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顧如婳和秦川坐在上首,看着地上跪着的五個人,如婳有些不自在的扭頭看向秦川。
就見他會意的看着底下幾人道:“我們家不像你們以前的東家那麽權大勢大。家裏的主子就我們兩個,記住,夫人最重要,還有,家裏的事我不喜歡在外面聽到,最後,還是那句話,在這個家裏,夫人最重要。”
前面的丁伯就率先磕下頭去,後面的幾人跟着趴下去。就聽丁伯道:“老爺放心,我們明白,我會管好他們。”
“先下去吧,把夫人的雞湯端來。”
看着幾人魚貫而出,如婳笑着看向秦川,調笑道:“不錯哦!”
秦川拉着她的手一笑道:“往後,你就什麽都不要做,我讓月初跟着你,至于紹玉,就跟着我,丁嫂專門給你做飯,啓福就和丁伯一起随便幹點什麽活。怎麽樣?”
啓福和丁嫂就是丁伯的兒子和兒媳,月初和紹玉就是丁伯的孫子和孫女。如婳點頭,她沒什麽要求,買人主要是讓人炖老母雞,沒想到就成了現在這樣。不過也沒什麽不好,現在把人買好了,省得以後有人胡亂塞人進來,如果秦川知道考了武狀元,萬一有人說缺人伺候,塞幾個人進來,是接受還是不接受?接受吧,裏面肯定有別人家安排的奸細,說不定還有如花似玉的丫鬟,這種如婳肯定不能接受。不接受就得罪人。倒不是怕,能避就避。
就這樣,如婳的日子過得精致起來,這在百年傳承的家族教出來的就是不一樣,規矩禮儀都進退有度,絕對不會讓主子覺得厭煩,這就很需要心思了。說的不好聽些,他們的日子比一般的農戶家過得精致得多,要不是淪為階下囚,是不會輪到如婳的。
三月,秦川的武比又開始了,這一次就不停歇的比出狀元,如婳的賠率已經高一比十二,自從如婳知道後頻頻嘆氣要是自己去參加,好多好多銀子…只覺得銀子從眼前嘩嘩流過,不過想到肚子裏的孩子,又不心疼了。
因為如婳的退出,這次只有九個人參加最後的比試,不用再到郊外去,終比在皇宮的南門的大殿裏,由聖上親自督考,考完後馬上頒布旨意,冊封英勇将軍,後面的四名也可以授予不同等級的官職。也就是說,只要是前五,都有可能做官,這也算得上一步登天了。
如婳獨自坐在大殿的前排,左右都是空空蕩蕩的,這幾個位子是留給武比前十的。後面熙熙攘攘的坐了很多人,都是沒有官職的富人,能進來的都不是一般的富貴,不光要有銀子,還得有人脈,不過如婳不一樣,她是武比前十,本來就有她一個位子。
自從她棄權後衆說紛纭,有人說她到這一步純粹是運氣,不敢動真格,如今一到了貴人面前,就退縮了。也有人說她是有真正武功的,不過她淡泊名利,不屑跟這些人争取。更有人陰謀論,說如婳被世家收買,要麽就是被世家威脅不能參加,只好棄權……
“……”如婳聽着周圍的議論聲,心裏有些好笑,都沒有人覺得自己是個女人,會懷孕嗎?
上面的左右兩邊都坐滿了人,左邊坐的人都穿着官袍,不時竊竊私語,不過都很克制,不會像如婳後面的這些人,喧鬧得跟在菜市場有得一比,這些人也不是一般人,只不過平時沒有機會進皇宮來,可能就興奮了些。
右邊一大排兵器架,上面的兵器五花八門應有盡有。如婳也只能認識簡單的幾種。終比不允許自帶武器,免得作弊,只能從武器架上選,有的人肯定不服,自己經常用的肯定順手些,不過,在皇權面前,不服憋着。
秦川從後面走出來,看見如婳,急走幾步過來坐在她身邊,如婳見了心裏一暖,輕聲問:“你們去做後面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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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們說天家恩澤,讓我們感恩。”秦川端起面前的茶杯喝茶,擋住嘴邊的嘲諷。
秦川的左上坐着謝修言,薛丁山,李錄,張旭,再過去就是謝修言的表弟陳雨修和流風,沒想到流風竟然是陳家人,就是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去離山府參加大比陳家推薦還不是一樣。右邊坐着如婳,邊上是容三公子,再過去就是楊家推薦的楊遠,楊山,聽說他們一個是楊家庶子,一個是從小養大的養子不過如婳又聽到傳言說楊山是外面抱回的外室子。如婳聽說這些的時候,心裏有一丢丢的同情楊夫人……再過去就是靠自己打出來的傳奇何止。“ ”“皇上駕到”
一個尖細的聲音傳來。幾乎是聲音響起的同時,全場齊齊跪下,聲音安靜。如婳也跪在地上,心裏咋舌,皇權果然高不可攀,沒有人敢挑釁。
餘光見上面的幾個金碧輝煌的座位後面,轉出一行人來,前面一個身着金黃色衣袍的人,金色的衣袍微微反着光。後面似乎跟着一個大紅宮裝的女子,下面的人高呼皇上萬歲萬萬歲……
如婳收回餘光,額頭觸地,心裏對這封建社會更加觸動。
“平身”
威嚴穩重如三四十歲的男子厚重聲音。下面一陣窸窸窣窣整理衣袍的聲音。
直到坐下後如婳回過神來,餘光偷瞄上面做着的金黃色人影,有些老态,大約六旬左右的一個老者,威嚴與傲氣并存,一副唯我獨尊的架勢。邊上後面兩步的地方左右各放了一個案幾,左邊坐着的女子約四十歲左右,一身大金色錦衣,寬袖細腰,上面的花紋微微閃光,高貴溫和,看不清楚她的臉色。右邊的案幾後坐着一位三十歲左右風韻猶存的美人,美人一身淺紫色繡着花草的衣袍,柔若無骨的靠在椅子上,不停和皇上兩眼對視……
如婳心裏了然,剛才那位應當就是皇後,這位可能就是榮妃娘娘了,原來謝修言說的能和皇後發分庭抗禮,看這樣子是真的,沒想到皇帝也這麽不靠譜,寵妾滅妻。上行下效,朝中的官員肯定會有樣學樣……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歌功頌德,似乎這天下的百姓能吃上飯都是皇帝的恩德。
半個時辰後,如婳都有些佩服不停贊美皇室的老者,他手上可是什麽都沒拿,就能背下這麽大艱澀難懂的話,當然,對于如婳來說有些難,對于左邊的大臣來說,就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聽懂。不過,能坐在那裏的除了武将,應該都能聽懂。如婳心裏亂七八糟的想着。
終于,老者說到了十年一次的武比。
“景國明主為君,人才輩出,天下英傑苦練武藝,就是為了為國效力,……今日,天下英雄齊聚,以武藝論高低,武藝最佳者,授予英勇将軍,爾等需全力以赴。”
就見一個面白無須的中年男人上前。“本次比試抽簽決定,一切交由天意,爾等不能随意。”
如婳左右的人魚貫而出,往中間的比武場走去,就見一個同樣面白無須的年輕人拿了一個匣子放在地上,匣子只有半人高,中間摳出一個拳頭大的洞口。
“為了公平起見,諸位,搶着花帶者先抽。”
不等幾人反應過來,一把花帶洋洋灑灑的飄下,秦川率先輕身而起,抓住一根退到一邊,後面幾人跟着欺身而上,陸陸續續的抓住也退到一邊。
值得一提的是只有九根,所以,
總有一個人什麽也沒搶到。最後拿到的是李錄,可惜楊山落後一步,眼見飄帶即将被李錄收入囊中,楊山身子一轉,直接掠向李錄落地的方向,李錄在空中拿到飄帶,嘴角露出勢在必得的笑意,餘光撇見楊山已經在地上等着,心裏一沉,卻不閃不避的迎了上去,兩人對了一掌,卻都同時後退一步,兩人臉色越發慎重,楊遠的臉上露出冷意,謝修言神情微微沉凝。
兩人已經不管不顧的動起手,一拳一腳頗有章法,顯然都不是一般高手。如婳心裏一動,微微了然,能走到前十本身就證明了他們不是一般有些拳腳的武者。就算是花銀子進前十也要看值不值得。
場上的兩人越戰越酣,顯然比武還未開始,就已經把對方當成了對手。兩人纏戰在一起,忽然,“咔擦”一聲,全場寂靜,這聲咔擦顯得格外清晰。都緊張的看向臺上,只見兩人分開,楊山手上拿着一根飄帶微微随風飄飄灑灑,李錄的手不自然的垂落。
有人輕輕“啊”了一聲,顯然沒想到比武尚未開始,就已經有人受了傷。薛丁山臉上一片森冷,謝修言看不出神色,如婳看到他微微轉頭看了楊遠一眼,楊遠不懼對着他挑釁輕蔑一笑。”