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龍澤和月的衣服都是制作精良的定制品,他本人樣貌清俊,靠錢推起來的皮膚基本找不到瑕疵,也用不着化妝修飾,換了衣服後随便攏了攏頭發,看着效果其實也不比第一次約會時的精心打扮要差。
他今天穿了黑色和休閑褲,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寬松版型風衣,海藻般的長發梳成高馬尾。
他将眼鏡順手摘下來,丢在實驗室的桌面上,對管家說道:
“不用收拾,晚上我回來親自整理。”
泷澤和月的實驗室是那伽財團的最高機密,能進到這裏的都是他最信任的人,管家自然也包括在內,他知道二少爺的實驗室向來是不能亂動的,于是點了點頭:
“您放心,我明白的。”
只是管家觑着泷澤和月的臉色,有些擔憂。
他雖在白石面前表示自己無能為力,但是在泷澤和月面前,還是忍不住開口:
“二少爺,您最近熬夜的數量太多了,又總是因為各種原因而補眠不足,這樣下去……”
“我心裏有數。”
泷澤和月捏了捏鼻梁,神色有些疲倦。
他雖然一直在追求“想得開、放得下”這六個字,但遇到了真的在意的事情,還是會無法自抑的過度關注。
昨天的電話,他察覺到安室透嗓音沙啞的異常,因此心思不寧,實在睡不着,于是幹脆一頭紮進實驗室。
忙起來,異常專注的大腦急速運轉,他就沒時間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從管家手裏拿過車鑰匙看了一眼,泷澤和月搖了搖頭:
“開公司的悍馬吧,我心情不太好,要是把那輛邁巴赫蹭了,hagi回來要心疼死。”
随手将鑰匙還給管家,拒絕了管家去拿悍馬鑰匙的請求,泷澤和月雷厲風行的拎着不知道裝了什麽東西的手包,親自跑去後勤部拿了鑰匙,自行開車向東京城外去了。
………………
東京城外組織基地。
安室透穿着一身淺灰色休閑裝,靠在牆邊,連帽衫的帽子罩住金色的碎發,懶懶的靠在門口牆邊的陰影處。
那雙顏色瑰麗的紫灰色眼眸恹恹的,似乎被午間刺目的秋日傲陽晃得睜不開,朦朦胧胧的被薄霧籠罩着。
接連不斷地腳步聲從後方靠近,安室透眯着眼,倚靠在牆邊恍若未聞。
昨晚在基地整頓的諸伏景光、萊伊和貝爾摩德不知為何一起出現,走出了基地。
“難得啊,你們三個會一起出現。”
安室透斜了三人一眼,懶懶的開口,嗓音依然有些沙啞。
諸伏景光插在兜裏的雙手微微攥緊。
自昨天安室透在他面前被帶走後,他就再也沒見過自己的幼馴染,直到昨晚被勒令報告關于對安室透與泷澤和月的目擊報告,他才從基安蒂口中得知,安室透從審訊室呆了半天,被放出來後就一直昏迷,直到晚上才醒。
他心憂如焚,但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一邊跟基安蒂寒暄着,一邊假裝無所謂,輕描淡寫的問了句到底發生了什麽,會不會連累到他和萊伊。
基安蒂性格直率,對同樣是狙擊手的蘇格蘭和萊伊都比較照顧,尤其是蘇格蘭,比起組織內部一水的陰郁男們(比如琴酒和萊伊),蘇格蘭這個品種的正經人實在不多。加上蘇格蘭本人也刻意與組織成員拉近距離,所以她跟蘇格蘭關系不差。
何況貝爾摩德帶走波本的時候,兩瓶威士忌本就在場,這事瞞不住他們,因此,基安蒂覺得沒什麽可瞞的,就直接告訴了二人始末,并在最後加了一句:
“Bourbon是因禍得福了,以後他可就是rum的心腹了,新人還是跟他學學,怎麽抱大腿更上一層吧!”
言語間的意思,顯然是對這些情報組的神秘主義成員沒什麽好感。
蘇格蘭與萊伊聽了,彼此對視一眼,心裏怎麽想的沒人知道,表面上倒都是一副悻悻的表情。
畢竟他們是差不多時間進的組織,獲得代號的時間也是前後腳,表面上與波本有點交情,但又相互競争,二人的臉色在“兔死狐悲”和“誰都不服”的中間,找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點,倒是完美的騙過了基安蒂。
從基安蒂那得知今天中午安室透就要再度與泷澤和月約會,對好友的擔憂慎深,諸伏景光不着痕跡的拖了一會時間。
而萊伊雖然表面上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心裏估計也八卦的很,二人磨磨蹭蹭各自找了理由,卡着點在安室透離開的前後腳走出基地。
終于親眼看到表面完好無損的好友,內心無聲的松了口氣,諸伏景光挂起溫和微笑的營業面具,語氣有些調侃:
“啊,因為目擊到了不該看到的真愛告白現場,現在多寫了一份報告,看來做人還是不能太八卦啊。”
只提安室透與泷澤和月的約會,卻沒提他受審訊的事情,俨然一副只在乎八卦、不在乎他死活的模樣。
萊伊和貝爾摩德同時因為這話而笑了起來。
萊伊還好,他一貫沉穩,笑容尚且帶着點風度,貝爾摩德則直接笑出聲來:
“我是要蹭他們的順風車回東京,倒是你,波本,枉費我和後勤部搶了別人的名額給你定的酒店,你也沒能把人留下,最後獨守空房,不知滋味如何?”
波本瞪了諸伏景光一眼,随即微微勾起一絲壞笑:
“我可不是獨守空房,前天晚上,那間房裏可是住了三個人,我們一起度過了愉快的夜晚……”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因此聲調放的很低,于是說出的話語邊便莫名的有些缱绻:
“那晚,我睡得很好哦~”
貝爾摩德聽了這話,眼神略帶震驚,一臉複雜的看向蘇格蘭和萊伊:
“你們?”
随即女人看似情真意切實則假惺惺的安慰道:
“啊……沒關系,這在組織裏但也不少見……就是……你們小心點,別的病,也別有感情糾紛。”
正在(裝作)看笑話的兩瓶威士忌,笑容同時僵在了臉上。
殺敵八百自損一千,但是十分解氣,安室透心情愉悅的直起了身子,對不遠處駛來的汽車揮了揮手,眼神中十分自然的流露出溫柔和親密,同時低聲對看戲三人組道:
“我的任務目标到了,你們請自便。”
長度達五米的硬派越野車風馳電掣而來,橫在基地門前,幾乎擋住了整個大門,泷澤和月自車上一躍而下,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安室透面前站定。
幹脆利落的高馬尾将泷澤和月身上那點少年氣顯露出來,棱角分明的下颌和清瘦的臉頰肌膚繃的緊緊的。比起往日披散頭發時的優雅沉穩,今天的泷澤和月神态、氣質都異常的淩厲。
安室透沒見過泷澤和月這幅樣子,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呼喚的語氣變得有些茫然:
“和月?”
他看了眼直接橫擋在基地大門前的悍馬,覺得這種類似于挑釁的動作有些不妥,于是微笑着試圖讓他快點離開:
“我們走吧?”
泷澤和月那雙鉛灰色的眼眸似乎有穿透性的力量,在他不笑的時候顯得近乎冰冷,安室透有種被X光掃過的錯覺,蜷在上衣兜裏的手指不由得蹭了蹭自己的衣袖,随即感覺手腕因為細微的動作而刺痛叫嚣。
安室透的身上,手腕、腳腕,都在審訊時被過于緊而冷硬的鐐铐磨破了。
腳部還好說,今天穿了長褲和長襪,腰腹處猙獰的淤紫也被摸了藥,但是手腕的傷口太明顯了,為了不被別人看出,做了特殊的處理。
衣袖下手腕的傷口被透明的特殊醫用材料包裹起來,再讓貝爾摩德用防水的易容材料遮蓋化妝,只要不專門去扣,肉眼是看不出來什麽異常的。
只是這種處理方式不太利于傷口愈合,他的兩個手腕都在刺痛,還隐隐有些發癢。
泷澤和月盯着安室透看了幾秒,眼神忽然有些軟化。
他随手将車鑰匙遞給安室透:
“先去車上等我,我順便辦點事,好嗎?”
當然沒什麽不好,安室透接過鑰匙,指尖蹭過泷澤和月冷白的指關節,觸感溫熱。
安室透後知後覺,自己的手指溫度,在十月末的秋日實在有些太低了。
泷澤和月感知到安室透指尖的溫度,灰色的眼眸如同結了冰一樣,他略微垂下眼眸,纖長的睫毛遮蓋住溫度過低的眼神,同時溫聲道:
“今天我想帶你去吃好吃的,你到副駕駛等我就好,我很快就出來。”
等安室透點了點頭,并走向他的車後,泷澤和月這才挂起一份商業的笑容,走到貝爾摩德的面前:
“Rum還在基地沒走呢吧?貝爾,帶我去見他,好嗎?”
聽見這個年輕人用昵稱親密的稱呼貝爾摩德,兩瓶威士忌的目光同時落在了泷澤和月的身上。
貝爾摩德則皺起眉頭:
“你……難不成知道了?你怎麽……”
“我可是有醫學博士學位的人,難道我聽不出睡多了和虛弱的人嗓音區別麽?”
泷澤和月垂眸輕笑,眼底卻帶着殺氣:
“貴組織的神經致幻劑,最初版本還是我研發的,本來是為了斷肢再續的神經接駁能夠更加完美的複原人本身的狀态,賣給你們以後,朗姆讓研究員改了一版刑訊專用款,能在擔任致幻劑功能的同時,去除對神經痛感的麻醉作用……”
“可別管你們怎麽改,那是我研發的藥,我親自試驗過的東西……那玩意過量用在人身上會産生的副作用,沒人比我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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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氣到堵組織大門的和月~感謝在2022-06-11 19:47:05~2022-06-12 19:09: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初夏向(ω)暖、包子來襲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