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鳳在上
“袁嘉上,騎在我的未婚夫你未來的小姨父身上,你難道就沒有一點羞恥心嗎?”尖利的聲音刺破耳膜,袁嘉上向來詭計多端且榮辱不驚的小阿姨此刻臉色猙獰而妖冶,像個刻毒的老巫婆,“袁嘉上,你好歹也是個名牌大學的大學生了,長這麽大,受過高等教育,竟然做出這樣的事,你的父親你的學校教給你的禮義廉恥呢,通通都給吃進狗肚子了嗎?你還是個人嗎你?”
待她噼裏啪啦說完,袁嘉上竟也毫不知廉恥的咯咯笑起來,“你也知道那只是我未來的小姨父啊,男未婚女未嫁,各有自由。我為什麽要睡他呢?因為你愛他呀。不得不說,鳳在上這個姿勢挺不錯的。“像個冷血的怪物。她父親要是聽到向來乖巧的女兒說出這樣刻毒且□的話來,首先驚訝,然後肯定賞她一個耳光,最後,反省他曾經的教育。他到底要多失敗才會教出這樣一個沒有禮義廉恥的女兒。
做完之後,腰酸背痛,尤其那個地方紅腫的厲害,袁嘉上本有些後悔勾引了蕭聲,那個在部隊混了那麽多年的男人在床上簡直就是一頭怪獸,她這個奧特曼被小怪獸給收拾的奄奄一息……那個紛亂的夜晚,她唯一記住的就是很疼。可此刻看到簡忻猙獰的臉她內心就揚起一陣痛快,所有的痛苦都是值得的。
坐在沙發上的袁嘉上蕩着兩條白皙的長腿,本能的揚起一抹笑,“至于羞恥心,那是什麽玩意兒,你這個長輩身上都沒有,做晚輩的需要有嗎?”表情簡直無恥到了極點。
簡忻被氣的噎住了,如果不是自小的教養讓她不至于做出市井潑婦的舉動,她早就撈起她一把頭發大罵賤|貨了。她以前怎麽就不知道這個女娃說話這麽毒做事這麽絕呢。“說吧,為什麽要這麽做?”
“哎喲我以為你知道呢?搞了半天原來高高在上的簡大翻譯官早已忘了自己做過的事。”袁嘉上咯咯笑着,臉上升起一抹怨毒的神色,“我的小阿姨,你摸摸你的良心,十年前的你,對的起我嗎?”
簡忻尋思自己十年前做過什麽對不起她的事,那一年她才二十歲,還是個學生,會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呢?
她唯一記得的,那一年,她的姐姐離婚了。
她不會把她父母離婚的賬算到她身上吧?
五指抓籠,手上隐隐青筋暴露,袁嘉上将手中的雜志扔在堆滿了外語書籍的書桌上,雜志翻開的那一頁正是簡忻發布婚訊的一頁,她要結婚了,雖然沒說出結婚的對象,但不用想也知道那肯定是蕭聲。
簡忻是她的小阿姨
,和蕭聲相戀了十年,她想,她注定争不過她,無論她曾付出多大的努力做了多大的犧牲,也無論那個女人曾多麽的卑劣。甚至,蕭聲都願冒着帶綠帽子的風險也不願和她在一起,這對她來說是莫大的諷刺。将自己狠狠地抛進床裏,望着天花板出神。
那雙漂亮的丹鳳眼一失神,整個人仿佛都沒了生氣。
只有她自己知道,傷敵一千,自損兩千。相處五年,蕭聲對她也算是照顧有加,即便她告誡自己蕭聲只是報複的工具,千萬不可對蕭聲動心,她依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渴望。
“上上,傻瓜才會遷怒,事到如今,你以為蕭聲還會以為你是個單純的孩子嗎?睡了他,你得不償失。喜歡上蕭聲了吧,可惜,蕭聲再也不會讓你靠近了。以為蕭聲正義、良知、睿智、溫情?別傻了,他就是個渣,他可以自己騙女人背叛女人,卻最恨女人的欺騙與背叛。”
“不……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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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試試,他還會不會理你。小騙子!”
随後,蕭聲消失了一個半月!現在又傳出了簡忻的好消息。
她想,她知道答案了。
她輸了,輸的徹徹底底。
鐘琴踩着高跟鞋兒從外邊進來,輕輕地哼着流利的英文歌兒,回宿舍見向來不是泡館就是坐電腦前勤勞做着翻譯工作的袁嘉上居然有閑心躺在床上玩挺屍,這下可驚訝了,“哎呀,上上,你怎麽了?”用賣萌的語氣說着,雙手撐着床沿,瞧了人家半晌也沒瞧出個名堂,半捏着她的下巴,微擡起她的頭,幸災樂禍道:“哎喲,瞧這一臉絕望的小樣兒。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兒,說來聽聽,讓我也樂呵樂呵。”
袁嘉上側過臉,決定不理她。腦子像高速CPU運轉,坐以待斃不是她的本性。
“哎喲,我的小上上,別和我來這招嘛,別不理我嘛。要不,讓姐姐來疼疼你?”閨蜜就是這樣,無論你是歡欣還是苦痛,她們依然能歡欣雀躍的和你說話,她不是嘲笑你或幸災樂禍,她們的期望很簡單,不過就希望你開心點,暫時忘了那些苦痛與傷悲。
“鐘琴,怎麽辦?他們兩要結婚了?”袁嘉上背靠着牆,望着窗外。外面是廣漠的薄暮景色,到處可見的夏季綠色樹林在夕陽中變成了藏青色。夕陽豔紅,群山蓊郁,可她的心情卻仿佛秋風掃下的落葉。
她凄涼的聲音聽得鐘琴心驚肉跳,“誰?”“滿腦子鬼主意的鐘琴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腦子運轉三秒後,“蕭聲?和你小阿姨?你不喜歡的話,就拆散呗,喜歡的話,搶回來暖床。”
“不讓你去搶你倒是說得輕巧。簡忻是省油的燈嗎?她現在防備我防備的要死。”蕭聲還不是死人呢。男人嘛,可以自己去算計女人,可以自己嫖,卻無法接受被女人算計被女人嫖。自那件事情發生後,她一個多月沒見到蕭聲了。蕭聲不想見她,簡忻又防備她,她想突出重圍還想打反轉戰,簡直做夢。
“哎喲,我的姑奶奶,別這兒悲春傷秋了,這年頭,林黛玉不值錢。”鐘琴撓了撓癢得不得了的臉,“想想你未來的福利吧。”暧昧的眨眨眼,一顆頑固的痘痘可笑的長在鼻尖上,“我敢保證,你當成騎在人家身上的時候,肯定爽呆了。”
“你……”人家心情不好她還開什麽玩笑。
“好了,你個慫蛋,現在最緊要的,趕緊從你的窩裏爬起來,去找那男人,就說你懷孕了,叫他負責,這兒挺屍裝死有什麽用。再挺下去人家就真成你小姨父了。”鐘琴恨鐵不成鋼似的。
袁嘉上也想去呢,可一想到發脾氣的蕭聲她就發憷,那哪還是溫文爾雅的蕭聲,那簡直像人格分裂的他,“你說我去了的話他會不會就這樣---掐死我?”
鐘琴做鄙視狀,“總比眼睜睜看着他成了你小姨父強吧。”
樓下有人大喊翻譯機中的戰鬥機小姐,花樣兒百出,這個彪悍綽號的主人就是袁嘉上,鐘琴好奇的探出頭去,宿舍樓後的小操場上,豔紅的夕陽裏,青蔥的樹下面站了不少男生。
鐘琴認識他們,去年夏天外語系和化學系的辯論賽可謂巅峰對決,那侃侃而談滔滔不絕的你來我往讓教授們評定為難續經典。他們就在那次辯論賽上認識,後來相交。總體上講袁嘉上不難讓人知曉她是個外語天才,于是衆人給她取了這樣一個彪悍的綽號。
鐘琴輕靠在宿舍凸出來的露臺上,迎面的風吹來,笑罵:“你們做什麽呢你們?嫌袁嘉上還不夠出名啊。”翻譯機中的戰鬥機小姐,虧他們想的出來,向東望,不遠處果然看到了個靠在樹上的格子男。
“哎呀,是鐘琴大美女呀,這不,我們需要袁嘉上大美女給我們做下翻譯。拜托你把她喊出來。”
“我不行嗎?好歹我也我英語系的高材生。”她的英語學得不錯,但也僅限英語。
“鐘美眉,你就行行好吧。”
袁嘉上被吵出來了,“鐘琴,什麽事兒啊。”
一個男生看着穿着熱褲的袁嘉上出來,立馬笑嘻嘻的說:“你是天上鳳凰,我是地下餓狼,你是天上烏鴉,我是地下蛤蟆,你在天上飛得劈哩叭啦,我在地下追得口水滴嗒……翻譯機中的戰鬥機小姐,快給我們翻譯成至少三門語言啦。”
袁嘉上笑罵了聲,給他們翻譯才見鬼,這分明是這群混蛋在調戲她,或者說,想得到她的回應。
穿格子的男生小跑過來,“鄭光,你們在幹嘛呢?”
衆人一齊哄笑。“傅哥,我們在給你追翻譯機中的戰鬥機小姐呀。哎喲,傅哥,你……你別害羞啊……”
被他們這麽一鬧,袁嘉上心情好了不少,她也有心情看一眼外面絕美的景色,伸了個懶腰。黃昏真美,一大片彩霞,她想那邊是海,太陽正在緩緩下沉,有些人在看着落日的光景,也開心極了。
美妙的光陰總是一瞬而過,該面對的她依然要面對。袁嘉上懷着複雜的心思去了蕭聲的住所,蕭聲的公寓在城中的高級住宅區,樓盤是由他父親蕭缜開發的,價比天高,還供不應求。
千般心裏建設,一想到見到那人森寒的面孔還是害怕,更別說他可能說出什麽冷嘲熱諷的言語。走進小區,保安和她打了聲招呼。随着地點的臨近,她越來越緊張,按了十八樓的電梯,站在電梯裏,手緊緊的抓着包包的手提帶。“袁嘉上,不要怕,縮頭一刀,伸頭也是一刀。”給自己不斷的打氣,很快就到了十八樓,蕭聲的門房號是18A1,她停在門口,剛才的諸多心裏建設此刻竟然全然無用,現在她都佩服自己那晚到底是打了多少雞血才有勇氣在蕭聲的酒裏下藥。
深呼吸一口氣,從包包裏掏出鑰匙去開門,往鑰匙孔戳去。她一直有蕭聲的鑰匙,兩人自五年前開始關系就比較好,蕭聲一直把她當外甥女看待,每次蕭聲從部隊回來,總會帶她出去玩各種吃,弄的他所有的朋友都說這小丫頭才是他的正牌小女友。
蕭聲卻是但笑不語的。後來她和蕭聲的朋友玩熟了,她也給人家做過臨時翻譯。作為蕭聲好友之一的靳錦卓偶爾調侃她,叫她将蕭聲看牢點,別被人搶走了。
“我小阿姨不會讓他被別人搶走的。”她拿起筆頭,“誰敢搶,我沖鋒先口誅筆伐死她。嘻嘻!”她就像個很好的演員,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欲望,這讓一直想看透她的靳錦卓變的越來越霧水。也許她真的是個好女孩。
但蕭聲絕不是個好男人。
剛把鑰匙□孔,身後便傳來一個冷冷的女音,“上上,你還來這裏做什麽?我都全城公布了,明天我就要結婚了,這時候到這裏來,你不覺得你是在自讨沒趣嗎?難不成要等蕭聲甩你兩個耳光你才肯走?”
每次看到簡忻她的鬥志就格外高漲,她的小情緒是這樣爆發的,“你說你
要和他結婚了,小阿姨,你有過他公寓的鑰匙嗎?如果你有這裏的鑰匙,我馬上可以走。”就是篤定了她沒鑰匙。
簡忻身體一僵,喜色頓收,袁嘉上這麽輕輕淺淺的一句挑釁的話語就點了她的死穴,她和蕭聲談了十年,除了前五年她有他家的鑰匙外,後五年她連他家的鑰匙是圓是扁都沒見過。這種情況究竟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從他第一次求婚被拒開始,而那一天,似乎正好她的好外甥女兒第一次與蕭聲見面……
“小阿姨,你很漂亮,即便我是個女的,都有被你迷惑的時候,男人嘛,喜歡女人這張臉皮的大有人在,可是,并不是每個男人都愛穿破鞋的。”袁嘉上笑的比春天的花朵還豔麗,上挑的丹鳳眼讓整個人媚态橫生,“上次蕭聲還在我耳邊輕聲說,簡忻不過就是只破鞋。”傾身往前,“Millebaiserssurtouttoncorps。這句話的意思你懂吧,你說你到底是破呢還是不破呢?”
聽到那句法語,簡忻臉色瞬間慘白,兩片唇抖索着,喃喃,“他不懂法語。你,是你告訴他的是不是?”
“永遠不要存僥幸心理,哪怕你的對手是個傻子你也不要掉以輕心。”她并不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蕭聲知不知道她不知道,她也沒告訴他,低頭開門,沒再去看簡忻那張慘白如紙的臉。
她贏了,就無需再俯視人家,過多的打擊人家,反而顯得自己底氣不足。而且她并不想自己變成一個難看的妖怪。門瞬間被擰開,袁嘉上并沒看到那張久違的臉,房子空蕩蕩的,物什家具倒收拾的整整齊齊。
簡忻沒進門就走了,她就像一陣飄忽不定的風。誰知道她下一秒又飄到了何處?
袁嘉上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屋子裏,等到許久,沒有門的響動,她摸出蘋果開始殺水果,大殺四方,直到大半夜,人依然沒回來。
她鼓起勇氣打電話給蕭聲,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轉而撥了個電話給方喬,那邊傳來女子的低喘嬌吟,欲挂掉,那頭暧昧的聲音已傳來。“……上妹妹?是不是想哥哥我了?”
“上你妹啊上妹妹,少言語上占我便宜。”袁嘉上低吼了聲,扶額,“方喬,給我查查蕭聲的行蹤,我馬上要結果。”袁嘉上曾為方喬做過德文翻譯,那些資料分屬機密,她被硬生生的拉下水濕了身,後來方喬再讓她做類似的工作她死活不幹了。後來大家熟了,方喬也幫了她不少忙,介紹了很多臨時翻譯工作,相處久了,懂得了對方的脾性,慢慢也就成了一個圈子裏的人。方喬剛過而立,從美國斯坦福大學畢業歸來後就開了家保全公司,掌握着最廣泛的情報網。
男子翻身而下,女人玉臂如蛇一般繞上了男人精壯的腰,“人家還要嘛。”
方喬拍了拍人家光裸的臀,示意稍安勿躁,“讓我查也可以,老規矩。”
“親愛的,咱兩什麽交情,你也好意思問我要價。你不會掉進錢眼了吧你。”不就是問問蕭聲所在,多大一事啊,他也好意思按老規矩來,朋友之間幫幫忙不是天經地義?
方喬挑眉,“親愛的,咱兩什麽交情你說?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我們算什麽?連不清不楚的狗男女都算不上。蕭聲呢,還是我情敵,我為什麽要幫你。我找虐啊我。”
“就你那樣追我的?”袁嘉上輕嗤一聲,她這人呢壓根把人當閨蜜來着,“夜夜春宵還好意思說追我?你腦子抽了吧你。”
“……這的确是個問題。”
“給你免費幹一個月的活總行了吧,我的時薪挺可觀的。尤其是你那些活兒輕易找不到人吧。”
“不夠。當然不夠。”要那麽好商量就不是他方喬了,他最喜歡什麽?趁火打劫!老子要你那點時薪幹嘛?老子早拖了另外一女的下水了,會德文的!
“那你想怎樣?”
“做我女朋友?”
“我可不是處了。”方喬不是以捅破天下膜為己任嗎?
方喬呼吸明顯一窒。
沒會兒方喬便回了電話,蕭聲人還在帝都,明日回程。
作者有話要說:姑娘們,不要說你們曾看到過這篇文,那是用我的馬甲寫的,只寫了兩章哎喲喂,那個馬甲的坑太多了,我看着過意不去了,于是才在這邊重啓。
因為在家閑着無聊,所以這文不會坑啊不會坑。
新坑嬌弱,請培土撒花收藏之,謝謝!
02、婚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