至于整個桌子上唯一受到蒙騙的風間莉緒,早就從方才吃驚的表情緩了過來。
她與泷澤和月也認識不少年了,知道對方的性取向,對于這件事,唯一吃驚的點就是那句“男人,你引起了我的興趣。”
看她身為家族繼承人,卻穿着朋克風參加輪船會議就知道,她骨子裏是個嚣張又叛逆的人,一向對這些俗不可耐狗血霸總劇情毫無興趣,所以剛剛聽到這句話,只覺得天雷滾滾,差點一口酒噴出來。
然而現在,近距離觀察這二人一會後,她突然覺得敢對黑衣組織成員一見鐘情的泷澤和月很酷。
而這個被一見鐘情的組織成員,表面冷若冰霜,實際卻脾氣火爆,能張嘴就痛罵殺馬特,也敢對泷澤和月甩臉色,也很酷。
兩個cool boy加在一起,怎麽越看越般配的樣子?
她興高采烈的與貝爾摩德碰了個杯,将杯中香槟一飲而盡。
而且,能看到泷澤和月碰壁的樣子,機會可不多,這家夥被翻白眼還要殷勤着往上趕的場景,估計也不會再有下次了。
她幹脆向不遠處站立的服務生招了招手,讓他拿好幾瓶酒上來,興致勃勃的坐在最佳觀景地準備看好戲。
泷澤和月自顧自的對雷說了半天的話,然而雷卻埋頭幹飯,在泷澤少爺不厭其煩的糾纏的時候,吃掉了一整份蛋糕拼盤和一份壽司,并示意服務生給自己端一份玉子燒。
餐廳雖是自助式,但輪船會議的宗旨首先就是要讓客人滿意,随處可見的服務生們當然可以随意使喚。
被使喚的服務生微笑點頭,并挨個詢問了這桌其他人有沒有什麽要拿的,在心裏記好菜單後,轉身走向玉子燒和鐵板燒所在的方向。
這裏的服務生左手都拖着一盤盛滿各色美酒的酒杯,被使喚的服務生當然也不例外,他左手托着裝酒的托盤,右手則拿着一個層層疊疊的放了十餘種特色小吃及精致菜肴的餐盤,穩穩的走到貝爾摩德身邊。
他先是對這桌的客人微微鞠躬,随後單手便将裝餐食的餐盤放到桌上,下手如飛的将一碟碟菜肴擺到桌面,又把酒盤中的幾瓶酒與酒杯一起放到桌子中央。再次對這桌客人鞠躬,随後步伐輕盈的離開了。
安室透與貝爾摩德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名服務生。
這人的力量與平衡力,不是普通服務生可以做到的,看他發力的部位,絕對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打手或者軍人。
泷澤和月瞥了一眼盯着服務生看的二人,見安室透吃的玉子燒色澤誘人,忍不住伸出筷子也夾了一塊,塞進嘴裏:
“說起來,這次的輪船會議是Port mafia承辦的吧?”
風間莉緒愣了愣:
“啊,你不說我幾乎都忘了,說起來,裏世界的組織能把輪船會議辦得這麽周到,倒是少見。”
白石看了一眼大廳內的布置,同樣感慨着點了點頭:
“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財閥承辦的這次的會議呢,以前裏世界的組織承辦會議時,不管有沒有錢,過程都舉辦的很粗陋。”
随即他看了貝爾摩德一眼,微笑着舉起酒杯:
“當然,貴組織總是太低調了,不願承辦會議,不然有溫亞德小姐在,會議一定會舉辦的無比漂亮。”
黑衣組織怎麽可能會承辦這種會議?要不是她易容術千變萬化,別說是外人,連組織內部人都找不到她的行蹤,不會因此而暴露組織的任何情況,連她都不會來參加的。
貝爾摩德掩嘴輕笑,與白石碰了碰杯。
風間莉緒插話到:
“但是彭格列日本分部舉辦的那次會議除外,這意大利傳承百年的老牌黑S黨就是不一樣,那中世紀西西裏風情的舞會簡直太棒了,直到現在我都記得!”
泷澤和月與安室透隐蔽的交換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話題怎麽越說越偏了?
其實他想表達的是,船上的服務生好像都是Port mafia的成員,甚至不是普通成員,這些人明顯經過系統且嚴酷的專業訓練,身手都不錯。
輪船會議平安無事,這些人是任人使喚的服務生,一旦有什麽危險,他毫不懷疑這些服務生會随時變身冷酷的殺手,将一切危險扼殺于搖籃之中。
就算port mafia是雄踞橫濱的龐然大物,甚至在世界範圍內都有自己的勢力,但是能有這麽多訓練有素,身高和長相又符合要求的成員來當服務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看來森會社的這位社長,是在借此機會,展示自己的實力啊。
………………
直到吃完晚飯,泷澤和月都沒能從雷嘴裏再磨出一句話。
因為貝爾摩德之前的斥責,雷幹脆連罵人都不罵了,把自己當成一個聾子啞巴,對泷澤和月聽而不聞視而不見,吃晚飯直接起身對貝爾摩德微微鞠躬然後轉身就走,大步流星的步伐,讓愣在原地的泷澤和月都沒來得及起身去追,眨眼間就消失在了餐廳。
泷澤和月:……
好家夥,終于有一個名正言順的場合能讓你對我視若無睹了是吧,你是不是早就想這麽做了安室透!
泷澤和月委屈巴巴的表情讓坐在一邊的白石和風間忍俊不禁,一邊偷笑一邊竊竊私語。
這次召開輪船會議的郵輪共有13層,甲板上有8層,甲板下有5層。
泷澤和月被安排的套房在甲板上第6層,這一層是整座郵輪中視野最好、最寬敞豪華的樓層,僅有的7個套房都在這一層, Port mafia将這7座套房分配給了7個勢力最大的代表,郵輪還設立了兩部僅供6層客人使用的電梯,保證最尊貴客人的隐私與享受。
黑衣組織向來低調神秘,無論誰來參加都不會讓自己太顯眼,貝爾摩德這次來參加,當然也不在意套房與否,出了餐廳的門以後,便與泷澤和月相反的方向走去,她和波本被安排到4層。
白石與風間莉緒道別後,抓緊上前幾步跟上了二少爺:
“所以你們來這一出,到底有什麽意義?”
泷澤和月走在他身前半步的位置,步伐輕快,面帶笑容,俨然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聽見白石的追問,他聳了聳肩:
“沒什麽意義,只是在公共場合我們不能認識,但是今後我們就可以認識啦,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纏着他啦~”
說完,哼着歌大步向電梯走去。
只留下白石站在原地,一臉煩躁的撓着頭發:
“啊,我好像明白了,但又完全不明白,不能公開關系也沒必要非演的這麽誇張吧?就是因為好玩?”
泷澤和月歡快的聲音傳來:
“當~然~啦——”
白石扶住額頭,愁眉苦臉的嘆了口氣:
“救命,為什麽這次是我跟着一起來啊!hagi跟着你的時候還總說你乖的,是他在騙我還是你在騙我啊!”
“你別走那麽快啊,回答我啊,你能不能換個人禍害啊祖宗!”
………………
翌日。
橫濱會議正式開始的清晨,朝陽隐現于水面,海邊薄霧未散。
一架雙旋翼式直升機發出巨大的噪音,裹挾着狂風由遠及近,随即在森會社地面人員的調度下落在停車場附近。
直升機停穩後,兩名黑衣人連忙上前迎接,将木制的三節臺階搬到門邊,方便客人下來。
大門豁然洞開,還沒見人下來,便聽見一個小女孩抱怨聲:
“伯父真實的,要不是你環游世界回來晚了,我們也不用急急忙忙坐飛機趕過來!難得爸爸媽媽今年允許我來參加輪船會議,聽說別人都是提前一天就到了,這樣還能多玩一晚上!”
鈴木次郎吉站在門前,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光頭,哈哈哈豪爽的笑着:
“抱歉啦,下次,下次一定提前帶你過來!”
鈴木次郎吉當先下了飛機,将請柬塞到黑衣人的手裏:
“啊,抱歉,我們是不是來的最晚的?”
黑衣人檢查了一下請柬,恭敬的回答道:
“您來的不晚,鈴木先生,還有兩個小時才到開船時間。”
并沒有正面回答鈴木財團來的是不是最晚。
鈴木次郎吉注意到了這一點,對承辦這次輪船會議的森會社倒是有了點興趣,手下的人很嚴謹嘛,杜絕任何一點洩露其他賓客隐私的可能性。
這時,一個紮着長馬尾,眼睛微微眯着的年輕女性走出飛機,她試探的踩了踩黑衣人搬過來的木質臺階,發現臺階十分穩當,于是走下來,并回頭伸出手:
“好啦,園子,以後每年都能參加,用不了幾次你就不會想來了……快下來吧!”
13歲的鈴木園子很期待這次的行程,所以才會随口抱怨一下,她與伯父也好多年不見了,見姐姐居中調停,立馬露出期待的微笑,三步并作兩步從木質臺階上跳下來:
“哈哈哈,這就是這次輪船會議的郵輪嗎?應該有不少人吧!”
鈴木園子先是眺望了一眼停靠在岸邊的龐然大物,随後轉過身,向飛機上招手:
“快點快點!蘭!新一君!”
一頭披肩長發,發型如同一個尖尖的角一樣的可愛女孩子立刻從飛機上跳了下來,看向郵輪的眼睛瞪的圓圓的:
“哇!我第一次見到真的郵輪啊!以前只在電視裏見過!新一,快來看啊!”
工藤新一小少年最後一個從飛機上跳下來,将手中的請柬遞給黑衣人:
“每張請柬最多能帶三人,吶,羅斯家族的請柬,只有我和那個笨蛋。”
收到請柬的家族确定要參加會議後,當然要與主辦方聯系,确定參加人員,以免有人渾水摸魚,所以負責迎接的黑衣人知道工藤新一代替羅斯家族參加會議的事情,他看了一眼請柬,随即對工藤新一鞠躬:
“工藤少爺和毛利小姐是麽?因為本次參加會議的賓客中,只有羅斯家族沒有成年人,所以森會社給兩位安排了專門的管家,在未來三天的會議中,她将負責兩位的一切事務。”
黑衣人遞出一張名片:
“這是管家的號碼,無論何時何地,發生任何事情,兩位都可以直接聯系她,她會竭誠保護兩位的安全。”
鈴木次郎吉在一邊聽見了,倒是覺得很滿意:
“唔,很貼心嘛,這樣我就不用總是帶着這幾個小鬼了,難得來一次輪船會議,我還想到下面……到處去玩一玩呢!”
他瞥了眼好奇看着自己的小鬼們,差點脫口而出的“下面四層”被硬生生的改掉了。
工藤新一則是歪了歪腦袋,敏銳的問道:
“她?②”
黑衣人微笑道:
“是的,畢竟兩位中有一位是女孩子,如果是男管家貼身服務都有不便,當然,如果工藤少爺覺得有什麽不便,需要再配備一名男管家,我也可以幫您申請。”
"這倒不必,謝謝你。”
工藤新一并不需要什麽管家,他對黑衣人道了謝,随後看了一眼目不轉睛望着郵輪的毛利蘭,見她亮晶晶的眼睛閃爍的如同星星一樣,不由得轉過頭切了一聲,然後超小聲的嘀咕道:
“笨蛋,興奮過度了吧!”
………………
上午8:30。
郵輪最大的甲板上,一個中型樂團在高臺兩側演奏着音樂,高臺前伫立着三架禮炮,炮筒朝天。
高臺下的甲板上人來人往,幾乎所有的賓客都到齊了,人們換上了華麗的宴會服,手裏拿着香槟或飲料,于寬敞的甲板上三五成團。
成年人都衣冠楚楚,面帶笑容,彼此寒暄逢迎,一片衣香鬓影,少年們則眼睛裏只有吃喝玩樂,馬上就要準備開船,一些刺激的項目還沒有開始,于是年輕人只能磨刀霍霍向美食,一個個嘴裏都塞的滿滿的。
換好一身長裙的毛利蘭挽着鈴木園子興致沖沖的來到甲板,随即被甲板上的熱鬧驚的“哇”了一聲。
“新一新一!你在東張西望幹什麽?快點過來呀!”
“嗨嗨~”
穿着一身淺藍色西裝的工藤新一其實心裏也有點激動,畢竟他也沒獨自參與過這麽隆重正式的場合,但他自認為比同齡人成熟穩重的多,要喜怒不形于色,不管面對什麽都要保持冷靜。
于是,盡管他揣在衣兜裏的小拳頭已經激動的攥緊了,但表面上還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眼神四處逡巡。
他當然是在找泷澤和月。
雖然這次是跟鈴木家一起來,但由于父母為了他參加輪船會議的事還特意去求助了泷澤和月,又給他科普了一下輪船會議的性質,他現在其實心裏有些忐忑。
照理說鈴木家與那伽家都是日本最頂級的財閥,但不知為什麽,他就是覺得有泷澤和月在,可能會安全一點。
泷澤和月身形高挑,容貌清俊,又有一頭海藻般的長發,無論在哪兒都很顯目,工藤新一很快看到了泷澤和月的身影,他沒有跟對方打招呼,而是默默走到了泷澤和月目光所及之處,對站在那裏調制酒水的服務生說道:
“兩份水果冰沙,一份冰美式。”
說完,他便靜靜站在那兒等冷飲。
在他出聲之後,正在糾纏雷的泷澤和月,目光準确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來了啊,新醬?
正好,來參加演戲play吧?
泷澤和月嘴角壞壞的挑起,忽然提高聲音:
“雷,你皮膚這麽白,一定很喜歡吃冰淇淋吧?”
安室透:……
這是什麽前言不搭後語的腦殘搭讪方式?
泷澤和月大步流星走到工藤新一身邊,完全無視一臉驚訝望着他的少年,對正在磨咖啡的服務生說道:
“一份巧克力冰淇淋,上面要一層厚厚的芝士奶蓋!”
安室透:……
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因為易容而過度蒼白的皮膚,他有理由相信,泷澤和月是在嘲笑他!
服務生見是泷澤和月,連忙點點頭:
“泷澤少爺,您稍等。”
“诶?可我這邊有點急~”
泷澤和月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随後居高臨下的睨了工藤新一一眼:
“我一生所愛想要吃冰淇淋呢,先給我做的話,你不會介意吧?”
工藤新一:……
喂喂,和月尼醬,你腦子壞掉了嗎?
小少年愣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自己是該同意還是該拒絕。
就在這時,他看到以壓迫性姿勢站在他面前的泷澤和月,悄悄對他眨了眨眼。
是在演戲嗎?
要讓他演戲的話,起碼要先給個劇本吧?
工藤新一正在思考要怎麽接戲才能不攪亂和月尼醬的劇本,但是在旁人看來,卻是小少年被泷澤和月的要求吓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安室透看了看工藤新一,一眼認出了這孩子是誰,随即明白泷澤和月這是要拉認識人進群演戲了。
他在心裏嘆了口氣,心想內心善良這個設定總還是要還原一下吧?
于是,蒼白膚色的年輕人皺起眉頭,他厭惡的看了一眼正在欺負小孩子的泷澤和月,随後走到他身邊,對正在左右為難的服務生冷冷的說道:
“我不喜歡吃冰淇淋,你給他做咖啡吧。”
服務生還沒來得及回答,泷澤和月已經立刻一秒變臉,興高采烈的轉過頭:
“那你想喝點什麽嗎?你喜歡什麽?”
“我喜歡你離我遠一點,最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泷澤和月見雷終于肯跟他說話了,一點都不在意他語言裏的冷淡:
“不如讓他給你調杯觸電冰茶?”
嘴邊帶着壞笑,黑色長發的青年已經開始萃取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