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最終, 蘇嬈還是坐了司意寒的車。
他沒有帶她回家的打算，開去的方向是她的家。
蘇嬈對此沒發表意見，閉上眼睛裝睡, 直到車停在小區門口也沒有醒。
“到了。”司意寒無聲推了推她的肩膀，提醒她該睜眼了。
但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蘇嬈雙眸緊閉, 巋然不動。
“那你在車上待着吧。”
蘇嬈聽完這話沒過多久，車門就被推開了，她感覺到一陣冷風灌進車裏。
偷偷将眼睛睜開一條縫，她才發現司意寒是将車開進了地下車庫，而他已經下車，似乎在朝電梯的方向走。
早知道你打算到我家過夜，我費那個勁兒幹嘛。
蘇嬈推開車門, 步伐飛快追上去，誰料司意寒突然回過頭, 她的步伐頃刻間放慢, 又開始跛了。
真是演技派，來回切換自如。
一前一後進了電梯, 蘇嬈安靜待在角落，暫時謝幕, 以防司意寒被她惹煩。
只要進了她的家門，一切就好辦了。
所以先把他騙回家再說。
從電梯出來，蘇嬈看見司意寒徑直走向她家的門，心裏不禁感慨，男人果真是用下半身思考，才幾天沒和她做睡前運動, 就開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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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門, 她先進去, 但司意寒卻沒有跟她一起。
蘇嬈不禁疑惑，“你怎麽不進來？”
“我只負責安全把你送到門口。”
“………”可去你的吧。
真會為自己找冠冕堂皇的理由。
盡管看穿，蘇嬈嘴上也不能說，她要不給司意寒臺階下，他一定順着就走了。
“既然跟我這麽見外，不打算在這睡了，那把你留在我這兒的東西都帶走吧。”蘇嬈以退為進。
“你打包扔掉吧。”
司意寒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望着他的背影，蘇嬈的胸口就像堵住一塊石頭，悶得發漲。
他是真打算和她劃清界限了對嗎？
看着他進了電梯，蘇嬈回到家裏，“嘭的”一聲把門帶上。
今晚演累了，她實在沒功夫再和他周旋。
等明天，他等着瞧吧。
蘇嬈去洗個澡躺下，之後打開了小紅書，搜索了一下早餐的各種做法。
确定好食譜，蘇嬈就睡了，等到一覺醒來，她拿起手機看到時間來到早上七點，她十分無奈扶額。
忘記把鬧鈴的時間提前一個小時了。
這會兒再去□□心早餐肯定來不及了，蘇嬈只能帶上打包盒，去小區門口便利店買了兩個三明治，将包裝撕開放進打包盒裏，帶着去了司意寒的家。
站在司意寒家的門外，蘇嬈猶豫要不要按門鈴。
她預感司意寒還沒起床，思前想後還是直接輸入了自己的指紋。
司意寒肯定是想讓她來的，否則他為什麽還不把她的指紋删掉呢？
開門後，蘇嬈放下打包盒，脫下外套，換上拖鞋，偷偷潛入了主卧。
如她所預料得那般，司意寒還沒醒。
蘇嬈的手悄悄伸進被子裏，滑向他的腿。
男人對此果然很敏感，司意寒倏然睜開眼睛，看見蘇嬈時，那表情顯然被他吓到。
“親愛的，我特地早起給你做了愛心早餐，你快起來吃吧。”
“嗯。”司意寒勉強同意，見她還不動，只好說：“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
“你有哪裏是我沒見過的？怎麽還害羞上了？”蘇嬈的身體緩緩靠向他的胸膛，在他耳邊輕聲說：“剛剛我摸到你有反應了，是不是夢見我了？”
“關于這個問題，我已經向你解釋過多次了。”司意寒一臉嚴肅的神情。
他不想再告訴她一遍，那只是男人早上會出現的正常生理現象。
蘇嬈不滿皺眉，“你哄哄我也不行嗎？我昨晚都夢見你了。”
司意寒拿開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我上午要去視察，不要浪費時間。”
“我來的時候你還在睡覺，騙誰呢。”蘇嬈的手緩緩向下滑去，“我真的想你了。”
司意寒簡直就是個柳下惠，都這樣了依然坐懷不亂，面無表情拿開她的手，然後進了洗手間。
這真是比當初追他的時候還要絕情。
難道他開始對她厭煩了？
蘇嬈一旦意識到這點，就陷入了懷疑的怪圈裏，無法走出來。
司意寒還在洗手間裏，聽見外面傳來一個聲音：“我上班要遲到了，先去了，你記得把早餐吃了。”
随後不久就是關門的聲音。
司意寒從浴室走出來，看見餐桌上放着的打包盒，打開後裏邊是兩份三明治。
單從賣相上看，他就不信這是蘇嬈的手藝。
嘗過後更加确定了，這就是她從便利店買來的。
詭計多端的女人。
答應追他，卻連半分誠意都沒有。
蘇嬈想了一天，決定要用欲擒故縱這一招，對付司意寒這樣的男人，她不能太激進，那樣只會适得其反。
于是下班後，蘇嬈直接回了家，該吃吃，該喝喝，把自己還有個男朋友的事情暫且抛之腦後。
追了兩集電視劇，蘇嬈和童若溪撥了視頻，想和她探讨一下明日的戰術。
童若溪卻很機敏，先問她怎麽會和男朋友鬧別扭。
蘇嬈将實情告知了她，聽完之後，童若溪很詫異，“女人，你這是在玩火啊！”
“現在***了。”蘇嬈無奈的把臉埋進被子裏。
當初去撩司意寒的時候，她信心百倍，以為自己能全身而退，如今的事實證明她想得太天真了。
人和人相處是會産生慣性依賴的，她一想到自己和司意寒分手，以後的生活中再也沒有這個人了，她就十分受不了。
在她這樣想的時候，童若溪也在問：“蘇嬈，那你是怎麽打算的？你還想好好跟他在一起嗎？”
“想啊。”蘇嬈翻身躺到一邊，“不然我費那個勁兒幹嘛？”
“那你是愛上他了？”
“可能吧。”蘇嬈嘀咕着，并不确定。
“原來你還是個笨蛋美人。”童若溪笑她，“你要是不愛他，分了就分了，還這麽戀戀不舍幹嘛？難不成你是貪圖他的身份背景？”
“當然不是。”蘇嬈立刻否認，“我從來沒向司意寒要過什麽，他送我的各種名牌我都堆在家裏，沒帶出去炫耀過。”
蘇嬈慶幸自己能夠有底氣說出這樣的話。
“既然不是留戀外在的東西，那肯定就是單純不舍得這個人。”童若溪作為事外人看得比她透徹，“你要是看明白自己的心了，那就無所顧忌的沖吧。”
“可是……”蘇嬈仍有些猶豫，“他不愛我怎麽辦？”
“你怎麽知道他愛不愛你？你試探過？”
“沒有。”
“那就不要這樣斷言。”童若溪回想自己見到的司意寒，“雖然我和你男朋友接觸得不多，但我能感覺到他對你是有強烈的占有欲的，這種感覺不就源自于在乎嗎？”
和童若溪煲電話粥煲了一個小時，蘇嬈感覺自己的人生大徹大悟，她從前都沒見識過童若溪的厲害，眼下才發現她的好姐們原來是個愛情專家。
聊到最後，蘇嬈困得哈欠連連，不能再跟童若溪聊了，“公司明晚要開年會，我得趕快睡了。”
“年會？”童若溪問她有沒有準備好看的禮服，“你到時候可要驚豔全場啊！”
“我平時不怎麽打扮都有很多男人獻殷勤，要是驚豔了還了得？”
“………”童若溪聽不得她這種凡爾賽的口吻。
“行了行了，你趕緊睡吧。”
“好，晚安。”
“晚安。”
蘇嬈挂了電話以後下意識點開了某人的微信頭像。
她是期待他主動給她發一條消息過來的，但結果又讓她失望了。
蘇嬈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随手戳個晚安的表情包發過去，接着就兩眼一閉睡過去了。
這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七點，蘇嬈是被鬧鐘給叫醒的，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從床上坐起來。
緩了好一會兒，清醒的意識才回籠，蘇嬈摸起手機，點進微信，想看看司意寒有沒有給她回消息，結果看見——
昨晚她發給他的表情包上的文字并不是晚安，而是：快把褲子脫了，我要和你睡覺。
發給司意寒當然是沒問題。
尴尬的是她讓他知道了她的微信裏存有這樣的表情包。
她清純的小白蓮花形象要不複存在了嗎？
司意寒不知是沒看見還是無語得不想回複，蘇嬈暫且不管，試圖挽回自己的形象。
[我費盡心思上網找了這樣一張表達我內心想法的表情包，你居然都不回複。]
[我太傷心了。]
[嘤嘤嘤。]
發完，蘇嬈飛快掀開被子去洗漱了。
等她再拿起手機，看見司意寒回了一個句號。
很好，她就喜歡啃硬骨頭。
下午的工作提前結束，大家都興奮地前往舉辦年會的酒店。
蘇嬈帶了一件性感的深V禮服，紅色絲絨的質感，妩媚撩人。
由于款式太暴露，她還在外面搭了一件白色的皮草。
蘇嬈走進酒店提供的換衣間裏，将禮服換上，在穿那件皮草以前，先對鏡自拍了一張照片。
深V的款式暴露出大片白皙的禮服，那一道溝無限吸睛，圓潤的肩膀上只有兩根吊帶，纖腰盈盈似經不住一握，輕輕一晃便搖曳出妩媚的弧度。
在淡淡的燈光下，蘇嬈宛如盛開的紅玫瑰，迷人的雙腿綻放無聲的誘惑。
完美。
連修圖都沒必要。
蘇嬈把照片發給司意寒。
[今晚參加公司年會，這樣穿好看嗎？]
彼時。
司意寒正在參加一個多達三百人的集團高層會議，偌大的會議室裏坐滿人，他在正中間的位子，挨個聽總公司以及分公司的各位領導做年終彙報。
會議已經進行一個下午，在座的各位皆看出boss今日心情不佳，彙報的時候都是戰戰兢兢，唯恐哪句話說錯了被一通批評。
桌上的手機屏幕忽然一亮，司意寒點開，看到一張照片，他第一眼注意到的便是那大片雪白。
下意識回頭，見助理沒在他的身後，司意寒才放心，拿起手機放大照片看了半天，唇角勾起冷笑。
正在講話的某市場部經理猝不及防看到司意寒莫名的笑，只覺得自己腿一軟，差點沒站住。
司總怎麽突然之間笑得如此恐怖？是他哪句話講得不對嗎？
硬着頭皮把剩下的內容講完，這位經理長舒一口氣，等待司意寒的評價。
司意寒沉默片刻，一記冷光掃射過去，“邏輯不通，亂七八糟，這就是你們團隊的水平？”
經理：“………”
其他人的心裏暗暗敲小鼓。
這是剛好撞上司總的生理期了嗎？他為何對每個人的表現都不滿意？
“今天先散會，明天你們所有人都要給我重新彙報，如果還讓我不滿意，那就走人。”
冷冷說完，司意寒起身離開會議室。
大家都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這突然間散會，真讓他們摸不透。
“司總難不成失戀了？”有人小聲問旁邊的人。
“你聽誰說的？我連司總什麽時候談的戀愛都不知道。”
“我也是道聽途說，好像司總之前怒發沖冠為紅顏，把柳家那小兒子的手腕都給掰折了。”
“這麽勁爆？那看來司總是陷入愛河了。”
回到辦公室。
助理站在司意寒辦公桌前，正要對他彙報明日的行程安排，司意寒卻擡下手，“你先去給我查下《藝術周刊》舉辦年會的地方。”
“司總，那不是您女朋友蘇小姐的工作單位嗎？”
助理大概疑惑，想知道的話直接問自己女朋友不就好了。
但他問完就反應過來，司總肯定是和蘇小姐吵架了，不好意思直接去問。
“司總，我馬上去查。”
助理的辦事效率非常高，很快查到是哪家酒店。
司意寒思慮片刻，開口道：“把和張總的應酬提前到今天，就去這家酒店。”
“好的，司總，我馬上安排。”
年會已經開始，蘇嬈和同事們坐在一桌聽領導在舞臺上講話。
旁邊的女同事撫摸着蘇嬈身上的那件皮草，好奇的問：“你這是貂絨的吧？摸着手感真好，肯定不便宜。”
“沒多貴，我趁反季促銷買的。”
“你還真會過日子呢。”女同事會心一笑，“下次有這樣的活動叫上我。”
“嗯。”
蘇嬈點點頭，打開手機看了眼。
有些人明明活着，他卻好像死了一樣。
盯着屏幕上的聊天頁面，蘇嬈感覺十分可笑。
這都兩個半小時了，再忙也該回了吧。
童若溪讓她去試探他究竟愛不愛她，她圖片裏都暴露成那樣了，他仍無動于衷，仿佛雙目失明。
蘇嬈深呼吸，忍住想再給他發消息的沖動，專心聽領導講話。
有琢磨男人的功夫，還不如幹點正事。
了解領導內心所想，更有利于提高自己在職場的發展潛力。
又一個小時過去，終于來到年會的重頭戲項目——抽獎。
此次的獎項設置分為五等。
一等獎是環太平洋雙人豪華游輪旅行。
但凡是有對象的，無一不想拿下這個獎項。
蘇嬈自然也想，但她的目的是為了抽到手再去轉賣，估計能換個幾萬塊。
按照部門來劃分，員工依次上臺，輪到蘇嬈的部門，她和同事們一塊上了舞臺。
“我手氣最差了，平常買個刮刮樂都沒中過獎，更別提這種了。”女同事在旁怨聲載道。
蘇嬈安慰她，“說不定你平時衰就是給這一刻攢運的。”
女同事很開心，“那就借你吉言了。”
按照順序，這位女同事排在蘇嬈的前面，她鼓起勇氣把手伸進抽獎箱裏，在裏邊一通亂摸，抽出了一張感謝參與獎。
“害，我就知道。”她無奈嘆氣，相當失落。
“沒事。”蘇嬈安慰她的同時，随便抽了張出來。
她漫不經心看了眼上面的字，目光頃刻間定格住了。
一等獎？
蘇嬈懷疑自己的眼睛。
女同事張望了眼，羨慕的要哭了。
運都攢到蘇嬈身上了吧？
臺上的主持人宣布蘇嬈抽到一等獎，下面響起熱烈的掌聲。
蘇嬈這一刻感覺頭重腳輕，突然就發了筆橫財呢。
果然命運是守恒的。
情場失意，財運亨通。
年會結束後，蘇嬈和失落的女同事一同去往洗手間。
路上聊起豪華游輪的安排，女同事不無羨慕地說：“你可以和男朋友共度一個難忘的情人節了，春節過後第三天就是，在太平洋上多浪漫啊！”
“浪漫有什麽用？也不能當錢花。”蘇嬈假裝很務實地說，“我打算挂到二手網站上賣掉。”
“啊？那多可惜啊！”
蘇嬈看了眼還沒被回複的微信，冷笑勾下唇，“我男朋友工作太忙，肯定沒空陪我去，總不能我跟別的男人一起去吧。”
“你男朋友不至于忙到連春節假期都沒有吧？要這樣，你跟他在一起豈不太委屈了？”
聊着天走到洗手池前，蘇嬈打開水龍頭，逞嘴快的說：“委不委屈的先這樣過着吧，暫時沒看到比他更合适的。”
“你要想重新找，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女同事笑得揶揄，“我們女人就是要學聰明點，不能把美好的青春蹉跎到一個男人身上。”
蘇嬈塗抹着口紅，贊同地說：“說得沒錯，就該多體驗些不同類型的男人，這樣才能知道哪個更适合自己。”
“我看那個就不錯。”女同事激動地朝蘇嬈使眼色。
蘇嬈的口紅抵在唇角，下意識轉頭看去，當對上那涼薄的視線，手一抖，口紅險些畫歪了。
司意寒怎麽會從這家酒店的洗手間出來？
他的視線很快從她身上移開，像不認識她一般，打開水龍頭，慢條斯理地洗手。
蘇嬈用濕紙巾擦掉唇邊多餘的口紅，将蓋子扣上，丢進包裏。
故意問女同事，“要不要約下一場？去酒吧看看帥哥？”
“這麽晚了還去啊？”
“越晚帥哥越多。”
“你還挺了解的。”
司意寒關上水龍頭，徑直轉身走出去。
望着他冷漠的側影，蘇嬈暗暗咬牙。
這個男人怎麽軟硬不吃，刀槍不入呢？
她終于見識到什麽叫做真正的鐵石心腸了。
時間的确太晚了，酒吧沒有去成，走出酒店後女同事揮揮手和蘇嬈告別，說以後再約。
蘇嬈去往另一邊的出租候車亭。
她已經不奢望司意寒會來接她了。
這個點，出租車已經很少了，蘇嬈打開手機，想從網上叫車，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停在她的身邊。
車窗降下，蘇嬈看見熟悉的臉，是司意寒的司機。
“蘇小姐，您怎麽也在這兒？是和司總一起來的？”
“不是，我公司年會在這裏舉辦。”蘇嬈解釋完，順便問：“你是來接司意寒的？他來這兒幹嘛？”
“司總沒告訴你嗎？”司機努力裝作驚訝的樣子，“司總今晚有個應酬在這邊。”
拿一份工資卻要扮演兩個角色。
一個是司機，一個是演員。
真累。
“那還真是巧。”蘇嬈意味深長笑了笑，“那你快去吧。”
“您也上車啊！”司機幹脆把車停下，繞到蘇嬈那邊，為她拉開車門，“上車吧，蘇小姐。”
蘇嬈沒拒絕的道理，坐到了後座。
司機的車開到了酒店的大廳門外，過了一會兒，蘇嬈才看見司意寒和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一同從旋轉門走出來。
和他們聊了幾句，司意寒才準備上車，泊車小弟為他拉開後座車門，看見蘇嬈的側影，他眉頭皺起。
“你怎麽在車裏？”
蘇嬈沒理會他的話，滿臉理所應當。
司機在前面拼命忍笑，才控制自己沒有笑場。
“司總，是我讓蘇小姐上車的，我是不是不該自作主張？”他故意這樣問。
這演員真是不容易當。
司意寒沒再說什麽，坐到另一邊。
車子緩緩啓動，司機直接開去了司意寒的家，停在了樓道門口。
如果司意寒真想送她回家，這一路不可能都沉默，他一定會告訴司機她家的地址。
蘇嬈沒有戳穿他，徑直從車上下去，還對司機揮揮手笑着說了再見。
司機看着她燦爛的笑容，心中默默感慨：多麽單純又不谙世事的女孩啊！
蘇嬈很順利進了司意寒的家。
全程他一言不發，什麽拒絕的話都沒說，順利得讓她都覺得有點兒詭異。
到家後，蘇嬈脫下外面的長款羽絨服和裏邊的白色皮草，挂到衣架上。
她的身上只剩一件深V禮服，裙擺及至腳踝，換上一雙拖鞋，露出了塗着車厘子色甲油的腳趾。
司意寒很安靜坐在沙發上，手擋在額頭上，遮住了眼簾。
他安靜得實在過分了，蘇嬈走到面前，盯着他看了片刻，越發覺得不對勁。
司意寒這種高傲的性格也會在她的面前用苦肉計嗎？看他的狀态，好像真的很痛苦。
“司意寒，你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她俯下身，想拿開他的胳膊。
司意寒煩躁擰着眉心，胳膊無力垂落，“胃疼。”
“你是不是又空腹喝酒了？”蘇嬈顧不上說他，趕緊去醫藥箱裏給他找胃藥。
司意寒的胃一直都不好，家裏也常備着各種各樣的胃藥，蘇嬈翻出幾盒，卻不知道要給他吃哪個。
“你有什麽症狀嗎？”她的眼睛裏滿是焦急與關切，“胃酸？惡心？絞痛？”
說着，她的手來到了他胃部的位置，輕輕地按了兩下，“這樣會很疼嗎？”
司意寒胸口郁結的悶氣頃刻間蕩然無存了，他睜開眼，想說“蘇嬈你當自己是個醫生嗎”，結果在看見那一道雪白的溝壑時，所有的話音都隐沒在喉嚨裏。
眸色漸深，司意寒感覺胃部的灼燒感來得更加兇猛，他的眼睛閉了又睜，睜了又閉，那股沖動怎麽都按不下去。
蘇嬈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直在他的眼前亂晃，問他該吃哪種藥。
司意寒以前還覺得自己挺正人君子，但現在面對蘇嬈，他發覺自己全部的自制力都盡數瓦解。
“司意寒，你怎麽不說話啊？”蘇嬈雙膝跪在他兩腿之間，小心捧起他的臉，“要實在疼得厲害，我們去醫院看看好不好？”
“不用。”他推開她，連帶她手中的藥盒都掉落下去。
“那你把藥吃了。”蘇嬈去給他倒了杯溫水，扣了幾粒藥丸，像是喂小孩一樣，遞到他的嘴邊。
司意寒喉結滾動，把藥咽下去。
深沉的眸光靜靜注視着蘇嬈，她的身體倚靠在旁邊的沙發上，胸前風光大顯。
“以後不要再空腹喝酒了，太傷胃。”她撫平他襯衫的褶皺，語氣有一絲心疼。
“你在意嗎？”
“你是我男朋友，我當然在意，你身體不好，我還要伺候你。”蘇嬈又把玩起他的扣子。
她就是在故意撩他，說話間解開了他最上面的那一顆。
司意寒沒阻止她，想看看她會做到哪一步。
“今天年會我抽到了一等獎。”蘇嬈忽然把頭靠向了他的肩膀，“是環太平洋雙人豪華游輪。”
“嗯。”
“你一定沒空陪我去吧？那我只能賣給別人了。”
“你缺錢？”
“不缺，但是不用的話會過期，那就浪費了。”
不知不覺中，蘇嬈已經解開了他三顆扣子，她的手來到他的胃部，說要幫他揉一揉緩解疼痛。
藥物漸漸開始發揮作用，她的按摩也很有效果，痛感逐漸減輕許多。
只是，蘇嬈從來不是安分的女人，她很快坐到他的腿上，扯住他的衣領，轉而跨坐在了他的小腹上。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蘇嬈撩起肩上散落的卷發，“我這樣穿好看嗎？”
她傲然挺胸，送到他面前。
如水的雙眸就那樣盯着他，一眨不眨，誓要他給出一個答案。
眼前的景象如同夢境。
妖嬈的紅襯托着雪白，鮮豔刺目。
司意寒想說的話最終化為了動作。
他的臉埋下去，嗅到如春日裏櫻花一般的香氣。
仿佛在雪白的純淨的紙上肆意勾勒，留下或深或淺的印記。
他喜歡掌控，想讓她所有的感官都随他而動。
蘇嬈禮服的肩帶被他扯下，她的手掌用力攀附他的肩膀，才不至于讓自己滑落。
昨天還對她那樣冷淡，任由她怎麽主動都無動于衷，而今天……
就像一頭困了數百年的野獸。
終于掙脫牢籠。
沙發上折騰許久，蘇嬈被他抱進浴室。
“你是故意發給我看的？”他附在她的耳畔，重喘着氣詢問。
“是不是就想我像現在這樣把你的裙子撕碎？”
蘇嬈的意識破碎，根本答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這一夜是漫長的，到第二天早上醒來，蘇嬈只覺得自己的兩腿酸得動都動不了。
司意寒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起來了，她摸到身邊的位置都是冰涼。
起床後，蘇嬈就去找他，但人已經出門了。
蘇嬈注意到他的車鑰匙少了一把，猜他應該是去公司了。
很好，睡了就走，真有你的。
蘇嬈回房間拿了手機，她清了清嗓子，按住語音鍵，“親愛的，你昨晚太猛了，人家的腿好酸呢。”
收到這條語音的司意寒已經在會議室了，昨天的高層全部到場，準備向他做二次彙報。
今天過後，公司就要正式放年假，他必須在放假前将公司的各項情況全部捋清楚。
看到蘇嬈發來消息，司意寒眉梢輕揚，只有身為總裁才敢公然開小差，旁若無人的拿起手機。
司意寒想将語音轉成文字來查看，結果不小心點到了那條語音，安靜的會議室緊接着響起一句：
“親愛的，你昨晚太猛………”
播放到這兒，語音被司意寒強制按停。
偌大的會議室裏仿佛還回蕩着這個聲音，所有人的臉上都是一副吃瓜群衆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簡直就是大型社死現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