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袁嘉上正伏案做翻譯,一會兒翻書,一會兒翻詞典,一會兒又到處找德國藝術史,做一篇藝術性的德文翻譯,真真體會到了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的滋味兒。
袁嘉上目光有些呆滞。
貌似有蠻餓。看情況老袁同志是想把他女兒餓壞算了。曝光小花絮:前面某天下雨,老爹要她給他打一下傘。她是這麽拒絕的:爹在,人家溫}家寶一個總理都是自己打傘,你也好意思?
那天袁翌大校沒看出她心情不好,她心裏更加憋屈,有兒子了了不起是吧,女兒都不當回事兒了……袁熙上要知道她那點小心思,不定多恥笑她呢,和個還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卵|細胞較上勁兒了。
哎!袁翌大校過兩天就要結婚了,結婚後眼裏還會有她們兩姐妹嗎?
哎!
袁熙上推門而入,不含蓄的鬧出很大的聲音,袁嘉上頗為煩躁的推推眼鏡,“袁熙上,你幹嘛呢你?”
袁熙上一屁股坐到長沙發組上,滿臉郁悶,“老大,你說現在的男孩子怎麽那麽難搞?”她揪着短發,“扮跩耍酷,一句好話都聽不進,老娘對那樣的小青年都無計可施了。”
這丫難不成陷入情網了?袁嘉上扔下筆摘了眼鏡,“誰那麽大膽竟敢不聽我們班長大人的話?”
“還能有誰,就那誰誰誰龍小四兒。”
袁嘉上走她身邊坐下,無奈的扶額,“袁小二,你确定你剛才的語氣是在罵人?而不是心裏千番柔情蜜意打情罵俏似的語氣?”
袁熙上冷哼了聲,輕蔑的說,“袁嘉上,你為什麽不找個安靜的地方數數腦細胞去?”她一副你完全不可救藥的表情,手往褲兜一插,把手機扔過去,“給你。”
袁嘉上歡歡喜喜的收下,這小丫頭終于不擺譜兒了,她是還不知道人家蕭聲被她罵成啥樣兒了呢,要知道,她準裝暈給你看看。此刻的袁嘉上俨然把袁熙上當成了好人,“袁小二,要不要我給你支支招?”
袁熙上一喜,“什麽招兒?”
“把頭湊過來。”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袁熙上立馬站起來,“我這就去試試,就不打擾你繼續翻譯了。”
哎喲她都忘記了,她肚子餓了,不是要敲她做一頓飯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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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嘉上看了一眼未接電話,吓了一跳,不過七八天的時間,電話是徹底打爆了,有鐘琴的,有路知樂的,有蕭聲的,有一些不知名的,還有剛才導師打來的,袁熙上那個混蛋肯定是看到朱品教授打來電話不好意思再霸占她手機于是當好心還給她。
這袁熙上怎麽這麽可惡呢?
她撥了個電話給朱品教授。電話接通後首先寒暄了會兒,之後她才好意思開口:“朱導,請問有什麽好事兒呀?”
朱主任倒是好脾氣,“論文格式有點問題,你改改。
改完之後來一趟學校,我有事找你。”
打完電話,袁嘉上繼續咬筆杆子,翻譯的一個頭兩個大。餓勁兒一過,在書房一待就是一下午,夏如林期間來看過一次,見她那麽認真就沒打擾她。回頭和老伴商量,“老袁,你說這上上是有男朋友呢還是沒有?”
袁堃璟老将軍放下手頭報紙,望了一眼樓上,他先前是信誓旦旦的相信小姑娘有男朋友的,但一連七八天過去了,她就是在伏案做翻譯,一絲不茍的樣兒,讓他也納悶兒這丫頭是有男朋友呢還是沒有。“待觀察中。”
“那就是可能真沒有,那你說我要是給她介紹對象,合不合适?”就怕孫女兒生氣呀,那丫頭別看一副你拿捏的樣子,卻是個滿肚子主意的主。上上的媽媽遠隔重洋,她這個做奶奶的操不完的心吶。
“老夏,這樣的事兒我想你心裏肯定有譜了,何必問我。”說完繼續看報紙。
“你的意思是,相,對吧。”
袁嘉上這時提着包從樓上下來,經過客廳,見袁堃璟老将軍夫婦拜訪老戰友回來了,“爺爺,奶奶,你們回來了,我出去一趟。”
哎喲,這是有苗頭了嗎?夏奶奶想到了那天晚上孫女兒防備的模樣,和藹的問:“又是你那個男同學找你?”
“別那麽促狹了奶奶,都說了多少次了,我沒男朋友。”她邊換鞋子邊說:“班裏有活動,今天下午一起聚餐,晚上唱K,畢業了,以後沒機會了。”說到畢業,惆悵又傷感,那個班級給她的回憶并不壞,還有好些人也挺關心她。
在樓下和鐘琴碰了面,鐘琴一副有氣無力的死樣子。
袁嘉上把它這種行為想象成被論文折騰的樣子,“鐘琴,論文算是弄完了吧?”
“這個星期三下午答辯呢。”今天星期一。
不是為論文苦惱,那就不妨敲她一頓了,“那飯什麽時候請?”
鐘琴眼睛一瞪,“飯飯飯,就知道你時刻都不會忘了自己的飯。”說罷又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你想吃什麽先報上來,我去看看哪裏實惠。”
遭到袁嘉上的超大白眼。“還能和我打趣證明還死不了,告訴我發生什麽事兒了吧你。”
“還能有誰招惹我,”鐘琴氣憤的不能自已,“就那個張一凡,我咒他不得好死。”
“你們兩人不是蜜裏調油嗎?喲,這會兒還詛咒人家了,嘿嘿,張一凡怎麽你了?”
“還不是和那些個女的勾勾搭搭,我也不指望他為我做任何改變了,指望他為我改變,還不如指望母豬去爬樹。”
下午五點半和一班同學集了合,一起去漢麗軒大吃了一頓,出來時肚子撐了,滿肚子的酒氣。被同學灌了不少的啤酒和紅酒,啤酒紅酒一混合,肚子都壞了,精神尤其不好,出了門還是
昏昏沉沉的,一群人圍在哪兒拍照。袁嘉上打橫抱起鐘琴,圍觀者大叫袁嘉上好樣兒的,袁嘉上咧出的一副傻笑樣兒,就那樣定格了。
拍完袁嘉上就後悔了,那種蠢樣子她怎麽就咧出來了呢?
出了大樓,被晚風一吹,精神振奮了一些。
一群人又湧到了千王之王唱K,袁嘉上真不想去,她唱歌能吓死人的有木有,但招架不住同學的熱情。
當一個人牛叉到一定境界時,沒人會把你當對手了,他們直接給你塑了金身,給你上了神龛,他們拿着香向你頂禮膜拜的來了。在千王之王的金色包廂,袁嘉上被大家慫恿上了。
“我真不會唱歌,大家饒了我吧。”她連連拒絕着,剛才着實吓了一跳,沒料到自己會被點名,後實在拒絕不過大家的熱情,袁嘉上唱了首我愛北京□,“我愛北京□,□上太陽升,偉大領袖毛主席,指引我們向前進。”
二十八個字,把大家雷的裏焦外嫩,唏噓聲一片。
鐘琴笑趴了,豎起大拇指:“袁嘉上,你牛,你賊牛。”搶過麥,“還是我來吧。”點了法國女歌手MyleneFarmer的LesMots。LesMots是首男女合唱的歌,一半英文一半法文。
Mylene的歌聲薄如蟬翼,鐘琴唱的非常辛苦。
有人還是不打算放過袁嘉上,卯足了勁兒讓她一次性出夠糗,提議讓她唱最炫民族風。
剛說最炫民族風袁嘉上就想到前些天那個罵她腦子有病的男生,想想自己真的不能唱,一唱,估計更多的人罵她。
“最炫民族風出了英文版的,叫什麽樂隊來着和鳳凰傳奇一塊兒唱的,袁嘉上,你就來一曲嘛,把那些昏昏欲睡的家夥給震醒。”叫醒他們你就積德了,今天這群孩子玩瘋了,一個個差點喝了個爛醉。
袁嘉上看着那些早早就橫七豎八癱在沙發上的同學,壞心眼兒一笑,開始了曲不成曲調不成調的嘶嚎,“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畫展開……”
她的歌喉如神一般展開,沒少人不冤孽的。
靳錦卓摟着個如花似玉從外邊走廊經過,聽到這樣的聲音吓了一大跳。“果然是生命不息,驚吓不止。”
到了包廂,蕭聲已然在坐了,黑着臉,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身邊坐着個國色天香在給他喂酒,靳錦卓一見到人就笑意綿綿的對蕭聲說:“蕭哥,剛聽見你家小丫頭在樓下唱神曲呢,你現在下去還有機會見識見識。那果真是餘音繞梁三日不絕,你一聽,保準能讓你三月不知肉味。”
“這麽厲害?”秦岳饒有興趣的慫恿蕭聲,“蕭哥,你就把你家小丫頭叫上來,一起玩兒啊,我最喜歡唱歌了,尤其是和美女一起對唱。”
蕭聲陰沉的眸光掃去,秦岳迅速低頭,迅速念叨,魂淡,我沒看見我沒看見。蕭聲面沉如水,慢條斯理的從盒子裏抽出一支煙,國色天香趕緊兒給他點上,蕭聲吸了一口,惡質的一笑,“秦老二,你當真想聽聽她的天籁之音?”
秦岳脖子一縮,渾身發寒,這家夥笑的太恐怖了,“不了不了,我不聽了。”很委婉的勸誡,“對了,蕭哥,咱們不能讓小嫂子知道你在這兒逍遙快活,不然蕭哥你回去還不得跪搓衣板,嘿嘿。”
宋書緣翹了二郎腿,“秦岳,想好好活着就不要再多嘴,蕭哥現在恐怕恨不得将你大卸八塊了。”
蕭聲撥了個電話過去,唱的正High的袁嘉上哪能聽見。蕭聲讓國色天香坐着別動,起身,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他一走,宋書緣就大叫,“秦小二,我們真被你害死了,蕭哥家的那個小丫頭會唱死人的你知道嗎?靳錦卓,你也不是個好東西,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你。”
蕭聲下了樓,果然遠遠就聽到個比狼嚎還難聽的聲音,他陰沉着臉走過去,眉心越皺越緊。鐘琴正因受不了出來上廁所,一出門看到蕭聲這冷面閻王,驚的退了兩步。恨不得腳下生風回頭告訴袁嘉上,冤家路窄了。
抑或沒讓她看見這瘟神也好啊。
“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就我用心把你留下來……”
蕭聲推門而入。
“悠悠的……蕭……小……小姨父……”袁嘉上看着人進來,嘴巴都來不及合攏,
聽她喚出的稱呼,蕭聲的眉心真能夾死蒼蠅,不過現在不急着辦了她,還很和顏悅色的說:“上上,你跟我出來一下。”
袁嘉上提了包跟着他出去,“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你殺豬般的嚎叫不是有意讓人知道你在這人嗎?”往樓上走去,“有人請你唱歌,想體會一下什麽叫三月不知肉味。”
“……”
入了包廂,當衆人看到袁嘉上,一個個如喪考妣樣。
“秦岳,人我給你帶來了。你請便。”說完蕭聲就在那國色天香身邊坐下了。
袁嘉上看着那一男一女,心裏仿佛種了根刺。而看向一旁的秦岳,覺得那臉色焦黑的秦二貨怎麽看怎麽順眼,走到秦岳身邊,看着蕭聲咬牙切齒的說:“秦大哥,既然他們想聽我們唱歌,那我們就來一首我的拿手好戲:最炫民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